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逞這番話中有什麽深意,大夥或多或少都能聽出來一些,加上陸叢在自衛軍隊伍裏本就有不低的威望,這回自然是無人有疑義。“好。等沈潭那邊信號一到,除風陌的小隊跟著項哥行動,其他隊伍全部跟我突襲敵人。項哥你則帶著風陌那個小隊切斷獵食者的後路,震懾聯盟高層的事也交給你們這組了!”項逞很幹脆地應下了。陸叢給他分配的風陌小隊全都是擁有範圍強攻擊異能的隊員,如果後期發展成混戰,他們的能力可能會誤傷到隊友,但作為切斷聯係的那把刀卻是非常合適的。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這麽多年的隱忍與努力,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所有人有序聚在一起,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個字。陸叢趁著這個時機將項逞拉到一邊,提起了今早區凱樂身亡時的個中細節,最後他提到了先前項逞給他和沈潭看的鏡老爺子的預言。“泣血還是應驗在了他身上,我也沒想到區凱樂就這麽突然被害死了。”項逞想起曾經拒絕沈潭的事,此時他又向陸叢重複了一遍。雖然過程中發生了很多他不清楚的事,可結果還是沈潭一個人冒險去了。不過陸叢對於項逞的話並不意外。“擔心那個不好的預言應驗在我身上而想一個人冒險…嗬,倒真是他做事的風格。不過…項哥放心,這次不一樣。我們識海鏈接在一處,我能感知到他的狀態,他是信任我才選擇孤身做這個誘餌的。”“你們事先有商量就好,你剛剛提到老師的預言?說到哪兒了?”“我記得老爺子的預言還有另一半。我想既然‘破而後立’與‘泣血’應驗在沈潭身上,那另外那一半應該是屬於我的預言。項哥,你還記得那一半嗎?”預言作為項逞老師的遺言,他當然記得。“是什麽?”“生還者…降臨。”第79章 我來了預言的另一半比沈潭的那句更難以理解,項逞說出來的時候也是帶著些疑問的口氣。“我覺得你的推測有道理,隻是老師的這半句預言究竟是完整的一句,還是各自有別的意思,我就不清楚了。”降臨這個詞項逞還能理解,如果說那半句代表沈潭,那麽降臨多半指的就是陸叢出生或是來到基地,隻是生還者代表了什麽他實在想不通,而且眼下他們也沒有時間與證據去論證。陸叢在意那一半預言,可更在意沈潭此時的狀態。無論嘴上說得多麽自信,一想到沈潭孤身入敵陣,即便那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還是忍不住擔憂。等待的時候拳頭攥緊了又鬆開,心細如項逞隻看一眼便能瞧出陸叢掩飾不住的緊張。“放心!大家都憋著一股勁,隻等你一聲令下,立刻就能衝,不會看著沈潭受傷害的。”“嗯。”從陸叢記事起,他就從沒有這樣緊張不安過,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回應項逞。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抬手捂住胸口,後退幾步背靠牆壁彎下了腰。“小叢!怎麽了?”項逞也被嚇了一跳,他走過去扶住陸叢,立刻反應過來問道,“是不是沈潭那兒?”陸叢沒說話,可眼中卻有藏不住的慌張,基本坐實了項逞的猜測,於是他再次肯定地問道:“現在行動嗎?”蟄伏的隊員一直保持高度的警戒,從項逞口中聽到行動兩個字,便齊齊看向陸叢。可等了一會兒,卻看到陸叢放下捂著胸口的手,直起身仰頭長舒一口氣後搖了搖頭。“還沒到時候?你剛剛的樣子……”陸叢抬手按住了項逞的手腕,以行動阻止項逞把後麵的話說出來。其實剛剛那一瞬他真的想點頭同意,然後立刻帶人衝去救人,可他還是忍住了。有了精神鏈接,沈潭的痛苦他也能夠感同身受,剛剛連他都痛到站不穩,換在沈潭身上該有多痛,他無法想象。可盡管承受著雙重的心痛,陸叢還是以理智控製住了衝動,因為那樣的痛苦沈潭都沒有給他發信號,就證明真正的罪魁禍首很可能還沒有現身。此刻貿然衝去,很可能也在對麵的算計之中,他們每一步行動都必須謹慎。“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所以我們不能衝動、更不能輸!”“…對,不止你們…我、還有基地的大家等這一天也都很久了,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們將勝利的消息帶回去!”陸叢與項逞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默契地同時伸出手,用力交握了一下,既是給自己打氣、更是給對方鼓勵。