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倒是挺隨和,之前聽說燕殊伴侶是個軍人,想必聚少離多,這樣情切也能理解。“沒關係,是我占用了小殊時間太長。”alpha姓伍,部隊出身,眉眼之間也有些熟悉,羅教授不禁多問了一句。“您姓的這個伍,是我知道的那個…”“伍開同將軍是我爺爺。”伍執沒怎麽多想,以為羅老師可能知道爺爺,就隨口一問。可不知道為什麽,羅老師聽完以後的表情,突然從客氣有禮變得難以形容了起來,介於一種驚訝、困惑和…不屑之間?羅教授又和燕殊簡單聊了幾句,便很有眼力地道了別,燕殊和伍執都覺得他最後那個眼神有些欲言又止。“他這是什麽意思?”伍執問燕殊。燕殊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後他眯起眼睛,目光帶著嚴肅的審視,反過來問:“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小鼴鼠指的,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吻。伍執瞬間有些心虛,但他不會欺騙小鼴鼠,所以老實地把董陸一散布的謠言說了一遍,然後把燕殊摟進懷裏,討好的親了親他的發頂。“我還以為你哥又重操舊業,給你介紹相親呢,好怕他找一堆精英alpha來,我比不過…”伍執這樣合適宜的示弱,果然讓小鼴鼠的氣憤值下降不少。原來是這樣,他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說還要一個小時左右,我就去聽了羅老師的講座,好不容易回來學校,之前我都錯過好幾次了。”突然得了點空可以去聽喜歡的講座,小鼴鼠不經意流露出幾分欣喜,就是這樣讓伍執誤會了。“你又被董陸一框了吧,我哪有再相什麽親了?何況,我都有這個了。”燕殊舉了舉自己手,上麵那個星空熒的戒指閃閃發亮。小鼴鼠表現很好,但伍執還是聽出了那個“再”字的不對勁:“你哥還真給你安排相親過?”燕殊發現說漏嘴,憋著嘴巴鼓著腮,可愛極了,“也沒有啦,都是在你回來之前的事兒了,我可沒去過,隻在療養的時候見過顧哥哥而已,但顧哥哥和我都沒有這方麵的意思,而且,他好像都已經戀愛了。”對於小鼴鼠說的伍執深信不疑,算來算去,錯都在那個討人厭的強勢大舅哥身上,自己老婆乖巧可愛,真誠善良,又何錯之有呢?“好的,我知道了,還是得努力把你看緊點。”伍執倒挺愛憎分明,小插曲過後,也不在乎這裏是校園門口人來人往,把燕殊擁進懷裏,就繼續粘糊地親了起來。*兩人牽著手回到車裏的時候,燕殊的終端上接到了一條來自羅老師的短信。在短信裏羅老師說,他一直把燕殊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不想他一時不察跟錯了人,所以思慮了半天,還是決定提醒燕殊,伍家的小孫子做過很多荒唐事,希望燕殊考慮清楚不要被騙,這條信息後麵,羅老師還發來了兩篇報道的鏈接。燕殊一一點開,發現這些報道,都是之前伍執答應燕烈“臥底”時,燕烈給他造的那些謠。當時的本意是為了讓伍執顯得浪蕩混蛋一點,以放鬆郎暉的警惕,可後來一直沒做澄清,連燕殊都差點信以為真。伍執正開著車,不知道為什麽副駕駛的小鼴鼠突然笑得那麽開心,問他他也不說,就…很反常。等把車停到燕宅門口,為避免燕殊逃跑,伍執把車門鎖上,然後拿出必殺技,一邊親他一邊撓他癢,終於讓老婆服了軟。燕殊把終端舉到他眼前,伍執一看,才知道自己風評慘遭毒害,在首都星人民的心裏,自己的形象已經一損再損。為此,伍執生了好一通悶氣,燕殊答應開春陪他去霖清水庫小住一段,才終於讓alpha放人下車。