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賠笑道:“哎,一個人睡真的很無聊的,你就當陪陪我吧,我講冷笑話給你聽。”“你說相聲給我聽吧。”施無恙開玩笑道,“我更想聽這個。”周一口答應:“行,沒問題。“前台小姑娘確認道:“那就是兩間大床房,一間標準房,對嗎?”“對。”“好的,麻煩把你們的身份證給我一下。”前台小姑娘幫他們辦理好了入住登記手續,把房卡交給他們:“你們的房間在二樓。”這間民宿不算很大,攏共才三樓,一樓是個小型貓咖,能點飲料,還能擼貓。樓梯很窄,層高也有點矮,餘風拎著行李箱上樓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頂到樓板了。不過這裏環境確實挺不錯的,整體裝修有點波西米亞風,樓道裏掛的工藝作品也很有個性。丁小飛跟謝安嶼一塊兒進了房間,等沒人了才衝上前往他身上一跳。丁小飛比謝安嶼矮大半個頭,人也瘦,他輕輕鬆鬆地吊在謝安嶼身上,兩條腿盤著謝安嶼的大腿,裝模作樣地假哭:“可想死兄弟我了……”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兩人同時轉頭,看到餘風拎著包站在門外。丁小飛現在的姿勢就像是從背後熊抱住了謝安嶼,謝安嶼站得穩穩當當,連腰杆都挺得很直,背個丁小飛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丁小飛“噌”地一下從謝安嶼背上跳下來,有些尷尬地抓了一下脖子。餘風把包拿進來給謝安嶼:“你的衣服。”謝安嶼這次帶的行李還是他的兩位老朋友黑色雙肩包和黑色手提袋,雙肩包裏裝的都是零食,手提袋裏除了洗漱用品還裝了給丁小飛帶的特產和禮物,包裏實在塞不下了,餘風才讓他把衣服單獨裝個包放在他行李箱裏。餘風放下包就走了,丁小飛籲了口氣:“嚇我一跳,媽的好尷尬。”謝安嶼把給丁小飛帶的東西從包裏拿了出來。“讓你住家裏的是哪個人啊?”丁小飛坐在了床上,“是那個不戴眼鏡的麽?”“剛才進來的那個。”丁小飛有點驚訝:“是嗎,他看起來還挺高冷的,我還以為是那個不戴眼鏡的呢,感覺挺好相處的。”“他們倆是朋友。”“他們幾個都是做什麽的啊?感覺都挺有錢的,穿得真講究。”“剛才進來的那個是攝影師,另外兩個是大學老師。”“我靠真的啊?知識分子啊都是!”“這些是我給你帶的,你一會兒拿回去。”“這麽多啊?”丁小飛一眼就看到了switch的包裝盒,“臥槽你給我買了這個?!”“嗯,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嗎。”丁小飛一把抓起switch抱在懷裏,激動得無以言表:“媽的我現在簡直想親死你!”謝安嶼思索片刻,忽然說:“小飛,你抱我一下。”“……啊?”丁小飛一愣,“什麽意思?”“字麵意思。”“怎麽了這是,啥……意思啊?”丁小飛摸不著頭腦,“要我……抱你?”謝安嶼點了點頭。“怎麽抱啊?”謝安嶼立在原地:“擁抱。”“……那我抱了啊?”丁小飛走到他麵前,一臉匪夷所思,“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抱了啊?”說著,丁小飛張開雙臂抱住了謝安嶼,謝安嶼閉上了眼睛,心跳沒有加速,呼吸沒有變快,大腦沒有缺氧,一切都很正常。他以前這麽擁抱餘風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正常。現在別說擁抱了,餘風就是站在離他半米的地方看著他,估計都能聽到他心髒砰砰砰的跳動聲。“這樣行不?”丁小飛在謝安嶼耳邊問。謝安嶼嗯了一聲,然後推開了丁小飛。“你幹嘛啊?”丁小飛一頭霧水。“沒事,我就是想確認一些事情。”他想確認餘風是不是那個特殊的存在。丁小飛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一路上太累累糊塗了?”謝安嶼看著丁小飛沒說話。如果現在摸他額頭的是餘風,他肯定又要緊張得不知道該看哪兒了。“我沒事。”謝安嶼說,“你先把東西拿回家吧。”“你跟我一塊兒回去唄,正好在我家吃午飯。”“我等會要去墓園。”“……嗯行,那你晚上記得來我家吃飯,帶上你那幾個朋友,我都跟我爸媽說好了。”謝安嶼點了點頭。