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禮貌,謝安嶼接過了他的名片。方培明笑了笑:“你們慢聊。”謝安嶼把名片放進口袋,抬眼看到方培明走到了鄭青旁邊,很熟絡地跟他聊了起來。餘風循著他的目光看去,謝安嶼轉過頭來問:“那個方總,跟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也認識?”餘風笑了笑:“當然認識,鄭青是他帶的藝人。”謝安嶼“哦”了一聲,心想原來是明星,難怪一眼看過去外形這麽出挑。餘風看了謝安嶼一眼。謝安嶼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眼神淡淡的,情緒藏在眼底。很明顯,他把剛才鄭青說的那些玩笑話放心上了,心裏估計挺介意。鄭青這個人不掰開揉碎了跟謝安嶼好好說道一番,他肯定順不過這口氣。“走吧,找個安靜的地方。”餘風忽然說。謝安嶼麵露迷茫。餘風湊到他耳邊說:“我哄哄你。”謝安嶼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餘風是什麽意思,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說:“我不喜歡在這,能回家再哄嗎?”餘風啞然失笑,嗯了一聲,溫熱的鼻息縈繞在謝安嶼耳旁:“能。”兩個人找了張空桌坐下來吃東西,湯澍和艾琳端著酒杯一路寒暄過來,可算碰著了他們。餘風剛巧端著一盤吃的過來,把盤子往謝安嶼麵前一放,湯澍看著他笑道:“體貼啊,這位二十四孝好男友。”餘風點點頭:“應該的。”湯澍被他逗樂了,餘風端起桌上的酒杯跟她倆碰了一下:“周年快樂,長長久久。”“謝了。”艾琳抿了口酒,看了眼謝安嶼,問:“小謝沒打算入模特這一行?”謝安嶼看向她。“蔣婷說你回絕她了。”艾琳看著他說。“嗯……”不管怎樣,謝安嶼還是很感激艾琳的賞識的,別的不說,他實實在在賺了一大筆錢,他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一臉真誠,“謝謝你,艾總。”艾琳被他乖到了,笑了一笑,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不用謝我,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而已。”雖然謝安嶼沒有被收進公司,但他這次給雜誌創造的收益是實打實的,艾琳的眼界沒那麽狹隘,讓謝安嶼上封麵當然不單單是為了測試他潛在的商業價值,雜誌的銷量才是她首要考慮的,事實證明她的預判沒錯,在餘風的鏡頭下,謝安嶼外形上的魅力展現到了極致。其實這次的封麵商業感還是重了些,主題定下後她也找餘風聊過,以餘風的敏感度他不可能不知道謝安嶼更適合故事性強一點的主題,謝安嶼那張臉就自帶故事感。“他背負的故事夠多了,我不想消遣這些。”餘風當時是這麽跟她說的。這種所謂的故事感是現實的產物,是建立在苦難之上的特質,他不想消遣。他也不想拍構建出來的故事感,謝安嶼不適合那一套。餘風足夠敏感也足夠清醒:“雜誌封麵本來就帶有商業性,不可能完全去商業化。既然要拍,那就拍他沒有的。”他確實厲害,不想消遣謝安嶼的“故事感”,卻從謝安嶼身上挖掘出了與他本人性格完全相悖的特質。能達到今天這個高度都是有緣由的。艾琳跟餘風碰了碰杯:“想跳槽的時候記得提前知會我,漲薪好商量。”餘風被她整糊塗了:“什麽?”艾琳笑了笑:“沒什麽,怕你跑了。”派對結束的時候,海麵升起了煙花,遊輪慢慢往岸邊停靠。餘風約的代駕已經在車旁等著了,他把鑰匙遞給對方,跟謝安嶼一起坐進了後座。餘風轉頭看了謝安嶼一眼:“困了就睡會兒,到家了我喊你。”謝安嶼說:“我不困。”餘風抓起他的手指捏了捏:“小年輕精神就是足啊。”說好了回家再哄的,餘風在車上連話都沒怎麽跟謝安嶼說,代駕在前麵坐著,有什麽話也不方便說,兩個都是注重隱私的人,不喜歡在陌生人麵前大聊特聊。他倆跟不熟似的,一路上都很安靜。到家後,餘風讓謝安嶼先去洗澡。謝安嶼看了他一眼。“今天想做。”餘風走過來摸了一下他的側頸。謝安嶼問了一句:“你還記得剛才在船上說的話嗎?”餘風故意逗他:“我說了挺多的,你說哪一句?”“回家哄我。”“一會兒邊哄邊做。”餘風這就哄起來了,連哄帶騙的,輕輕揉了揉他的耳垂,“先去洗澡。”謝安嶼洗完澡進了臥室,餘風弓起一條腿在飄窗上坐著看書,聞聲抬頭看了一眼。他放下書,叫謝安嶼過來。謝安嶼走到餘風麵前,餘風抓著他的手拉了一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側過身掀開他的衣服,頭低下去,親小腹,親肚臍眼,沿著腰線一路往下親,吮著咬著,弄出淺淺的痕跡。