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課鍾聲宣告第四節課結束,整間教室的氣氛立刻變得輕鬆。有些人朝福利社直奔而去,有些人搬動桌椅準備吃便當,也有些人前往其他教室。


    今天的午休時間,二年f班也和往常一樣熱鬧。


    然而,像今天這種下雨天,我就沒地方好去。平時我有自己專屬的用餐地點,但我可不想要淋雨吃飯。


    無可奈何之下,我隻好獨自在教室啃便利商店賣的麵包。


    下雨天的午休時間,我大多是看小說或漫畫打發時間,偏偏昨天看到一半的書放在社辦沒帶走,早知道就趁十分鍾的下課時間去拿回來。


    但這些都是馬後炮,用英文來說是「horse behind cannon」……不,這樣會變成「炮後馬」吧?


    能夠自己搞笑完再吐槽自己,我就是閑到這種地步。


    我一直覺得,當一個人獨處久了,就會出現自我完結的征兆。


    我會開始在家自言自語,甚至一個人引吭高歌,結果常常發生「motto!mot……歡迎回來」這類唱到一半妹妹剛好回家的窘境。


    當然,我不會在教室裏唱歌,所以相對的,我會想很多事情。


    換言之,孤獨的人其實非常擅於思考。誠如「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蘆葦」(十七世紀思想家帕斯卡爾之名言。)所言,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而孤獨者不需要跟人分享思考內容,所以能想得更深入,因此,我們這群孤獨的人擁有不同於凡人的思維,不時會出現超乎常人的想法。


    要用對話這種有所限製的手段傳達龐大的信息,是非常困難的事。好比用計算機上傳或寄送大容量的檔案時,也得耗費很多時間。所以孤獨的人大多不擅長對話, 隻是如此而已。


    我不認為這是什麽壞事,就像電腦不隻是用來寄信,還可以用來上網跟修圖之類的。也就是說,不要用單一價值觀衡量一個人。


    雖然前麵以電腦比喻,但不表示我對電腦很了解。真正對這方麵有所了解的,是聚集在教室前麵的那群人。


    我說的是拿著psp聯機狩獵的那群人,記得好像是叫「小田」還是「田原」吧?


    「哇,你拿大錘喔!」


    「一把銃槍殺爽爽!」


    他們好像玩得很愉快。


    那款遊戲我也有玩,老實說我想加入他們。


    漫畫、動畫、電玩曾是孤獨者的天下,最近卻變成一種社交工具。想要跟他們那些人交流,就得具備一定的溝通能力。


    悲哀的是,憑我這種半吊子的相貌,就算加入,也會在背地裏被說是「趕流行」、「假宅男」,這到底是要我怎麽辦?


    國中時,我曾看到一群人在討論動畫而想加入他們,結果那群人馬上陷入沉默,讓我相當難過……從那之後,我就放棄加入他們的圈子。


    我從小就不是那種會說「我也要玩」的小孩,所以更難和人打成一片。班上要踢足壘球時,有條規則是由兩個男的中心人物猜拳,贏的人可以先選隊友。對喔,那時我每次都是最後才被選中。對一個年僅十歲,興奮地期待「什麽時候才會選到我呢」的男孩來說,那實在太可憐,我現在一想起來便想掉眼淚。


    因為如此,就算我原本對運動還算拿手,也漸漸變得不擅長。雖然我喜歡棒球,但沒有人能一起玩,所以幼小的我隻能對牆壁丟球、練習一下守備,甚至還假想出隱形的跑者和防守陣形打單人棒球。


    另一方麵,這個班上也有溝通手腕靈活的人,例如教室後方那一群人。他們是足球社和籃球社的男生各兩名,以及三個女生。那裏散發出華麗的氛圍,讓人一眼便明白他們是班上的上流階級。附帶一提,由比濱也屬於那個團體。


    其中有兩個人的光芒特別耀眼。


    ——葉山隼人。


    他是那個團體的中心人物,身為足球社王牌兼下任社長候選人。看著那家夥看太久實在不舒服。


    反正是個帥氣型男就對啦,真是欺人太甚!


