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狠毒的女人與其說是放過他,還不如說是徹底玩弄他之後就失去了興趣,無情地拋棄了他,像隻花蝴蝶一樣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裏!汪星燃用繃帶包紮好陸厭的傷口,心中那股躁鬱感終於稍稍緩和下去,他長舒一口氣,抬頭便看到怨念快要凝成實質的柯啄。汪星燃:?反正有陸厭在身邊,柯啄又被言靈約束必須盡力配合他完成副本任務,汪星燃都做好女裝大佬的馬甲被識破的準備了。然而看柯啄的這副模樣,好像並沒有發現他的身份?汪星燃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掉馬的時候,陸厭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順手握住汪星燃幫他處理傷口的手,拉著他一起起身,“以後你就這樣待在我身邊吧。”陸厭早早脫離大部隊行動,不存在冒充醫護人員的行為,又因為一直獨自行動,沒有和其他人接觸的機會,所以他並沒有受到汙染,自然也就不知道汙染入侵人體的機製。然而就在他對汪星燃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眉心處裂開一道縫隙,豎著長出了一隻眼睛。作為在場兩個知道汙染入侵原理的人。汪星燃:……柯啄:……柯啄這兩天沒少幹騙人的事,也延時一天之後才長出三根食指的。陸厭隻說了一句話而已,就立刻長出了一隻眼睛,雖然這造型還挺帥氣的吧,但他明明有不少防禦汙染的道具,這一句話到底撒了多大的謊,才能讓汙染突破重重障礙,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陸厭眨了眨三隻眼睛,雖然還沒有完全把握汙染入侵人體的機製,但有件事他還是很清楚的,後麵的話他必須謹慎開口才行。其實說服汪星燃待在他身邊並不困難,隻要端出那些盯上汪星燃的危險分子就夠了。向來不近女色的他身邊突然多了個女人,一定會引起很大的關注度,那些對汪星燃本人的關注自然而然就會降下去。陸厭就怕這個理由說出口,還會長出第四隻眼睛。這個理由確實足夠充分,卻並不是他的真心話。他想要的是汪星燃給他當女朋友,他還想要宣誓主權,讓某個總是偷看汪星燃的討厭家夥死心,別惦記他的人!真心話太過戀愛腦,陸厭還是很在意自己在汪星燃心中的形象的,他選擇轉移話題,“我在海底撈到了一個大家夥,你要看看嗎?”話題轉移得非常生硬,但勝在有效。汪星燃問道:“什麽大家夥?”第24章 治病9陸厭鬆開汪星燃的手,走出去十多米後,從異空間裏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鏽跡斑斑的鐵盒。他打開盒子,將盒子裏的東西倒出來。大量海水裹挾著一個巨大的、形狀不規則的不明物,從體積完全不符的鐵盒中傾瀉而出。不明物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阻礙視線的海水全部流幹淨,一個光是看到就會引起人生理性不適的東西出現在三人眼前。那是一個等人高的肉球。肉球由四個模糊的人形構成,三個渾身長滿各種器官的人形,他們的皮肉相互黏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們的手腳彼此交纏,頭頸相依,死死抱成一團,把第四個人形鎖在中間。第四個人形處於肉球的最中央,隻剩一個後腦勺和半截手臂露在外麵,身體的其餘部分陷入三個人形的懷中,和整個肉球融為一體。這個畸形的肉球並沒有腐壞的跡象,四個人形也仍有活著的氣息,外圍的三個人形把臉埋在中間,不停地把第四個人形的後腦勺往肉球裏拱。他們的臉已經和肉球長在了一起,無法看清他們長相。第四個人形那一截裸.露在外的手臂,細弱蒼白,皮膚光滑平整,並沒有腫瘤侵蝕的痕跡。它的手背青筋凸起,手指深深地摳進泥土中,默默地對抗著那三個想要把它徹底吞噬的人形。陸厭稍稍退開幾步,拉開和肉球的距離,手執一柄尖銳的長矛,矛頭貼著第四個人形的手臂刺入肉球中。肉球吃痛,憤怒地朝陸厭射出肉刺,可惜距離太遠,肉刺連陸厭的一片衣角都沒能夠著。