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對麵擁抱著接吻,外麵的說話聲近在耳旁。“誒?地上好多煙花啊,還是沒放過的!”“噓,聲音小點兒,帳篷裏估計有人在睡覺。”“哦哦。”“地上的煙花應該也是他們的吧,別撿了,走吧走吧,我們去那邊拍照。”“你拍立得有沒有電?別又跟上次似的,大老遠帶過來,結果沒電。”“有電有電,出門前我檢查過了,這次再沒電我直接祭天好吧?”……腳步聲走遠了,謝安嶼也快窒息了,不是因為呼吸不暢,是因為大腦缺氧。他可能是腎上腺素飆過頭了,現在頭暈目眩的。年輕人血氣方剛經不住這麽突然的刺激很正常,跟他比起來,餘風這個快三十的大人就穩多了。他好像怎麽也親不夠似的,剛等謝安嶼緩了兩分鍾,就又靠過去貼了一下他的嘴唇。這一下比較蜻蜓點水,吻得溫柔,一觸即離。謝安嶼鼻梁上都是汗,後背也沁著汗,衣服本來就是濕的,現在已經分辨不出衣服上的是水還是汗了。餘風抹了一下謝安嶼鼻梁上的汗,謝安嶼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睛,睜開眼盯著他。帳篷裏熱氣蒸騰,餘風的鏡片上都是斑駁的汗印,是剛才親嘴的時候從謝安嶼臉上沾上去的。這次餘風停了很久,謝安嶼喉結微微一動,直白又有點難為情地說:“哥……我還想那樣。”他們雙腿岔開交錯麵對麵坐著,謝安嶼的腿掛在餘風的腿上,餘風嗯了一聲,傾身向前吻住他的嘴唇。謝安嶼穿著寬鬆的運動短褲,褲腿寬大,餘風手指微頓,手探到褲腿邊緣的時候及時停住了。他的手摁在謝安嶼的大腿上,感受著謝安嶼柔韌又結實的腿部肌肉。周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怎麽拿個充電寶人還消失了,你是在裏麵睡了?小謝剛剛找你呢,看樣子挺著急的。”帳篷印出了周的影子,周彎下腰來,似乎要開門進來。餘風鬆開謝安嶼,沉著嗓子說了一句:“別進來。”周動作一頓,聽到餘風略帶喘息的聲音,嚇得連連後退。都是男人,還能聽不出這種沙啞又帶著點磁性的聲音意味著什麽嗎?一個人在帳篷裏幹那種事,餘風是做不出來的。剛才謝安嶼又在找他,既然如此,那麽現在……周難以置信地瞪了一下眼睛,迅速環顧四周,比帳篷裏的兩個當事人都緊張。周圍並不是沒人,人多得很,隻不過離得遠,四散開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在拍照,在放煙花。“你可真行啊……”周站在帳篷外低聲說,說著他忽然笑了,笑了兩聲轉身離去。施無恙抬眼看見周笑得跟朵花似的,笑道:“你撿著金子了?”“不是我撿著金子了,是有人撿著金子了,我替他高興。”周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往椅子上一坐,把臉湊到施無恙麵前說,“你拍拍我的臉,我確認一下現在是夢裏還是現實。”施無恙側目盯著他的臉,道:“要不我親你一下,這樣檢測效果可能更顯著一點。”周一愣,臉正過來看著他。施無恙沒別的意思,隻是做不到永遠坦然地忍受周這些無心之舉,周老愛這麽瞎撩扯他,得讓他偶爾見識一下人心險惡。周的神情變化很有意思,施無恙看得樂在其中。“那你親吧。”周的回答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因為他瀟灑又不拘小節,所以施無恙壓在心底的喜歡都不顯沉重,這大概就是周吸引他的原因。不親白不親。施無恙當真湊過去在周臉上親了一口,周愣了愣,捂住臉十分不害臊地盯著他:“你來真的啊施老師?”“你都誠心誠意地跟我提了,我當然勉為其難地滿足你的要求了。”周在他脖子上輕輕拍了一下,氣笑了:“你還勉為其難?被占便宜的是我!”帳篷裏,餘風抱著謝安嶼,謝安嶼的臉埋在他的頸間,很燙。他們進帳篷後一句完整的對話都沒說過,幾乎一直在接吻。謝安嶼親爽了就緩過勁來了,現在連臉都不敢抬一下,因為他剛才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急切,就像個從來沒吃過糖的孩子,某天忽然得到一大把糖,吃得怎麽也停不下來。餘風也沒比他好多少,他收著勁,剛才一直很收斂,除了謝安嶼的腿,其他地方都沒碰一下。謝安嶼年紀還小,而且比他小很多,這幾乎一輪的年齡差是餘風心裏的警戒線,餘風不敢輕易跨越。餘風的手搭在謝安嶼腰側,隔著衣服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他的腰。謝安嶼的腰快麻了,鼻尖抵著餘風的耳朵,呼吸頻率一點也沒降低。有件事餘風需要確認一下:“還記得剛才自己說了什麽嗎?”謝安嶼嗯了一聲。“你說你喜歡我。”謝安嶼聞著餘風頭發上的香味:“嗯。”“我親了你,是不是該對你負責?”餘風摟住了他的後頸,“做我男朋友好不好?”謝安嶼低聲道:“我也親你了。”餘風笑了笑:“那你也對我負責。”