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風默不作聲地看著謝安嶼受傷的右手。“煙和打火機是陸洋的?”餘風問謝安嶼。“嗯,上麵有我的指紋,我怕擦不幹淨,就帶回來了。”餘風驀得笑了:“這麽聰明,還知道處理指紋。不過……”他頓了頓,“你知不知道衣服上的指紋也是能提取的?”這個謝安嶼還真不知道,他有些驚訝地看著餘風。“你應該直接戴個手套作案的。”餘風開玩笑道。“光著手更趁手,戴著手套沒有手感。”餘風笑了笑:“合著你還挺有經驗的?”謝安嶼擰著眉:“衣服上的指紋真的能被提取到?”“隻要你沒把他打死,派出所的人應該還不至於大費周章到專門去檢測他衣服上的指紋。”餘風有點好奇,謝安嶼是怎麽偷襲到陸洋還毫發無損的,畢竟陸洋個頭也不小,人雖然沒有謝安嶼高,但體格並不瘦弱。“能跟我講講你的偷襲過程嗎,我挺好奇的。”餘風說。謝安嶼三言兩語地描述了一下剛才的“壯舉”。“你就這麽把他丟在弄堂裏了?”餘風有點驚訝,“這麽躺一夜人也差不多了吧。”果然平時脾氣好的人一旦情緒爆發會更可怕,謝安嶼狠起來跟匹小狼似的,咬住脖子就不鬆口的那種。“走的時候我把他脖子上的繩解開了,而且我也沒綁他的腳。”謝安嶼看著餘風,“像他這種人,最怕的就是死,他就算隻剩一口氣了也會掙紮著爬起來的。”這也是為什麽謝安嶼會以死來威脅陸洋,所謂無欲則剛,一無所求的人最不怕死,相反,像陸洋這種有野心有貪欲的人往往最怕死。“以後再執行這種可能威脅到你生命安全的計劃,提前告訴我,行嗎?”謝安嶼乖巧點頭。餘風把藥箱收了起來:“今天洗澡就隨便衝衝吧,手拿個塑料袋包起來,不要碰水。”餘風把藥箱放回了書房,回來的時候問謝安嶼:“你想回家鄉看看嗎?”謝安嶼一愣:“……什麽意思?”“周和我打算過一陣子出去旅遊,他想去你老家。”“我老家在島上。”“我知道。”“又是身份證上看到的?”餘風嗯了聲。“我身份證上的內容你不會看一眼就全記下來了吧。”餘風笑了笑:“差不多。”霜葉渚這個名字挺好聽的,看一眼印象就挺深了,恰好餘風的記憶力也不錯。謝安嶼沉默了會兒,說:“哥,我在島上沒有家了。”餘風眉頭一皺:“什麽意思?”“我家那一片已經拆遷了。”餘風有點想不通,拆遷肯定會有補償款,那謝安嶼之前怎麽還會過得這麽窘迫。他原以為謝安嶼是為了還債才上大城市打工賺錢的,現在看來謝安嶼應該是在老家沒地方住了才來北城的。“拿到拆遷款了嗎?”餘風問謝安嶼。“被我二叔拿去了。”餘風皺了皺眉:“你二叔跟你住一起的?拆遷款他全拿走了?”“他自己有房子住,我跟我外婆住一塊兒。”謝安嶼解釋道,“我家和我二叔家的房子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自己建的,沒房產證,拆遷的時候沒辦法證明那個房子是我家的,拆遷款就被我二叔拿去了。”“他一點都沒給你留?”“嗯。”“所以你才來北城的?”謝安嶼點了點頭。合著這小孩兒來北城的時候不僅身無分文,居然連老家的房子都沒了。餘風氣得不輕,罵道:“他是畜生嗎?”“他就那樣,我從小就很討厭他,一天到晚淨幹缺德事。”謝安嶼問餘風,“哥,你們真的打算去霜葉渚嗎?”“你去我們就去,你不想去我們就改地方。前提是你想不想跟我們一起出去玩。”“那就去霜葉渚吧,現在夏天島上很涼快,挺適合旅遊的,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的朋友。”“行,那我晚點跟周講一聲。”謝安嶼洗完澡躺下已經一點了,他後知後覺的,這會兒才感覺到傷口有點痛。他閉上眼睛,眼前是餘風近在咫尺的臉。睜開眼睛,耳邊又回蕩著陸洋說的話。陸洋把他跟餘風的關係說得那麽不堪入耳,他卻因為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恍惚了一個晚上。滾床單……男的和男的怎麽滾床單?謝安嶼翻了個身把床頭的手機拿了過來,他好奇地百度了一下關鍵字,隨手點開一個網頁結果跳到了另一個網頁,頁麵四周掛滿了黃色的動圖,一閃一閃的,特別刺激眼球。不過這些動圖都是男人和女人做艾的畫麵,沒有男人跟男人的。謝安嶼掃了一眼就默默關掉了網頁,那些角度清奇的黃色動圖還是挺有視覺衝擊力的,謝安嶼原以為自己閉上眼睛大腦能被那些黃圖盤踞一會兒,結果眼前出現的又是餘風的臉,還有餘風的手。