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一聲輕笑溢出:"那也得在傷口長好以後。"


    "擔心我啊?"溫潤嘶啞的聲音中透著絲喜悅。


    "怎麽,不成?"


    "不是。"一聲悶笑由身後傳來:"高興而已。"


    "以前都是你生病,我翻牆進去看你,好幾次都見你一張小臉燒的通紅,卻還倔強的不肯閉眼,說是知道我會去看你,怕睡了就看不見了,傻瓜。"


    溫潤含笑的聲音緩緩傳來,扶風輕輕閉眼,仿佛可以看見榻上年輕的女孩有力睜大眼緊張期待的看著打開的窗扉。


    那一扇窗,始終為那一人長留。


    那是屬於''扶風'';和一言的回憶。


    美眸緩緩睜開,看夜色中那一片荷塘月色依舊,一切回歸現實,回憶終究是回憶。


    "真的要去涿鹿?"


    "恩。"


    "我舍不得了,怎麽辦?"下顎輕輕的擱在她的肩上,月色下依稀可見額頭上溢出的冷汗,傷口疼的厲害,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我不放心。"


    "我會叫上沈臨風一起,有他在,即使是涿鹿也沒問題。"


    "..."


    背後是長久的沉默,末了一聲輕歎溢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處,整個頭上重量都放在扶風肩膀上,修長手臂下垂:"有些時候還真嫉妒他。"夜色中,那一聲輕歎輕的幾乎聽不見,額頭薄汗滑落,沾濕了衣裳。


    "我與你總是聚少離多,他卻一直能夠跟在你左右。"


    就好像是注定了一般,分分合合,總有千般理由在好不容易聚合後分開。


    "如果可以,真想同他換。"


    如果可以,真想同他換。


    若果可以...就沒有這個''如果'';了。


    "那要不要我去同他說?"


    "恩?"柳一言不解輕應。


    白皙的手指了指屋頂:"他就在上麵。"


    "..."


    "我想他不會介意的。"至少從沒見沈臨風介意過任何事。


    "..."


    柳一言一愣,末了笑出了聲,一聲聲,由輕及重,漸漸響入整個夜中。


    "嗬嗬...哈哈..."


    沈臨風,行立如影,還當真是如影隨形了。


    涿鹿和貉族不同,貉族信奉神明,神女在他們心中便是最純潔無暇的事物,能救人於水火,是神的子嗣,是神遺留在凡保佑族人的,他們的生活簡單而單一。與之剛好相反的是涿鹿,一個以蠻夷著稱的地方,他們從不信任何事物,他們崇尚武力,雖然國小,其實力卻不容忽視。


    "涿鹿的每個族人都精通騎射,這點即使是女人也不列外,曾有人這麽形容他們''學走先學騎,話前能握弓'';,這是說逐鹿人學會走路前先學騎馬,尚未學會說話就已能握弓,騎射是逐鹿人的驕傲。"


    "石城是逐鹿王都,石城''陽日宮'';好比我大都皇宮,整個''陽日宮'';內外都有虎師把守,石城也會看見巡邏的虎師。"


    "涿鹿人已本國為驕傲,所以十分排外,外來旅者大都在涿鹿得不到好的待遇,就連住行也得去專門為外來者準備的客棧才行。"


    扶風一幹人所乘坐的馬車一路直通石城,沿路鄧海,也就是那位從涿鹿無功而返的中年男子給扶風和沈臨風簡述了貉族大概事跡。


    一路走來,正如鄧海所說,涿鹿族人見了他們毫不掩飾心中排斥,就連所經關卡都得一審再審,盤問更是細,那摸樣到跟京都官兵盤問江洋大盜差不多。


    馬車一路走來,石城其實跟京都差不多,來往的商販買賣之人,街邊精致小玩,可口小吃...倒是熱鬧的很,偶爾還可看見有人販賣京都的首飾和小玩,都是些普通的東西,在這裏卻成了稀奇物飾。


    所以說,不管是哪裏,排外是一回事,可對稀有東西的喜好不會改變。


    石城兩旁的屋舍相比大都要來的矮,不比大都那精致琉璃瓦,朱紅圓柱,石城一眼看去屋子都是方方正正的,沒什麽特色,卻保留著它原始的美感。


    "柳姑娘,''陽日宮'';到了。"


    馬車一陣顛簸後停下,鄧海的聲音自車外傳來,緊接著車簾被掀開,本來狹隘的視線頓時變得寬闊。


    不比其他屋舍的方正,''陽日宮'';的頂端是一個個的圓,一次從下往上看,一個更比一個小,白色的宮殿,單從外看,精致唯美,更可看出其堅固有力,一如這涿鹿的人。


    宮門外豎著幾個石頭雕刻的物飾,極大,好幾個擺放在大門正對的地方,其中的空隙剛好可容兩人進出,馬車和馬的話就不行了。


    一側鄧海悄聲說道:"那石雕重著了,我上次來時試著碰了碰,想著移開,結果..."看著那如磐石的物飾,鄧海想著上次經曆,搖頭:"比我們都城寺廟的鼎還要重。"


    扶風觀察一圈,看向宮門外把守的衛兵,伸手進衣袖掏出一塊純金打製的令牌遞給鄧海:"去把這個給他們,就說我們要見他們的王。"


    這令牌正是沈臨風從顧想哪兒偷來的一塊,顧想用來聯絡的令牌,當時給了一言,臨走前跟一言討了來。


    畢竟也算是個物證。


    鄧海接了令牌朝那些把守的侍衛走去,隔的遠隻依稀聽見對話。


    "我家主子求見尊貴的涿鹿王,還請通報,這個是信物,貴王見了自會明白。"


    其中一個侍衛接過令牌,警惕的眼上下打量鄧海一圈,鄧海笑眯眯的看著,侍衛收了視線,不知何身側同伴說了些什麽,拿著令牌朝宮殿內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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