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問過桑落他們三個,但是蔣知夏和許沅發生爭執的時候他們並不在現場,是聽到他們打架的動靜才匆匆趕過去的。當時現場一片混亂,他們忙著幫蔣知夏打架,也沒來得及問,等事後再去問,蔣知夏卻不肯透露一個字。不過據桑落回憶,當時打群架的時候,混亂之中他似乎聽到許沅提到了夏稚的名字,又跟蔣知夏說“隻是開個玩笑這麽生氣幹嘛”這類的話,所以夏稚猜測,蔣知夏和許沅打架說不定和自己有關係。桑落見他這麽在意就建議他親自問蔣知夏,還說如果是自己想知道,他也不會瞞著你。夏稚卻猶猶豫豫,一直鼓不起勇氣問。今晚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思緒不受控製地一直想起這件事,越想就越是瘋狂地想知道真相。夏稚緊了緊手心,手裏的易拉罐出現輕微變形,猶豫著開口問身邊的人:“你當年為什麽會和許沅打架?”他剛問出口就見蔣知夏的眉心出現幾道淺淺的褶皺。“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沒說的必要。”蔣知夏微微低沉下去的語氣卻完全不像那番話般淡然無所謂。夏稚轉過臉不滿地看他:“你不想說那我自己猜了?和我有關?”身邊人眉心的褶皺又深了一些,表情也變得陰沉。夏稚心裏就多了幾分肯定,接著問:“許沅是不是提到我了?他說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蔣知夏此刻的表情陰沉如水,就連眸中也透著人的寒意,這股怒意卻不是對著夏稚發地。麵對夏稚時他強行壓抑住盈滿胸腔的憤怒情緒,盡力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別問了,反正你隻要知道是許沅欠揍就行。”夏稚倒是意外,能讓蔣知夏主動說人欠揍的那一定是真的很欠揍。這樣看來許沅也是自作自受,被蔣知夏暴揍並不委屈。蔣知夏這麽不想他知道估計許沅當初確實沒說什麽好話,他也就沒再接著問。夏稚喝了最後一口啤酒,將空罐子扔進垃圾桶,搓了兩把微微發燙的臉頰,對蔣知夏說:“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陪花大叔去醫院。”“嗯。”蔣知夏也將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跟著夏稚走進客廳,徑直在沙發上坐下,“晚安。”“晚安……”夏稚看著逼仄的沙發,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能把那句邀請他去主臥睡的話說出口。看著蔣知夏抖摟開薄毯在沙發上躺下,他有些煩躁地搔了搔頭,一臉鬱悶地回到臥室。夏稚在蔣知夏的床上躺下,身上蓋的被子,腦袋底下的枕頭都是他的專屬物品,讓他有種被蔣知夏的氣息包圍的感覺。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蔣知夏的身影,在兩米大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個多小時才勉強有了些睡意。睡得迷迷糊糊間,夏稚隱約聽到外麵傳來動靜,動靜來源好像是衛生間,估計是蔣知夏起夜了,就沒有在意,又閉上眼睛準備接著睡。然而他剛剛閉上眼睛,房門卻被打開了,頓時又驚醒了。他撐起身子朝門口看,就見一個身影搖搖晃晃走了進來,沒有開燈,摸著黑熟門熟路地朝床邊走來。“你怎麽進來了?是不是沙發睡得不舒服?”蔣知夏不打招呼就進來讓夏稚心裏有些不滿,無奈這本身就是他的臥室,自己似乎也沒立場生氣,隻能用一個委婉的方式提醒他走錯地方了。蔣知夏也不知道是沒聽到他說話還是裝傻充楞,默不作答,徑直走到床尾,甩了拖鞋就直接從床尾爬上來。夏稚驚得直接坐了起來,終於忍不住生氣了:“你自己說要睡客廳的,現在又反悔了嗎?”蔣知夏依然不做解釋,動作卻是停頓了一瞬,隨即變換了方向,朝著夏稚爬了過來,嘴裏還一個勁地嘟囔著他的名字。“夏夏,夏夏,夏夏……”他像個剛學說話的嬰兒,翻來覆去喊著這個名字。“……”夏稚這會兒也總算發現不對勁了,“蔣知夏?你不會喝醉了吧?”蔣知夏此時似乎壓根聽不到他說話,依然重複著他的名字,等爬到了夏稚麵前了停了下來,毫無預兆地伸手摟住了他。“唔……”因為沒有開燈,蔣知夏沒有計算好角度,夏稚被他摟進懷裏的時候,鼻子狠狠撞在了他的肩膀上,鼻頭頓時就酸了,差點掉淚。“你到底怎麽了?”夏稚伸手去推蔣知夏,卻壓根推不開,反倒被人壓回了床上,“你真喝醉了?”“我沒醉。”