餘風喝了酒,動作有些急,呼吸很亂很熱。謝安嶼脖子往後仰,手扒在窗沿上,喉結微微顫著。餘風停下動作,抬起頭來,手攀上謝安嶼的腰,食指刮了一下他的脊柱溝,說:“這是賠禮,還算有誠意嗎?”謝安嶼舒服得眼神都失焦了,微張著嘴說不出話。餘風嘴裏還殘留著謝安嶼的味道,他用拇指蹭了一下嘴角,說:“我跟鄭青一點關係都沒,要說他喜歡我,也談不上。”鄭青在圈裏的知名度還是很高的,有人氣有演技,含金量高的影視獎項也拿了不少,他是正經演員,不是流量藝人,不用靠立人設穩固粉絲,所以平時除了上劇,很少出現在熒屏前,像他這樣隻拍戲不營業的藝人,即使知名度高,私生活也不會受到太多關注,他是gay的事,圈裏從來沒傳過。餘風之前給他拍過幾次照,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知道他是gay了,都是同類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第二次合作的時候,鄭青就約他吃飯了,後來就開始在微信上找他。“你跟他去吃飯了嗎?”謝安嶼問。“沒去。”餘風說,“去了就說不清了。”“他這不就是喜歡你嗎。”“他是想找我約p。”謝安嶼一愣。“約p懂嗎?”餘風懷疑謝安嶼真的不懂,解釋了一下,“約上床的意思。”謝安嶼吃味兒的時候倒顯出幾分孩子氣,說酸話還挺含蓄:“他長得挺帥的。”餘風看了他一眼:“他不是我的菜。”鄭青隻是想找個床伴,他跟餘風暗示過幾次,被餘風拒了。鄭青私生活如何餘風並不了解,幾次接觸下來也沒覺得他品性有什麽問題,挺敬業的,情商很高,待人接物麵麵俱到,他對外形象也很正,沒緋聞沒黑料。找床伴而已,挺正常的事,所以餘風對他印象也還行。“那你的菜是什麽?”謝安嶼問餘風。“我的菜那個時候還未成年。”謝安嶼摸了一下餘風手臂上的青筋,餘風掐住他的腰,說:“哄完了,去床上吧。”兩個人轉移到床上,餘風讓謝安嶼趴著,傾身壓了過去,伏在他身後說:“今天從後麵。”他吻了吻謝安嶼的耳朵,又說:“下回換個地方,就在剛才那個地方。”謝安嶼愣了愣,往飄窗那兒一看。餘風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專心點。”第81章 完結章謝安嶼的木雕作品獲獎了。其實在動手雕這個作品之前謝安嶼就沒想過會拿獎, 他不是衝著得獎去的,畢竟這是個在網絡上發起的作品征集大賽, 其他參賽者是什麽水平他也不清楚, 他不可能在完全不了解競爭對手的情況下判斷自己的作品處於怎樣一個水平,當然也就沒法判斷自己得獎的概率有多大。比賽結果是以郵箱形式通知的,早幾天前就出了, 謝安嶼一直不知道,他是收到了主辦方寄來的快遞才知道自己得獎了。主辦方寄了一塊獲獎證書和一張參展邀請函。報名網站的詳情須知裏寫得很清楚, 沒有獲獎的作品,參賽者可以以自取或者郵寄到付的方式取回,獲獎的作品主辦方會舉辦展覽會統一展出, 作品的所有權和支配權仍歸原作者所有。獲獎證書裏夾了一張祝賀信,謝安嶼打開看了一眼。前麵都是一堆很官方的祝賀語,最後一段黑體字標注了獎金領取的流程, 獲獎人員需要在主辦方指定的網站填寫證書編號認證自己的信息, 認證審核通過後幾個工作日就會發放獎金。餘風這幾天在外地有拍攝,不在家,謝安嶼把獲獎證書擺在茶幾上拍了一張照片,給他發了過去。餘風過了半晌才回:誰家小孩這麽有本事啊他給謝安嶼一連發了好幾個祝賀紅包,恭喜他獲獎。餘風跟謝安嶼是一樣的心態, 他推薦謝安嶼報名參加這個比賽,就沒預設過結果,之前說讓謝安嶼拿了獎金請他吃飯也是說笑的, 他就是希望謝安嶼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對謝安嶼來說, 過程肯定比結果重要。謝安嶼確實有本事, 得的還是金獎。謝安嶼沒想到參展那天會遇到梁懷玉, 他的作品得了金獎,展出的時候被放在展館最中心的位置,他看見梁懷玉的時候,梁懷玉就站在那兒看他的作品。謝安嶼走過去打了聲招呼:“梁老師。”梁懷玉聞聲轉過頭來,有點意外:“這麽巧?你……”他頓了片刻,很快猜到了謝安嶼為什麽也會在這兒。“你也報名比賽了?”梁懷玉問謝安嶼。“對。”梁懷玉笑了笑:“還獲獎了,很厲害啊。哪個作品是你的?我去瞅瞅。”謝安嶼看了眼梁懷玉麵前的作品,說:“這個就是我的。”梁懷玉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展櫃裏的作品,隨後笑了:“原來這個謝安嶼就是你啊。”說實話,梁懷玉是真沒想到謝安嶼的木雕居然是這個水平,功底有,靈氣也有。是他之前輕看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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