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到很晚?”桑落將他的那份早餐遞過去,順便把小珠珠抱到了自己腿上,好讓夏稚能好好吃早飯。“嗯,有點晚。”夏稚表情冷靜,絲毫不心虛。“不是放假嗎怎麽還有這麽多工作。”桑落不疑有他,“對了,你跟老蔣昨天什麽時候回來的?”“咳!”夏稚被一口煎蛋噎住了,趕忙端過咖啡喝了一口。小珠珠伸手給他拍背,嘟著嘴小大人似的教育道:“幹爹吃慢一點,會噎住的。”“嗯,幹爹慢慢吃。”夏稚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十分自然地就把話題略過去了,“對了,今天怎麽拍?”“老蔣白天要拍戲過不來,我們先過去給他探班。等晚上他收工了再過來拍點室內的素材。”“室內拍什麽?”夏稚問。“節目組準備了一些遊戲還有幾個問題,”桑落挑眉一笑,“聽說都是觀眾點名想看的。”“哦。”夏稚就沒多問。兩人正聊著天,蕭寒突然一臉喜色地湊了過來,嘴裏還發出嘿嘿的奸笑。桑落好笑地問:“怎麽傻樂成這樣?”“我剛剛上網看到一件事,你們聽了保準也樂成這樣!”“什麽事?”桑落問。蕭寒想了想,把程允安也拉了過來,又捂住了小珠珠的耳朵,小聲對幾人說:“許沅被人打了!”“嗯?”桑落和程允安果然又驚又喜。夏稚淡定如素。“怎麽回事?”桑落眼睛都變亮了。“消息應該是許沅劇組的人爆出來的,不過具體是什麽情況沒人清楚,好像許沅是在一條小巷子裏被人打的,等工作人員們趕到就看到他一個人,而且許沅還不允許報警,”蕭寒篤定地猜測,“估計又是這家夥嘴欠惹到別人了。”“不會是老蔣打的吧?!”程允安有些擔心,“不是說許沅也在這裏拍戲嗎?”“應該不會吧……”蕭寒不確定道,“老蔣現在啥咖位啊,要是被爆出來毆打藝人可是自毀前程的事。他不至於這麽衝動吧!”桑落也同意道:“應該不是老蔣,否則許沅早就自己爆出來了,哪還會藏著掖著不肯說啊。”就在三人各種猜測的時候,夏稚淡定出聲:“我打的。”“你打的?”三人齊刷刷震驚看他。“昨天下午我不是去知夏劇組了嗎,許沅的劇組就在片場隔壁,我在附近閑逛的時候跟他遇上了。”夏稚解釋道,“後來我倆鬧了點矛盾,我就動手打了他幾拳。”“嘶”三人不約而同倒抽了一口涼氣,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夏稚雲淡風輕地吐出三個字:“他嘴欠。”三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看來確實嘴很欠。”夏稚自從當了老師之後就變斯文了很多,平時都已經很少動怒了,更別說動手打人。眾人都在心裏默默感歎:能惹得斯文版的夏稚動手,許沅這張欠嘴功力不減當年啊!“不然今天再去揍他一頓?”蕭寒就忍不住小聲提議,“這次我們戴個麻袋過去,到時候往他頭上一套,不讓他知道!”桑落和程允安對視一眼,對於這個提議都有些心動。但桑落礙於自己的身份,程允安也因為有女兒在,最終遺憾放棄了。夏稚也被許沅昨天說的那些話惡心得夠嗆,短時間內不想再見到他,也沒有再揍一頓的想法。大家都不去,蕭寒也隻好放棄了。吃過早飯之後,一行人驅車前往影視基地,準備去《未亡人》劇組探班。節目組一早就跟劇組打過招呼,所以一行人很順利就進入了片場。他們到的時候蔣知夏剛好拍完一個鏡頭。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邊緣的幾人,視線落在夏稚身上的時候,嘴角牽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夏稚望著那雙漂亮眼睛裏流露出的隱晦溫情,頓時就把早上的不爽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也不由自主跟著彎起了嘴角。站在身邊的桑落突然小聲地咦了一聲。夏稚分心問他:“怎麽了?”桑落盯著不遠處的蔣知夏,麵露疑惑:“那家夥好像心情很好啊。”“……”“心情確實很不錯的樣子,”程允安也看了出來,“是不是遇到什麽好事了?”蕭寒捂著嘴小聲說:“可能是知道許沅被揍了,所以開心吧。”桑落和程允安都覺得這個理由雖然很離譜但貌似又挺靠譜的。