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諾比亞用手壓住被風吹散的紅發,然後眯著眼睛。


    這天天氣雖好,風卻很大,當這陣從北方吹來的風所蘊藏的水氣逐漸減少時,也就意味著艾特利亞的秋天即將來臨。


    傑諾比亞在艾特利亞並非已度過好幾個季節,可這時不知為何,卻有種久住於此的感覺。


    也許是街上每天發生的事帶給傑諾比亞的強烈衝擊,而這些事比她以前在故鄉過的日常生活還新鮮。


    在傑諾比亞的故鄉,好幾年才會有一兩位老人因病去世,不像艾特利亞街上每天都有許多人喪命。


    建在綠色山丘緩坡上的無數墓碑,祭悼的都是挑戰迷宮喪命的冒險家們,而據說藏有無價之寶,並吸引冒險家們遠道而來的地下迷宮旁邊,有許多沒有辦法達成夢想的冒險家們的骸骨,靜靜地沉睡著。


    光榮與死亡乃一線之隔——這就是艾特利亞的現實。


    「……雖然為時已晚,不過還是謝謝你之前的陪伴。」


    傑諾比亞將鮮花供奉在穀拉夫墓前,然後回頭看著菲剛說道。


    「如果當時沒有你的話,我們大家早就共赴黃泉,長眠於地下了。」


    「這沒什麽,我是你的好友,幫忙是應該的。」


    菲剛避開傑諾比亞的目光,無所事事地站在原地。


    「……你說有話跟我說,指的就是道謝嗎?」


    「那也算是……其實還有一件事。」傑諾比亞從腰間袋中取出一封不薄的信,拿給菲剛並說道。


    「剛才我和公會長碰麵時,他托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是從故鄉寄來的信。」


    「好吧。我收下了——」


    傑諾比亞看菲剛把信收進懷裏,然後開口問道。


    「那個,有件事想問你可以嗎?」


    「什麽事?」


    「你當時怎會出現在密林?你不是說過,決不踏進密林一步嗎?」


    「哦哦……我是聽武器行的小姐說你要去闖密林,才知道這件事的二


    「希莉卡說的?」


    「因為之前隊伍裏有能力頗強的醫療士,我想你去闖密林應該沒問題……可聽說有一個樂師少年替代醫療士的位置,加入你的隊伍,然後又聽到隊伍有一位劍士性格上很莽撞衝動,所以我才——不過,我並非懷疑你們的能力才去密林的。請你諒解這一點。」


    「不過,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才來的吧?」


    「……那是湊巧啦。因為我那天沒什麽收獲,才想去密林多賺一點的。」


    真是不高明的謊話啊。傑諾比亞心想。現在的菲剛根本不可能為了這點理由,就潛入這麽危險的地方,而且當天出現在密林的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傑諾比亞是否安然無恙。


    菲剛不擅長說謊的個性,和以前一模一樣。


    「……那個。」


    「如果你想邀我加入隊伍的話,那就別說了。」


    菲剛搶先一步,不等傑諾比亞把話說完,就先拒絕她了。


    「我聽說你隊伍裏的劍士離開艾特利亞了。……不過,我還是決定不和任何人組隊。這點我從來沒變過。」


    「你雖這麽說,可私底下一直在鍛鏈自己不是嗎::就算你偷偷在進行訓練我也知道!若真的隻想和一些小角色作戰的人,這種事可做不來!」


    「我當然有在鍛鏈自己,那是為了不讓自己能力退步。……也為了能在迷宮裏確保自身安全,可這不是為了和什麽人組隊冒險,才故意這麽做的。」


    「菲剛——」


    「我了解你想重頭再來的心情……,不過,有些事人類做的到,可也有些事是人類做不到的。我要做自己能力範圍能做的事,而你卻勉強自己做做不到的事。」


    「你錯了!其實你才真的是——」


    「……我做不到的理由,你應該知道吧?」


    「我必須繼續闖迷宮賺錢才行。」


    「那魯盎呢!」


    菲剛背對著傑諾比亞正要走回街上時,聽到這個名字後突然停下腳步。


    「伯母和魯盎……他們二人還好嗎?健康嗎?」傑諾比亞問道。


    「……嗯。」


    「那很好啊……雖然你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憑這個理由也值得你繼續努力賺錢了。」


