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岑滿精神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之後,沈潭一手按住岑滿後頸,一手握住翼骨與原本骨頭的連接處。“你……”“唔唔!”女人咬著毛巾仰頭發出一聲模糊的慘呼,而新長出的翅膀此刻已完全脫力身體。血濺了沈潭一身一臉,但他隻是淡定得將扯下來的一隻翅膀丟到地上,也幸好他今天破天荒穿了件黑色的襯衫,要是白色,那場景未免也太嚇人了些。沈潭的動作很利落、也很有經驗,看起來確實不是第一次這麽幫岑滿處理突然長出來的翅膀了,甚至陸叢還來不及問和阻止的時候,他已經把另一邊的翅膀也折斷丟在了地上,熟練地拿起消毒和愈合的藥,小心地敷在岑滿背後的傷口處。“過來搭把手,你托著她的腿。”沈潭也不客氣,直接指使陸叢幫忙,兩人一個托著雙腿,一個抱著上身,將完全昏死的女人小心安置在了床上,又將被子蓋在了傷口以下。“她經曆過很多次這樣的痛苦?”陸叢追著沈潭來到浴室,看著俯身清洗身上血跡的沈潭,陸叢不由開口追問,言語之中不乏心痛和擔憂,尤其是在知道岑滿是幫助了自己的同胞之後,就更覺得痛惜了。“小滿本身對轉化藥劑又很強的抗性,她是不完全的獵食者……她不是天生白化。可在法斐,異能者隻有死路,她如果被發現…下場隻會比你們這種更慘。”陸叢攥緊了拳,通過鏡子與沈潭對視,言辭鄭重說道:“我會保守這個秘密的。”沈潭甩了甩手,越過陸叢又趕回了床邊,看著女人昏迷時仍皺著眉,他小心用手背試探額頭的溫度,溫柔細致的模樣和麵對異能者時截然不同,這倒是讓陸叢意外。“上次……那隻幫了我的鴿子,就是岑滿的,對麽?”陸叢同樣注視著岑滿的側臉,在沈潭收回手後突然低聲問了一句。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崔嵬上次把法斐查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對人了。以沈潭在法斐的崇高身份,他如果對岑滿照顧,無疑是提供了完美的掩護,也不怪別人始終查不到了。今天也是,如果不是那隻鴿子感受到主人有異樣出來示警,後果不堪設想。提起鴿子,沈潭頓了一下,他微微側頭看了陸叢一眼,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置於身前的左手微微摩挲了右手拇指兩下,眼神有些遊離,隻低低含糊應了一聲。“……嗯。”第40章 繼任者?確定岑滿隻是累極了昏睡過去,並沒有什麽危險,陸叢才收回視線,他看了眼沈潭,又環視了一眼不算寬敞的典獄長房間。“有方便地方談談嗎?”作為典獄長,沈潭的房間實在是樸素得過頭,一眼望到頭,隻有拉上窗簾的外擴陽台能單獨說說話,但容易被人看到。而房間裏還躺著一個病號,陸叢不想因為談話吵到女人休息,至於哪裏說話這個問題就丟給沈潭去解決了。“直說吧,小滿沒幾個小時醒不過來。”陸叢下意識又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輕歎了口氣才問道:“為什麽要把隋雲他們關到灰域,你不知道項哥控製不住很可能……”沈潭抬眼瞧他,平淡開口打斷道:“自衛軍的人炸了法斐大門,現場那麽多雙眼睛,不把他們丟灰域放哪裏?”“……”見陸叢張口卻沒有說出來什麽,沈潭別開頭接著說道:“就算我答應和你們聯手,但別忘了,我還是獵食者的首領,我有自己的立場。”“什麽立場?獵食者麽?剛剛不遺餘力幫異能者隱藏身份的典獄長您……”陸叢向前逼近了一步,沈潭卻連頭都沒有轉過來。獵食者和異能者生來敵對,沈潭一句立場很可能搭上幾條年輕鮮活的生命,而男人這樣輕飄飄不在乎的姿態讓陸叢不由氣憤,他湊近沈潭,平生頭一次沒忍住用刻薄的話語諷刺道,“配嗎?!”即使這樣,沈潭也沒有被激怒的樣子。“是有隱患。不過…你這種三係高階異能者的血,多少還能讓他安靜兩天。”他淡定轉過頭,抬手撫上陸叢的頸側。盡管過了一夜,昨天讓項逞咬過的傷口已經看不到任何痕跡了,但被沈潭突然提起,並且男人冰涼的指腹準確撫摸在昨天的傷口處附近時,陸叢身形一震,板著臉沒說一個字。不過相比於剛剛掛念岑滿安危時的焦急,此刻稍微冷靜下來的他很快察覺出哪裏不對。“典獄長知道得真多啊!”