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這番話不是沒道理,他覺得寧年老是這麽一副生怕被他哥甩下沒安全感估計就是小的時候,大腦什麽發育沒健全就被洗腦。寧年幽怨的看了林洛一眼,“這不是在想辦法嘛。”季遲栩不理他是件大事,寧年思考著對策,渾身解數使遍了,到身上的外傷傷口兩周後都愈合,季遲栩也沒一點鬆動的跡象,他們照舊是一塊吃晚飯,但季遲栩不會和他說話,一起遛狗,但季遲栩隻跟狗說話,晚上能抱著睡....但也僅僅隻是抱著睡!“我真的心死了,一點辦法沒有,現在親都不讓親了。”寧年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話裏頭林洛一個勁的抱怨吐槽。“在樓上,吃完晚飯遛了狗就上去了,不想看到我唄。”大半個月時間,寧年開始時再多的愧疚都變成了委屈,電話裏林洛也很無奈,給寧年念得耳朵都疼。“他現在就是鐵石心腸。”寧年拿過抱枕塞到腦袋下麵,換了個姿勢趴著,沙發背很高,他又全部精力在電話裏頭,壓根沒注意到腳步聲從樓梯正下來,季遲栩沒看見人,先聞著聲。“沒用!我甚至買了小狐狸裝勾引他,你知道那衣服多漏嘛,我羞恥的我都想跳樓了,他都沒看我一眼!”“我不知道啊,我少說勾引了十回,這樣都能把持住?我懷疑你哥哥是不是不行了?”“不知道不知道!林洛,我擺爛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吧,他要是再不理我,我下周我就收拾東西回去了,讓他追妻火葬場吧!”寧年一通激情澎湃的輸出,憤怒的掛斷電話,氣的猛地坐起身想找點冰可樂喝,剛爬下來下一秒又險些嚇得摔回去。季遲栩站在樓梯口,盯著他怪滲人。寧年話說都說了,也委屈,咬著唇看人不說話,是這麽大半個月第一次看見季遲栩,沒有主動湊上去,就見人漠然的轉過頭,往玻璃花房外邊去,沒一會又進來,後頭跟著剛霍霍完花園裏頭的金色毛發上沾了不少葉子的小家夥。小金毛乖順的伸出爪子給季遲栩擦,等季遲栩給它拿掉葉子,親近的撲進人懷裏撒嬌,季遲栩揉揉腦袋,小金毛尾巴搖成螺旋槳,撒嬌賣萌的舌頭在季遲栩手背上舔。這一幕深深地刺痛寧年,人的破防有時候很神奇,尤其是寧年大腦回路特殊還特別愛和小金毛爭寵,覺得被狠狠傷害,從開始隻是紅了眼眶,到默默的掉眼淚,一顆一顆砸下來暈開沙發,他小聲哭出聲,一人一狗都望過來。寧年和季遲栩微愣的模樣對上兩秒,又看向小金毛黑豆眼睛的茫然和擔憂,從出事到現在,一滴眼淚都沒掉過的人這會哭的無比的淒慘,撕心裂肺,嚇得小金毛瞬間飛奔過來,跳上沙發拚命往寧年懷裏鑽,毛茸茸的身體拱的厲害,寧年被它拱的一個勁往後退,都要給這大家夥撞下沙發時,後背才抵上雙手。季遲栩把寧年往裏推了下,在他邊上坐下。一時間客廳裏隻有寧年在哭的聲音,他哭的不止是被冷落忽視的委屈,更是像把從劉全出現到這一刻心底所有的不安和害怕全部哭出來,劉全進去了,季遲栩還在,總算一切都過去,塵埃落定。寧年再也忍不住,轉過身抱住了季遲栩,眼淚浸透季遲栩胸前大片t恤,哭聲才漸漸止住。“對不起。”寧年抽抽噎噎道歉,一遍又一遍,“我以後什麽都告訴你,我什麽都說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他現在沒有秘密了,什麽都可以和季遲栩說,這種被冷落半個多月的滋味太難受,哪怕每晚季遲栩都會抱著他睡,可是他覺得遠遠不夠,他想要季遲栩眼睛裏對著他笑,想季遲栩親他,甚至想要的更多。季遲栩沒開口說好或者不好,等寧年把情緒過去之後,才將人輕輕推開,麵對麵的距離,和寧年對視。寧年哭的狼狽,眼睫沾滿了淚。“知道我在生氣什麽嗎?”季遲栩淡聲開口。寧年話裏濃重哭腔,“嗯,我不相信你。”“你不信任我,我不怪你。”季遲栩緩緩說道,寧年因為這話又開始掉眼淚,他沒法反駁,可他讓季遲栩傷心了。“如果你自己能處理好,告不告訴我都是你的自由。”季遲栩眼神很沉,他一句話頓了很久,開口時能感受到其中壓著的怒火,“但是你不自量力,寧年,這才是我生氣的點。”寧年眼淚又開始掉,重複的隻能是對不起。“你可以去找劉全談判,你和他怎麽說都行,但你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更不應該在談判失敗後,做先動手的那個。”