    「是啊。……我下次寫信回鄉下時,會順便請鄉民們幫你找個夫婿。」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傑諾比亞瞪了正要走回街上的菲剛一眼,並小聲反諷地說著。


    艾特利亞的風從不止息,它能迅速吹乾在此處流下的淚水。


    傑諾比亞小聲地擤了擤鼻子,看了一眼穀拉夫的墳墓後,就返回街上了。


    ※  ※  ※


    一到晚上,迷宮內的魔物就開始蠢蠢欲動。雖然此種說法尚無根據,可依照冒險家們的經驗,似乎這種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所以,若不是有特別原因,大部分的冒險家為了避開危險,都選擇在日正當中潛入迷宮,然後直到日落才返回艾特利亞街上。


    因此,白天的金鹿酒館不像夜晚如此熱鬧,人聲鼎沸。會在白天光臨酒館的,不是在街上工作的人,要不就是生病受傷無法潛入迷宮的冒險家們。


    「看你恢複健康我很高興……不過,你還真能吃呢。」


    女老板將一碗熱湯放在卡米爾麵前,並驚訝地歎了一口氣說著。卡米爾已經喝掉三碗湯了,而且還撕著麵包不停吃著。女老板看他這麽能吃,會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


    巴爾賽斯丟一枚硬幣給女老板說道。


    「這點錢應該還可以再點些別的,我要一些幫助消化的燕麥粥。」


    「是是……那你們其他人還要不要點些別的?」


    「我們光看卡米爾的吃相就飽啦。」


    巴爾賽斯說完後,歐透瓦卡接著說道。


    「我也有同感,給我水就好了。」


    而老板娘繼續說道。


    「唉呦,真是不懂規矩的客人啊。這個時候就算不餓,也該點些酒來喝是吧?我這家酒館最有賺頭的就是酒啊!」


    「……那給我來一瓶上等葡萄酒吧。」


    聽到巴爾賽斯的話,女老板回道。


    「好的,夥計!來一瓶這位先生常喝的葡萄酒。」


    女老板說完後就笑著走回櫃台。巴爾賽斯看著她走回櫃台後,聳聳肩說道。


    「這個女人還真會做生意呢。」


    聽到巴爾賽斯的話,歐透瓦卡會錯意的說道。


    「什麽?做筍雞?那是什麽?總之我都喜歡吃啦——」


    「誰問你喜歡吃什麽啊。專心吃你的飯吧。」


    卡米爾聽到他們倆人雞同鴨講的對話後,抬起頭苦笑著。然後巴爾賽斯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歐透瓦卡用一種叫做磨刀粉的白粉磨著自己的刀,然後停下手邊工作,問卡米爾說道。