蔣知夏下了場,先和導演一起回看自己剛才的表演。這個鏡頭他已經拍了六遍了,吹毛求疵的導演捏著下巴對著畫麵琢磨了半天,自言自語:“看來看去還是第一次最好。”蔣知夏:“……”一旁副導演也無語凝噎,第一次最好還拍了六遍!這是什麽魔鬼甲方啊!鄭斌看了看兩人無語又無奈的表情,咧嘴一笑:“逗你們的,這次最好,就這個狀態,咱們再保一條。”蔣知夏:“……”副導演:“……”趁著狀態還在,蔣知夏又回去拍了一條。鄭斌對這一次的效果很滿意,沒有再折騰他,知道他的隊友們來探班,還特地給了他半小時的休息時間。為了不打擾劇組拍攝,夏稚他們一直站在外圍。蔣知夏走過來,一邊打招呼一邊很自然地就站到了夏稚的身邊。小珠珠原本是夏稚抱著的,見到蔣知夏後又樂顛顛地伸手要他抱。蔣知夏將幹閨女抱過來,對眾人說:“先找個地方坐吧。”說著帶著眾人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小珠珠趴在幹爹的肩膀上,對他身上穿的厚厚的古裝戲服十分感興趣,一雙小手在身上東摸摸西摸摸,時不時再撩起一把長長的假發放在手裏把玩。蔣知夏不在意地淡淡一笑,放任小家夥在身上探索,自己則和隊友們聊天。聊著聊著,他感覺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小手突然不動了,不過沒有太在意,隻當小家夥是累了,可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衣領被拉開了一些,與此同時小珠珠軟糯糯的小嗓音笑嘻嘻響起。“幹爹被蚊子咬啦!好大的包!”“嗯?蚊子包?”眾人好奇的湊過去看,然後齊刷刷愣住了。大家驚駭地盯著那個“蚊子包”,短短三秒內臉色變了數次。這這這,這他媽哪是蚊子用嘴嘬出來的啊!分明是人嘴嘬的啊喂!夏稚也怔怔地看著那個被嘬出來的痕跡,心裏翻江倒海,驚疑不定這是他嘬的?!什麽時候?!他怎麽不記得了!第34章 蔣知夏身上的吻痕位於脖子以下靠近鎖骨的地方,如果不是小珠珠窩在他的懷裏動來動去,不小心把領口蹭開了一些,而好巧不巧小珠珠眼睛亮又不小心看到了,這麽隱蔽的地方照理來說不可能會被人看到,要怪也隻能怪蔣知夏自己運氣太背非要去抱孩子。可夏稚看著那個鮮豔欲滴的吻痕, 仍然滿臉震驚, 眼中還有濃濃的震驚和不解。因為考慮到蔣知夏第二天要拍戲,昨晚上全程夏稚都格外克製自己的動作,盡量控製自己不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而且第一次結束之後他還特地檢查過蔣知夏的上半身,十分確定自己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連一道指甲印都沒有,更別說是吻痕了。可如今蔣知夏的脖子下麵明晃晃的一個吻痕,形狀清晰,清晰到大概除了小珠珠這種年紀的小孩,大概沒有人會再誤認成蚊子包的程度。而另外三位隊友此刻的內心也正經曆著狂瀾暴雨,三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蔣知夏的脖子,驚得眼珠子都快脫眶了。唯有小珠珠仍然天真地仰著小臉問蔣知夏:“幹爹,你的包包好大哦!咬你的蚊子很大嗎?癢不癢啊?”在四人震驚到失語的目光中,蔣知夏淡定地攏了攏衣領,對小珠珠微笑著搖搖頭說:“擦了藥膏已經不癢了。”“哦。”小珠珠放心地點點頭, 小手抓著蔣知夏的衣領眼巴巴問,“幹爹,我能再看看小包包嗎?珠珠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大的包包!”“咳!珠珠,不準鬧。”程允安聽不下來去了,趕緊將女兒抱回來嚴肅教育,“幹爹等會兒還要拍戲,要是衣服被扯亂就不能拍了。聽話,不準再扒幹爹衣領了,知不知道?”“哦。”小珠珠半懵半懂地點頭,乖乖坐在爸爸胳膊上不說話了。照理說遇上這種事,尷尬的理應是蔣知夏,可見小珠珠總算沒再追著問蚊子包的事,卻是連同夏稚在內的四位隊友莫名鬆了一口氣,反而最應該尷尬的當事人從始至終淡定自若,真正做到了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小珠珠掀開蔣知夏衣領的時候,身子正好擋住了前麵的攝像頭,之後一聽蚊子包,幾位隊友又迅速湊上來圍觀,攝像機都沒能找到機會湊過去拍個特寫。