陸厭活動矛柄,擴大肉球上的傷口,露出內裏一片通紅的不分你我的血肉。“按照肉球的吞噬速度,如果我們想要借助這條手臂的力量找出碎片,最多還有兩天時間。”陸厭抽出長矛,肉球上那個猙獰的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隨著傷口的蠕動,那條手臂陷得更深了。陸厭將肉球重新收回鐵盒中,“你們的調查進展如何?”“月影島長期存在拐賣婦女的問題。我們得到證言,激發汙染源的人是被島民共同殺害的,但我沒想到島民們會直接殺掉他們全家。以島民們的瘋狂程度,就算把他們家毀掉也不奇怪。”汪星燃歎了口氣,訴說自己的擔憂。柯啄心裏一團亂麻,哪有心情去管副本任務,結果汪星燃才蹙起眉頭,在言靈的作用下,他的嘴自行動了起來,“不用擔心,我們不是讓那五個調查員去調查激發汙染源的人的情報嗎。別看他們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多多少少還是能派上點用場的。”柯啄的幸運神偷雖然沒了,但他的話還是很靈驗的,而且還是非常靈驗對於某位調查員做出的卓越貢獻,現場采訪各位的感受。柯啄:還挺不錯啊。陸厭:有點東西。汪星燃:???汪星燃:你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啊,這哪裏是還挺不錯,有點東西的程度?夏天不吹空調,不愧是能給自己取這樣代號的男人,對自己也太狠了吧……其他四名調查員行動非常謹慎,獲得的情報極其有限。其中最有用的情報,是有關那幢埋葬了島長一家性命的大房子的。那幢房子原本並不屬於他們,而是激發汙染源的人所在的那一家人所有的。回想島民迎接醫療團隊時的細節,島長直接被其他島民擠到一邊,壓根就不受島民的尊重。他這個島長的名頭,來曆恐怕也不那麽光彩。夏天不吹空調收獲的情報,和這四名調查員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他沒有采取柯啄的提議,偽裝成島民去套取情報,他選擇直接亮明身份,開誠布公地向那些可憐的被拐婦女詢問情報。夏天不吹空調並不是隨便逮著一個被拐婦女就問的,那些被月影島同化的被拐婦女不在他的挑選行列,他選擇的是那些處境非常糟糕的被拐婦女。他接觸的第一個目標,是一個脖子上拴著鐵鏈的女人。沉重的鐵鏈拉扯著女人的脖子,讓她直不起腰來,而鐵鏈隻有二十米長,這就是女人能移動的最遠距離。夏天不吹空調用藥迷暈那家的其他人後,與那個女人進行了接觸。那個被折磨得瘋瘋癲癲的女人,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夏天不吹空調不躲不閃,任憑她在自己身上製造傷口。女人長時間被關在房子裏,不見天日,吃的又總是被苛扣,哪有多少力氣,她發瘋地亂打一通,漸漸就氣弱下來。在女人安靜下來後,夏天不吹空調拿出一柄匕首,按住瑟瑟發抖想要逃跑的女人,從她的手臂上切下一片耳朵。給女人止好血後,他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生吞了那隻血淋淋的耳朵。夏天不吹空調擦掉唇邊的血跡,“相信我,我是來解救你們的。”被拐到月影島後,再也沒感受過來自他人的溫暖女人,早已幹涸的眼淚洶湧而出,“我真的還能獲救嗎……”女人一直被人囚禁,外界的消息幾乎兩眼一抹黑,但她提供的消息,也比其他四名調查員調查到的情報要強得多。惡疾肆虐月影島之前鬧出的動靜,女人並不清楚。因為那些事情月影島每三年就會上演一次,女人早就麻木了。她說的是惡疾肆虐月影島之後的事情,在某個暴民的煽動下,島民們把前任島長一家四口帶到月影島的墓地,把四人捆在一起,從懸崖推入海中。那個暴民就是昨天慘遭調查員的毒手的現任島長,他的上位並不光彩,所以他霸占前任島長的家後,把前任島長家中的大部分財物分給了支持他的島民。那個以女人丈夫自居的惡臭島民,正是現任島長的忠實擁躉之一。隻因為從夏天不吹空調那裏汲取到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當他提出想要帶走男人手中那份屬於前任島長一家的財物時,女人二話不說,把男人藏起來的一套婚禮用的金八件找出來交給夏天不吹空調,絲毫沒有想過男人發現金八件不見時會有多暴怒,到時她又會有怎樣的下場。