丁小飛拿上東西先回家了,謝安嶼在房間收拾了一下行李,不多時,周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起來。“小謝,東西理好了麽?”周敲了敲門。謝安嶼把門打開:“好了。”“你是不是跟你餘哥學的臭毛病,怎麽也老是不回群裏的消息。”“我手機放書包裏了。”“我就說應該兩個人住一間的,出去活動還要一間房一間房的喊,太麻煩了。走吧,找個地兒吃午飯去。”來霜葉渚之前周本來想讓謝安嶼給他們當個小導遊的,被餘風提醒了之後才意識到這麽做欠妥當,畢竟霜葉渚本來就算不上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旅遊景點,而且謝安嶼現在的境況很微妙,霜葉渚雖然是他的家鄉,但他在這個島上已經沒有家了。所以周決定不給這次出行製定具體的計劃了,走哪兒玩哪兒,看看風景,吃吃喝喝,放鬆放鬆心情。“你們先去吧,我有點事情。”謝安嶼說。“怎麽了,去看朋友啊?吃完午飯再去唄,不急這一會兒。”“我要去墓園看一下我爸媽和我外婆。”周的笑容凝在臉上,低聲說:“我們陪你一起過去吧。”“嗯。”謝安嶼點了下頭。他們幾個直接租了輛商務車,開車去了墓園。“周老師,等會往右邊拐的時候路口有個花店,你停一下,我進去買兩束花。”“行。”周把車停在花店門口,在外麵等了沒多久謝安嶼就捧著兩束花從裏麵出來了,他把花抱在懷裏,一束是菊花,一束是向日葵。“這麽快就包好了?”周有點驚訝。“我有花店老板的電話,提前訂的。”“難怪。”周笑了一聲。車停在墓園外麵的空地上,謝安嶼在入口處登記。向日葵是謝安嶼買給他媽媽的,她生前最愛向日葵,因為謝安嶼他爸送給她的第一束花就是向日葵。謝安嶼的爸媽葬在一塊,他們的墓和謝安嶼外婆的墓是挨在一起的。謝安嶼沒對他們說什麽話,把花放下後隻是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我有好好地生活。謝安嶼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在心裏對他爸媽說。看過謝安嶼的爸媽,他們找了個地方吃飯,這邊海鮮餐館比較多,味道也都不錯。吃完飯他們回民宿換了身衣服,打算去海邊玩玩兒。除了秋天,夏天是霜葉渚人流量最多的時候,秋天遊客都是來看楓葉的,夏天就都是來海邊玩的了。“沒想到海灘人這麽多啊。”周臉上戴一副墨鏡,赤腳踩在沙灘上。他們住的民宿對麵就是大海,走出去沒多遠便是一片海灘,地理位置特別好。周有點納悶:“這民宿位置這麽好怎麽還沒人住啊?”施無恙笑了一聲:“你也不看看這間民宿的價格。”周轉頭看向他。“貴了其他民宿一倍都不止,這海灘附近也不是沒有其他民宿,要選肯定選便宜的了。”“貴是貴了點,但環境確實好啊,那裝修多有品味。”周拎著拖鞋往海灘那邊走,施無恙跟在他旁邊,餘風和謝安嶼走在後頭,謝安嶼轉頭看了看餘風:“哥,你抹防曬了嗎?”餘風笑了聲:“你怎麽這麽執著於讓我塗防曬。”“會曬傷的。”“沒那麽金貴。”“你怎麽沒喊你朋友一起過來?”餘風問。“喊了,他馬上就過來了。”丁小飛把他女朋友和張筱,就是那位班花,一起帶了過來,班花都過來了,那班花的追隨者不也得過來麽。結果就這麽一拖二,二拖多,招了一大幫人過來。謝安嶼看著遠處浩浩蕩蕩走過來的一幫人,無比後悔剛才給丁小飛發了那條微信。丁小飛遠遠地朝他招手,神氣活現的,謝安嶼癱著一張臉,低頭歎了口氣。周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瞥見丁小飛眼熟的身影,抬起下巴朝那邊仔細看了看,笑道:“小謝,我發現小飛飛有召喚技能啊。”施無恙也在旁邊插科打諢:“這回不僅召喚了小姑娘,還召喚了小夥子。”周哈哈大笑,感歎了一聲:“年輕真好。”沙灘上有供人休息的躺椅,餘風找了個躺椅悠悠哉哉地躺下。周走過去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擱這養老來了?”餘風嘖了一聲,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腿,他穿的沙灘褲,腿都被周拍紅了。“嘖嘖。”周看著他被拍紅的那塊肉,“這腿白嫩的,拍這麽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