    「哎呦~今天不行啦,我要去社團。」


    「少去一天不會怎麽樣吧?今天31冰淇淋買兩球特價喔!我想吃巧克力跟可可口味的。」


    「兩種都是巧克力啊(笑)。」


    「咦~~差很多好不好?而且我都快餓扁了。」


    葉山的好友——三浦優美子高聲抗議。


    她留著一頭金色長卷發,上半身製服沒穿好,肩膀露在外頭,讓人想問她「難道你是花魁嗎」,而且裙子也短到失去穿在身上的意義。


    三浦的外型漂亮、五官端正,但豔麗的裝扮加上沒大腦的言行舉止,導致我對她沒什麽好感。正確說來,應該是我很怕她,不知道她會對我說出什麽話。


    但對葉山來說,三浦似乎不可怕。根據我的觀察,他應該認為三浦是很聊得來的對象。所以說我搞不懂上流階級的男生在想什麽,那女的怎麽看都是因為對方是葉山才聊得起勁,若換成是我,大概隻會被她用鼻子冷哼一聲打發掉。


    無所謂,反正我跟她沒有任何交集,不需要講什麽話。


    葉山和三浦依舊聊得起勁。


    「抱歉,我今天不能去。」


    葉山重新說出結論,三浦顯得很失望。


    接著,葉山綻放燦爛無比的笑容大聲宣告:


    「我們今年要認真朝國立邁進。」


    啥?國立?這家夥是說「國立體育場」,不是搭中央線可以到達的東京都國立市嗎?


    「噗……」


    我差點笑出來。


    葉山竟然擺出一副說出什麽帥氣台詞的樣子。不行,我絕對、絕對饒不了他。


    「還有啊,優美子,你吃太多的話會後悔喔。」


    「人家吃再多也不會胖。啊~~人家今天要吃冰淇淋啦!對吧,結衣?」


    「嗯~~沒錯沒錯。優美子的身材很好呢!不過,我今天有事……」


    「就是說嘛,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頓。」


    三浦說完,其他人跟著笑出聲,聽起來像是綜藝節目的罐頭笑聲。那種聲音非常響亮,我彷佛還看得到字幕。


    我不是刻意要聽,而是他們聊得很大聲,想不聽到都難。應該說教室前麵的禦宅族和後麵的現實充都很大聲,我穩坐在教室中央,四周明明空無一人卻吵得要命,如同坐在台風眼。


    身為中心人物的葉山露出人見人愛的笑容說道:


    「別吃太多弄壞肚子啦。」


    「不是說過了~~我吃再多都不怕,也不會發胖。對吧,結衣?」


    「嗯~~優美子的身材真的超好,腿又很美。不過我今天……」


    「咦~~是嗎?那個叫雪之下的好像更正點耶?」


    「啊,的確。小雪乃有夠正——」


    「…………」


    「……啊!不是啦,我覺得優美子比她更華麗!」


    由比濱見三浦突然不說話、眉毛微微抖動,趕緊如此補充。該怎麽說呢?這模樣簡直像是女王和侍女。可惜侍女的讚美不足以挽回女王的心情,隻見三浦不高興地眯起眼睛。


    「也好。如果你們能等我到社團活動結束,我就跟你們去。」


    葉山也察覺到現場氣氛不對,故意以輕鬆的口吻如此提議。女王這才恢複心情,高興地回答:「ok ,到時候要傳簡訊給我喔!」縮在一旁的由比濱也放下心。


    喂喂喂,你那樣太辛苦了吧?那是封建社會嗎?如果當現實充得那麽在意別人的臉色,我寧可孤獨一輩子。


    這時由比濱抬起頭,和我四目相交。她看了看我,然後下定決心似地深吸一口氣說:


    「那個……我中午要去一個地方……」


    「喔,這樣啊,那你回來時順便幫我買一瓶檸檬茶。今天忘記帶飲料,中午又是吃麵包,沒配茶根本吃不下。」


    「咦?可、可是,我回來時可能已經開始上第五節課……應該說我整個中午都會不在,所以可能有點……」


    由比濱說到這裏,三浦的表情瞬間僵住,宛如被自己養的狗咬到手一般。過去不曾忤逆自己的由比濱,今天竟然會說「不」。


    「啊?等等,你是怎麽一回事?結衣,上次你是不是也說了類似的話,然後一放學就離開?你最近很忙呢!」


    「呃……該怎麽說……我有些私事,實在不得已,真的很不好意思……」


    由比濱說得語無倫次。你是上班族在道歉嗎?


