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思量,緊接著是突如其來的的溫存,讓沐一一有些招架不住,她像一隻小鳥一樣被瀾滄洙摟在懷中。她感受到瀾滄洙的唇輕輕的落在自己的肩上,脖子上,那溫度如同火焰一樣熾烈,讓她有些癡狂。


    可腦袋裏卻始終一片如白紙一樣的地方,讓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什麽。


    沐一一作為一個魂魄降生到金元寶的身體裏麵的時候,她並沒有意識到會牽扯到心裏上的痛楚,可現在,這樣的感覺猶如有如平滑的肌膚上一塊醒目的傷疤一樣,讓她頭暈眼花。


    現在沐一一能夠做到的,隻是盡量不去想這樣的事情,因為自己知道不會有結果。她感受到瀾滄洙對她的癡狂,至少此時此刻是這樣的。


    **


    鳳棲宮連續幾日就得到了瀾滄洙的青睞,琉璃不滅,夜夜承歡。


    瀾滄洙就就像是一個一直渴望溫馨的孤獨行者一樣,對於沐一一十分的貪戀,僅僅是這幾天裏,他猶如一團時而猛烈燃燒,時而溫和的火焰一樣,每當天色漸暗的時候,都會獨自一人來到鳳棲宮。


    皇宮裏,一個重新歸來的妃子,在短短的幾天裏就將君主的寵愛集於一身,這在其他女子們看來簡直就是莫大的榮幸,可更多的人心裏裝滿的卻隻有嫉妒和憤恨而已。


    隻不過自己沒有那得寵的金元寶那樣傾世的容貌,也沒有那樣顯赫的家世。而且,也沒有機會在那戰亂的年代裏和瀾滄洙有七年之約。


    這幾天,沐一一就像是徘徊在黃昏中的燕子一樣,不知道何去何從,整日迷茫的徘徊在鳳棲宮的庭院裏麵,一步也不肯離開那裏,這在外麵的人看來,隻不過是在等著禦駕親臨而已。可真正的緣由卻不是那樣。


    金元寶,沐一一……自己究竟作為哪個而活著,究竟為了誰而愛著,讓沐一一焦躁的如同一隻困獸。


    也就是在沐一一回到皇宮的第六天,這天傍晚,靜悄悄的鳳棲宮的門口,喬寒煙突然出現了。這個之前一直留守在鳳棲宮,在沐一一回來之前卻忽然消失了蹤影的人,此刻正呆呆的站在鳳棲宮的門口。


    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走錯了家門的孩子。在她離開的短短幾天裏,鳳棲宮好想突然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那個時候,沐一一還整天轉悠在這個地方,滿麵憂愁的。


    那樣的氣氛讓喬寒煙倍感熟悉,當她看到宮女們手裏捧著東西進進出出的時候,本還以為是鳳棲宮換了哪個得寵的新主人了,可是看到那庭院裏的百日紅還沒有被人除去,便知道,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喬寒煙拖著疲憊的身體朝著裏麵邁著步子。


    鳳棲宮裏的小宮女們從上到下換了個遍,竟是已經沒有一張臉讓喬寒煙所熟悉了,而在那些宮女們看來,喬寒煙的這張臉也亦是十分陌生。這樣一個穿著水紅色衣服的女子就連個招呼都不打便敢這樣闖進鳳棲宮,讓宮女們感到詫異。


    因此,喬寒煙剛剛走進來還不到是不,就被一個宮女給攔了下來,且劈頭蓋臉的就問來者何人。


    庭院裏那些稀疏的落葉也已經被人仔細打掃的幹幹淨淨了,甚至比她在這裏的時候還要潔淨了不少,最讓喬寒煙奇怪的是這裏竟忽然有了勃勃的生氣,讓人能夠感覺到是個有人的地方。


    盡管那小宮女問她,可喬寒煙卻是充耳不聞,繼續朝著裏麵走去。


    那小宮女氣的直跺腳,便喊道:“你是哪個宮裏當差的?這鳳棲宮豈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我們家娘娘雖然人好,但是也不能容你這樣放肆!”


    喬寒煙心想,這小丫頭嘴上倒是很厲害,可還是好聲好氣的問了聲:“敢問你家娘娘是哪位?”


    見喬寒煙如此問道,宮女麵露微笑,朝著裏麵看了看,道:“是金貴妃,金貴妃回來了……”


    那種小興奮,喬寒煙能夠切身感受到,看那小宮女滿臉笑容的拿著東西忙碌著,就知道,她口中所說的金貴妃除了她不會有另一個。


    “問你話呢,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小宮女見她還不說話,有些生氣。


    看喬寒煙哪裏有空去理會她!


