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川轉了轉眼珠,有點賭氣道:“四哥,男人天生多情。”林正義半懂不懂:“咱倆也是男的啊。”“是啊..”贏川低低地說,“應該做到無情,這樣誰也傷害不了。”作者有話說:第36章 第二天是星期天, 天上飄了點雨夾雪。贏川昨晚通宵沒睡覺,早上八點開始補覺, 至於俱樂部剩下的那些爛攤子, 他厚著臉皮交給齊天去處理,其實是由大哥來幫著管理。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連續十幾個小時,似乎把近期丟掉的睡眠統統補回來, 而且沒有做一些雜七雜八的夢。贏川是被門外的嘈雜聲擾醒, 幾聲犬吠, 四哥富有感染力的笑聲, 開門關門的聲音, 恍恍惚惚中好像還聽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大哥, 也不是老五。聽上去有點像.....邵煜銘?贏川緩慢地眨巴兩下眼睛, 隨後睜大, 盯著頭上的天花板出神一陣子。即便客廳的兩個男人已經把說話的音量調到最低, 可仔細聆聽,贏川還是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句。邵煜銘是來送酒的, 一箱限產的人頭馬, 還有兩箱世界頂級的伏特加。之前在酒吧答應贏川的事,邵煜銘從來沒忘。“邵哥哥, 四點多啦, 留下來吃晚飯呀?”林正義遞出邀請,他也把贏川的話牢記在心, 上次三嫂來送新毛衣, 他就忘記邀請三嫂留下來吃飯, 這次不能沒禮貌。邵煜銘笑了笑:“謝謝小義的好意, 或許贏川他不想見到我。”“怎麽會呢?”林正義臉上露出困惑, “小川總交代我,要留客人吃飯的,這是禮貌問題,邵哥哥,你可別讓我犯錯誤啊。”“還是不了,”邵煜銘看看腕表,“公司還有點事沒處理,我就不留下吃飯了,改天再來看你。”“好吧。”林正義不太開心。防盜門被打開,邵煜銘抬腳往外走,腳踩上台階時,忽然轉頭問:“贏川他最近好嗎?”林正義指了指身後,小聲說:“昨晚沒睡,小川總失眠。”邵煜銘微微蹙眉:“怎麽會這樣?”“大哥說...”林正義遲疑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小川有心事,大人的心事,我是不懂的。”原本要走的邵煜銘聞言又踅回來,他進了門,順手把門關上。不是第一次從林正義和贏川嘴裏聽到過‘大哥’這個稱呼,想必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邵煜銘帶著點好奇和試探問:“大哥是誰?”林正義把臉扭向另一邊,嘟囔著說:“就是家人。”“好,我不多問,”邵煜銘不喜歡為難小孩,拍拍林正義的肩膀讓人放鬆,“這樣吧,我還是留下來吃晚飯,我想看看贏川的狀況。”“好啊!”林正義一個激動就提高嗓門,隨即捂嘴笑。與此同時,臥室裏的贏川從床上爬下來,一搖三晃地走到衣櫃前,開始翻找能穿的衣服。他睡覺不喜歡穿長褲和帶袖的睡衣,上身是一件寬鬆的白色體恤,下麵是短褲。當邵煜銘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映出眼簾的就是兩條白得快反光的大長腿,贏川的腿有屬於這個年紀的纖細,但不單薄,該有的肌肉一點不少。“不好意思。”邵煜銘看一眼就把門關上了。贏川沒什麽反應,懶洋洋地打個哈欠,抓了抓翹起來的頭發,開始慢吞吞的往腿上套運動褲,用褲繩係了一個簡單的蝴蝶結。“你怎麽來了。”他問外麵的人。邵煜銘站在門口,斜倚在牆上,道:“來送酒。”贏川喜歡喝酒,而且很挑剔,既然對方好心好意地讓人搬上六樓,他再拒絕就顯得小肚雞腸。他啞著嗓子說句:“謝了。”邵煜銘偏頭,透過門上的玻璃,隱約看到裏麵有模糊的人影在脫上衣,然後又看看廚房裏忙著做菜的林正義,心裏冒起了酸泡泡,說:“贏川,你跟小義在家就這麽隨便,大白天的不穿衣服在屋裏晃,是不是有點不文明。”“放屁,”贏川瞪一眼門口,“那是我哥。”“睡覺也不穿衣服?”“偶爾。”邵煜銘笑著搖頭,沒再說什麽。下一刻,穿著白色運動裝的贏川把門拉開,瘦高的個子立在邵煜銘麵前,細軟的頭發蓬亂,看上去很好欺負似的。