他像是聽錯了似的。“請將0346的解藥交給我。”謝梵星的表現乏善可陳,從畢業後他就這樣冷冰冰的,再也沒有對謝從安露出一個孩子向父親祈求疼愛的表情。謝從安偶爾會想自己是否太嚴厲,但那樣的時刻很少。他更多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決策者,執掌生死,所以看淡感情。但謝梵星現在竟然會因為另外一個人來求他。“是什麽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會縱容你這麽無禮的要求。”謝從安眼中閃過冰涼的冷意。“縱容?”謝梵星咀嚼了一下,“不是。我要的不是縱容,是交易。您應該明白。”謝從安蹙起眉:“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我如果想收回,什麽時候都可以。你要記住這一點。我沒有任何和你交易的耐心。”“現在,滾出去。”謝梵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在謝從安以為他真的會說出什麽出人意料的東西時,他再次行了一禮。“那麽,我退下了。等您有需要時,可以通知裏奧,來找我。”軍靴有節奏的離去聲響起,謝從安撐起下顎,揉了揉太陽穴。謝梵星是怎麽知道裏奧存在的,他做過那麽多次特工,按理不該被發現。“我還是老了。”謝從安自顧自冷笑,“現在連一隻企圖篡位的奶狼都能威脅我。”他不再思考這件事情。謝梵星從偏門離開謝宅時回頭望了一眼,望不見邊。這裏實在太大了,但再大的牢籠也隻是牢籠。守在門口的鳶尾花小隊長表情肅穆地對著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謝梵星淡淡點頭,頭也不回地離開。回到家的時候,虞又做好了一桌子菜在等他。“歡迎回家。”他聽見對方這樣說。**沒過多久,在樹葉尖慢慢枯黃,百花盡數凋零之際,謝從安發動了政變。後世曆史將其稱為“鳶尾花事變”,隻因謝從安進入皇宮後,第一件事是將後花院所有盛放的花種換成了鳶尾花。浩浩蕩蕩的鳶尾花列成長排,顏色鮮豔,紋著同樣花種肩章的士兵列隊走過,姿態挺拔肅穆。虞又喝著湯在投影儀上看著新聞,主持人在用平實的語氣播報著,但隻要留心觀察,就會發現新聞團已經迅速地換掉了一批人,留下的基本都是早已公開的攝政王黨,新聞稿子也明裏暗裏偏向將這件事往正麵來寫。虞又有些煩躁,犬牙咬著瓷碗邊緣,生生咬下一塊白瓷碎片來。謝梵星揉了揉他的腦袋,“不開心?”虞又放下碗,活動了一下手腕,緩緩道:“想殺人。”“殺掉謝從安麽。”謝梵星靜靜看著他,“現在還不行。”虞又:“那什麽時候行?我看不慣他很久很久了。你身上也有很多傷都是他打出來的,他用龍鞭打你是不是?”“我不喜歡別人這麽傷害你。”虞又撲進他懷裏,捏他的腰帶玩兒,漫不經心道:“你隻能被我欺負,我一直這麽覺得。”謝梵星垂下眼皮不說話,虞又瞥見他眼角露出那顆小紅痣,忽然有些泄氣。“好吧好吧。唉,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給他留一具全屍的。”虞又肉眼可見的煩躁,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忽然捧起謝梵星的腦袋:“但是你不許幫著他,聽到沒有啊?”謝梵星手指搭在他手背上,很自然地說道:“我自然偏幫你,我隻是在想時機。”虞又沒聽懂:“嗯?”話音一落,門口響起通知聲。“少將,陛下讓您過去一趟。”是一個alpha的聲音。陛下自然指的是謝從安,可在這個時候把謝梵星叫去,虞又道:“喂,他不會是要給你傳王位吧?”謝梵星:“不會。”虞又當然隻是在開玩笑,但謝梵星聽不出來。他默默在心裏吐槽謝梵星是笨蛋,說出來的是:“記得不要扔下我,我現在可是和少將你綁定在一起的。要是少將拋下我,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吃了你和謝從安。”他笑著呲出犬牙,謝梵星捏了捏他的臉:“嗯。”謝梵星跟著門口的alpha走了出去,穿過門前的小花園,打開圍欄時,虞又從二樓的窗戶探出了頭:“嘿,少將,我又後悔啦!”謝梵星轉過身看虞又。虞又無視其他士兵異樣的眼神,專注地看著謝梵星,嘴角掛著愉悅的弧度:“我當然是不會吃你的,就算你不會回來我也不會吃掉你。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我一定會把你關在籠子裏。”他揮了揮手:“再見再見。”雕花窗戶被使勁拉了一下,“嗖”地關上了,仔細聽還被裏麵那隻狐狸拉上了閉合栓飛到房間裏,對著有賊膽然而不敢麵對現實的虞又掃描一通:“檢測到異常發熱,進行降溫處”虞又揮手一個巴掌將它打飛:“滾遠點,再對我噴水小心我拆了你送機械廠。電子眼閃爍著,委屈地飛了回來。