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丞將酒杯推到宿星野麵前,兩手隨意杵在吧台裏側,上半身微微前傾,一雙帶笑的眼睛滿是柔情:“替我試試。”宿星野執起酒杯,移到唇邊了一口。雞尾酒具有明顯的刺激性,第二杯和第一杯簡直是天壤之別。“邂逅”的酒精濃度奇高,足夠泠凍,但某些配料經過燃燒是溫的,兩類混合產生快慰之感,不屬於典型的雞尾酒。“白博士,還是那句話,你真厲害。”宿星野笑容甜甜的,非常貼心。雞尾酒使人興奮,也能緩和緊張的神經,氛圍沒有先前那麽局促了。毫無意外,白晏丞又調了一杯酒精濃度更高的雞尾酒。宿星野自認為酒量可以,喝完第三杯自告奮勇地又要了一杯,揚言要嚐遍白晏丞的所有原創。本來是想裝暈的,第八杯結束後根本不需要偽裝,宿星野身子後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見狀,白晏丞趕忙從吧台裏側走出來,手疾眼快地將人扶穩。宿星野一個踉蹌,“很不小心”地跌入白晏丞的懷裏,兩隻手順勢抱住男人的腰,嘴裏嘀嘀咕咕。“晏丞哥,男神,你真厲害啊...”白晏丞哭笑不得,捏了捏宿星野淡粉色的臉頰,開玩笑地問:“要不要再來一杯?”“要!”宿星野性質高昂。他這個傻樣子真的萌到白晏丞心坎了,不忍心再逗弄他,誘哄著說:“下次吧,今天到此為止,我們回家。”“回家,太好了...”宿星野把臉埋在男人的胸口,半醉半醒地感慨起來,“要是能永遠從你嘴裏聽到這兩個字該有多好。”他說了些什麽白晏丞沒有仔細聽,就是哼哈地附和,拖著人找到正跟同學侃侃而談的花有渝,打聲招呼決定先離開。花老板的狀態也不太好,被同學輪番灌酒,喝得臉色通紅,指著宿星野笑話道:“奧斯卡影帝,這就不行了?”宿星野原本很是倦怠,一聽這話瞬間精神很多,警告似的狠狠地瞪一眼。花有渝還咧著嘴笑,舌頭有點大:“晏丞,你以後會大開眼界。”白晏丞不想和醉鬼閑聊,拍拍好友的肩膀,“我們先走了,你少喝一點。”“沒事兒,”花有渝無所謂地挑眉,“我這酒量你還信不過嗎?”白晏丞不置可否地笑笑,眼神深沉睿智,沒再多說什麽,攬住身旁的宿星野靜靜地走出酒吧。剛剛稍微恢複清醒的宿星野再吹到夜風後,很快又回歸暈乎乎的狀態。兩人順著花匣子街道步行往家走,穿過一條胡同,往左一拐就到恒源小區後門口了。一路上,宿星野都靠在白晏丞的身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轉移過去,明顯是趁機占便宜,遠處看像連體嬰似的。用了漫長的時間,白晏丞終於把人拖到樓上,關門開燈,低頭換鞋,這一係列動作都是他輔助宿星野完成的。這時候的宿星野其實沒有那麽暈了,隻是不想放棄和他親近的機會。一雙手摟緊他的腰不鬆力,把臉從他的胸口抬起來,眉目清湛,仿佛周圍籠罩著清潤的水汽,呢喃細語道:“晏丞哥,男神,可不可以喜歡我...”白晏丞沒有狠心地把人推開,反而體貼地扶住對方的肩膀,溫聲道:“星星,別裝醉。”“........”有那麽明顯嗎?宿星野氣憤地咬牙,手中力道加重,假裝什麽也聽不懂,“晏丞哥,就一點點,試著喜歡我,喜歡我好不好,你不就是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嗎,我很乖的,絕不給你惹麻煩,喜歡我有那麽困難嗎?”“不困難,”白晏丞坦然自若地微笑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些許憂慮之色,“但是要等我回來,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就是時候啊!我不想等!”宿星野急的本性暴露,兩隻手從男人的腰間迅速往上移,毫無預兆地勒緊了男人的脖子。這種姿勢更親密,雙方的距離更近。不需要開美顏和濾鏡,宿星野的這張臉已經毫無瑕疵,近在咫尺的誘惑。白晏丞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神色中帶著不常見的認真。“晏丞哥,喜歡我吧,保證你不吃虧。”宿星野開始自賣自誇,口氣不小,耳根子卻悄悄染紅。白晏丞瞅一眼那紅彤彤的耳尖,輕笑了一聲,眼底的情緒叫人探不清。他呼出的氣息撲在宿星野的臉上,溫暖又清淡,宿星野根本把持不住,身體的行動快過理智的思考,腦子一熱,已經抬起腳跟將自己柔軟的嘴唇遞過去。終究是有點慫,宿星野沒敢親嘴,隻吻了男人的下巴。蜻蜓點水的一吻,猶如夏日的晚風拂過,帶著少年人應有的衝動和青澀,雖然不夠熱烈,但給人的感覺清新美好。等不及白晏丞有反應,宿星野又有了動作,他從男人身邊跳開,一頭紮進後麵的沙發,把整張臉藏在沙發空裏,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害羞,一隻手捶打著沙發墊子,趴在那哼哼唧唧,發出來的聲音帶著懊惱和得逞的意味。白晏丞無比鎮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朝人走近些,終於聽清楚他在嘀咕什麽。“哎呀沒忍住啊...”