蔣知夏壓著夏稚倒回床上就不動了,額頭埋在他的肩窩小幅度的輕蹭,嘴裏喃喃含著,“夏夏、夏夏、夏夏。”夏稚仰著臉,絕望望著天花板:“你真的喝醉了。”“都說了我沒醉,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蔣知夏收緊了環在夏稚腰間的手,唇試探地在那截纖長的脖頸上輕輕一碰。夏稚本能地往旁邊一躲,將所有的力氣匯集到雙手,抵著蔣知夏的肩膀用力一推,終於將人推到了一邊。蔣知夏被推倒後又爬起來,想要繼續撲。夏稚伸掌抵在他的額頭,稍微加重了語氣:“停!不準動!”蔣知夏果真不動了,盤著腿乖乖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問:“夏夏,你生氣了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夏稚無力扶額。以前還在組合時,他們經常出去聚餐,聚餐就少不了喝酒,但蔣知夏從來不喝,每次都扮演著照顧者的角色。在今天之前,夏稚一直以為他滴酒不沾是因為不喜歡喝酒,如今看來不是不喜歡而是酒量太差不敢喝!一罐啤酒就能幹倒的酒量換做是他也不敢在外麵喝。victoria的幾人裏,每人喝醉酒的反應都不同,像桑落喝醉了就是裝逼,喝得越醉裝得越狠;程允安喝醉就是自言自語,沒人打擾的話他能一個人說到天亮;蕭寒喝醉了不吵不鬧,就是安靜睡覺;至於他自己,據桑落他們說,他喝醉了除了眼睛迷離一點說話慢一點,看著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甚至還能正常和別人對話。夏稚以前也好奇過蔣知夏喝醉是什麽樣的,為此還曾想過灌醉他。不過蔣知夏定力太好,無論他怎麽威逼利誘都不就範。如今他總算是看到蔣知夏喝醉的模樣了,也總算知道了他為什麽一定不肯在他們麵前喝酒。畢竟喝醉酒就從冷酷型男變成軟糯撒嬌精這種毀形象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蔣知夏喝醉後的撒嬌對象不是自己的話,夏稚很樂意就這麽看他撒嬌撒一晚上。為了今晚能睡個好覺,夏稚決定先讓蔣知夏醒酒。他用哄小孩似的語氣跟蔣知夏說:“你乖乖坐在這裏,我去給你倒杯水。”“不要!”蔣知夏突然從後麵抱住了他,語氣也變得急切起來,“不要走,夏夏,不要走。”“好好好,我不走。”夏稚隻得又坐回了床上,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他真該錄下來的,等明天蔣知夏酒醒了就給他看,真想看看到時候他的反應。隻是,這時候蔣知夏可不知道他現在是醉了,他做的一切全部出於本能。對於失去夏稚的恐懼讓他根本不敢鬆手,恨不得就這樣抱著他,一輩子都不放開。“夏夏,我喜歡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蔣知夏的額頭眷戀地蹭著他的脖頸。那委屈又小心的語氣聽得夏稚心尖直顫,哪還有心思再嘲笑他。沒得到夏稚的回答,蔣知夏又將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肩頸裏,悶悶的聲音說不出的失落:“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我沒……”否認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卻又硬生生止住了。不過依然沒能躲過蔣知夏的耳朵。“我就知道夏夏還喜歡我!你不會不要我的!”蔣知夏高興得像個孩子,低頭飛快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偷親後,某個發酒瘋的撒嬌精就開始念經似的喊夏稚的名字。“夏夏、夏夏、夏夏……”在心裏歎了口氣,夏稚略顯無奈地拍了拍腰間的手:“我聽到了,睡覺吧,我困了。”“哦。”蔣知夏估計心裏還高興著,很聽話地放開了夏稚,在另外半邊床上躺了下來,又拍了拍床墊,說,“夏夏,你也睡。”“好……”夏稚心知要想讓蔣知夏不再折騰就隻能順著他,所以連掙紮都沒有直接躺了下來。反正床足夠大,也不用黏在一起睡。但他明顯沒有把蔣知夏這個變量計算進去。夏稚剛躺下,蔣知夏就蹭了過來,與他頭碰頭,薄被下的手的也連試帶探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夏稚盡力無視,閉上眼睛努力醞釀睡意,想著睡著就好了。然而在蔣知夏看來這就是對他的縱容,於是愈發大膽,直接將整隻手抓過來握在掌心。夏稚睫毛劇烈顫動了一下,強迫自己不去睜眼看身邊的人,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微亂的呼吸卻出賣了他此刻無法平靜的心。