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救你。”白晏丞又一次歎氣,突然有點理解帶孩子是一件多麽心累的事。“可是,可是...”宿星野偷偷瞄一眼身後的夏醫生,眼神寫滿拒絕,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很不自在。若是在醫院還好一些,但是當著白晏丞的麵被陌生男人扒褲子,隻要一想那個畫麵,他就全身起雞皮疙瘩,打心底的不得勁。“沒有可是。”白晏丞不允許他再作妖,語氣嚴厲地製止他亂動。他委屈地撇嘴,又薄又軟的耳朵浮上一層緋紅,可愛的想讓人捏一捏。就算萬般不情願,他還是不敢忤逆白晏丞,乖乖的沒再亂動,虛弱的一張臉埋在白晏丞的胸口討好似地蹭兩下。白晏丞按住他的肩膀,一隻手伸到他的尾椎處,抬頭問:“夏醫生,哪裏?”夏醫生用手比劃了一下:“臀大肌。”“好。”白晏丞說完,已經動手解開宿星野的褲帶。過程溫柔有條理,刻意避開了宿星野手術的部位。懷裏的人開始發顫,因為羞赧和緊張。宿星野清楚地感覺到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順著脊背往下移動,很快觸到身體的禁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後背一片涼意,露出大片瓷白如玉的皮膚,他情不自禁地又往白晏丞的懷裏拱了拱。白晏丞則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眉梢微微蹙著,對夏醫生點點頭:“速戰速決。”夏醫生眼皮一跳,不敢多看,迅速找準位置,用閃電般的速度下針拔針,在宿星野羞恥地要暈過去之前,完成了破傷風的注射。打完針,宿星野還是一動不動。白晏丞就像照顧小孩似的,幫人把褲子和衣服穿好,順便取出體溫計遞給夏醫生。夏醫生衝著有光亮的地方認真看兩眼,開口道:“三十八度,中度發燒,過十分鍾我給他注射退燒劑。”白晏丞道謝:“辛苦夏醫生了。”夏醫生溫和地笑:“這是我應該做的,白博士不用太擔心,傷口糜爛的程度在可接受範圍內,我加了點藥量,如果沒有意外,傷口明天就會開始愈合。”聞言,白晏丞暗暗鬆口氣,聲線沉靜:“謝謝醫生。”夏醫生說句不客氣,收拾完醫藥箱,轉身先出去了。往出走的時候,身後又傳來宿星野小奶貓似的哼哼聲,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再跟白博士撒嬌。白博士和患者之間互動的過程,夏醫生銘記在心,等過了很久回去和自己的愛人描述時,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愛人很驚訝地說:“你老大不小了,竟然學人家小姑娘磕cp?”夏醫生不解道:“磕什麽?”愛人了然的點頭:“我算是明白了,白博士是你的愛豆,你很滿意偶像找到的伴侶。”........夏醫生出去有兩分鍾了,宿星野還是沒有睜開眼睛,躺在床上側著身體,上半身蓋著毯子,下半身剛剛包紮完的傷口露在外麵。白晏丞用拇指輕撫他顫動的睫毛,打趣道:“多大了,還怕打針。”宿星野動了動腦袋,還是不肯睜眼,閉著眼睛嘟囔:“我不是怕打針,是因為....你明白的。”“我不明白。”白晏丞帶笑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正經。宿星野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睛,水波蕩漾的雙眸流轉,恍若浸透了萬種情絲:“我就好像菜板上的魚,任人宰割,都被看光光了。”白晏丞輕輕挑眉:“又不是小姑娘,還怕被看?”“大小夥子也有羞恥心的好吧。”宿星野沒好氣地回道。