能怎麽辦?伍執氣呼呼地想。胳膊扭不過大腿,誰讓那人是他大舅子?今天晚上還要客客氣氣,哄著他賞臉一起吃頓年夜飯呢。作為一個alpha,伍執覺得自己簡直能窩死氣,但轉頭一看,自家小鼴鼠笑得討好且溫柔的臉,又覺得把這一切都忍下來也沒什麽不行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哥把我霍霍得這麽徹底,除了你以外,首都星算是沒有人敢再要我了,所以老婆,你得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了,決不能拋棄我,知道嗎?”小鼴鼠被可憐又凶的alpha抱著親了又親,恍恍惚惚間覺得,原來那個直得要死的alpha好像越來越會撒嬌買慘了…顧普寧:聽說我戀愛了?(懶洋洋扭過頭,笑得很斯文)請問你知道是和誰嗎?某beta:(淡定下床,穿衣離開)不知道。第144章 新年尾聲上(哥嫂出沒 慎)星際時代,節慶的設立,更多的是為了人們科學地享受公休,具有古老意義的傳統節日由於風俗不同很難統一,幾乎都銷聲匿跡。隻有預示四季初始的春節被保留了下來,成為聯邦域內所有行星都會過的,假期最多意義也最重大的一個節日。在這期間,最親的人們會團聚一堂,一起對如水逝去的歲月惜別留戀,也對即將來臨的新一年春天寄以美好希望。肖泓上午就打來電話,叮囑燕烈早點下班,說會在家等他。燕烈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今天是除夕。對於燕烈,過節倆字的意義等於不能讓員工加班了和一頓頗為豐盛的家宴。今年雖然不同於往年,但他以為,頂多就是和肖泓、燕殊三個人簡單聚聚,廚師做上一頓像樣點的年夜飯,吃完餃子,這年也就算過完。不能怪燕烈對於“歡度佳節”的想象力如此匱乏,畢竟燕府能算上團圓闔美的日子他也沒過上幾年,隨著燕殊的出生,燕家永遠失去了最溫柔的一隅,父親自此對任何需要團聚的節日喪失了興致,除了叫上兩個兒子吃一頓飯,不會再多,所以燕烈有樣學樣,覺得這就是標準的過節範式。然而,肖泓好像並不這樣覺得。晚上七點,燕宅府內。當燕烈打開門,看到寬敞明亮的客廳裏,弟弟正挽著一個高大的alpha,站在那裏等自己進來的時候,他腦子裏立馬做出了判斷。這絕不會是他乖乖弟弟的主意,一定是肖泓幹的,隻有他敢瞞著自己,把他那發小叫來。像是印證這個想法的正確性,聽到動靜的肖泓,很快從廚房裏鑽了出來,見燕烈被這“熱鬧”景象shock到表情僵滯的樣子,趕緊趁火山爆發前,把火山拉到了二層的臥室裏。“沒主動跟你報備,生氣了吧?”燕烈黑沉的臉色說明了一切,肖泓其實不用問也能看出來他的低氣壓。再怎麽說,燕烈才是這裏的主人,自己這樣確實有點登堂入室,喧賓奪主。不過,肖泓也隻是問問而已,並沒打算糾錯。在燕烈剛忍下脾氣,想說那就立即送客的時候,肖泓突然把他按在了門板上,親了起來。火熱一吻後,肖泓鑽進燕烈懷裏,態度很溫順,帶點涼意的指尖還在他心口那裏戳了戳。“雖然我有你就夠了,但大年夜的未免也有些冷清嘛,難得今天小殊也在,你也想他開心一點是不是,多叫個人一起熱鬧一下嘛。”“你不會介意的對吧?深明大義的燕老板?”這麽多年,已經很少有什麽事能脫離燕烈的掌控違反他的意誌了,如果有,也隻有肖泓。燕烈緊緊閉了眼又睜開,那些不悅的因子再次被壓住。“這個稱呼不好,換一下。”肖泓笑了起來,他又一次得了逞。“好的,老公,新年快樂。”*得到了燕烈的首肯,肖泓第一時間給樓下的伍執通風報信,“第一關老子幫你過了,接下來看你丫的了。”