“嗬。”沈潭微扭開頭低笑一聲,手指慢慢下滑,快要滑到鎖骨中心的時候突然眼神一凜,指甲劃破陸叢胸口的皮膚,指甲沾染了些鮮血。沈潭的心思從來難猜,他不主動開口,陸叢根本無法預測男人腦子裏又在醞釀著什麽瘋狂的計劃。畢竟…這是一個身處頂峰卻一心想要聯合外人摧毀自己種族的男人。沈潭將染血的指甲含入口中,視線下移,幽幽說了一句:“我說過。在法斐…沒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陸叢懶得同沈潭討論怎麽知道的問題,他單刀直入再次質問道:“什麽時候放他們出來?”“你的消息送出去了,自衛軍什麽時候能到?三個月後?”沈潭不答反問,而對於陸叢來說,他並不意外沈潭知道自己送消息出去的事,因為那本來也是對方默許過的事。至於自衛軍的計劃,陸叢並不打算和盤托出,合作歸合作,他佩服沈潭作為首領的鐵腕手段,可本質他無法全身心信任這個人。陸叢雙臂交叉環在胸前,狀似漫不經心隨口答道:“看時機。畢竟你已經放崔嵬回去報信搬救兵去了,如果你們內部狗咬狗,我們保不準就會適時發動突襲。”“你們有覺悟就成。”沈潭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輕飄飄答了一句,這樣的反應讓陸叢有些拿不準,“至於t,我不會把灰域的人遷出去。況且,這事需要擔心的也不是我,你既然有辦法讓他冷靜幾天,那就全權交給你自己處理好了。”陸叢自愈能力比旁人強,而他這種級別的異能者血液對於壓製項逞的狂性確實有著很明顯的效果,沈潭擺明了就是讓陸叢放血去喂項逞,反正不管他去不去,死傷的都是異能者,與沈潭本來也無關。此時此刻,他的冷酷倒是有幾分合格獵食者的模樣。兩人話不投機,說了幾句就不歡而散了。陸叢背對著沈潭,留下一句‘照顧好她’,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就憑空消失了。而就在他離開之後,原本表情平淡的沈潭卻喘著粗氣扶著床邊蹲了下去,臉上痛苦的表情和岑滿那時如出一轍。絞緊了床單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盡管他將沾了陸叢鮮血的指甲再次含入口中,可那絲淡淡的血腥氣根本無法抑製身體裏獵食者與異能者本能互相抵抗的痛。昏暗的房間中,沈潭半跪在床邊,他小心抬頭看了眼岑滿的狀態,確認女人沒有被自己吵醒。雖然身處昏暗的環境之內,黑色的瞳仁呈現近圓的形狀,但仔細看卻仍是獸瞳的模樣。剛剛同一時間高精度調用三項異能,加劇了身體的消耗,不同的生物本能在同一具身體裏發生激烈碰撞,這才讓沈潭如此痛苦。逼不得已,他隻能強撐著從藥箱裏翻出一支針劑,竭力保持雙手不抖,看著藥水被全部推入,沈潭才一把捏碎了針管,坐在地上靜靜等待鎮靜藥劑生效。身體內躁動的本能難以平息,他一手捂著胸口,自言自語道:“快了…安分一點…”……同胞無法解救,陸叢隻能每隔兩三天去灰域喂t一次血液,保證人不會發狂。期間他也抽空和漸漸痊愈的自衛軍同伴解釋了種種計劃,以及自己在法斐收集到的大部分情報,唯獨跳過了沈潭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畢竟讓幾個氣血旺盛的年輕人突然接受敵人的示好,很可能會引發更多的問題與變故,陸叢索性就不說了。對不幸被捕的幾人來說,突然聽到最遲三個月,基地就會傾巢而出解救法斐所有被關押的同胞,他們不可謂不興奮與期盼。帶著這種心情,倒是方便陸叢哄他們好好養傷,作為少數清楚法斐內部情況的戰鬥人員,陸叢將攻破法斐之後引路的工作交給了其中穩妥的幾個,而他們之中以穩重的隋雲為首。其間,陸叢也借著放風的名義帶幾人最大程度熟悉了法斐的線路,以便之後順利行動。崔嵬帶大隊人馬趾高氣昂返回法斐的那天,陸叢也是照理帶幾個小的熟悉路線,在最後一處常態化的地點踩好了點,陸叢帶著隋雲和另外兩人來到之前他空間位移的標記點。餘下的重點區域就剩下關押高階異能者的區域、資料室以及d區那個隱秘的房間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隻帶隋雲過去,你們倆警戒四周。”隋雲是擁有飛行能力的異能者,在沒有空間位移異能的情況下,也隻有他們兄弟最適合接近那片區域。