謝安嶼嗯了一聲,嘴唇在餘風的耳垂上碰了碰。兩個人在帳篷裏呆了快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一身汗,外麵比帳篷裏邊涼快,餘風出來時眼鏡都起霧了。謝安嶼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煙花,餘風從兜裏摸出打火機:“要玩嗎?”謝安嶼本來是想拿去還給丁小楠的,餘風打火機都拿出來了,那就點一根吧。餘風用打火機點燃了煙花棒,等了幾秒,煙花棒頂部噌的一下冒出火花來,照亮了謝安嶼的臉龐。這邊忽然亮起火光,不遠處的人紛紛看過來,帥哥玩仙女棒自帶氛圍感,更別說這裏還站了兩個帥哥,一個拿著煙花棒,一個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周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機對著遠處那兩位拍了張照。餘風換了副眼鏡真的跟換了層皮似的,之前跟謝安嶼的年齡差感好像也沒那麽強,現在換了副金邊眼鏡,跟謝安嶼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他比謝安嶼大了不少。不是這副眼鏡戴著顯老,就是氣質比以前更顯成熟了。周低頭看著照片,心想:果然那什麽之後,兩個人站在一起時的氛圍都不一樣了。施無恙看破不說破,沒多問,他來的那天就看出來謝安嶼對餘風有意思了,餘風看起來不是個遲鈍的人,難不成現在才意識過來?大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施無恙喝著酒瞥了一眼周。這裏還有個更遲鈍的呢。周翹著二郎腿,上下打量餘風:“充電寶找著了嗎?”餘風看了他一眼:“不需要了。”周心說,喲,您這倒是充滿電了。夜裏天黑,其他人看不見謝安嶼的嘴是腫的,周看得見。餘風坐下抽了張紙巾,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周靠過來低聲問:“你那暗戀事業宣布告終了?”“你剛才就差進來觀看現場直播了,還問什麽。”“我總得確認一下。”周看了一眼謝安嶼有點紅腫的嘴唇,嘖了一聲,“你還真是鐵樹開花,這麽多人呢,就不能稍微克製點?”餘風心道我要是不克製都不會這麽早出來。謝安嶼坐在一旁喝啤酒,表麵雲淡風輕,內心並不平靜。餘風不知無意還是有意,問他:“剛才吃糖了?”謝安嶼轉頭看著他。“橙子味的。”餘風兩句話就將剛才在帳篷發生的一切又硬生生塞回了謝安嶼的大腦。這人好作孽。第57章 雖然文延幫丁小楠要到了餘風的微信號, 但突然給對方發送好友申請其實還是挺冒昧的,而且丁小楠是個爽快人, 她不喜歡拐彎抹角,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問餘風要微信號。有戲最好,沒戲拉倒。“謝謝你幫我要微信號。”丁小楠謝過文延, “不過姐還是打算親自出馬,害你白跑一趟了。”文延看了看她:“你是打算直接跟人家說?”“是啊。”“祝你成功。”丁小楠烤的串差不多都給文延吃光了, 丁小楠偏頭一看,鐵盤裏剩了一堆簽子,氣得她在文延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吃得倒是挺爽啊, 我烤了老半天,全被你炫光了。”“哎,沒了再烤唄, 我幫你烤。”文延看了一眼餘風那桌, “再說人又不在,你拿過去給誰吃啊。”他們閑聊的時候餘風和謝安嶼還在帳篷裏打啵呢,兩個人都不在位置上。餘風消失了半晌這會兒又出現了,丁小楠跟朋友在不遠處說話,餘光瞥見餘風的身影, 笑著對朋友說:“我有點事兒,先過去一趟。”“行,你忙你的。”就因為餘風說的兩句話, 謝安嶼一直在回想剛才他和餘風在帳篷裏做的事,回味那個橙子味的吻, 回味得口幹舌燥, 咕嘟咕嘟猛灌啤酒。“怎麽樣, 各位玩得還開心嗎?”丁小楠走過來問。周笑道:“能不開心嗎,我吃得都快站不起來了。感謝丁老板的盛情款待,太破費了,真的。”丁小楠笑了笑:“開心就好,不破費,你們都是我的客人,招待你們是應該的,到時候在app上給我的民宿發個好評就行。”丁小楠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人對著餘風:“剛才我還找你呢,沒看到你人。”餘風聞言抬了下眼皮,看著她:“有事?”“有啊。”丁小楠彎起眼睛一笑,開門見山道,“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找你是想問你要個微信號。”桌上幾個人表情各異,餘風出於禮貌,問了一句:“有什麽事?”丁小楠低頭笑了笑:“要微信號還能有什麽事……沒什麽事,就是想跟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