季遲栩抬手按在寧年額前一道細的已經看不見的疤痕上,問他,“如果那個酒瓶砸下來,有想過後果嗎?”寧年眼前一片濕,季遲栩的麵容都模糊幾分,終於顫抖著坦白,“想過,我想和他一塊死。”季遲栩的喘息都重幾分,寧年眼淚都要流盡。“我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恨他你知道嗎?他要告訴你,我害怕,我不知道到底為什麽,為什麽不管那時候還是現在他都不肯放過我,我早就什麽都沒有了,如果你也不要我,我不如跟他一起去死。”“我以為我永遠都得不到別人的愛,我以為我是不配的,你喜歡的人,喜歡的寧年,他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幹淨的人,可他從來都不是,我怎麽可能不害怕。”“那現在呢?”季遲栩的嗓音有些啞,問寧年:“現在你覺得我喜歡的是那樣的寧年嗎?”寧年搖著頭否認,“不是,你喜歡的是我,隻是我。”唇齒交纏間,寧年終於得到了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個主動的吻,像是久旱的人逢上甘霖,隻想拚命留住此刻氣息,呼吸全然亂了節奏,衣物淩亂丟了一路,季遲栩抱著他上樓,房門重重合上,擋不住交織的喘/息。寧年沒這麽疼過,哭泣聲不止,可季遲栩像是要他記住教訓,沒有半分溫柔,他被反複拋至高點又瞬間墜落,終於決堤的那瞬被咬住脖頸,耳邊低低啞啞的聲音宣誓般的鄭重。“我愛你,寧年。”季遲栩說:“你就算要死,也隻能和我殉情。”第81章 (完結章))此後年年,我和你最燦爛的陽光照進房間裏頭, 寧年睜眼想死的心都有了。疼的厲害,腰部往下都快沒知覺,他試圖挪動下身體, 兩條此刻合都合不攏的腿開始抖,房間空空蕩蕩,季遲栩不在。寧年費勁的爬起來,想起昨晚真要給人搞死了, 要是這會季遲栩還和他冷戰,真收拾收拾東西回公寓得了, 不受這委屈, 他正想著, 房門恰好推開, 季遲栩端著水杯進來時, 就看見床上委屈到不行的人。“喝了。”季遲栩床邊坐下,杯子遞過去。寧年委屈大發了,這什麽語氣?他偏過頭眼尾紅的要命, 淚水在裏麵轉啊轉,怪可憐的, 一直到季遲栩伸手,指尖在他睫毛上勾了下,溫柔下來的聲音宣示這場單方麵的冷落結束。“蜂蜜水,喝了嗓子舒服。”季遲栩拇指抹掉寧年不爭氣因為一句軟話掉下的眼淚,傾身過去吻了下,“乖,喝了舒服點。”寧年努力把其餘的眼淚憋回去, 開口的嗓音鴨子叫似的把自己都嚇到, 昨晚實在太瘋狂, 他這會還疼,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沒法見人,實實在在是得到教訓,季遲栩不做人且凶殘,以後還是少招惹。下不來床,腿軟,腰酸,膝蓋痛。寧年床上呆了整天,吃飯喝水都是喂的,其他的倒是都還好,就是晚上那陣,蘇欽衍和林洛過來,就連淩圻都來了,雖然對於淩圻居然出現在了季遲栩家這件事讓寧年十分百分萬分的意外,而顯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壓根見不了人這會。寧年這輩子的臉都在躲在門後,聽季遲栩麵不改色說“他今天不方便見人”時丟盡了,最後確實沒見著人。三人走後,寧年才納悶問:“你怎麽讓淩圻來你家了?”季遲栩拿叉子喂了塊橙子到他嘴裏,寧年不愛吃水果,要麽榨汁要麽到嘴巴才肯吃,語氣很淡,“你向他借錢的事,當天他就讓林洛轉告我了。”寧年一句艸字開頭的髒話在季遲栩眼神下硬生生憋了回去,叛徒,怎麽身邊都是叛徒。“而且他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來看你,我為什麽要攔著?”季遲栩說的官方,寧年心裏吐槽,他也不是真傻,一次倆次的,回回他和淩圻出去,都被折騰的不輕,這哪裏是....“再說這裏也是你的家。”季遲栩的話打斷了寧年腦子裏思緒,他茫然地看過去。季遲栩等他把嘴裏橙子咽下去,喂了塊蘋果,寧年瞧了眼,“不吃蘋果。”然後被強行喂下去。“多吃水果,少吃那些垃圾食品。”季遲栩喂完他,才把剛才的話接著往下,“明天回公寓收拾一下,過兩天讓搬家公司該搬的搬了,那邊的房子想退還是留隨你,但以後這裏才是你的家。”