    鳳棲宮的構造,她再熟悉不過,她很清楚,隻要從這裏走進去,就一定能夠看到沐一一在鳳棲宮的前廳踱步的樣子,她一向都是那樣的。


    不顧小宮女在後麵追,喬寒煙腳下的步子飛快的踱著,徑直朝著裏麵走去,穿過了那扇敞開著的門,那突然映入眼簾的,是身著靚麗的鵝黃色衣服的女子,猶如一朵嬌豔的花一樣,雍容華貴。


    喬寒煙站在門口,怔了一會讓,等待著對麵的那雙眼睛能夠早一些發現她,她想知道,沐一一見到她的時候該是有多歡喜。


    可是,那個鵝黃色的身影,卻始終在眼前走來走去,低垂著頭,臉上掛著些淡淡的憂愁,仿佛有什麽凝重的心事一樣,甚至還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那個一如既往穿著水紅色衣裳的人。


    等待那雙眼睛注意到自己,喬寒煙話費了太久,最後終於忍不住邁了進去,這個時候,沐一一也才注意到在她沒有任何召喚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哎呀,我不是說過了,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沐一一仍舊吹著頭,嘴裏低聲埋怨著。


    “娘娘……”


    那聲呼喚如同蜻蜓點水一樣輕盈,卻清晰的如同重石落地。伴著些哽咽,喬寒煙一步步朝著沐一一走近。


    一直走來走去的沐一一,聽到耳邊熟悉的聲音,恍若做夢一般。那個久違了的溫柔的一句話,讓她猛然抬起頭來,很快便捕捉到了那一雙和她一樣的眼睛,兩個人的眼眶裏都有淚水徘徊著。


    “寒煙!”


    大聲的喊出了那個讓自己思念到心碎的人,沐一一猛的衝了過去,竟是像一個孩子一樣撲了過去。


    兩個人相擁而泣,猶如馬上就要生離死別一般。


    “娘娘,你到哪裏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你死了……”


    喬寒煙哽咽著,緊緊的抱著麵前的沐一一,這個在她看來既是究竟恩人,又是知心人的女子,給了她太多的牽掛,以至於她都不願去聽沐一一的話去跟著雁棲過好日子,寧願守著這個空蕩蕩的鳳棲宮。


    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可是讓這一對曾經相依為命的姐妹花都經曆了太多的苦楚,尤其是心上。這樣的重逢在她們看來是此生見過的最好的喜劇,雖然有些悲切,可還是心滿意足。


    “我也以為我死了,可是你看,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還這麽活生生的回來了,還見到了我的寒煙,是不是?”


    周圍的馨香早已足夠讓喬寒煙相信沐一一是真的回來了,回來的是個活生生的人。隻不過她看到的沐一一哭的像個淚人,把她的肩膀抖弄濕了,一塊一塊的都是淚水的斑點。


    桌上的花茶的香氣仍舊是那樣沁人心脾,麵前的茶杯裏,那還不急指甲一半大小的雪白的海棠花瓣,調皮的漂浮在茶杯之中,時而上下浮動著。


    喬寒煙的心何嚐不是像那花瓣一樣,許久都不肯平靜下來!


    彼此麵對麵坐著還看個不停,就像是一對戀人一樣,等到杯中的茶水都涼透了,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甚久。


    轉眼已經到了正午時分,有一小宮女急匆匆的走進來,打斷了兩個人的敘舊個談天。


    “娘娘,雁棲大人來了,在庭院裏候著了。”小宮女甜甜的說道。


    “嗯,請他進來吧,再備上一壺熱茶,天冷了。”沐一一把臉轉向小宮女吩咐道。


    見沐一一如今已經對宮中的生活熟稔了,喬寒煙忽然覺得很欣慰,也開始責備起自己這個負責照顧她的人有些失職,怎麽說也是陪嫁的,卻還不如嫁過來細心。也從沐一一口中聽聞了她在卜國的一些事情,也忽然覺得,此刻的沐一一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那感覺,讓喬寒煙不知道應不應該替她高興。


    “雁棲來了。”沐一一故意重複道。


    “嗯。”喬寒煙也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些什麽。隻是長長的睫毛垂在了眼瞼上,若有所思的樣子,時而瞥著朝向門口看去,仿佛很期待著那個人走進來。


    “你為什麽就這麽傻呢,倘若你當初跟了雁棲,就不用再回到我這裏來跟著我受苦 ,想想該多好啊,你個傻丫頭!”


    沐一一有些溺愛的看著喬寒煙,溫柔的眼神落在這個她視為妹妹的女子身上。她看見喬寒煙的耳朵微微紅了起來,且氣著頭不說話,這樣矛盾的表情,也隻有從喬寒煙的臉上才能看到。


    噔噔噔……


    腳步聲聽起來讓兩個人都覺得很熟悉,那樣有節奏的聲音,無非就是整天跟在瀾滄洙身邊的雁棲的腳下踩出來的。


    許久不見,沐一一見到雁棲的時候還是感到很親切,也很歡喜,眼神中閃爍著一些光亮,十分敏銳的在雁棲的臉上掃過,隻是雁棲從進門去,眼睛裏望著的人卻隻有喬寒煙而已,可喬寒煙卻低著頭,不肯回應一下。


    可沐一一此番叫雁棲來,並不是再充當媒人的,而是了了自己一件這些天來一直糾纏著的心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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