“他是醫生,”白晏丞的笑音略帶散漫,“醫者父母心,他當你是孩子,不過他確實年長你許多。”“他是醫生,那你呢?”宿星野眼珠一轉,逮住機會開始逼問,“你也看到了,你什麽感覺,喜歡嗎?”倒是一點也不害羞,直接問喜不喜歡。白晏丞淡定應付:“他是醫生,我是哥哥。”“哥哥隻是稱呼,又不帶血緣關係。”宿星野不依不饒,一手撐在床鋪想坐起身,眼睛亮亮地看著男人,美的招搖又奪目,“晏丞哥,先說好,你要對我負責。”“看一眼就要負責?”白晏丞哭笑不得,碰瓷也沒這麽碰的。宿星野耍賴似的勾住男人的脖子,有點蠻橫無理的架勢:“當然,我是黃花大小夥,思想保守,可不是隨便的人。”“好了,你先休息。”白晏丞掰開纏在自己脖子上的兩隻手,慢條斯理地撫平毯子,長睫微微上揚,“我去找夏醫生談談。”“知道啦......”宿星野拉長了語調,明豔的眉眼之間掩不住的困倦,眼尾沁出生理淚珠。折騰了一上午,他確實有些累了,可躺下後又忍不住扯了扯白晏丞的衣角,戀戀不舍道:“快去快回。”真夠黏人的。白晏丞從房間裏走出來,腦子裏一直盤旋這句話,理解了什麽叫做幸福的麻煩。夏醫生坐在院子裏等他,見他出來立刻站起身,“白博士,弟弟睡了嗎?”“嗯。”他淡淡地應了聲,握住夏醫生的手表示感謝,“辛苦你跟我跑一趟,可能還要麻煩你留一天,如果星星明天轉好,我讓人送你回去。”夏醫生隻覺手心發燙,心中有股暖流在流淌似的,激動的肩膀都在顫抖,“不急,作為醫生我也要為患者負責,確定弟弟沒事了我再離開。”白晏丞思考了一下說:“真的不用去醫院嗎?”倒不是信不過夏醫生的醫術,就怕醫療設備不方便,在白晏丞看來,傷口感染屬於中毒,並不是小事。夏醫生理解他的顧慮,解釋道:“我已經為弟弟做過手術,要看明天早上的情況,如果傷口有好轉就不需要去醫院,弟弟的身體素質不錯,隻要注意休養和飲食,不會有大問題。”“那就好。”白晏丞安心了不少,隨即放開夏醫生的手,氣定神閑地轉身往屋裏走。他有些不放心,想再看一眼宿星野,然後再去處理其他瑣事。宿星野竟然沒有睡著,依舊保持側躺的姿勢,極力壓製睡意半闔著雙眼等他回來。“晏丞哥,你別走。”宿星野生怕他離開似的,等他靠近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衣服。宿星野天生一張美人臉,骨相絕佳,即使失了血色,也不影響那招搖肆意的豔麗。白晏丞坐在床邊緣,低頭看著這張臉:“感覺怎麽樣,還疼嗎?”“疼...”宿星野是典型的順杆子往上爬,越說越可憐,“晏丞哥,我是不是要死了。”白晏丞感到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不準亂說話。”“我要英年早逝了...”宿星野自顧自地哀怨,“晏丞哥,在我死之前,你可不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這話聽著怎麽這麽耳熟?白晏丞眉梢微動,沒有搭茬,靜靜地看他表演。宿星野越演越來勁,低聲抽泣,滿臉無辜:“我長這麽大,還沒跟人親過嘴,晏丞哥,你就可憐可憐我,幫我完成這個遺願吧。”暗示性很強。“當然可以。”意外的,白晏丞爽快答應。宿星野灰色的眼眸瞬間變亮,拚勁全身力氣抬起頭顱,已經有撅嘴的趨勢:“那...那還等什麽,來吧。”白晏丞慢慢俯身,視線全被眼皮子底下一張顛倒眾生的綺麗容貌吸引,盯著瞅幾眼,偏淡的音質不輕不重:“說吧,你想親誰,我去幫你親。”作者有話說:是時候滿足星星的願望了,好基友就是要親嘴。第41章 宿星野不吃那套裝傻的把戲, 揚言就要和白晏丞接吻,腦袋搭在床沿,撅著嘴巴哼哼唧唧耍了好半天, 直到睡著了也沒等來男神的回應。“要不是我腿腳不利索,我早就...嗚啊...”嘟囔完最後一句,宿星野打個哈欠, 實在抵不過困意, 稀裏糊塗的就失去意識了。