    「……對了,今後你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啊……」


    「未來的人生計劃啊。——你原本打算賺夠旅費後就回鄉去是吧?」


    「是啊。」


    聽歐透瓦卡這麽一問,卡米爾突然整個人無精打采地垂下肩膀。此時巴爾賽斯說道。


    「對你而言,想繼續冒險也太累了吧?還是想其他方法回去你那個叫什麽的村——」


    「塔坦村。」


    「我聽都沒聽過,好像是個很偏僻的村。……如果旅費不夠,應該很難平安返回家鄉吧?」


    就像巴爾賽斯說的,人無論何時都會肚子餓。巴爾賽斯說這話的同時,卡米爾依然不停地在吃東西。


    歐透瓦卡用紙擦掉刀上多餘的磨刀粉,然後將刀收回刀鞘裏並說道。


    「……也許我多管閑事,不過若你覺得不奇怪的話,我願意幫你出旅費,讓你可以平安順利的返回故鄉。」


    「咦?」


    卡米爾疑惑地說著。


    「怎麽啦,歐透瓦卡?幹嘛這麽好心?」


    巴爾賽斯不懷好意地笑著說。而歐透瓦卡則是平心靜氣地對這位個性不好的鏈金術士說道。


    「在我的故鄉,稱這種行為叫做功德。巴爾賽斯,我看你也多做些功德、累積善行如何?也許能減輕平日你背負的業障喔?」


    「原來我是這種人啊?」


    「我看你對卡米爾的態度,其實你是個好人。」


    「哼……你最近話倒是蠻多的。」


    巴爾賽斯別過頭去不再說話,而歐透瓦卡繼續說道。


    「——卡米爾,我們先別管巴爾賽斯。言歸正傳,對於我剛才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


    「咦、可是,這樣的話——」


    「我看依你的個性,是不會平白無故接受別人金錢援助的……這樣好了,我買你身上的東西如何?看來你也隻有魯特琴可賣——」


    「不行啦,歐透瓦卡~」


    女老板端來燕麥粥和一瓶葡萄酒,並製止了歐透瓦卡的提議後說道。


    「我之前就說過那是不行的。……那把琴是他哥哥留下來的遺物,對吧?」


    卡米爾回答老板娘說道。


    「是的……我被哥哥叫來艾特利亞的時候,這把琴是哥哥在希莉卡商店的武器製造工作室裏為我量身訂做的。」


    卡米爾抱著琴點點頭說著。


    「這樣啊——我還以為新人樂師用這把琴實在是太奢侈了呢。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啊。」


    歐透瓦卡說完後,接著跟卡米爾道歉說道。


    「不好意思.卡米爾。是我說話太欠缺考慮了。」


    「不,請別這麽說。其實我也有想過若真的沒辦法時,就賣掉這把琴……」


    「卡米爾!你確定要這麽做?」


    聽完女老板的話,卡米爾突然看到現身在酒館的傑諾比亞並叫道。


    「傑諾比亞小姐——」


    卡米爾看到傑諾比亞後展開笑顏,雖然聽說她平安歸來,可親眼看到她健康的樣子,卡米爾才真正放下心來。


    「唉呦,才中午就開始喝起酒來啦?」


    傑諾比亞不管巴爾賽斯一臉不悅,一伸手就拿起放在桌上的葡萄酒。


    「那個……菲剛先生……?」


    傑諾比亞聽到歐透瓦卡的疑問後,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笑著回答道。


    「哈哈哈……被他俐落地拒絕了。」


    「果真如此啊。」


    「是啊。無論我怎麽勸他都不答應。他說不想再組隊和人結伴同行。」


    「我們在你來之前,也在談論他的事。」


    歐透瓦卡用手抓了灑了鹽巴的杏仁,然後送進嘴裏並問道。


    「——我實在不懂,像菲剛能力這麽強的人,為何甘願被人誤會成膽小鬼。他應該是有什麽原因才會這樣吧?傑諾比亞,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喔……嗯,我是知道啦……」


    此時巴爾賽斯開口說道。


    「……他不會是包養女人,被迫欠下大筆債務才這樣吧?」


    「當然不是啊。」


    「那是什麽原因?不能告訴我們嗎?」


    「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們啦……隻不過這樣到處說他的事好像不太好……。」


    「我們親眼看過菲剛在密林勇猛戰鬥的樣子,也知道他並非大家所說的膽小鬼。」


    巴爾賽斯拿回傑諾比亞手中的葡萄酒後,倒在玻璃杯中,然後一直望著杯中的紅色葡萄酒並繼續說道。


    「——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雖然你說不想到處說他的事,可隻要那個男人一行動,謠言應該就會不攻自破了才對?」


    「菲剛不是膽小鬼。……不過,他愛惜生命倒是真的。」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其實都是為了他在鄉下的母親和弟弟。」


