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風冷冷笑了一下,一隻手捏著路辭下巴:“腦袋轉回去,看見你就煩。”“我明明就人見人愛!”路辭瞪眼。季時風冷哼:“抱歉,我仇富。”路辭怒了,把臉轉回去,同時還把椅子使勁兒往前挪,離季時風遠遠的。沒過多會兒,從後頭“啪”地扔過來一個東西,塑料袋裏抱著熱乎乎、胖嘟嘟的花卷,正正好落在路辭麵前。路辭激動地扭頭:“你投籃技術這麽好,趕緊加入籃球隊吧!”季時風把課本卷了卷,頂著路辭腦袋戳了戳:“轉過去。”見了這倒黴孩子就煩,沒見過這麽腦殘的,吃了早餐都不知道是誰買給他的。班上另一組,陳放受囑托盯著季時風和路辭,在桌子底下悄悄給路易發消息:“哥,剛才季時風捏路兒下巴,拿東西砸路兒,還用書戳路兒腦袋,雖然都沒構成什麽人身傷害,可是態度很不尊重啊!”路易給陳放發了一百塊紅包:“很好,繼續匯報。”陳放憂心忡忡,路易哥說路兒最近很不對勁,情緒很低落,行為舉止有些反常,初步懷疑在學校裏被人欺負了。想來想去,在學校裏和路兒作對的人隻有季時風了,可他瞅著季時風這人不錯,雖說平時比較高冷吧,但對路兒也沒到“霸淩”的程度啊。難道是他私下對路兒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陳放發愁得很,轉頭往後邊看了一眼,恰好對上季時風看過來的視線。靠!怎麽那麽嚇人啊!涼颼颼的!陳放一個激靈,趕忙把臉轉回來,尋思最近沒得罪季時風吧,季時風怎麽一副想揍他一頓的表情?又考完一次月考,籃球賽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學校裏能練習的場地不多,每個時間段都被占得滿滿當當。周三這天晚上的場地是他們十八班的,路辭早就提前申請了,學校管理處也批了。等放學後,路辭他們到了籃球場,三班的人正在場上打得熱火朝天,一點兒停下的意思也沒有。陳放不爽:“他們時間到了吧,該我們了。”“就是啊,還不想停呢?”“看他們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忒不自覺了吧!”路辭說:“興許是他們打上頭了,沒留神時間,我去和他們隊長說說。”三班的籃球隊長是個大塊頭,五大三粗的,身材特別魁梧,路辭之前在管理辦公室申報場地和他見過麵。“同學,我們申了五點半往後的,”路辭客客氣氣,“你看你們還有多久,能快點兒嗎?”三班隊長壓根兒不把路辭放在眼裏,掃了他一眼,吹了聲口哨,喊道:“都歇歇,人十八班來趕人了啊!”場上,三班有些隊員發出不屑的嗤笑聲。“十八班有什麽好練的啊,一輪遊水平,浪費場地。”“就是,訓練賽都懶得和他們約。”“打得廢還要占個坑,無大語……”陳放皺眉:“你們他媽說什麽呢!”隊裏幾個脾氣急的眼瞅著就要發飆,路辭趕忙說:“好了好了,我們趕緊熱身吧,天都黑了。”三班的隊伍在年級裏出了名的討人厭,在場上特別愛說髒話,犯不著和他們較勁。雖說路辭平時也挺急躁,但在這種集體事情上還是拎得清輕重的。三班隊長領著隊員走了,經過路辭身邊,他瞅了眼路辭的小辮兒:“娘炮!”季時風從坡上下來,經過籃球場邊,剛好聽到這麽一句。他停下腳步,看見路辭攥得緊緊的拳頭。--------------------每條大街小巷,每個人的手裏,見麵第一個動作,都是朝路大富扔海星!蕪湖!第18章 黑糖珍珠波波奶茶“娘炮!”三班的人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紛紛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瞅著路辭的小辮兒。路辭的拳頭攥緊又鬆開,反複了好幾次,還是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罵什麽狗屁呢你!”陳放吼道。體委他們把包往地上一摔,一副要幹仗的架勢。“喲喲喲,”好幾個人朝他們比中指,“球打得臭,脾氣也臭。”“一小姑娘帶出來的隊伍,打什麽籃球啊,去玩十字繡啊!”“哎!說話注意點兒,什麽小姑娘,人家是男的!”“不好意思我看岔了,光看見一小辮兒翹著了,我還以為是小娘們呢。”三班的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陳放忍不住了,罵了句髒話就往前衝,路辭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步。