    可是,她那些話反而造成反效果。三浦失去耐性,動手往桌子用力一敲。


    女王突如其來的爆發讓教室安靜下來,前麵的小田還是田原也迅速降低遊戲音量,葉山和其他幾個人都尷尬地將視線投向地麵。


    教室內隻剩下三浦修長的手指敲打桌麵的聲音。


    「你那樣講我哪聽得懂?想說什麽就說清楚啊!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是不是在隱瞞什麽?那樣不好吧?」


    由比濱難過地低下頭。


    三浦表麵上說得好聽,實則不過是強加同伴意識到別人身上。她的意思是:「我們是朋友、是同伴,所以什麽事都能做、什麽話都能說。」背後的含意則是:「如果你辦不到,就不是我的夥伴,而是敵人。」那根本是排除異己的異端審判。


    「對不起……」


    由比濱怯生生地低頭道歉。


    「所?以?說!我不要聽道歉,你應該有別的話想說吧?」


    被她這樣一講,還有誰敢說啊?這已經不是對話或詢問,而是單方麵逼對方道歉、攻擊對方罷了。


    真是愚蠢,你們最好早點鬧翻。


    我轉回正麵,一邊把玩手機一邊將麵包送入口中,咀嚼幾口後吞咽下去。不過,除了麵包以外,感覺還有某種東西卡在喉嚨。


    ……該怎麽說呢?


    照《孤獨的美食家》(日本漫畫,亦曾改編成電視劇。)的邏輯看來,吃東西時應該要表現得更快樂、更幸福才對。雖然我一點也不想上前幫忙,但看著認識的女生在自己麵前泫然欲泣,胃就會不由自主地糾結起來,讓食物都變得不好吃。


    人總會希望東西吃起來美味嘛!再說,像那樣受到攻擊的人應該是我才對,豈能隨隨便便讓給別人?


    啊,對啦,還有……她讓我覺得很不爽。


    於是,我從座位上猛然起身。


    「喂,差不多——」


    「囉唆!」


    該住手了吧——當我要這麽說的瞬間,三浦用毒蛇般的眼神瞪過來。


    「……差、差不多該去買個飲料吧,不、不過我看還是算了~~」


    嚇死人!她是哪來的大蟒蛇啊……害我差點要說出:「對對對對不起!」


    我默默坐回椅子上。三浦完全無視我的存在,不屑地看著畏畏縮縮的由比濱。


    「這可是為了你好。你那種曖昧不清的態度,讓人看了就討厭。」


    三浦嘴上說是為了由比濱好,但還不是為了自己的感情和利害關係,那句話根本自相矛盾。但這對三浦來說並非矛盾,因為她是那群人當中的女王。在封建社會裏,統治者本身就是絕對的規則。


    「……抱歉。」


    「又是道歉?」


    三浦又氣憤又無奈,「哈」地大聲嘲笑,這讓由比濱更加畏縮。


    夠了沒啊?真煩人!連旁觀者的情緒都會受到影響。我受不了這種討厭的場麵,別把觀眾也扯進你們的青春劇場中好不好?


