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喜歡品茶,以前有事兒沒事兒拉著我喝,”司昭廉說,“每次搞到好茶就要炫耀,哦對了,他還喜歡放枸杞。”“鐵觀音配枸杞?”莫凡蹙眉,習慣性想吐槽,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不太好評價,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辛然,陳姨說這茶好像是你前幾天送的,不過來嚐嚐?”辛然:“……”聽說莫巍也喜歡喝茶,他確實送了一盒茶來討好莫巍。不過挺諷刺的,最後這茶喝進了司昭廉嘴裏。辛然喝了一杯,茶香濃鬱,回味甘甜,卻壓不住他舌根下的苦澀。“這茶挺香的,”司昭廉倚著桌沿評價,意有所指,“是好茶。”“……”辛然放下杯子,將西裝脫掉,眼眸晦暗,“司總,要來一局嗎?”“來啊。”司昭廉也將杯子裏的茶喝完,“聽說辛總桌球玩兒得不錯,早就想領教辛總高招。”“不過我不常玩兒,如果辛總連我贏不了,是不是有點丟人?”一句一個刺,辛然深吸一口氣,竭力忍下心中的煩厭,卷起袖口,冷漠道,“剛剛司總的表現可不像是少玩兒的樣子。”“這就把你嚇到了?”司昭廉俊美的臉笑起來如沐春風,“若我常玩,你豈不是連上場的膽量都沒有了?”辛然笑了一下,有譏諷和尖銳,“一局球而已,司少這麽喜歡費口舌,是不是輸不起?”“輸不起?”司昭廉把這三這個字嚼了一遍,沉默幾秒後,突然道:“光這麽玩兒沒意思,賭點兒什麽吧。”辛然:“賭什麽?”“就賭莫凡。”司昭廉說。“咳……!”莫凡一嗆,瞪了司昭廉一眼。關他什麽事?還有,他是物件兒嗎?還被人拿來當賭注。司昭廉的意圖再明顯不過,辛然也明白,但他拒絕了這個要求。“莫凡不是物件兒,我的感情也不是。”辛然說,“我不會拿來賭。”嗯,這話聽著順耳。莫凡點了點頭,不過他不稀罕。“失敗者才怕輸,這隻是借口。”司昭廉慢悠悠道,“不過你既然不想賭那就不賭,省得覺得我好像欺負你似的。”辛然握著球杆的手指緊了緊,胸腔裏的鬱結越來越重,正當他要答應下來時,聽到司昭廉喊莫凡。“嗯?”莫凡一直在旁邊看戲品茶,他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又與我無關的樣子優雅而矜貴。“辛然不敢賭,你給我點兒樂子唄?”莫凡問:“你想要什麽樂子?”司昭廉輕佻道:“若是我贏了,給我一個法式熱吻。”辛然臉色更難看。莫凡掀眸睨了他一眼,沒答應也沒回絕,似是而非地罵了一句有病。司昭廉當他答應,又說:“你來幫我們記分,莫哥應該不會偏袒吧?”“……”這混蛋裝模作樣的樣子讓莫凡牙酸。他咂了一下嘴,覺得茶水不應該在自己嘴裏,而是該潑到司昭廉的臉上。台球的規則很簡單,二人同時打球,接觸對麵邊緣後折回,誰的球更靠近開球線誰就獲得開球權,若是出杆後沒進球,則換對手商場。根據進球得分紅球1分,黃球2分,綠球3分,棕球4分,藍球5分,粉球6分,黑球7分。打入一顆紅球,則可以打一顆位置最有利的彩球,在紅球沒有全部打完最前,進洞後的彩球需要再次拿出擺在原來的位置。當時所有紅球全部打完之後,打入的彩球不必拿出,桌上隻剩一顆白球時,則比賽結束。先手的人有主權,如果技術過硬,非常有可能一杆清,讓對方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司昭廉和辛然同時俯身,對著球利落的出杆。“砰”清脆的聲音重疊,兩顆球碰撞桌沿後同步折返。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滾動的球上,幾秒後緩緩停下。“不好意思。”辛然冷漠的唇角柔和幾分,“看來這次運氣站在我這邊。”“無所謂。”司昭廉勾唇一笑,沒什麽太大壓力,走到莫凡身邊坐下,順手將莫凡手裏的水果搶來吃了一個,“不過你最好別出現失誤,否則就沒有機會上場了。”“你搶我的幹什麽?”莫凡不滿,“盤子裏有自己不知道拿?”司昭廉咬著葡萄,胳膊搭上莫凡身後的椅背,是一個獨占又在無形中宣示主權的姿勢,“你手裏的更甜。”“鬼扯。”“……”辛然柔和些許的嘴角再次抿緊,煩躁地將領帶扯掉。他球技其實不錯,發揮也很穩定,隻是司昭廉和莫凡的對話傳進耳朵裏,親昵的狀態,悠然的閑談,每一個字都敲擊著他的耳膜,瓦解防線,本就波動的情緒更加搖搖欲墜。“莫哥,你們家挺大,下次我來帶我參觀一下?”“這次都沒結束,就想著下次了?”“先預定一下,免得你又說我不請自來。”“我要拒絕你會乖乖聽話?”“不會。”“嗬。”辛然閉了閉眼,一向享受的桌球從沒打得這樣焦灼過。他沒辦法裝聾裝瞎,耳朵不能屏蔽他們的交談,餘光也沒辦法阻斷他們親密。