幸好蔣知夏隻是抓著他的手,並沒有其他過分的舉動。總算可以安靜睡覺了。夏稚不禁暗暗鬆了口氣。耳邊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平緩,似乎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夏稚像是受到了感染,睡意也緩緩襲上識海,混混沌沌間就慢慢睡了過去。夏稚這一覺睡得不是很穩,半睡半醒間總覺得似乎有一道視線在注視著自己,熾熱的目光擾得他睡覺都無法安寧。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想看看那道視線是不是他的錯覺。結果一睜眼就對一雙美目。被睡意占據的大腦還不甚清醒,恍惚間,夏稚以為自己看到了夜空中的星,瑩瑩潤潤的點點亮光是黑夜中最溫柔耀眼的色彩。夏稚怔怔地看著那雙星子般的漂亮眼眸,隨著意識清明,慢慢認出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蔣知夏,但完全無法挪開眼睛。“你怎麽還沒睡?”夏稚輕聲詢問,聲音莫名有些發緊。“我不敢睡。”蔣知夏的聲音很低,“我怕這是夢,夢醒了你就不見了。我經常做這樣的夢。”一刹那,夏稚就感覺心髒像是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擊中了一下,不疼,隻是悶悶得發酸。他甚至什麽都沒來得及想,循著本能傾身,準確吻上了那張熟悉的唇。“是夢嗎?”他往後退開了一些,低聲問。卻被身邊人反客為主壓倒在了床上,是一個深深的纏吻。“不是夢。”夏稚望著俯撐在身上的男人,勾唇微微一笑,主動攀上他的脖頸,仰起臉再次吻了上去。第27章 淩晨五點, 屋外天光已半亮,屋內卻依然昏暗不明。厚重的窗簾隔絕了窗外的光線,也隔絕白日漸漸蘇醒的喧囂。房間裏很安靜, 靜得隻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呼吸聲。夏稚睜著雙眼,靜靜望著頭頂的純白天花板。他已經有些記不清楚保持這個動作多久了,總之這一夜,他幾乎一夜未眠。蔣知夏正躺在身邊沉睡,因為頭靠頭的姿勢,輕柔的呼吸聲時不時拂過他的耳朵,激起一陣一陣的酥麻,將他原本就一團亂麻的心攪得愈發混亂。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夏稚無聲看向身邊的男人。男人睡姿霸道,不僅霸道占據了自己半個枕頭,一條手臂還很強勢地橫在他的胸口,一副恨不得要將自己揉進懷裏的架勢。已經不知道是這一夜的第幾次了,夏稚望著男人沉睡中還微微上翹的嘴角,在心裏發出一聲悠長歎息。酒色誤事!昨晚上跟著蔣知夏回家時,他還跟他取笑蕭寒吃軟不吃硬,被那個“同居室友”拿捏得死死的。結果夜裏就遭報應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死都不會相信,蔣知夏這麽個麵癱正經的男人撒起嬌來竟然如此凶殘;更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被這樣的蔣知夏拿捏得死死的,拿他一點辦法就沒有。於是一時□□熏心,和這個喝醉的男人抱著互啃了大半夜。要不是蔣知夏家裏沒那些工具, 估計就不隻是用嘴交流這麽簡單了。跟著蔣知夏回家過夜時,他是真沒想跟他發生點什麽,可誰知道蔣知夏是個破酒簍子,一罐啤酒就放倒了,又怎麽會知道這家夥喝醉酒之後居然會這麽的軟綿可欺。一想到蔣知夏抱著自己,濕熱的唇貼著他的耳朵用軟綿綿、黏糊糊的語調不停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夏稚就感覺半邊身子都酥了。這人可是娛樂圈男色時代的巔峰啊!被這種絕色如此引誘,他能忍住嗎?他不能。夏稚當時被美色迷惑了心神,頭腦一熱直接撲倒強吻,毫無畏懼。可清醒之後又陷入了無盡的懊悔。反觀蔣知夏,摟著他一頓親親摸摸後,咂咂嘴摟著他的腰心滿意足地睡過去了。這下夏稚不僅懊悔了,還氣悶。他一想起身邊這人把自己折騰得鬱悶失眠,自己卻倒頭大睡,心裏各種不平衡,連帶橫在胸前的那條手臂也看不順眼了,就想把它拽下去,但是一想到把蔣知夏吵醒之後又不得不麵對昨晚那尷尬的場景,最後也隻能忍著氣小心翼翼把那條手臂從身上拿下來。好在蔣知夏並沒有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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