伍執回了個“還是你厲害”的表情,悠哉笑笑,陪燕殊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相比之下,燕殊才是這個家裏最忐忑的那個,剛才他哥那麽臭的臉色,想也知道有多不高興,從小,他哥就不喜歡任何計劃外的“驚喜”,何況他帶著伍執突然造訪,隻有驚沒有喜。“是不是應該換個時間來,我哥這麽忙,好不容易過個年,咱們還趕這時候給他添堵…”“你哥肯定樂意見你,堵也是覺得我堵”,伍執輕拍著小鼴鼠的背,示意他淡定。“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鼴鼠覺得自己兩麵不是人,怎麽說都會傷及一方。還好伍執理解他,在他耳邊悄悄說,“老婆的意思我懂,不用擔心我多想。對了,有個好消息,肖泓說,你哥同意讓咱們留下了。”果然,沒一會兒燕烈下來了,麵色看著也沒那麽不虞了。燕烈身上的西裝已經換下,他穿了身深灰色的休閑服,質地是毛絨絨的,但上位者的氣場擺在那兒,依舊淩人。見燕烈過來,燕殊緊張兮兮地主動起身,“哥…新年好,這是…伍執。”他幹巴巴地給他哥做了一個大可不必的介紹。伍執也跟著站起來伸出右手,該有的禮節還是得有,“燕總,過年好。”燕烈貌似猶豫了一下,但恰好這時肖泓下來了,他也就沒讓場麵尷尬,回握了伍執,微微點頭,坐在了左邊那把單人沙發上。“今天沒告知您就突然登門拜訪,實在不合規矩,但太想和小殊一起過年,也想說看望燕總和肖泓,所以還是來了,失禮的地方,望您見諒。”伍執倒挺落落大方,把畢生所學的客套話都搬了出來,對燕烈也算是畢恭畢敬了。然而燕烈的眉頭還是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皺。“哥,伍執還帶了你最喜歡的羅耶雪茄,從小滿星專程帶回來的。”燕殊見狀,趕緊在一旁敲邊兒鼓。然而,燕烈的眉頭卻皺得更緊。很好理解,燕烈此時的心態,就像剛把女兒嫁出去的老父親,燕殊就是那捧潑出去的水,還沒怎麽著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這比大過年的要應付一個混球直a,更讓燕烈來氣。正在燕殊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讓他哥心情更不好的時候,挨著燕烈,坐在沙發靠背上的肖泓發話了,“我最煩他抽煙了,你還給他帶了這麽好的,他肯定高興死了,你這是增添了我的管理難度,下次不許了啊!”肖泓這一句一下衝淡了不少客套的氛圍,也讓燕烈沒法說不喜歡不收,甚至還不動聲色地許了下一次,燕烈眯起眼睛,敏感地察覺到,今晚形勢不妙,看來自己是要一對三了。果然不出所料,當坐在主位上的燕烈走流程一般,舉起酒杯宣布開餐後,桌麵上的氣氛就開始呈現一邊倒的態勢。肖泓是負責遞話的那個,伍執是負責接話的那個,燕殊則依舊是敲鑼邊的那個。他們三個其樂融融,相談甚歡,從燕殊和伍執的初次巧遇說到如今的苦盡甘來,中心思想無外乎是他弟弟和這個傻小子很相愛,以後他們會彼此珍惜,再也不分開。聽著貌似很感人。燕烈喝了一杯紅酒,冷漠地置身事外,獨自評判。在他看來,即便是肖泓這樣的omega也是偏感性的,燕殊就更不用說。眼前這個alpha為了報效聯邦,當然,也是為了救他,剛剛從危難中死裏逃生,燕烈能理解他現在眼裏隻有這個alpha的心情。然而當波瀾壯闊逐步退卻,生活回歸到柴米油鹽的時候呢?燕烈自詡是現實主義者,自然要替弟弟想得更長遠更實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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