幾天不見,邵煜銘有種錯覺,贏川好像長了點個頭,比他稍微高了些許,仔細一想 ,人家正值青春,長點個頭並不奇怪。贏川說:“別擋路,我上廁所。”邵煜銘讓開位置,視線在贏川身上轉了一圈,跟著人走到洗手間門口。贏川回過頭,倏地淺笑:“邵總,來我家吃飯是有規矩的。”“什麽規矩?”“擦桌子,掃地。”邵煜銘一愣,旋即笑開:“就這樣,還有呢?”贏川指了指門口趴著的大黃小黃,說:“遛狗。”“......”這種事邵煜銘真是第一次幹,不過他沒有拒絕,左手牽著大黃,右手牽著小黃,一邊跟狗聊天一邊下樓去了。贏川刷牙洗臉的時候都是笑著的,仔細想想,邵煜銘這個人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說話算話,能屈能伸,長得耐看,就是太花心了,典型的吃著碗裏瞧著鍋裏。邵煜銘回來時,贏川已經把餐桌擦幹淨,上麵擺了三雙碗筷。這個家屬於老式的三室一廳,沒有奢華的裝飾,也沒有價值昂貴的家具,對於住慣了大房子的邵煜銘來說,除了新鮮感,他還感到一種陌生的溫馨。廳室的角落裏擺著一個老式搖椅,看上去有些年頭,但被擦的一塵不染。邵煜銘摸了摸搖椅的質量,然後走到陽台,好奇心突然泛濫,東瞧瞧西碰碰,對陽台的幾盤綠植很感興趣,看半天也沒猜出來是什麽品種。“別亂碰。”贏川像是幽靈一般,走路沒聲音,神不知鬼不覺便出現在身後。邵煜銘把手縮回來,說:“沒碰。”“這是嫁接的棗樹,”贏川解釋著,拿起旁邊的噴水壺往葉子上灑點水,“稍微不注意就容易死。”“想不到你會喜歡盆栽。”“這是我外公的樹。”邵煜銘明白了,不再多嘴,但也沒走,靜靜地注視著贏川澆花的動作。過一會,贏川把水壺放下,一抬頭,發現邵煜銘還盯著棗樹出神,那平靜安然的模樣與平時囂張自大的形象不太符合。贏川不由得想起那晚在康城別墅,幽暗的燈光下,邵煜銘帶著病輕輕地吻了他。那一吻沒什麽特別,留給贏川的隻是熱到發幹的觸感。“看什麽?”邵煜銘衝他挑了一下眉毛,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你不會才發現我長得帥吧。”贏川不吱聲,默默地把邵煜銘從頭看到腳。邵煜銘跟著他的眼神,也把自己從下到上地看了一遍。“怎麽了,哪裏不對?”邵煜銘的臉上掛著不解和玩味。贏川將視線定格在男人的眉宇間,用平靜的口吻說:“講實話,拋開性格和身份,我挺想跟你做的。”邵煜銘聞言用手摩挲著下巴,點了點頭,然後笑起來:“你多久沒做了?”“很長時間。”贏川別開臉看向窗外。邵煜銘露出理解的神色:“總手確實不好,對身體也不好。”“你呢?”贏川反問。邵煜銘臉上笑容更深:“我也很久了。”“我不信。”說完,贏川一扭頭走出陽台。邵煜銘緊跟其後,壓低聲音說:“要不試試?”贏川麵無表情,沒有搭茬。“年輕人就要勇於嚐試,像我這個階段已經找到自己的定位,很難改變了。”邵煜銘說的頭頭是道,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贏川信他個鬼話,嘴角扯出鄙夷的弧度:“邵總,男人至死是少年,什麽時候做出改變都不晚,何況你不老,才三十歲,更應該嚐試新鮮的東西。”邵煜銘摸著腰,瘋狂為自己找理由,“哥這腰不行。”“我技術很好。”贏川的語氣還挺認真,低眸打量邵煜銘的後腰,擠出一抹壞笑。邵煜銘擺擺手:“我信不過你們這些小年輕的。”“那就算了。”贏川表示無所謂,但心中滋生出的壞水有點收不住了,有種陰暗而危險的念頭交織在腦際。外麵的天氣逐漸變好,最後一道暮光從窗戶裏射進來,要比清晨的日光還亮。林正義把飯菜準備妥當,招呼那兩個時不時鬥嘴的冤家。和上次一樣,三人圍坐餐桌,贏川挨著四哥,對麵是邵煜銘。這次輪到邵煜銘為林正義夾菜,滿嘴巧話,一直誇林正義做的菜最頂級。林正義高興的臉都紅了。贏川看一眼禁不住調侃:“四哥,不喝酒臉就紅?就那麽喜歡邵總誇你?”林正義臉頰更紅,點點腦袋:“是啊,你們愛吃,我就高興。”借著話題,邵煜銘順勢提議道:“贏川,要不要來點洋酒?”贏川下意識的想拒絕,忽然想到了什麽,肚子裏的壞水翻了翻,他把鼻子埋進碗裏,故作扭捏地說:“算了吧,我喝不太多,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