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alpha和omega都能分辨出來,這是最頂級的信息素。甚至高於a級alpha的成分。林恩好像知道白蓁要說什麽,不等好友開口,林恩抬起手來,快速地把自己的衣領往下一拉。就短短一秒而已,但白蓁看見了。那是一條藍色的項圈。白蓁愣了下,然後瞬間變了臉色。他剛要發作,被早有防備的林恩一把摁住。“......我怕你刨根問底煩我一節課,才給你看的。”林恩有些無奈,“快上課了,你別折騰。”白蓁坐在座位上,講台上老師已經開始點名了。他卻暗暗攥著拳,氣得眼睛發紅。姚洲那個混賬,給林恩帶了項圈。白蓁心裏把姚洲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這項圈是專為beta設計的,但從問世之初就遭到各種抵製反對。因為beta就是beta,有其獨一無二的生理構造,不受a或o的信息素影響,可以遵從內心的獨立性而生活。這款項圈物化了beta,把他們變作alpha的玩物。還暗示beta們低人一等,讓他們無論走到哪裏,都帶有一種不真實的卻又仿佛被標記過的氣息。而且姚洲和林恩是合法伴侶,婚戒已經戴在各自手上了,再戴這種項圈實在糟踐人。姚洲爽是爽了,別人會怎麽看待林恩?白蓁氣得腦仁疼,根本聽不下去課。老師點到他的名,他狠狠回了聲“到”,轉而對林恩說,“姚洲這個狗比,我要殺了他。”這當然是氣話,但有白蓁這樣一位仗義的朋友,林恩一直很珍惜。林恩在一旁冷靜地回應,“你殺不了,我也殺不了。”白蓁轉頭看向他,而林恩隻是看著桌上的筆電屏幕。片刻後,他更低聲地說了句,“我得活下去,你說是吧,小白。”-項圈是訂製的,姚洲找了個設計師上門來給林恩量的尺寸。婚宴那晚,林恩在設計師的安排下帶過一串藍寶石項鏈,姚洲覺得與他頗為相稱。於是就把項圈的顏色定為寶石藍。對此林恩當然反抗過。大學校園是最主張自主獨立的地方,他在學生之中戴著這麽個東西,豈非成了笑料。姚洲也不給他來強的,項圈在兩天後做好了,由設計公司送到酒店。姚洲把項圈隨手放在一旁,給林恩放了一遍江旗的電話錄音。江旗想預約一次與林恩的見麵,兩天之中打了四次電話,口氣足夠卑微。林恩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幾天我不忙的,讓他來一趟吧。”說完,他拿過了那個裝有項圈的禮盒。姚洲坐在沙發裏銜著煙,看著林恩打開了盒子。林恩膚白,一雙手也長得修長好看,項圈被他取出來撚在指間,姚洲起身說,“我給你戴。”林恩坐在沙發另一邊一動不動,任由姚洲走過來給自己戴上項圈。alpha略帶薄繭的手指撫過他的脖頸,最後捏住了他的下頜。姚洲知道林恩的順從不全是真的,但幾天相處下來,林恩這樣不生事的性格倒是讓相處很輕鬆。林恩在酒店裏一連待了數日。姚洲沒帶他出去,他也沒提要去學校的事。姚洲像逗貓一樣,捏了捏他的臉頰,說聲“挺好看”。林恩垂著眼,不說話,他知道這還不算完。這項圈現在是完全無味的,等到吸收了alpha的信息素才會真的起效。最近兩天姚洲來了套房都隻作短暫停留,林恩的第一晚給他弄狠了,一直持續低燒,整個人懨懨的。設計師來量尺寸時林恩全程沒說話。姚洲看他這樣,也沒打算勉強他,設計師一走姚洲也走了,留下林恩獨自在新婚套房裏過夜。但是今天把項圈都戴上了,肯定逃不過去的。姚洲誇他戴著好看,林恩很不懂迎合地說了句,“你喜歡就好。”姚洲好像也習慣了他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扣著他的臉將他推進沙發裏,迫使他仰起頭,然後眯著笑地對林恩,“這話說的,那也得小少爺一起喜歡才行。”姚洲這一點很有意思,平時相處時他都叫林恩的名字,私底下要開始前戲或是事後了,他叫林恩“小少爺”。這裏麵有種隻寵不愛的意味,是歡場老手的伎倆。可惜林恩還年輕,沒經曆過這些事,每次姚洲叫他小少爺,他麵對著男人那張俊美卻冷酷的臉,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遭到捕獲的感覺。姚洲這晚在床上升級了玩法,林恩單是嗚咽發抖身體屈從卻不吭聲,那是不行的。他一定要林恩親口說想要,說喜歡。林恩哪裏是他的對手。負隅頑抗了一陣子,很快便撐不住了。姚洲說了要林家小少爺一起喜歡才行,就必須把他教得透透的。最後林恩什麽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新戴的項圈吸收了姚洲釋放的信息素,隱隱刺激著他本該毫無反應的腺體,他渾身虛軟地趴在床上,直到這時姚洲才把一部無線電話扔給他,另隻手揉著他大腿上的幾道指痕,說,“告訴江旗,周日下午可以見他。”林恩平了平呼吸,拿過聽筒,撥出了江旗的號碼。夜已經深了,電話那頭無人接聽。林恩留言告訴江旗見麵時間,說地點時他頓了頓,看向姚洲。姚洲扔給他三個字,“在家裏。”林恩有些詫異,但留言到一半,他不好多問,隻能把曾經去過一次的地址說了一遍。等他結束留言放下電話,轉而向姚洲確認,“我不住酒店了麽?”姚洲見他冷得縮起肩膀,卻和自己隔著半米的距離,一伸手將他攬到懷裏,同時拉起被子罩在他背上。