即使相對無言,兩個人的表情卻有了明顯的改變。而此時身處敵陣的沈潭也在忍耐。身上陸叢買的新衣已經完全被血浸透,綁發的發繩早就斷掉了,垂下的長發沾著血,沈潭抬手將頰邊的碎發捋回耳後,手上不出意外又沾到了鮮血,同時還收獲了曾經的同類的嘲笑。獵食者的心理扭曲,尤其是這些常年在伏伽身邊的獵食者更是,沈潭曾經是他們的一員,更清楚他們折磨自己的路數。隻是伏伽遲遲不露麵,他的異能必須掩蓋住。“我是沒想到一個異能者居然在我們之中隱藏了這麽久。”利刃穿透肩頭又拔出,因為不再有獵食者自然狀態下的自愈能力,身上的傷口一直在不斷增加,可即便這樣,沈潭倚著牆卻仍笑得出聲,甚至反唇相譏道:“還好,至少用盡全力之後睡一覺就能養回來,也不用生死都被別人捏著。”作為曾經的同類,沈潭當然清楚如何讓獵食者們難受。生命與自由永遠是獵食者心中的痛,尤其是在場大部分獵食者還是沈潭的前輩,甚至不知道什麽死亡就會降臨。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哪怕早就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死亡,可當那個日子真的瀕臨,聯想到自己要永遠離開這個世界,無論如何都會生出一種無名的恐懼感。即使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獵食者也免不了因為沈潭這兩句話而憤怒,當然他們也並不打算就這麽忍下來。反正隻要沈潭不死,他們做什麽都不會被計較,有幾個看了領頭的大哥一眼,摩拳擦掌便準備再給沈潭一些‘教訓’。然而在領頭的獵食者點頭之前,沈潭忽然開口問道:“伏伽呢?害怕所以躲起來了麽?”“‘父親’的名字不是你能直呼的,而且處決一個叛徒,根本不需要他老人家出麵。”“嗬…哈哈!”“你笑什麽?!”“笑你們可憐。當察覺不到我身上有獵食者氣息,伏伽又不在,你們腦子全都不轉一轉?還是說…這麽多年當狗習慣了,都忘記思考韁繩可以掙脫了?”這番話讓一部分人變了臉色,不是他們沒腦子,而是這麽多年無條件執行命令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也習慣了將負麵情緒發泄到比他們更弱勢的群體身上,此刻被沈潭提醒,有人才反應過來。他們一直將沈潭視為獵食者中的叛徒,在通過死去的同伴偷到的消息又得知沈潭是異能者的身份,因為慣常將異能者當做下等存在,一時間竟忽略了這兩種身份都曾存在於沈潭身上。同為高階獵食者,他們之中除了幾個新人,大多數都見過沈潭,至少幾年前可以斷定沈潭絕對是獵食者,然而此刻他已一種異能者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麵前,不論他曾經是否是異能者,都證明異能者一定有什麽轉換的辦法,並以此為條件成功策反了沈潭。沒有獵食者會不動心,尤其是死亡逼近的那幾個就更是,不過他們還是沒有立刻倒戈,而是一言不發看著沈潭,等著對方後麵未說完的話。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之中確實有人動心了。此時沈潭又接著說道:“t…也就是項逞,幾位還記得吧?他恢複了,三係異能運用如常,隻是識海稍稍有些損傷。這次,他也跟我一起來了。”除去沈潭這個意外存在,項逞是已知的唯一一個由伏伽親手從異能者轉化成獵食者的案例,雖然結果是瑕疵品,可當聽到項逞也恢複如常,有些人坐不住了。好在為首的獵食者還有些理智,他喝止了蠢蠢欲動的幾個手下,雙眼微微眯起看向沈潭,冷聲道:“你再說話蠱惑他人,我就代替‘父親’拔了你的舌頭!”“嗬。”沈潭曾擔任法斐典獄長六年多,這樣的威脅手段他見慣了,而且他本身並不懼怕旁人威脅,所以盡管此刻他看起來是絕對劣勢,卻仍能露出自信從容的笑。沈潭本就擁有過人的美貌,此刻渾身浴血,在原本鋒芒畢露之外平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淒慘美感。不提沈潭提出的條件有多誘惑,但是他現在受傷憔悴的‘柔弱’模樣,配上異能者這個身份,就足夠讓在場獵食者心中燃起欲火。“他是‘父親’點名要活捉的叛徒,沒有命令,別動不該有的歪心思!”隻可惜幾人的心思被領頭人識破,他的目光掃向幾人,嚴肅警告了一番,然後又走到沈潭麵前,一把扣住了對方的臉頰,冷聲道,“沈潭,閉上嘴,懂嗎?!”“轉換藥就在項逞手中,而他此刻就在貧民區,抓我的時候我不信你們沒感受到周遭有我的異能者同伴。”