“房產證會加上你的名,雖然這個可能沒什麽實際意義,裝修公司下周上門,哪裏想改動不喜歡或者想添什麽家具直接和他溝通就好。”季遲栩像是在說尋常不過的事,“我唯一的要求是別用粉色,橘色,橙色,這三個顏色我實在不能接受。”“這個你同意吧,畢竟也得尊重下家庭成員的意見。”季遲栩問了句。寧年早就聽的一愣一愣,懵懵道:“同意。”“嗯,至於其他的都看你,我不挑。”季遲栩說完,忽然又想到什麽,表情就有些頭疼,“還有最後件事。”寧年眨了眨眼。季遲栩在他臉頰上掐了下,歎口氣,“不許在床上吃零食,尤其是薯片。”季遲栩原本的房間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幾乎看不見什麽零七碎八的東西,用寧年的話說是低調質感,實際像個樣板間,可自從寧年住進去後,到處亂丟的衣服,喝了永遠記不得拿出去的杯子,還有要麽客廳要麽其他別處忽然出現的各種小物件,從來沒有物歸原位過。這些都還能忍一忍,就是這睡覺時不時被薯片碎末紮著皮膚,就讓他實在沒法忍。寧年紅了臉,羞愧的一頭紮進季遲栩懷裏,半天吐出個濕漉漉的字,“哦。”國慶假期到來,哪哪都擁擠,寧年選擇哪都不去,和季遲栩宅在家。等假期結束,季遲栩去上班,他沒事幹,白天偶爾直播,淩圻喊他出去玩,就躲著季遲栩出去聚一聚,遛遛狗日子過的悠閑又自在。到十二月,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冷,花房裏的花早已經換上秋冬的耐寒品種,手機視頻裏開始反反複複刷出“冬季旅遊景點推薦”,寧年越看越是心動,和季遲栩提他也想出去旅遊。“好。”季遲栩答應的很爽快,“過段時間去把護照和簽證辦了。”寧年愣了兩秒,“要出國?”“不是想看雪?”季遲栩說:“去芬蘭。”塘市冬天冷,但不怎麽下雪,偏遠的山裏倒是會下,可沒兩天就化了,寧年喜歡雪,大雪,那種厚厚的踩下去一腳一個鬆軟腳印的。“出國要很久吧?”寧年滿眼卻是藏不住的興奮,一點不實在,“其實去北方也行啊。”他從來沒出過國,芬蘭有什麽?好像有聖誕村,還有極光,麋鹿。季遲栩揉了下寧年腦袋,眼裏笑意很重,“不去北方,我們回家過年,見我爸媽。”真正意義上的見家長,寧年緊張了那麽幾秒,又很快放鬆下來,其實還好,有幾次季遲栩和父母通視頻的時候,他都有說過話,季遲栩的父母很好相處,也好像很喜歡他。“這次我肯定不會搞砸。”寧年保證,嘀咕著,“所以得換條厚點的圍巾吧,絲巾過季節了。”“我媽不戴圍巾。”“那送什麽?對了,簽證和護照要多久啊,過年去嗎?那我們去玩多久啊,為什麽去芬蘭,你爸媽不是在美國嗎?”寧年的問題沒完沒了,問的季遲栩頭都疼,讓人閉嘴是不管用,他丟開雜誌,用最有效的辦法讓寧年安靜。簽證護照的程序並不特別複雜,畢竟寧年隻是個提供身份信息的,其餘的自然有專業的人處理。出發的日子定在一月中旬,今年過年比往年早許多,氣溫比起往年也冷。聖誕前夕,塘市意外下了陣小雪,寧年大早就帶著小金毛在小區裏溜圈,堆了個胡蘿卜做鼻子的雪人,玩鬧夠了才回去,季遲栩從樓上下來,就見人凍得眼睛鼻子紅紅,衣角濕了大片。“不怕凍感冒?”季遲栩皺眉,拉人進衛生間,小風給他吹。寧年免疫力就那樣,該補的都補了,可一換季冷熱交替下都得生病,好在比起以前好許多,起碼恢複能力強了不少。“裏頭沒濕。”寧年不以為然,“你還沒弄好啊?”季遲栩從起來開始忙,這陣子都中午了,寧年有時候覺得季遲栩真不容易,成天到晚都得工作,這錢再多也累啊。他眼睛裏心思季遲栩看的清清楚楚,失笑捏人臉頰,“馬上,等會陪你玩遊戲好不好,小懶鬼。”寧年一點不否認自己懶,畢竟人生誌向就是混吃等死,更何況他老公...額,男朋友,還這麽能掙錢,想到昨晚上沒羞沒臊時的那些話,耳後紅了些,推開季遲栩,自己先出去了。寧年逗了會狗刷會手機實在無聊,決定開會直播和粉絲們嘮嘮嗑得了。直播間剛開播,就有源源不斷的人湧進來,人數比起半年前翻了一半,寧年挺感慨,要說他人生什麽是順風順水的,大概就是做“顏值主播”,重點“顏值”,一路開綠燈。倉鼠綿綿,八月兜兜都在,老粉們很快刷出一波彈幕。【八月兜兜:早上好呀,年年,胖了一圈,看來婚後生活很滋潤呀。】【倉鼠綿綿:年年老公今天不在?好耶,可以聊些不可描述的話題嗎?】【西溪:感動,一路見證年年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