臨出發前,陸叢還不忘囑咐道,“一會兒位移過去,控製你的精神觸角,那邊獵食者探查的能力及範圍都比收容區的強。”“我明白了。”隋雲點頭應了一聲,陸叢剛把手放在青年肩頭,旁邊一人突然警惕起來,急急壓低聲喚了一聲:“陸叔!有情況!”崔嵬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放風場地,和上次隻帶了兩個人不同,這次剛一走進來,身後就浩浩蕩蕩衝進來一群白製服的獵食者。當著一眾異能者的麵上演了一場同室操戈的內鬥大戲。周遭所有黑衣的獵食者看守都被這批人控製住,而崔嵬身側還站了一個神情倨傲的年輕男人,雖然不至於像崔嵬那樣看著就欠揍,但同樣讓人感覺不舒服。這麽大的動靜,沈潭自然是很快聞訊趕來。“崔嵬,‘父親’呢?”伏伽並沒有跟崔嵬來,那就意味著崔嵬的小報告並沒有完全成功。不然崔嵬早就衝到沈潭麵前興師問罪了。盡管自己的提議並沒有得到‘父親’的肯定,但這次他還是獲得了部分的支持,所以麵對沈潭時底氣十足。“‘父親’有公務在身,所以隻派了我們來。”“來做什麽?直說吧。”“沈潭,你別太囂張了。”論鬥嘴,崔嵬屬於傷敵三百自損一千的程度,大概率討不到什麽好處。他將身側的青年引過來,微抬起下巴宣布道,“介紹一下,這是荀嘉。是‘父親’新指名的法斐下任典獄長候選人。‘父親’還說,雖然你還能活十幾年,但考慮到這段時間的種種失職,不排除提前讓荀嘉繼任的可能。”現場那麽多雙耳朵都聽得清清楚楚。聯盟送來了典獄長候選人,這是之前從沒有過的事,而這次這麽做了,就代表著沈潭的地位不穩,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諸如江路那種牆頭草,心思立刻就活絡了起來。而原本站在崔嵬身邊的倨傲青年主動上前一步朝沈潭伸出了手,毫不客氣說道:“沈哥,以後請多指教了。”沈潭隻是冷冷掃過青年,卻完全沒有伸出手的意思。對麵的青年見狀自顧自收回了手,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不悅和尷尬,論城府可比崔嵬這種深多了。崔嵬在旁冷笑道:“噢!對,還有一件事沒說,也是‘父親’的命令。從今天開始,監察會接管法斐一半的指揮權,所有的文件、事務都需要你我一同商定之後才能實施。”如果說剛剛隻是暗示分權,那麽崔嵬的話一出,確是證實了眾人心中的猜測。沈潭的地位…不穩了。第41章 請他看出好戲對於崔嵬帶著所謂繼任者回來這事,最在意的卻不是沈潭,而是陸叢。鋒芒畢露的年輕獵食者,況且還是能被聯盟指派來做沈潭的繼任者,那麽論實力和手腕隻怕不必沈潭差太多。兩者之間,大概率隻是行事風格和經驗的差距,但這個差距究竟能有多大,又是否會影響他們內外聯合拯救同胞,在陸叢心中,這些都是要打問號的。他既迫切想要見沈潭商定細節,又不得不顧慮這樣做是否會讓自己成為焦點。然而不管陸叢猶不猶豫,崔嵬確是沒有忘記他這個人的,這是荀嘉以繼任者入駐法斐幾天之後陸叢第一次正麵對上他。比起沈潭的不怒自威,荀嘉似乎更熱衷於時刻發散自己的威壓,不過這也能讓其他人對他的強大實力有最直觀的了解。如果說沈潭是穩重的獸王,那荀嘉就是一頭時刻展露自己野心與威脅的年輕雄獸,他的目標顯而易見是法斐現任的‘王’。陸叢橫跨兩步,護住身後被荀嘉壓製得有些難受的春和594.“我現在才知道……”崔嵬率先開口,他故意拉長音,眼睛在路從身上上下逡巡,而後才幽幽道,“異能者自衛軍的大人物居然親自臥底到法斐了。”陸叢表情從容,並沒有因為被崔嵬戳穿而表現出任何慌亂。自從上次高開突然出現,他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了。“所以呢?你們打算怎麽處置我?”“你倒是真坦然,要不是上次……嗯?”崔嵬話說一半,站在一旁的荀嘉突然抬手攔住他繼續說下去。青年臉上始終是笑著的,不過陸叢先入為主,總覺得青年的笑容令人不舒服。“陸叢?久仰大名。”倨傲的年輕獵食者意外在麵對陸叢時竟會用平和的態度,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什麽好人,不然不會一來就壓得囚室裏另外兩人呼吸困難,“別誤會,我是聽說了你和崔哥的交易,十分感興趣,不過有些細節想重新求證一下。譬如……你真的隻想帶你身後一個異能者走?”