當時隱藏在巷子裏的其實是陸叢和高開,但獵食者那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沈潭不信他們能夠清楚真相到底是什麽,而這樣真真假假的回答反而更容易勾起眾人不一樣的心思。畢竟轉化成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而有同夥也是真的,至於假話…大概是沈潭根本不打算放過這幾個獵食者,然而這些話他並不會說。領頭人被沈潭的‘大膽’氣到了,他拽著沈潭提到自己麵前,最後一次發出警告通牒。“看來你是真不想要自己的舌頭了!”沈潭坦然和他對視,淡淡笑道:“你猜我怕不怕?”“你!”“停手。”獵食者的手指剛按上沈潭的舌根,就聽到後方有人出聲。而聽到聲音,在場除了沈潭之外的所有獵食者都立刻轉身朝來人的方向單膝跪下,而沈潭的目光也隨即鎖定在了那人身上。伏伽一身純潔的白大褂,鼻梁上頂著一副粗框眼鏡,他天生一張笑麵,不說話時也給人一種溫柔和藹的長輩模樣,可實際上確實雙手沾滿鮮血和罪惡的瘋子。而麵對沈潭這個由他親口宣告的背叛者,男人卻仍是笑著喚道:“我的孩子,你太令我失望了。”雖然語氣溫和、滿麵笑容,可伏伽始終沒有近前一步,他被站起身的獵食者護衛在身後,始終離沈潭很遠。這個安全距離想要瞬間接近,還得避開最頂級獵食者的妨礙刺殺伏伽可以說是天方夜譚,所以伏伽從始至終表現得十分淡定。而沈潭此刻也趁著伏伽和他扯皮的時間借由精神鏈接通知陸叢,好在覺醒第四異能的事此前隻存在於鏡言的預言中,對於獵食者和伏伽都是未知的領域,所以從始至終,並沒有察覺到他已經把消息散了出去。“失望?這話該我說。”“哦?有點意思,說說看。”不知是否是篤定沈潭絕不可能取他性命,又或者是完全不擔心異能者偷襲,伏伽甚至饒有興致地叫人搬了把椅子,坐下耐心聊起了天,“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你背後的牆壁是特殊材質,能隔絕一切感知,所以不要期望有人能救你。不過也說不準你說的故事太有趣了,我會考慮讓你死得不那麽難看。”“你把崔嵬放出去放任他報複我,卻間接害死了區凱樂。以你和項逞鬥爭多年對他的了解,你猜他會不會做些什麽?譬如…聯合區譽楚絞殺獵食者?嗤…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偷偷培養秘密精銳部隊的事。”“我不讓獵食者傷害普通人是不想和區天戈撕破臉,但不代表我不能讓聯盟總長換個人做。”“是嘛…”沈潭意味深長笑了一聲,抬手捋了一把被弄髒的長發,後背靠在牆上,垂下的手掌輕拍了拍那堵牆,繼而轉回目光看向伏伽,“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個事,我等你很、久、了。”原本自信的伏伽在聽到沈潭的話時心頭隱約感覺不太好,可這處據點的隱秘隔絕又讓他不願自我懷疑,然而就在下一秒,沈潭身側的特質牆上就被炸出了一個洞。洞口不大,甚至不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鑽進來,可這並不是什麽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異能者已經知道了這處隱秘的所在。沈潭腳邊的地麵空間有一瞬的扭曲,緊接著,不算寬敞的地下空間內就出現了數十名嚴陣以待的異能者,而一個男人準確出現在沈潭身邊,伸出雙臂將渾身浴血的人摟在懷裏。“我來了。”第80章 雙子星(完結)陸叢表麵上鎮定指揮,可當他一來就看到渾身浴血的沈潭時,心都揪了起來。隻能握著沈潭的手將力量輸送過去,幫助沈潭盡快修複身上的傷。對於這幾個月和沈潭相處許久,已經開始有些敬佩他的人來說,看到麵前的敵人們隻覺得更加憤怒,就算不為了原本的目標,怎麽也得揍死對方給沈隊出個氣,所以一個個的都繃緊了神經嚴陣以待,隻等陸叢或是沈潭一個命令就衝上前與敵人廝鬥。此時沈潭抬手一指後方某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陸叢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第一眼隻感覺是個人畜無害的普通男人。“伏伽。”這個結果,陸叢並不意外。從他為了救項逞而孤軍深入接觸沈潭,到後來在法斐發生的種種都告訴他,不能以貌取人。沈潭肯定不會認錯罪魁禍首,所以不管伏伽表現得多麽溫和無害,他都是製造這一切悲劇的根源。陸叢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的精神領域擴散開來,直接向所有隊員傳達這個結果,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而由於陸叢暗中的精神幹預,所以此刻異能者們看伏伽的眼神中沒有半分疑惑不解,他們眼中隻有憤怒和恨。