餘風的手指很長,指甲修得幹幹淨淨,輕輕地搭在他的手上,指尖從他的指縫劃到虎口……謝安嶼漸漸失去了意識,他做了個很朦朧的夢,夢裏沒有場景沒有人物,隻有一雙漂亮的手,那雙手張開五指緩緩伸進他的指間,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謝安嶼隱隱約約看到那隻手的無名指上有個被燙傷的小紅點,他的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感覺下一秒就要窒息了。謝安嶼猛地睜開眼睛,怔愣地望著天花板。天已經亮了,窗簾外麵微微透進光來。謝安嶼出了一身的汗,渾身有些黏膩。他躺在床上緩了一緩,然後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毫不意外,他的褲子果然濕了。上一次出現這種生理現象還是青春期第一次發育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夢遺了。謝安嶼下床換了條褲子,他把門推開一個小縫,透過門縫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就立刻走了出去。內褲和褲子被他團成一團抓在手裏,他悶頭走進衛生間,剛一進去就跟餘風打了個照麵。餘風正在刮胡子,用的是手動的那種傳統剃須刀,一點聲兒都沒有。這個衛生間是主衛,靠客廳近一點,餘風臥室旁邊還有個次衛,主要是用來上廁所的,餘風平時都是在主衛洗漱,除非兩個人同時要洗澡。餘風回頭看了一眼,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謝安嶼有種天靈蓋當場被人掀掉了的感覺。作者有話說:《年輕氣盛》餘聞嘉:這個我熟。餘聞嘉是舊文的一個角色哦,我才發現嘉嘉跟餘哥是一個姓,取名的時候完全沒意識到。03.07.00:32/說嘉嘉熟是因為他也在衛生間被刮胡子的giegie嚇到過,你們果然都是小金魚呀,好多看過我老文的寶都不記得了(=w= )第46章 現在退出去就顯得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謝安嶼杵在原地沒動,耳朵幾乎是一瞬間紅透了。餘風臉上的泡沫刮了一半, 手裏拿著剃須刀, 視線從謝安嶼的臉上移到他的手上。謝安嶼手裏拿著的很明顯是他的睡褲,加上他那通紅的兩隻耳朵,餘風稍微動動腦筋就能猜到發生了什麽。如果是自己解決生理需求應該不至於弄到褲子上, 而且有誰大早上就幹那種事的,唯一的可能……年輕確實是氣盛啊。謝安嶼跟宕機了似的站在原地一直沒動, 估計尷尬過勁了,緩不過來了。餘風打破了沉默:“弄到褲子上了?”他的聲音帶著剛起床的低啞,嗓音很有磁性, 這麽直白的詢問搞得謝安嶼更加不知所措,臉上的表情都快僵死了。餘風把另外一半泡沫刮掉,順便留點時間給謝安嶼好好緩一下。其實謝安嶼還弄到了被套上, 不過被子他還沒來得及檢查, 不知道被芯有沒有沾到,他想一想自己都覺得有點惡心,更別提餘風了。誰能接受自己家的被子沾了別人的那個啊。“對不起,哥……”餘風衝完臉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回頭買一床新被子給你。”餘風失笑:“被子上都弄到了?”他一笑謝安嶼的耳朵更紅了,脖子上都浮起了一大片紅色。“我不是故意的……”謝安嶼一臉難堪。餘風拿幹毛巾擦擦臉上的水, 低笑了聲:“這種事還能故意麽。弄到就弄到了,手都這樣了還打算洗褲子呢,直接扔洗衣機裏。”餘風轉過身來, 隨意地問了一句:“昨晚上看片兒了?”謝安嶼這個年紀青春期都過了,拋開正常的生理因素, 突然間這樣應該是受到了不可描述的刺激。“……沒有。”雖然沒看片, 但看了黃圖, 餘風也算說中了一半。餘風走近的時候謝安嶼下意識低下了頭,雖然昨天的春夢很含蓄,主人公連張臉都沒有,但那隻手上的傷口騙不了人,謝安嶼也騙不了自己。刺激他做了春夢就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人。既然沒看片那就是太久沒自己解決過了,憋出來的。餘風看了謝安嶼一眼,說實話,他不太能想象謝安嶼做那種事的畫麵,謝安嶼那麽正經,正經得給人一種他壓根不會做色色的事的感覺。餘風停止了聯想,再想一會兒今晚八成要步謝安嶼的後塵了。“我去弄早飯,要吃什麽?”餘風問。“都可以。”“那做個蔥油拌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