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從宏朝成立以來,司昭廉的辦公室就一直在這?”“不是的,這裏是前段時間搬過來的,”助理說,“之前的辦公室是在另外一層,之前某天司總突然說那邊朝向不好,所以就搬到這邊來了。”莫凡嗯了一聲,又喝了一口咖啡。朝向不好……這什麽傻逼借口。助理走後,莫凡百般無聊地在辦公室裏晃悠,他站在巨大的書櫃前,打量著那些擺放整齊的書籍,將咖啡順手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他本以為這些書都是裝飾品,沒想到好幾本都有筆記,司昭廉的字跡潦草,隔三差五的幾頁就有批注和勾畫的痕跡。莫凡想到司昭廉以前忙著談戀愛、花天酒地的海王人設,越發覺得這些閱讀痕跡不可思議。這些書莫凡也讀過,是在大學裏被老師強製要求讀的,因為要寫論文,沒辦法假手於人,隻能泡在圖書館一看就是一整天。如今大學生活已經遠去很久,這會兒看到曾經讀過的內容,早就遺忘的內容又開始有了影子。文字沒變、內容沒變,但是心境不同時,以前感到枯燥的東西也會覺得有趣。莫凡坐在寬大柔軟的辦公椅子上,懶懶地靠椅背,一頁頁翻過紙張,被時間模糊掉的重點再次清明起來,加上有司昭廉留下的批注和筆記,他看得流暢輕鬆,漸漸忘了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門被推開,司昭廉走進來,看到莫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看書的樣子,不由得微愣。“會開完了?”莫凡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人臉色不善,把沒喝完的咖啡推過去,“喝點兒咖啡,別浪費了。”“……”司昭廉將文件放在桌上,睨了一眼完全算不上喝過的咖啡,將外套脫下,去拿助理磨好的咖啡粉,“怎麽沒走?”莫凡莫名其妙,“並不是你讓我走嗎?”司昭廉:“真難得,莫少能這麽聽話。”莫凡嘖了一聲,聞到了熟悉的咖啡香,“你少陰陽怪氣的,我要走的時候你不準我走,又說我上門沒誠意。這會兒看著我沒走,又盼著我走?司昭廉,你跟誰學的自相矛盾這套?”司昭廉:“跟你學的。”“……”莫凡一噎,“少來,老子哪兒有這麽矯情?”司昭廉端著一杯咖啡走過去,背對莫凡,倚著桌沿看向窗外,一副不打算理人卻又不準人離開的樣子。莫凡覺得這人越來越來勁,合上書正要起身時,目光落在桌上的相框上,身子頓住。桌麵上有兩個相框,之前莫凡一直埋頭看書沒注意,這會兒才看到一個是司昭廉的全家福,一家三口坐在草坪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另一個相框裏的照片是司昭廉和他。背景是蔚藍的天,他們戴著頭盔和防風眼鏡,二人的頭發都被吹得很亂,照片裏的莫凡難掩興奮,笑容燦爛,正在大喊著什麽。司昭廉同樣也在笑,他的眼睛盯著莫凡,臉上的笑容接近寵溺。這張照片莫凡也有,之前他們去跳傘拍了好多照片,莫凡選了一些自己的獨照掛在家裏的照片牆上,至於其他的合照都存在手機裏的。而司昭廉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把照片放在辦公桌上,和全家福放在一起,在辦公室這種嚴肅又正經的地方,將他放在和家人並肩的位置上。莫凡的心被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湧上的飽脹感陌生又新奇。他看向司昭廉的身影,繞過桌子在男人麵前站定。司昭廉的目光微微下移,與之對視。莫凡勾起唇,問道:“你平時在辦公室累了,也是像這樣?”