第32章 蜻蜓點水的一吻, 猶如雁過無痕,兩人表麵上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 這一吻已經在他們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被占便宜的白晏丞沒說什麽,不喜不怒,情緒毫無起伏。宿星野也沒再作妖, 從沙發上爬起來乖乖去洗漱, 磨蹭了好半天才出來。大約是後半夜一點鍾左右,白晏丞接到一通電話。他剛剛洗完澡從洗手間裏出來,正往臥室走,推門的時候聽到裏麵傳來“嗡嗡嗡”的振動聲響。躺在床上的手機閃爍著微綠的亮光。他不慌不忙地看一眼來電顯示, 竟然是花老板。“花老板,你有事嗎?”接起來後白晏丞直接問,想不明白這麽晚打電話是幾個意思。電話另一邊安靜幾秒,竄進來“紗紗”的聲音, 很像風聲。白晏丞微微蹙眉,剛要開口問對方在哪裏,那邊傳來了一道不屬於花有渝的嗓音:“什麽花老板。”低沉的男性嗓音,沙啞又磁性, 獨特性很強, 也很耳熟。這聲音讓白晏丞目光一滯, 隨後警惕地眯起眼眸:“你是誰。”對方不答反問:“你是白晏丞吧。”白晏丞抬了抬眼鏡:“我就是。”“來接人, ”對方語氣中的惱怒是不加掩飾的,“你說他叫花老板?這家夥喝醉跑我地盤來撒野。”“你的地盤?”白晏丞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還在腦海裏搜索有關這個男人聲音的記憶。那人嗤笑一聲, 態度沒禮貌拽的要上天:“四環東路橋底, 白博士, 你那麽聰明,沒理由找不到。”白晏丞:“......”他終於知道這個聲音熟悉的男人是誰了。......兩分鍾不到,白晏丞換好一身衣服,黑色體和長款運動褲,想了想,他又從衣櫃裏翻出一件薄外套,以防花老板裸奔。畢竟從小玩到大,白晏丞對醉酒後的好友還是有一定的了解,指不定又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件。成年後的花有渝很少喝醉,但是每次醉酒都令人印象深刻,終生難忘。白晏丞慢慢地關好主臥的門,已經盡量放輕腳步聲往客廳走,可還是被宿星野發現了。在他彎腰換鞋的時候,宿星野毫無預兆地從次臥裏跑出來,低頭看著他,揚聲問:“白博士,您要出門?”白晏丞有些驚訝,這個時間段宿星野竟然還沒有睡覺。親過男神下巴的宿星野怎麽可能輕易入睡,興奮的輾轉反側,一直觀察屋外的情景,果然被他逮到了。他兩步上前,一雙眼睛像口香糖一樣黏在白晏丞身上,語氣裏透著幾分擔憂:“這麽晚了您去哪啊。”白晏丞看眼腕表,如實說:“花老板喝多了,我去接人。”宿星野想都沒想,舉手報名:“我跟你一起去。”起先白晏丞想拒絕,後來想到宿星野在胡同裏跟混混幹架的場景,狹路相逢的勇猛和拔山扛鼎的力氣屬實難得,說不定真能幫上忙,於是點點頭:“好,一起去。”宿星野露出滿足的傻笑,急忙跑回臥室換衣服。不消多時,兩人一同下樓,白晏丞提前叫了一輛車子。去往四環橋底的路上,白晏丞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叫人看不出喜怒,像是在沉思,身旁的宿星野在這種時候也不敢多言多語,隻能靜靜地觀察他的側顏,心裏卻異常活躍。白博士是生氣了嗎?花老板是不是喝成狗了,到底在哪裏?大半夜的被醉鬼折騰,不生氣才怪。宿星野猜來猜去,攢了一肚子疑惑,每當想問出口,隻要迎上白晏丞淡漠又溫和的目光話都堵在嘴邊了。憑借花老板平日裏的活動區域,宿星野以為他們這次會去酒吧或者餐廳之類的地方接人,沒想到車子越走越偏,偏不說,還沒有亮光。最後出租車停在四環大橋底下的路邊,司機回頭瞅他們一眼,示意到達目的地。白晏丞輕聲說句:“師傅稍等。”看到司機點頭,他開門下了車。宿星野一臉懵逼地也跟著下了車。白晏丞走在前頭,步伐穩健利落,順著路邊下台階,來到大橋底下的洞口。上方是環城公路大橋,橋下有五個洞口,還有一條通往清河公園的明河,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裏,就連喜歡釣魚的大爺都不怎麽光顧。白晏丞走到第一個橋洞口停住腳步,環顧四周,百思不得其解,花有渝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離得挺遠,他就聽到前麵的橋洞口傳來一陣陣熟悉又欠揍的哼哼唧唧的聲音:“哎...疼....疼...”宿星野也聽見了,輕輕地扯了扯白晏丞的衣袖,小聲說:“白博士,好像是花老板的聲音。”說完,宿星野左右看兩眼,出現在這種地方接人,他比白晏丞還要驚訝。白晏丞淡定點頭,習慣性扶了扶眼鏡,聲音依舊溫和:“星星,你在這裏等等,我先去看看什麽情況。”宿星野不放心,拽住白晏丞的衣袖不鬆手,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聽話。”白晏丞揉了揉他的頭發。他被迫鬆手,隻好乖乖點頭:“白博士,有情況立刻叫我。”“好。”白晏丞應了聲,轉身就朝裏麵的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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