沒有親眼看到“蚊子包”,隻聽到幾人對話的工作人員們對於蔣知夏身上這個據說很大的蚊子包絲毫沒有產生懷疑,甚至還熱心得貢獻出了防蚊蟲效果超好的防蚊液。蔣知夏麵色淡定,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下來。另外四位隊友默默低下頭,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一行人來到休息室。蔣知夏後麵還有一場戲,化妝師跟過來給他補妝。化妝師還是昨天的那個年輕姑娘,跟夏稚比較熟了,就揮手跟他打招呼。夏稚也衝他微笑點頭。今天劇組搬回到主場地拍攝了,小冰箱和沙發也從那邊一起搬了過來。蔣知夏坐在化妝鏡前補妝,小珠珠又好奇地跑過來看。屋裏有些熱,小珠珠剛才過來的時候又蹦蹦跳跳了一路,這會兒小臉蛋紅撲撲,一腦門子的汗。夏稚走過去打開冰箱門,果然看到了已經切好的西瓜,還有冰水和一些雪糕。雪糕昨天還是沒有的,估計是特地為了小珠珠準備的。夏稚拿出一盒冰激淩,轉臉問正趴在蔣知夏膝蓋上眼巴巴盯著看的小珠珠,笑著問:“珠珠,要不要吃冰激淩?”“冰激淩?”小珠珠眼睛一亮,登時拋棄了蔣知夏跑到夏稚跟前拿冰激淩。夏稚拉著珠珠到沙發上坐著吃冰激淩,程允安也沒有阻止,隻是叮囑了女兒隻準吃一半,小珠珠乖乖答應了,拉著夏稚的手讓他跟自己一起吃。“好啊。”夏稚笑著答應,拿了兩個勺子出來,和幹閨女一起吃。(偽)父女倆親親熱熱吃著冰激淩,畫麵說不出的溫馨有愛,引得年輕化妝師給蔣知夏補妝的時候頻頻往沙發上望去,每一次視線轉回來都是一臉“要萌暈古起”的幸福表情,讓他對著蔣知夏都忍不住小聲感慨了一句:“夏老師真的好溫柔啊,以後嫁給他做太太的女孩子肯定很會幸福。”蔣知夏緩緩撩起眼皮,不鹹不淡地從鏡子裏看了一眼還在偷瞄夏稚的年輕女孩。蔣遲正好過來給蔣知夏送水,聽到女孩的感慨也小聲附和道:“沒錯沒錯,夏老師人真的好好,也不知道這麽優秀的人以後會找什麽樣的老婆。”蔣知夏又從鏡子裏瞟了眼助理,目光微涼。蔣遲就覺得後背猛地襲上一道寒意,不禁在酷暑天打了個寒戰。蔣知夏在補妝的時候攝像機也一直是在拍攝狀態中的,於是大家就找了個話題聊天。夏稚正和小珠珠分享冰激淩,倒是沒怎麽參與聊天。不過蔣知夏每次說話時,目光總是先不經意地往沙發的方向瞥一眼,然後再看向另外三位隊友。他的目光很隱晦,又極擅長掩飾,因此無論是化妝師還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沒有發現。然而並不能瞞過對他熟悉至極的三位隊友。夏稚和蔣知夏的那點事,桑落和程允安原本就知道一點,如果說剛才的吻痕已經讓兩人有所懷疑,那麽這會兒則是已然確定了這倆人在他們沒見麵的這段時間裏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麽。蕭寒對於他倆的事是一無所知,雖然在感情這件事上他向來缺根筋,但也不是傻子,再遲鈍也能察覺到這倆人之間的氣氛似乎發生了某些改變,再加上蔣知夏脖子上那個詭異的痕跡,腦海裏也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想。於是夏稚陪著幹閨女吃雪糕的時候,時不時就感覺有目光朝自己看來,來源還都不一樣,而且目光裏的含義也都各異,讓他有種自己好像是動物園裏供人觀賞的動物的錯覺……小孩子的耐心不如大人。小珠珠吃完冰激淩之後就坐不住了,拉著夏稚的手吵著要出去。小珠珠的這幾個幹爹都沒什麽出息,平時都是挺有原則的人,但是一遇上小珠珠就原則盡失,幹閨女說什麽就是什麽,幹閨女要什麽就給什麽。幹閨女想要出去,夏稚自然也不會拒絕,就想帶著她去外麵轉一圈。不過程允安走過來抱走女兒,說自己帶她出去玩會兒。夏稚自然也沒說什麽,畢竟是親爹,再說小珠珠今天不是黏著自己就是黏著蔣知夏,他這個親爹反倒沒抱過幾回,再不把寶貝女兒還回去,老父親估計又要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