林恩瞬時被溫熱的懷抱裹住,酸軟的身體好像整個都有了著落。姚洲摟著他,慢條斯理地問,“知道什麽人住在酒店麽?”林恩不懂他的意思,隻能沉默以對。姚洲笑了下,手掌下移,在林恩窄細的腰上掐了一把,“情人住酒店。你明媒正娶回來的,住家裏。”第8章 明天還煲湯嗎上了半天的課,又參加了一次小組活動,放學時天也還亮著。林恩離開學校後沒有再回酒店,保鏢開車把他送回了地下城的家。時隔近一個月再來到這棟半山別墅,除了臨近秋季,草木不如上回茂密了,別的也沒什麽兩樣。林恩進入前院,發覺大門敞開著,有幾個工人正在往樓上搬東西。曾在酒店裏服侍過他的傭人英嫂迎出來,客客氣氣地對他說,“小少爺您的書房快布置好了,要不要上去看看?”林恩回家的路上一直惦記著那幅攝影,聽到英嫂這樣說,他也顧不得客氣,急忙上樓去看。姚洲把采光最好的一間屋子留給他用作書房。林恩到了二樓,工人放下家具準備離開,林恩與他們錯身而過,推開書房門的時候,他的手有些抖。朝南的房間光線充足,家具都是新置辦的,正對著書桌的一麵白牆上掛在林恩心心念念的母親遺作。盡管幾周前他就已經仔細看過這幅攝影,但是今天再次見到,那種激動和震撼還是一點沒減。林恩一進書房就關上了門,獨自在裏頭待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見出來。期間姚洲的助理往家裏打過電話,英嫂在電話裏一五一十地說明林恩的情況,又詢問對方,“我該不該去請小少爺出來?”助理請示了姚洲,繼而回複英嫂,“姚先生說不用,他想待多久待多久。”林恩的心思不難猜,一個在林家從來不受待見的私生子,突然間得到一幅生母的遺作,這意義對他而言太重了,他也需要時間消化情緒。姚洲說了不讓人打擾他,英嫂就一直沒上二樓。直到臨近晚飯的點,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是林恩下來了。他換了一身幹淨的居家服,眼眶有些泛紅,估計是在書房裏哭過。英嫂為人很機敏,隻當什麽也沒看見,仍然笑著和他說話,“小少爺來得正好,最後一個菜剛出鍋。”英嫂不是住家傭人,姚洲隻雇傭她白天的時間,做完晚飯她就走了。林恩轉頭看了眼餐桌,那上麵擺著兩葷一素。英嫂似乎猜到他的疑問,立刻解釋道,“姚先生晚上不回來吃飯,就小少爺一個人用餐。”林恩點了點頭,先是猶豫了下,而後問英嫂,“冰箱裏的食物我可以用嗎?我…想煲個湯……”英嫂沒想到他提出這麽個要求,也愣了,繼而說,“小少爺想喝什麽湯我來做,怎麽能勞煩你自己動手。”林恩先說“不用”,頓了頓,才道出原委。他是想給晚歸的姚洲煲湯。林恩沒有那麽養尊處優的身份,在林家大宅居住時甚至不被允許去主樓用餐。有時他就在偏樓的廚房裏自己動手做點簡單的飯菜。因為祁恩美生前喜歡做煲湯類的食物,林恩從十歲以後失去母親陪伴,總是懷念這種味道。日積月累下來,他煲的湯品還算有些滋味。英嫂聽他這麽一說,不多問了,告訴他冰箱裏的食材齊全,要什麽都有,他可以隨意使用。英嫂收拾東西下班走了,林恩沒急著吃飯,先去查看了儲存的食材。盡管他和姚洲已經結婚一周,卻還沒有同桌吃過飯,林恩沒什麽底氣地揣摩著姚洲的口味,最後決定做一份鬆茸乳鴿湯。-姚洲這晚有應酬,到家已是深夜。進門以後他見廚房還亮著燈,便循著光走過去。姚洲走路完全沒有聲響,正對著筆電寫作業的林恩被他嚇了一跳。見到姚洲出現,林恩倏地從餐桌邊站起來,“你,你回來了。”怎麽還不睡。”姚洲問他。林恩抬眸看了眼牆上的鍾,十一點了。他不會說那些溫軟迎合的話,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我煲了湯,你喝麽?”姚洲一聽,皺起眉,“英嫂沒給你做飯?”林恩知道他誤解了,連忙解釋,“她做了,是我另外煲的湯......想給你嚐嚐。”最後一句“想給你嚐嚐”,林恩說得小聲且不自然。姚洲這下明白了,林恩這麽晚還在廚房裏等著,原來是想讓自己喝他煲的湯。姚洲沒想過要他等門,更沒要求他做任何家事。煲湯這事挺出乎意料的,但姚洲當下並不多問,拉開一把餐椅坐下了,說,“什麽湯?我嚐嚐。”林恩從砂鍋裏盛出一碗色澤金黃的乳鴿湯,端到姚洲跟前放下。“乳鴿湯,小火煨出來的。”晚飯以後林恩就一直待在廚房裏,一麵和同學在線上討論小組作業,一麵守著這鍋湯。他不知道姚洲會怎麽認為自己下廚這件事。畢竟林恩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討好伴侶的人,何況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一些尋常伴侶間的互動都難免讓各自覺得尷尬。可是這個下午林恩獨自在書房待了那麽久,也漸漸想明白了一些事。到目前為止,姚洲算是信守承諾的,至少他答應林恩的每件事都在婚後辦到了。沒有中斷林恩的學業,也把祁恩美的遺作交到了林恩手裏。林恩長到這麽大,遇到守信的人不多,他想要試著多相信姚洲一點。畢竟自己還有一件大事要仰仗姚洲找人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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