辛然的身體趴在桌子上盯著球,正好麵對著二人,他盯著球,卻也將司昭廉對莫凡咬耳朵的畫麵收進眼底。手心的汗黏膩到某種程度快要拿不穩球杆,莫凡眼底的笑意成了火上澆油的利器。“砰”手掌拍響桌子的沉悶聲打斷了沙發上二人的竊竊私語。司昭廉和莫凡不約而同地朝辛然過去。“莫凡,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辛然問。“說說看,哪裏過分?”莫凡好整以暇地反問。“我喜歡你,給足了你尊重,平時沒在你眼前晃眼過,也沒有死纏爛打的糾纏。我隻是陪阿姨,隻是在你家來吃頓飯,你需要和司昭廉這麽卿卿我我地羞辱我?我哪裏對不起你了?”“你沒有對不起我。”莫凡回答,“我從一開始就明確地拒絕過你,是你自己不聽還非得繼續往前湊。是,你尊重我,沒有死纏爛打惹我厭煩,但你糾纏我媽媽,想利用我媽給我施壓,利用親人、姻親這一項逼我妥協。我不覺得利用我親人這點,比糾纏我能好到哪兒去。”司昭廉輕笑一聲,難掩輕蔑,卻難得安靜,沒有插嘴,讓莫凡自己處理的爛攤子。“我是真的喜歡你,”辛然嗓音沉啞,情緒在崩裂的邊緣,“好歹我們曾經也睡過,你能給司昭廉機會,為什麽不能試著接受我。”司昭廉看向莫凡,他也很好奇著這個問題的答案。莫凡注視著辛然略顯狼狽地質問,也察覺到司昭廉的目光。他沉默須臾,收斂了平日裏的慣有的桀驁,平靜開口,再一次直白地說:“我對你真的沒感覺。”辛然:“……”辛然抹了把臉,忍下難堪不欲多言,將球杆一扔,拿著衣服和領帶直接離開台球室。門被重重地地關上,司昭廉不屑地說:“這就走了?還以為有多厲害。”“我都沒在他麵前舌吻你呢,一堆的計劃都沒處使。”司昭廉嘖了一聲,似乎是不太滿意。“你省省吧,”莫凡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萬事留一線,你是生意人這點還需要我教?”司昭廉盯了他一會兒,捏著莫凡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己對視,語氣變得危險,“我怎麽覺得是你心疼了呢?”莫凡拍開他的手,蹙眉道:“有病?”二人離得很近,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縮影,光影折射,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半晌,司昭廉突然湊過去狠狠吻他,在唇瓣上啃咬一陣,舌尖挑開莫凡的齒縫,熟練地進去掃蕩。不放過上顎和舌根,帶著慣有的強勢和粗暴,直接吞噬掉莫凡的呼吸,手臂不老實地隔著衣服撫摸,將動情的熾熱傳遞給他。“嗯……”莫凡被司昭廉的氣息包裹著,推拒著反抗道,“夠了,這是我家!”“不但是你家,還是台球室。”司昭廉的吻順著莫凡揚起的脖子往下,輕佻地笑,“莫凡,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莫凡的記性很好,基本從來不忘事,除非是真的沒上過心的,更別說司昭廉已經提醒得這麽明顯。“你他媽膽子夠大的!”莫凡扯著司昭廉的頭發怒罵道,“你到底能不能有點兒羞恥感?!”“為什麽要羞恥?”司昭廉問,“我幫你趕走了辛然,難道不用獎勵我嗎?”獎勵……他大爺。說的好像就為了幫他一樣。莫凡是真的想給這混蛋兩拳,可看到這張俊美痞帥的臉又下不去手。“而且,你真的不想試試嗎?”司昭廉在莫凡耳邊吹了口氣,壓低聲音,極盡誘惑,“你家,台球室。”“……”莫凡閉了閉眼,一把將司昭廉推開,起身朝門邊走,“收起你的花花腸子,誰像你這樣的?初次登門滿腦子都他媽的黃色廢料。”這人究竟是來見他父母的還是來操 他的?!莫凡打開門,剛露出一條門縫,一隻手就越過他的腦袋,撐著門板將門按回去。下一秒,屬於司昭廉的氣息將他籠著,一厘米的身高這此刻發揮了作用,明明是相差無幾的身形,偏偏莫凡被男人從後抱住。手臂摟著他的腰,溫熱的氣息帶著醇厚的香水味侵占過來,是一個獨占又強硬的姿勢。“哢噠”, 是落鎖的聲音。莫凡的心髒跟著一跳,氣溫升高了一些,莫名的口幹舌燥。緊接著,司昭廉含住了莫凡的耳垂,調情似的一咬,大手扯開莫凡的襯衫鑽進去,在緊致的腹肌上撫摸著,指尖帶著火。“嗯”莫凡身體微顫,燥熱湧上臉頰,下意思地偏開頭躲過司昭廉的親熱,呼吸急促起來。他被司昭廉調 教得越來越敏感,這是不爭的事實。“莫凡,”司昭廉嗓音低沉,含著欲望的沙啞,陳述道,“你有反應了。”“……用得著你廢話?”莫凡的手指緊了緊,胳膊肘朝後抵了抵,底線鬆動,明顯欲迎還拒,“你真的要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