白晏丞幫他蓋好毯子,刻意將手術的部位露出來,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床邊盯著熟睡的人觀察。他就好像盤玩一件惦記好久的寶貝, 摸完青年的睫毛就去摸下巴,然後是背部散著的幾綹長發,愛不釋手地擺弄了好半晌。等他終於玩夠了,謝小舟和薛嘉也來了。這兩個人知道犯錯誤了, 蔫了吧唧地站在牆角不敢多言多語,如果不是他們一意孤行,宿星野就不會和鐵棍碰麵,更不會打架被捅刀子。出乎意料, 白晏丞沒有責怪他們, 反而客氣有禮地請他們幫忙照顧宿星野, 讓他們小心熟睡的人踢被子碰到傷口。謝小舟和薛嘉受寵若驚地點頭哈腰答應著, 保證把病號照顧好。沒多久白晏丞就出門了,他和大隊書記約好在鎮上的大隊辦公室見麵,距離小襪子家並不遠, 步行十分鍾左右, 他來到一間刷了白漆的平房。大隊書記親自出來迎接, 一臉愧疚又欣喜的模樣,百感交集地握住他的手打招呼:“白先生,發生了這樣的事咂,我真是非常抱歉。”白晏丞直奔主題地問:“鐵棍跑到哪裏去了?”大隊書記歎口氣,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個鐵棍咂,就是鎮上的小流氓,專門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每次惹事都跑到外鄉去避難,我也找不到他,不過白先生放心,我已經向縣裏的派出所報備,隻要見到他們咂,立馬起來!”像這種地痞流氓,總做出出格的事,卻又不是什麽大事,不管是打架鬥毆還是偷東西搶劫,進去改造十天半個月或者是一年兩年,出來後照樣作惡,然後再進去十天半個月,沒多久又刑滿釋放,按照這個規律一直惡性循環下去,在這種偏遠的地方,就算是大隊的幹部拿這種無賴也沒有辦法。白晏丞以前遇到過,他小時候也在鄉下度過一段童年時光,家鄉的小鎮也有類似的混混。憑他的經驗,對付像鐵棍這種人,有兩種辦法,第一是惹不起就躲,離這種人遠一點;第二就是幹/服他,讓他以後躲著你。但是這兩種辦法在現下這種狀況都不可取,他們畢竟是外來人員,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隻想安安分分地等待回家的日期,偏偏宿星野意外受傷了,這讓白晏丞心裏很不是滋味。打探完鐵棍的消息他就往回走,快到小襪子家門口時,他看到薛嘉抱著一個黑色的長方形手提箱,神色匆忙地走到越野車的車後,然後把箱子放進了後備箱。很快謝小舟也抱著一個同樣款式的箱子走出來,神色緊張地遞給薛嘉,嘴裏念叨著:“快快快,收起來,老大吩咐了,千萬不能被白博士發現了...”什麽東西怕被他發現呢?白晏丞站在鐵柵欄的後麵,那雙清透的雙眸閃過困惑。他不僅覺得薛嘉的樣貌很眼熟,對方手裏提著的箱子也很眼熟。等這件事過了兩日,他才猜到一些眉目,手提箱好像是用來裝樂器的,不過那時的他,已然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思索這些。臨近深夜,天幕宛若被潑上一層水墨,夜色幽沉。睡了將近一天的宿星野恍惚地睜開眼,下意識掀去身上的毯子,感到不適地抓了抓滿是濕汗的胳膊。屋內點著一盞暗燈,白晏丞清貴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默默地看著陷入黑暗的夜景,臉上帶著思考的神色。也許是剛睡醒,宿星野懵懂的眼神還有一絲泛紅的跡象,蓬亂的頭發有兩根豎起來的呆毛,他揉了兩把頭發,懶洋洋地打個哈欠,隨後肚子傳出一串“咕嚕嚕”的響聲。他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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