    酒館老板娘走出酒館,並在門口掛上暫時停止營業的牌子,然後就馬上回到店裏。這是為了方便傑諾比亞他們談話,所以才暫時不讓其他客人入內的。


    而老板娘回到店裏後,卻若無其事地坐在傑諾比亞他們那一桌,一副像是要聽他們談話的樣子,傑諾比亞知道她的企圖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了,菲剛的弟弟年紀剛好和卡米爾差不多大呢?」


    傑諾比亞將手輕輕放在卡米爾頭上,然後繼續說道。


    「而且個子瘦小,說話習慣和卡米爾都很像。不過,魯盎從小體弱多病,他的家人總是請住在附近大街上的醫生來家裏給他看病。——對了,魯盎是菲剛他弟弟。」


    「聽你說我才知道……不過,你說得好像曾親眼見過他似的。傑諾比亞,難道你見過他?」


    聽到歐透瓦卡的疑問傑諾比亞回道。


    「咦?我之前沒跟你說嗎?」


    「說什麽?」


    「就是我和菲剛是同村的人啊。我沒說過嗎?應該算是所謂的青梅竹馬吧?所以我以前常陪魯盎一起玩。」


    「……第一次聽你說呢。」


    聽完傑諾比亞的話,歐透瓦卡一臉茫然的樣子,並抱起自己的刀鞘,似乎對傑諾比亞隱瞞此事感到不悅。


    傑諾比亞也沒聽歐透瓦卡說過有關他身世和故鄉的情形。所以對歐透瓦卡因此事而生氣威到不解。不過還是沒跟他說自己故鄉的情形。


    「——而菲剛的父親已死,所以為了照顧魯盎,他就子代父職,從小和母親一起種田養家。老實說,我們鄉下的田收成不好,若是自給自足日子還過得去,不過魯盎身體不好,又要花藥錢,就這樣,慢慢地日子終於過不下去了。」


    此時歐透瓦卡接著問道。


    「所以……難不成因為這個原因,你和菲剛才來艾特利亞的?」


    「思。聽說這裏的地下藏有了不得的寶藏,再加上我也厭煩了鄉下的生活,所以為了魯盎,我就找菲剛一起來這賺錢。」


    聽完傑諾比亞的回答,巴爾賽斯說道。


    「你這家夥也就算了……不過連菲剛也這麽欠缺考慮就跑來這兒,看他現在那麽謹慎的樣子,實在很難想像他以前會做出這種事。」


    巴爾賽斯深深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確實,順利的話,的確能在這賺大錢。不過若不順利,可是連棺材本都賠了出去喔?你們沒有想到這點嗎?」


    「這個嘛——當時我和菲剛還太小不懂事嘛!」


    「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讓你這家夥當隊長,我現在感到很不安啊……」


    「幹嘛那麽計較啊。誰都有過那麽一段『可愛』的青春歲月啊?不過,也許巴爾賽斯你不曾體會啦。」


    「也許巴爾賽斯現在比較可愛呢?」


    歐透瓦卡邊笑著說著,連卡米爾也笑了出來。


    「咦?你們在笑什麽?有什麽事嗎?」


    「沒事。——我們言歸正傳。」


    巴爾賽斯聽到傑諾比亞的疑問,馬上大聲地說出這句話,並喝止了歐透瓦卡和卡米爾的笑聲,然後急著繼續說道。


    「喔喔……嗯、那個,你說你和菲剛來到艾特利亞打拚了幾年,那森林之王的事……?」


    「嗯。」


    歐透瓦卡也應聲說著。


    「還沒挑戰森林之王之前,我和菲剛年輕氣盛,直到和森林之王戰鬥過後,菲剛好像有所覺悟了。剛好那個時候從鄉下寄來一封信。」


    「請問是什麽覺悟呢?」


    聽到卡米爾的疑問,傑諾比亞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當時魯盎的病情很不樂觀,幾乎都不能下床了。看到菲剛母親寄來的信,才驚覺大事不妙。」