夏天不吹空調本可帶著金八件一走了之,但他沒有,考慮到女人對暴力的恐懼,他給女人解開了脖子上的枷鎖後,沒有簡單粗暴地殺死那一家的其他人,而是對他們用上幾倍的藥量,保證他們三天內都醒不過來。最後,他看著這個這個並不真實存在的女人,透過她的眼睛看向她現實中的同位體,鄭重地作出承諾,“我們一定會盡快結束這一切的。”女人淚如雨下,她死死抓住夏天不吹空調這根救命稻草,“我還知道幾個島長的忠實擁躉,我帶你去找他們。”就這樣,在女人的幫助下,夏天不吹空調用吃下腫瘤的方法,再度攻破七名被拐婦女的心防,得知那些人從前任島長家瓜分到的財物。東西拿到手,有用的情報卻沒多少。這些女人都被看管得很嚴,拚拚湊湊才勉強還原當時事件的全貌。前任島長家舉行島長兒子的婚禮,婚禮當夜,他們家鬧出逃婚的醜事,婚宴不歡而散。第二天,皮膚腫瘤便以恐怖的速度席卷全島。至於婚禮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這些女人就不得而知了。被拐婦女隻是各家的財產,她們根本沒有資格參加島長兒子的婚禮。由於夏天不吹空調對婚禮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其中一個女人提出了建議,“你可以去找月三嫂問問情況。”另一個女人立刻反駁她,“瘋了嗎你,月三嫂的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去問她問題那不是自投羅網嗎?”其他女人紛紛附和,表示月三嫂絕不可信。月姓是月影島的族姓,月三嫂也是被拐婦女,她能冠上月三嫂這個人盡皆知的名號,獲得在月影島自由行動的資格,足以表明月影島已經接納了她。這些權利當然不可能憑空掉下來砸到月三嫂的頭上,那都是月三嫂用其他被拐婦女的不幸換來的。被拐婦女逃跑,月三嫂發現後會立刻舉報。被拐婦女不肯生孩子,找月三嫂對其進行教育效果最好。被拐婦女屢次自殺,讓月三嫂來勸,起碼能拉回一兩條人命。好用的月三嫂,她在月影島原住島民的名聲越好,同為被拐婦女的女人就越恨她。眾女紛紛激情開麥,七嘴八舌地辱罵月三嫂,等她們罵夠了、罵累了之後,那個提出去找月三嫂後就一直悶不吭聲的女人,才再次開口。“就算我在月影島過著比地獄更痛苦的日子,我也想活下去。我的家人還在等著我回家,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活下去。有一次我被打得很慘,躺在柴房冷冰冰的地上,血不停地往外流,就在我感覺快要死掉的時候,是月三嫂救了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到她輕柔地幫我處理傷口。我還感覺到,她哭了,淚滴在我的臉上,很燙。”“月三嫂是做了很多的壞事,可是她沒有害過一個人的命。”女人繼續對夏天不吹空調說道,“月三嫂家和前任島長家走得近,雖然她也沒資格參加婚禮,但那場婚禮的準備工作大部分月三嫂都有參與。如果你想知道那場婚禮的更多細節,月三嫂肯定能提供你想要的情報。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月三嫂恐怕並不容易取信。”無論如何,月三嫂都是必須見的。夏天不吹空調沒讓這些女人們跟著,問清楚月三嫂家的地址後,就獨自前去尋她。月三嫂果然不是一般人,夏天不吹空調見她的流程都和見其他女人不一樣。見其他女人,有最重要的兩個步驟,第一步,用藥放倒那家的其他人;第二步,安撫、取信女人。這兩個步驟到月三嫂這裏,竟然直接就省略掉了。月三嫂的家,大門敞開。月三嫂站在玄關,不等夏天不吹空調開口,她就率先說道:“我等你很久了,進來說話吧。”夏天不吹空調:?落後幾步,夏天不吹空調有些遲疑地跟上月三嫂。進屋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並排躺在客廳地上的五個島民,很好,放倒島民的工作都輪不到他做了。月三嫂招呼夏天不吹空調在客廳坐下,“說說吧,你們的來曆。”夏天不吹空調熟練地把他們是調查員,為了解決月影島的怪病而跟隨醫療團隊上島的那套說辭說了一遍,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似乎對我的來訪並不意外?”