    於是,我再次鼓起僅存的勇氣。反正我已經被討厭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來一場零風險的對決,感覺也不錯。


    我站起身要走向她們兩人,同一時間,由比濱也淚眼汪汪地看向我。三浦抓準這個機會,以冰冷的聲音質問:


    「喂,結衣,你在看哪裏?你從剛剛就一直在道歉——」


    「你弄錯要道歉的對象了,由比濱同學。」


    這聲音搞不好比三浦的前一句話還要冰冷,宛如北極的狂風,令聽者縮起身子,卻又宛如極光一般美麗。


    她隻是出現在教室門口,卻彷佛站在世界中心一般吸引眾人的視線。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雪之下雪乃之外,沒有其他人能發出這種聲音。


    我站起一半的身體就這麽定住,像是在蹲馬步。相較之下,剛才三浦的威嚇簡直是騙小孩用的。如果換成雪之下,恐怕連害怕的間功夫都沒有。那種感覺已經超越恐怖,到達一種美的境界。


    在場每一個人都為之出神,不知何時,三浦敲打桌子的聲音不再,教室陷入一片寂靜。這時,雪之下首先開口。


    「由比濱同學,你主動提出邀請卻又放我鴿子,不覺得這樣不對嗎?會遲到的話,應該要主動告知對方才對。」


    由比濱聽到這句話,安心似地露出微笑看向雪之下。


    「抱、抱歉。可是,我不知道小雪乃的手機號碼……」


    「……是嗎?那也不能全怪你,這次的事就算了。」


    雪之下完全不管現場狀況如何,徑自說起話。我行我素的模樣,真想讓人為她拍手叫好。


    「等、等一下!我們還沒說完耶!」


    三浦好不容易回過神,對雪之下和由比濱發出抗議。


    火之女王更生氣了。她的火勢更加猛烈,發出轟轟聲響。


    「有事嗎?我沒空跟你說話,都還沒吃午飯呢。」


    「什、什麽?你突然跑來攪局,還胡說八道些什麽?我正在跟結衣說話!」


    「說話?那是在鬼叫吧?你覺得那是在說話嗎?我看隻是歇斯底裏發作,單方麵強迫對方接受自己的意見而已。」


    「啊?」


    「抱歉,是我不察。因為不了解你們的習性,很自然地認定是類人猿在威嚇。」


    憤怒的火之女王碰上冰之女王,仍難逃冰凍的下場。


    「唔~~~」


    三浦火冒三丈,狠狠瞪著雪之下,但雪之下隻是漠然以對。


    「你想當山大王虛張聲勢是無所謂,但請不要超出自己的山頭。否則會像你現在的妝容一樣,馬上露餡。」


    「……哼,你在說什麽,誰聽得懂啊?」


    敗陣的三浦仍然嘴硬,然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她晃著那頭長卷發,氣呼呼地玩起手機。


    沒有任何人跟她交談,連很會察言觀色的葉山也用嗬欠蒙混過去。


    由比濱站在一旁緊緊抓住裙角,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雪之下看出這一點,刻意先離開教室。


    「我先過去了。」


    「我、我也去……」


    「……隨你高興。」


    「嗯。」


    這時由比濱笑了,但在場隻有她一個人笑出來。


    喂喂喂,這氣氛是怎麽回事?整間教室的尷尬度異於尋常,幾乎快讓人待不下去。大部分的人不是假裝口渴,就是要上廁所而離開教室,最後隻剩下葉山、三浦那群人和愛看熱鬧的無聊人士。


    這麽一來,我隻能跟隨潮流。應該說,要是場麵變得更嚴重,我可會窒息而死。我盡可能躡手躡腳地經過由比濱身旁。這時,她悄悄對我說:


    「謝謝你幫我說話。」


    x    x    x


    走出教室,便看到雪之下靠在門口。她雙手盤在胸前,閉目細聽。可能是她給人的感覺太冷淡,所以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非常安靜。


    因此,我們能從這裏聽見教室內的說話聲。


    『……那個,對不起。我如果不配合別人,就會覺得不安……結果變得老是在看人臉色……可能是這樣,才惹你生氣。』


    『…………』


    『啊?該怎麽說呢?我從以前就是這樣。玩小魔女doremi遊戲時,明明想當doremi或音符,可是因為其他同學想當,我便選擇羽月……可能是因為我在大型住宅區長大吧,每天和人相處,就覺得那樣做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聽不懂你想說什麽。』