    為了讓魯盎接受完整的治療,必須花一筆錢,所以菲剛就必須定期把在迷宮賺到的錢寄回鄉下——這麽理所當然的事,傑諾比亞和菲剛直到看到信才想起來。


    「菲剛的安危,決定了他弟弟的命運……就是這麽一回事。」


    歐透瓦卡終於了解事情來龍去脈。點點頭說著。


    「嗯。我覺得我和菲剛當時真是太胡來了,離開鄉下來到艾特利亞雖然吃過苦頭,不過眼前所見,盡是些嶄新有趣的事物——所以,我們居然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連定期寄錢回鄉下這種事都給忘了。」


    「這樣啊……原來菲剛那男的愛惜的不是自己性命,而是他弟弟的啊——」


    聽到巴爾賽斯的話傑諾比亞說道。


    「總之就是這樣。……這下你們懂了吧?」


    到目前為止,傑諾比亞都未曾向人說過這事,連她之前的隊友都不知道。


    而傑諾比亞之所以想告訴大家,是因為不想有人再誤會菲剛了。她再也受不了有人像羅傑洛一樣,因為誤會菲剛而離開。


    「可是,這樣還是無法勸菲剛加入我們對吧?」


    聽歐透瓦卡這麽說,傑諾比亞回道。


    「是啊。……對了,卡米爾,你打算今後如何呢?」


    「我……」


    傑諾比亞說了這麽多,而卡米爾也在她談話期間,幾乎將全部的餐點都吃光了,然後他雙手緊握著裝熱牛奶的杯子,並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


    「雖然給各位帶來許多困擾,不過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想說繼續下去好了——」


    「繼續……冒險嗎?」


    聽傑諾比亞這麽問,卡米爾答道。


    「是、是的。當然,但這必須經過傑諾比亞小姐你們大家答應才行……」


    「那我就不客氣地問了。」


    巴爾賽斯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始問道。


    「——你說你哥哥死在密林對吧?怎麽死的?」


    「那是、那是——」


    卡米爾臉色一陣鐵青,在他身旁可看到他那僵硬的臉龐。


    「等等,巴爾賽斯——」


    傑諾比亞欲出聲阻止時,巴爾賽斯說道。


    「我隻是想確認重要的事,也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也、也許就像巴爾賽斯先生想的那樣……」


    卡米爾不斷地點頭說著,他的手顫抖著,甚至連手中的杯子都喀喀作響。


    「那個、怪物突然……之後就、什、什麽都沒有了——」


    「這樣啊……看樣子,必須先讓你克服恐懼才行。」


    巴爾賽斯說著,然後拿起葡萄酒瓶站起來說道。


    「——若碰到熊隻是悲慘的叫著,然後被嚇暈在地上的人,根本無法對付森林之王。就像某個戰敗的人曾說過,想要努力克服恐懼,就必須有能力才行。我希望你能具備這種能力。」


    巴爾賽斯說完想說的話後,就離開酒館了。


    「雖然已經付錢了,可連一句謝謝招待都不會說啊?」


    聽老板娘抱怨巴爾賽斯的舉動,傑諾比亞說道。


    「真是抱歉。」


    傑諾比亞向老板娘道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對卡米爾說道。


    「——那我們就走吧,卡米爾。」


    「那個……請問要去哪裏呢?」


    「巴爾賽斯說完掉頭就走,你很不高興吧?總之,從你會的開始一件一件慢慢來,我今天先教你使用弓箭的方法。」


    「這樣也好。」


    歐透瓦卡將腰帶重新綁好,然後將刀鞘塞進腰帶裏說道。


    「如果讓卡米爾拿劍,笨拙地擋在我麵前的話,反而會帶給我困擾。要讓他跟敵人保持距離才行,當然魯特琴對你而言,還是比弓箭重要,你演奏的很好,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總之以平常心應對就行。」


    「是的。」


    「老板娘,謝謝你的招待。不好意思要跟你賒帳了。」


    聽完傑諾比亞的話,老板娘說道。


    「不要緊,我已經將你們的飯錢記在帳上了,等你們成功時,別忘了還我啊。」


    「好的。」


    傑諾比亞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和卡米爾及歐透瓦卡一起走出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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