在他還是7581時,帶一人離開是他的交換條件,但當他轉換成自衛軍第四席時,這個交易條件自然不可能隻涵蓋了春一人。獵食者不會信,陸叢也懶得撒這種低級謊言。他笑著反問道:“不管是不是,我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隻要沈潭還在法斐一日,你們的承諾…有效麽?”上次陸叢這麽問崔嵬的時候,男人氣急敗壞給了他一腳撒氣。今時今日再問一次,崔嵬倒是不像上次那個怒不可遏,但他顯然不滿意陸叢的回答。相比於急躁的崔嵬,荀嘉顯得淡定得多,他在陸叢反問了那一句後,也淡定地反問了一句,“如果我說我們聯手,沈潭必死無疑。你相信麽?”相信荀嘉?那是不可能的事,就連相信沈潭,陸叢也是親身驗證過幾次才相信。距離下次法斐大門開啟隻剩下兩個月左右,這麽短的時間讓他相信兩個居心叵測的獵食者,陸叢還不至於傻到這個份上。他沒回答,隻是聳了聳肩,變相表達著對談判條件的不滿意。荀嘉也不急,耐心又補充道:“不相信也無所謂,我們是獵犬和獵物的關係,不放心我也能理解。”“嗬,稀奇。雖然大概率是實話,但我還是頭一次聽倨傲的獵食者這麽評價自己是狗。”“你……”“崔哥,別這麽衝動,這本來也是實話。”荀嘉手按在崔嵬肩膀上,不動聲色將人牢牢壓製住,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隨即又轉回來看向陸叢淡定道,“你可以理解為…我活得比較清醒,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我不否認自己的野心,但我的野心僅限於那個位置,異能者剩多少我並不感興趣。這樣說,夠誠意麽?”荀嘉將‘誠意’擺出來,卻故意隻說一半,言下之意就是要將陸叢能帶多少異能者離開當做交易籌碼。“你們獵食者以異能者的血液為生,可你卻告訴我不在乎異能者離開?這麽做你能得到什麽好處?”陸叢不相信荀嘉‘舍己為人’隻是為了除掉沈潭。如果兩人之間沒有深刻的仇恨做鋪墊,僅僅隻是為了權力高位,可信度聽起來比沈潭的說法低太多。荀嘉笑了下,自信開口:“法斐羈押的異能者有數千人之多,就算你是三係高階異能者,又能帶走多少人?而且……你們逃了,我還可以抓回來。畢竟,不是所有異能者都像你一樣能全身而退的,你身後兩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確實是倨傲狂妄如獵食者才會說出來的話,不過一定程度上也是實話。並不是所有異能者都生活在基地,陸叢更不確定離開法斐之後,所有的同胞都會跟自己走,獵食者想抓還是能抓到人的。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這種令人生厭的話反倒是多了幾分可信度。“你恨沈潭?”荀嘉搖了搖頭。“別誤會,算是這次,我應該是第二次見到沈潭。不過法斐隻能有一個王,對我來說,驅趕並不算勝利,我更傾向於一勞永逸的處理方式。”沒有仇恨、更沒有見過幾麵,隻為了一個位子就要置同類於死地,活得像是沒開化的野獸種群,似乎腦子裏根本沒有友愛互助,隻有掠奪和廝殺。陸叢心裏暗罵了一句瘋子,繼續和荀嘉周旋道:“這麽自信?可我怎麽相信你能夠戰勝沈潭?”荀嘉聞言卻笑了,放肆的笑聲讓陸叢皺起了眉,他似乎低估了獵食者的瘋。之前他覺得沈潭那樣完全不按常理行事的獵食者就已經是十足十的瘋子了,可看到荀嘉他卻覺得他低估了這個種群的瘋。“不,我並不自信,所以才來找你談合作。畢竟我們都是量產,和沈潭那幾批隻留一個的純戰鬥人員可不能比。”明明是自嘲不如的話,荀嘉卻說得坦然,和剛剛承認野心時一樣直白。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單純的人,相反的,越是這樣的人越難以掌控。畢竟瘋子做事是沒有道理的。“怎麽合作?”“想必現在法斐外麵還有其他異能者在蹲守,隻等著你的信號就找個合適的時機動手?”荀嘉直接說出了陸叢他們的計劃,事實上,這也確實很容易猜。陸叢並沒有對此表達自己的態度,而是靜靜看著對方。荀嘉低笑了聲又接著說道,“我可以幫你創造這個機會,到時候能帶多少人離開就看你們的本事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