他在籃球隊裏年齡最小,個子也最小,此刻站在最前邊,麵對著五大三粗的一群人,手心全是攥出來的汗。球場外,季時風估計倒黴蛋要認慫,沒想到聽見一道清清脆脆的聲音:“醜、逼。”三班隊長沒想到路辭竟然有膽子頂嘴,先是愣了下,然後不可置信道:“你他媽說誰呢?”“你唄,”路辭下巴一揚,眼神輕蔑中又透露著一種同情,“尖刀眉、三白眼、塌鼻梁、厚嘴唇,你怎麽醜得這麽均勻呢?你這長相吧往好裏說,是一塊肉上長了五官,往壞裏說呢,你這五官不如不長,就留一塊肉也不至於這麽醜。我每回看你上籃就和上墳似的,好幾次都想給你點首大悲咒。”季時風拳頭虛掩著嘴唇,沒忍住笑出了聲。倒黴孩子牙尖嘴利的,和頭小豹子似的,誰咬他一口,他鐵定要咬回去。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這小身板挨得住對方一拳嗎。對麵的人被路辭一通叭叭整暈乎了,等反應過來,個個怒不可遏。三班隊長一把揪住路辭衣領:“你再說一遍試試?”“你幹嘛!”陳放大怒。“想動手是不是?!”路辭被拽的一個趔趄,三班隊長還在他的小揪揪上拍了一下,他今天戴了一個青蛙發卡,“啪”掉在了地上。季時風瞳孔一緊,身體先大腦一步作出反應,單手撐住圍欄正要跳進去“哎哎哎!幹嘛呢!”保衛處的保安恰好開著執勤電動車過來,揮著警棍警告他們別鬧事,放學了趕緊回家。三班那夥人沒想把事情鬧大,鬆開路辭,拿起包,挑釁道:“今天就算了,下回比賽場上打的你們叫爹。”體委梗著脖子:“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三班隊長眼神陰沉沉的:“小娘炮帶的娘們兒隊還想贏,滾回娘胎裏重造吧。”路辭嘴上從不吃虧,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你這麽喜歡拿‘娘’罵人,你是”話隻說了半句,路辭咬了咬牙,忍住了。路辭下半句本來要說的是“你是沒有娘嗎”,想想還是算了。三班隊長這個人是討厭,但他也不能詛咒人家沒有媽媽,忒惡毒了。路辭換位思考了下,要是有人這麽說他媽,他非得和人家拚命不可。三班的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陳放還生氣呢,偏頭往地上啐了一口:“媽的一群逼玩意兒!”“你別亂吐口水啊,能不能講點兒衛生!”路辭踹他,趕緊從地上撿起青蛙發卡,拍拍灰塵放進兜裏,“還好沒給你弄髒。”隊伍裏群情激憤,大家還在為了剛才的事兒惱火呢,路辭把他們丟地上的包挨個兒收拾到一邊,拿出口哨吹了一聲,站在長凳上一揮手,特別精神、特別昂揚:“都別傻站著了,這兒隻能用到七點,趕緊動起來!先跑個五圈熱熱身!”倒黴孩子心真大,就和沒事人似的,轉眼又他媽的活力滿滿了。季時風低頭笑笑,口袋裏手機振了下,超市老板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去幫忙看下店。有活兒幹肯定好,隻不過季時風下意識看向球場裏的路辭,那夥人要再回來欺負這倒黴蛋怎麽辦?“跑跑跑!run run run!”路辭站在長凳上,兩隻手攏在嘴邊當擴音器,振臂高呼,“嘿吼嘿吼嘿吼吼!大河向東流啊,十八班的隊員猛如虎啊!”體委捂著耳朵,氣喘籲籲道:“路兒別唱了!精神折磨最為可怕!”路辭隔空給了他一拳頭,小辮兒跟著一晃,吼道:“還有沒有點兒審美了!”看他這神氣十足的機靈模樣,誰能欺負得了他。再說了,路辭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誰要是動了他一根頭發,那保準是沒好果子吃的。季時風抿了抿嘴唇,心說我他媽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操心起這倒黴蛋來了。入秋了,傍晚風涼,他罩上衛衣兜帽,給超市老板回消息:有時間,半小時就到。快到校門口了,季時風不知怎麽心念一動,轉過頭看了一眼陳放他們從路辭身前跑過,等最後一個人跑出去了,路辭瞬間就和泄了氣的氣球似的,肩膀塌了下去,腦袋也往下垂,整個人都是蔫兒吧唧的。他又從口袋裏摸出他的青蛙發卡,吹了吹,重新夾在腦袋上。發卡戴上了,小揪揪又支棱起來了,路辭抬起手,重重搓了幾下臉。他細皮嫩肉的,季時風都擔心他這力道要把自個兒臉皮搓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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