司昭廉反問:“像哪樣?”“端著咖啡站在這裏,”莫凡緩緩說,“望我的公司大樓。”“你想多了,”司昭廉說,“這個方向又不是隻有盛澤。”莫凡:“那你說還有什麽?”司昭廉:“……”莫凡輕嗤一聲,抬手搭在司昭廉的肩上,“剛剛我都問過你助理了,以前你辦公室不在這,才搬過來的,說什麽……原來的朝向不好。”“怎麽?看得到盛澤的地方,朝向才好?”莫凡忍俊不禁,“真的找風水先生看過了嗎?”司昭廉淡然地說:“當然看過了,這間辦公室坐西朝東,每天的朝陽都會照進這裏,是一等一的好位置。”“誰找的風水先生?”莫凡伸手在司昭廉的領結上摩挲著,指腹時不時蹭過男人脖子上的脈搏。司昭廉還在氣頭上,麵無表情地推開莫凡的手,“我的助理。”說起助理,莫凡倒是想起來了,“剛剛和他聊了幾句,他似乎是你爸爸派來的,怎麽?你爸爸還要監視你?”“談不上監視,隻是當初我爸不放心我獨自回國,所以就……”司昭廉頓了頓,睨了莫凡一眼, 沒再繼續說。“怎麽了?”莫凡問,“話別說一半。”司昭廉快被莫凡氣笑了,“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莫凡恍然:“哦。”“你不是來哄我的?”司昭廉眉心微蹙,情緒不善,“一直問別人的事情幹什麽?”莫凡張嘴正要接話,司昭廉又繼續說。“我又不是你見過家長的相親對象,隻是區區炮友而已,用得著跟你解釋我助理的事情?”司昭廉在莫凡麵前很少有這麽尖銳的時候,哪怕之前關係不好,針鋒對麥芒的時候也不像這樣,他臉上永遠掛著笑,說著一些沒臉沒皮的話,把莫凡氣得夠嗆。這是莫凡第一次見司昭廉這般情緒化的模樣,他們的位置對調,莫凡的三言兩語就能讓司昭廉本就不爽的心情更添油加火。莫凡沒因為司昭廉懟他而生氣,反而笑了笑,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問:“一個莫須有的相親,讓你這麽生氣啊?”司昭廉將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瓷杯和托盤發出清脆的響, “你還以為我是因為相親?莫凡,你到底有沒有心的?”“我為什麽天天糾纏你?為什麽帶你跳傘,給你做飯,又找你約會?還放出消息讓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我在追你。”“為什麽?”司昭廉眸光透出狠厲,“你說為什麽?嗯?”莫凡注視著他,平靜的目光下藏著心髒加速激出的熱度,身體都跟著熱起來,低聲追問:“是啊,為什麽?”“因為我他媽喜歡你!”司昭廉雙手緊緊握住莫凡的胳膊,難掩惱怒,“你是真遲鈍還是裝傻?”“你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司昭廉質問,“就算你覺得我們隻是炮友,你約我在先,讓我在你家等你在先,就算被迫陪客人,給我說一下很困難?你壓根兒就沒把我等你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也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你才會忘!”“你來我公司找我,就上了樓的功夫就要走,要我強迫留下才留下,一點兒誠意沒有,我不該生氣?!”莫凡看著司昭廉這副被拋棄的怨憤模樣,突兀地笑出聲。司昭廉呼吸一頓,怒道:“很好笑?”莫凡如實點頭,“平時你都是遊刃有餘的混蛋模樣,難得見你這樣,我有點兒明白你故意招我生氣的樂趣所在了。”“……”司昭廉磨了磨後槽牙,“莫凡”“我想喝咖啡了。”莫凡冷不丁的開口。司昭廉還在氣頭上,跟不上他的腦回路,沒好氣地說:“沒有!”“那我自己拿。”莫凡強勢地攬上司昭廉的脖子,湊過去吻住了司昭廉殘存著咖啡味的嘴唇。