    『我、我想也是,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懂……可是,我看到自閉男和小雪乃後,發現他們雖然沒有朋友,卻好像很快樂。他們鬥嘴時都毫不保留,但很合得來……』


    接著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雪之下的肩膀隨之抖動,微微睜開眼睛想偷看教室內的狀況。傻瓜,這裏看不到啦,那麽擔心就進去裏麵啊!這家夥真不坦率。


    『看到他們那個樣子,讓我覺得自己拚命迎合別人的方式錯了……你看,自閉男那麽自閉,每次休息時間都一個人看書傻笑……雖然滿惡心的,但是他好像很快樂的樣子。』


    竟然說我惡心……不過,雪之下聽到那句話也笑了。


    「我還以為你那種怪癖隻會表現在社辦,原來在教室也一樣。那樣子真的很惡心,勸你還是改掉。」


    「既然你發覺了,當時就該跟我說啊……」


    「才不要。已經夠惡心了,我可不想再跟你說話。」


    下次真的得注意才行,我再也不要在學校看有邪神出現的輕小說。


    『所以,我也想隨興地生活看看,不要再勉強自己……不過,我並不是討厭優美子,所以,以後也可以和我……當好朋友嗎?』


    「……嗯~~這樣啊,好啊。」


    三浦啪地合上手機。


    『……謝謝,不好意思。』


    就這樣,教室裏的對話結束,接著傳來由比濱啪噠啪噠的腳步聲。雪之下一聽到這聲音,身體立刻離開牆邊。


    「……真是的,其實她說得出口嘛。」


    這一瞬間,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讓我不禁看呆了。


    那並非自嘲或責備,也不是出於悲哀,而是極為單純的笑容。


    不過那笑容一下子便消失,再度變回平常冷漠如冰的麵孔。我正看得入神,她則滿不在乎地快步踏上走廊,想必是要去跟由比濱約好的地點。


    正當我心想著接下來要做什麽,跨出腳步的同時——教室的門倏地打開。


    「咦?自閉男,你怎麽在這裏?」


    「嗨。」


    我生硬地舉起右手假裝要打招呼,由比濱已是羞紅臉龐。


    「你都聽到了嗎?」


    「聽、聽到什麽……」


    「你果然在偷聽!惡心!跟蹤狂!變態!你這個、你這個……惡心鬼!真不敢相信!好惡心,惡心到極點!」


    「夠了吧!」


    就算是我,當麵被罵到這種程度,也是會難過的。還有最後不要罵得一臉正經,我真的會很受傷。


    「哈!當然不夠!也不想想是誰害的,笨蛋!」


    由比濱吐出粉紅色小舌頭,對我可愛地挑釁一下後跑走。你是小學生嗎?還有別在走廊奔跑!


    「誰害的……當然是雪之下啊。」


    我如此自言自語。因為隻有我一個人,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看看時鍾,休息時間已所剩不多,讓人口幹舌燥的午休時光即將結束,去買罐sportop滋潤幹渴的喉嚨與心靈吧。


    前往福利社的途中,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禦宅族們有禦宅族的社群,他們並不孤獨。


    想當現實充非常辛苦,得注意彼此間的階級和勢力平衡。


    結果,隻有我孤獨一人。


    其實根本不需要平塚老師特別隔離,反正我已經被班上排擠。因此,就算送我去侍奉社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哪門子的悲哀結論?現實未免太嚴苛。


    帶給我甘甜的,唯有sportop。


    雪之下雪乃


    yikino yukinoshita


    生日


    1月3日(因為生日在寒假,從來沒有同學幫忙慶生。)


    專長


    煮飯洗衣打掃等各種家事、合氣道。


    興趣


    閱讀(一般文學、英美文學、古典文學作品)、騎馬。


    假日活動


    閱讀、看電影。


    由比濱結衣


    yui yuigahama


    生日


    6月18日


    專長


    打簡訊、唱卡拉ok、看別人臉色。


    興趣


    卡拉ok、烹飪(正在努力中)。


    假日活動


    和朋友逛街、和朋友唱卡拉ok、和朋友拍大頭貼、和朋友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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