伏伽也很快意識到這點,但他在這個位子上多年,手裏掌握的都是性格更為扭曲的獵食者,不會毫無準備和辦法。被沈潭拆穿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將手伸進口袋裏,等眾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時,他將口袋裏的東西掏了出來用力砸在了前方的地麵上。瓶子碎裂,裏麵原本存放不知名的液體接觸地麵的一瞬間突然氣化,化作了乳白色的半透明霧氣。迅速擴散的半白霧氣為伏伽打了掩護,在那抹更深的白色身影消失前,傳來了男人清晰的命令,“殺了他們!”沈潭臉色一變,立刻高聲提醒道:“列陣!戒備!那東西會讓獵食者發狂!”話音未落,挨得最近的獵食者便已經出手,直取麵前一個沒什麽防備的異能者,幸好他旁邊的人聽了沈潭的話先反應過來,還算堅硬的石化異能替同伴擋下了這一擊。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已經開始發狂的獵食者,厚重的岩石堆很快被特製的武器劈成碎塊,揮舞間更是完全不在乎是否會傷到同夥。然而親眼目睹被誤傷的獵食者很快修複被砍掉的手臂,異能者這邊也不敢再抱有輕敵之心。比起法斐,這裏的獵食者數量並不多,可每一個都很強,是僅僅麵對,都會讓很多人緊張到不自覺流下汗水的程度。狹窄的空間內擠了幾十人,發揮的餘地本就很受限製,再加上獵食者處於發狂狀態,他們根本不在乎麵前人是誰,是否會誤傷,隻是憑本能執行伏伽留下的命令,出手招招皆狠,即使是訓練有素的異能者們應付起來也沒有那麽輕鬆。至於罪魁禍首伏伽,白霧一散,他人早就沒了身影。“人跑了。”陸叢第一時間看向沈潭,此刻他身上的傷已經恢複了大半,“你去追伏伽,這裏交給我!”伏伽隻是個普通人,相較於在場十幾名高階獵食者,基本沒什麽威脅,所以陸叢放心沈潭去追,也是因為這裏隻有沈潭最了解敵人。如果可以,他當然想和沈潭一起去,但他不可能丟下其他同胞,讓他們麵對更多的強敵,所以腦中迅速權衡一番後,陸叢有了決斷。沈潭顯然同意了這個方案,不過他指著戰局中某個看起來還清醒一些的獵食者對陸叢說道:“你的異能在這裏有效嗎?他是這夥人裏的領頭,得把他剝離戰場,之後的我來解決!”陸叢試著調用了自己的木係異能,或許因為剛剛在周圍的牆壁開了個口子,雖然這裏的地麵無法突破,但四周的防衛在陸叢眼裏可以說不值一提,他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即朝沈潭指的那人伸出了手。瘋狂生長的植物從牆壁的缺口迅速湧入,甚至強硬得將原本的口子撕扯得更大。召喚而來的植物有著明確的攻擊目標,並且巧妙地避開了周圍人,完全沒有妨礙到自己人的輸出空間。盡管對方手裏有武器,也在不停斬斷朝自己攻擊的植物,但隨著陸叢緩緩收攏拳頭,植物攻擊和生長的速度以人類無法應付的程度瘋狂成長,最終還是成功刺穿了獵食者身上的幾處關節,並將人推離了戰場。不過植物的攻擊並不足以造成致命傷,那人揮動武器斬斷了綁住自己的藤蔓,麵無表情將刺入關節處的植物尖端拔出來,傷口立刻以極快的速度愈合著。他再次揮動武器將麵前阻礙視線的植物團橫向劈開,可這一次,樹藤背後出現的是沈潭的身影。幾乎一瞬間,他被沈潭扣住腦袋撲倒在地上,下意識揮動武器準備把麵前的沈潭劈成兩截,可藤蔓卻在這時牢牢捆住了他的雙手與武器。獵食者還想掙紮,卻發現禁錮的力量比剛剛強了不是一星半點,餘光順著沈潭向後看去,他看到了朝他平舉雙臂的陸叢。不過很快,他就無暇思考這些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沈潭以某種方式快速抽取,而他甚至連抵抗的資本都沒有。“你……”獵食者和他曾經輕敵的下屬一樣,隻來得及留下一聲充滿錯愕的短音,便在沈潭手下化為了灰燼,甚至連一灘血都沒能留下。而隨著護衛首領的暴斃,戰局悄悄發生了變化。失去控製力狂化不代表獵食者感覺不到領頭人氣息消失,沈潭身上此刻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那是一種讓獵食者都本能感覺對方淩駕於自己之上的壓迫感,也因此,有幾人的反應明顯變得遲鈍起來,異能者借機加快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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