在夏天不吹空調說話時,月三嫂就一直盯著他的身體,確認他身上的腫瘤沒出現變化後,她的脊背微微放鬆下來,但麵上仍是一副倨傲神色。“那是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掩飾過自己的行為。你們以為披上鬥篷就能掩蓋身份了嗎,大搖大擺地在島上晃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上島別有用心。”月三嫂冷聲道,“還有你們的一個成員,摸了我的胸。”夏天不吹空調:“……誰這麽缺德,還襲胸的?”被點名缺德的,好巧不巧,正是柯啄。其實罵他缺德還是有點冤枉柯啄的。畢竟當時月三嫂的胸是裝在黑色塑料袋裏的,柯啄又沒有透視眼,就算他的腦洞再大,也想不到黑色塑料袋裏裝著的東西是女人的胸部啊。柯啄當時的運氣真的很絕,就是因為在黑色塑料袋裏摸到女人的胸,他才懷疑月影島為醫療團隊準備的食物有問題。而黑色塑料袋又非常幸運地屬於月三嫂,換作其他任何一個能在島上自由行走的島民,柯啄說不定就要暴露了。隻有月三嫂才會裝作無事發生,冷眼旁觀調查員在月影島攪風攪雨,現在又成為有力的線索提供者。“昨晚我聽到了槍聲,今天島長家和槍聲響起的那一家人都沒有出來活動。”月三嫂毫不留情地說道,“縱觀你們上島後的行為,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們是為了正義而來。你們是見不得光的專門研究怪異事件的神秘組織吧!”“你沒有把我們的存在曝光給月影島,而是選擇和我見麵,你還是想要相信我們的吧。”夏天不吹空調直視月三嫂飽經風霜而變得渾濁不堪的眼睛,“我要怎麽做,才能取信你?”“哈!”月三嫂短促地笑了聲,枯幹粗糙的手捂住眼睛,幾秒後才垂下手,重新和夏天不吹空調對上視線,眼睛裏帶著隱隱的瘋狂,“你不是吃了其他女人的腫瘤嗎,那也來吃掉我身上的腫瘤好了,直到我滿意為止,都不能停。”吃下好幾個女人的腫瘤後,夏天不吹空調皮膚的腫瘤覆蓋率已經達到四分之三。看看那些搶救無效死亡的島民就知道了,這種程度的腫瘤覆蓋率,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了。可夏天不吹空調更加清楚,既然月三嫂能看破副本模糊機製,掌握調查員的動向,以她的聰明才智,她手裏肯定掌握著婚禮的重要線索。事關副本任務是否能完成,月三嫂的線索絕不容錯過。月三嫂被拐的經曆導致她極難交付信任的性格,如果他回絕月三嫂的要求,或者讓其他調查員來代替他和月三嫂交涉,月三嫂這條線索很可能會徹底斷掉……夏天不吹空調深呼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我會一直吃到你滿意為止。”月三嫂的腫瘤症狀是胸部,雖然腫瘤並非由真實的肉質構成,肉感都很虛,咬起來的口感和棉花糖差不多,並不難下咽,但腫瘤內裏的血是真實的、屬於月三嫂的血,一個成年男性拳頭大小的腫瘤所富含的鮮血,就夠他吃到反胃了。然而每當他艱難地吃完一個腫瘤時,就會立刻有下一個腫瘤送到他的麵前。經過昨天的發酵,腫瘤在夏天不吹空調身上的成型速度非常快,他剛咽下一個腫瘤,兩個腫瘤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的皮膚上膨脹起來。而月三嫂也並不好過,她的腫瘤占據的皮膚麵積很大,切下腫瘤後,相應留下的創麵也會很大,導致血液大量流失。這場漫長的意誌較量,最終以夏天不吹空調的勝利落下帷幕他的身上的正常皮膚已經所剩無幾,仍舊毫不遲疑地把下一個腫瘤往嘴裏塞。月三嫂顫抖著按住他的手,“夠了,我相信你,相信你總行了吧!你要真是惡徒的話,直接威脅我說出你要的信息就行了,沒有必要為了從我這裏知道一點消息就把命都搭上……”總而言之,現在的夏天不吹空調外形就非常慘烈。汪星燃朝柯啄丟過去一個眼神,柯啄便乖乖地對夏天不吹空調說道:“我那裏還有六個醫護人員,要不你先把身上的腫瘤轉移一部分之後,再繼續和我們說。”雖然柯啄的行為並不是自願的,而是迫於言靈配合汪星燃,但陸厭就是忍不住生出攀比的心理,“我有道具可以快速愈合傷口,你不用擔心處理腫瘤時創麵過大導致感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