“為什麽要對主人說奇怪的話?”他問虞又。“奇怪的話?怎麽就是奇怪的話?”虞又哼哼,打開衣櫃,“因為我現在覺得喜歡就是要表達。就像討厭和憤怒也是,人能隨心意活著的時候太少了。”他從衣櫃中抽出自己的戰鬥服,將納米槍械塞在武裝帶上,牢牢地綁束在大腿內側。不知想到什麽,他自顧自笑得很甜:“既然愛意已經表達了我現在就要去教訓討厭的人了。”第69章 十五分鍾就是極限了一道漆黑的身形靈巧地跳下了別墅的二樓, 有力的雙手抓著排水管,整個人攀附在別墅東麵牆壁上。虞又已經觀察出規律,這些士兵每十五分鍾巡邏一次, 東西南北依次巡邏, 現在的時間點,冬麵暫時沒有人。他踩著欄杆一點點往外探頭,士兵在南北兩麵, 他需要繞過他們,或者殺死他們。但謝梵星應該不允許這裏見血。虞又遺憾地放棄第二個想法, 將納米槍械叼在嘴中, 雙臂使力, 同時奮力一蹬, 整個人靈巧地爬上了屋頂。他趴在屋頂上, 謹慎地觀望著機會。這些天, 謝梵星告訴他附近有個叫裏奧的家夥(曾經還是虞又同班同學),擁有著類似監視者的能力, 所以他們一直沒有輕舉妄動。而很不巧, 大概是因為謝從安謹慎,所以剛剛傳話的人就是裏奧, 他現在正護送著謝梵星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虞又便不再有任何顧慮。北麵有一從樹林, 虞又的目標就是從那裏逃走。他數著時間,等巡邏隊離開的時候在屋簷上迅速爬到了北麵, 攀緣而下後速度飛快地躥進了樹林。期間有人發現了他的背影, 朝他開了一槍, 虞又旋身躲過子彈,與此同時納米槍精準無誤地射了一枚麻醉彈, 士兵迅速昏迷倒地。“橋橋不會怪我吧。”虞又換彈的時候想了一想,又釋然了,“怪我又怎麽樣,他怎麽樣都不會打我,嘻嘻。”他發動芯片裏的通訊器,很快就有接應的聲音傳來:“往西北方向走,有一輛直升機。”虞又飛速在林中穿行,在一塊草地上果然見到了漆成黑色的直升機。“為啥給我這玩意兒?”虞又不滿,“是飛行器不好麽?雪朝你不會克扣我經費吧?”對麵冷笑:“屁話多,你現在還有的挑?”其實直升機就是乘坐感不太好,搖搖晃晃的,但現在誰給他去弄那種有牌照的正規飛行器,隻能找個不需要牌照就能上路的野生直升機了。虞又揉了揉腦袋:“啊啊啊煩。”他一屁股坐上駕駛室,熟練地在每一個拉栓上都拉了一下,在每個按鈕上都拍了一下,隨後舒舒坦坦地在指示台上翹起腳,眯起一雙狐狸眼打了個哈欠。隻剩下雪朝在通訊器裏發出怒火:“虞又,你這個蠢貨!你開啟了自動銷毀模式!快停下!”**丁時年家中。安安拎著一隻大兔子玩偶走到正整理藥箱的丁時年身邊,眨著大大的眼睛:“抱抱。”丁時年將幾枚抑製劑和麻醉劑安在凹槽裏,匆忙看了他一眼,無暇顧及,喚道:“鏡山!”鏡山熟練地從門口衝了過來,安安的大眼睛在看到鏡山之後亮了起來,丟開兔子,伸出雙臂道:“抱抱。鏡山,抱抱。”這些天鏡山已經成為了安安的專屬陪玩,他將孩子抱在臂彎中,安安坐在他的手臂上,眯起眼睛開心地咯咯笑。藥箱被合上,密碼鎖心嚴密咬合起來,丁時年試了試緊實程度,起身拎起箱子:“走吧,去宮裏。”那邊早有人給他傳來消息,讓他去一趟,丁時年莫名有些不安,現在的局勢不是他一個醫生能掌控看清的。鏡山單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尚有餘裕,伸出手去:“我來替您拿著。”“不用。”丁時年躲開他的觸碰,“醫療器具是很重要的東西,萬一離開我手上,那邊估計也不放心。”走出別墅,一排鳶尾花士兵正在等候著。丁時年緊了緊手中的物品,謹慎地低下頭。為首的鳶尾花隊長卻上前一步,親自為他拉開艙門:“請。”丁時年多看了他一眼,無法從那張軍人嚴肅的臉上看到多餘的神色。……“好了好了,不就是不小心觸發了警報麽,至於和我慪氣。”虞又扶著槍行走在叢林之間,踩著滿地的枯枝,一隻手伸到後麵摁了摁脖子裏的芯片。“滋滋”的電流聲,伴隨著雪朝的冷哼。“說得輕巧,又不是你買來的財產。”“這話說的,花的不都是組織的錢?”虞又反問。“……”對麵忽然沉默。虞又撥開枝葉的手頓了頓:“是你給我墊的錢啊?”雪朝不擅長說謊,也不屑於說謊:“是又如何,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我不過是為了報複謝從安。”隨著虞又腳步的深入,一座高聳的古堡浮現在眼前,他放輕腳步,閃身躲在樹後,幾個巡邏人員全副武裝警惕地巡視著。他悄無聲息地從幾棵遮蔽身形的大樹後躥過,端起消音槍朝著拐角落單的保安背影射了一槍,正中腺體,對方軟軟倒了下去,一聲都來不及吭。虞又飛速換彈上膛,一邊尋找合適的落腳點,一邊說:“那你知道我這次的目標其實和謝從安沒什麽關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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