他不顧司昭廉的抗拒,捏著男人的下頜,強迫他打開牙關,霸氣十足地衝進去橫衝直撞,急促的呼吸和莽撞的動作裏帶著難以明說的情緒。心髒擰成麻花,充斥著複雜的悸動,越來越快的心跳說不清是心動還是情熱。莫凡這般強硬的態度更加激化了司昭廉,很快就拿回主權,狠狠吻著莫凡,帶著人節節後退,把他抵在冷硬的玻璃上,充滿蠻力的手掌扯開莫凡紮在褲子裏的襯衫。“唔……嗯” 莫凡發出黏稠的鼻音,雙手圈住司昭廉的脖子,抬起胸膛迎合這個充滿暴力的吻,口腔裏很快嚐到了鐵鏽的味道。“想通過上床一筆勾銷?”司昭廉粗喘著,在莫凡的鎖骨和脖子上留下一個個鮮紅的吻痕,每一下都嘬得很用力,牙齒叼著皮膚啃咬,吻痕上又疊加牙印,“沒門兒,這事兒沒完。”……屁大點兒事有什麽完不完的。莫凡真覺得司昭廉越來越矯情。他被司昭廉吻得渾身燥熱,揪著男人的頭發暫時拉開距離,呼吸不穩,看著司昭廉猩紅的眼底,心髒跳得越發強烈。“你不是說我沒誠意?”莫凡喘著氣,越過司昭廉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將鬆垮的領帶徹底解開扔在地毯上,然後去解襯衫扣子和皮帶。“在這裏操我怎麽樣?”莫凡挑眉一笑,張狂中摻雜魅惑和勾引。“先讓你操爽,再說其他。如何?”第70章 【心意】莫凡躺在司昭廉寬大的金絲楠木辦公桌上喘氣,身上的襯衫的半退未退,滑到了手肘,汗珠濕透了衣服,扣子被暴力扯開,上麵的紐扣不知嘣到了何處。他一隻手搭在額頭上,雙腿無力地垂在桌邊,平複喘息。司昭廉站在櫃台邊倒水,一絲不掛,後背肩胛處的抓痕紅得要滲血。“這就不行了?”司昭廉積攢了一晚上的火散了大半,看到莫凡快被搞 壞的樣子,言語中終於恢複了點兒笑意,“你體力不行啊,打高爾夫哪有練拳鍛煉身體?”莫凡嗓子幹疼,開口就是啞的,“這兩種是一種運動?!”拿高爾夫和拳擊比,真夠有一套的。司昭廉端著杯子走過去,含了一口水,俯身嘴對嘴地喂給莫凡。辦公室隔音很好,剛才司昭廉玩兒盡花樣,一定要聽到莫凡的聲音,帶著怨氣的手段讓他點兒招架不住。冷硬的玻璃外是足以探勘城市全貌的高度,莫凡被迫貼在冰冷的玻璃上,呼出的熱氣以及二人散發的熾熱氳化了畫麵。盛澤是他一手創立的公司,從畢業後就一直與它同進退、渡難關,相當於第二個家。隻是莫凡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覺得“盛澤”二字這麽刺眼,躲不掉避不開,不論從哪個角度朝外開去,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那座寫字樓。司昭廉從後抱著他,強勢而霸道,莫凡猶如在大海中被浪花掀翻的小舟,起起沉沉,身不由己,無力反抗。這個擁抱實在難以承受,莫凡的手掌用力地貼在玻璃上,濕汗用力。司昭廉發出一聲磁性的低笑,吻去了莫凡眼角的滋潤,咂嘴品嚐鹹味:“都哭了呢。”莫凡氣急敗壞地用腦袋去撞男人,開口就是顫抖的尾音:“你他媽……給老子閉嘴!”司昭廉刃有餘,咬著莫凡的耳朵,“閉眼幹什麽?睜眼看看,對麵就是你的公司大樓。”“風水先生特意看過的位置,麵朝東方,能看到第一縷朝陽。”“我在辦公室住過,”司昭廉喟歎道,“旭日東升,我看到的第一眼不是太陽,你猜是什麽?”莫凡的額頭抵在玻璃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似缺氧一般,眉心緊緊蹙起,逃避似的偏開頭,似乎不願意聽後麵的話。襯衫滑落臂膀,半遮半退,腰窩精巧,繃起的肌理充滿力量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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