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君山,若是在這樣的季節來到此處必然會看到最美妙的色彩。


    時值中秋,尋君山上已經是一片緋紅,那隨秋風搖擺著的海棠枝頭上,有的盡是那些明亮而華麗的色彩。隻不過那些葉子遲早都要離去,這不,那些嶙峋的枝頭上已經所剩無幾。


    不過相對來說,地上卻早已經鋪滿了一層厚厚的落葉,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在最底下的一層腐壞,山上發出一股弄弄的泥土味道。


    這已經是晌午了,正當一天裏最為明亮的時刻,冰綃選擇在這個時候帶著江稷漓來到這裏,出來要給他看一些東西之外,也想找一個人一起分享一下此時尋君山上難得的景象。


    兩個人並排走在山路上,那腳下的落葉被他們踩碎,發出聲響。他們的身後,跟隨著十幾個江王府的守衛,以保證他們不被土狼襲擊。


    冰綃帶著江稷漓走在路上,這一帶本來是被江稷漓所深深喜愛的地方。


    在沐一一還是江王妃的時候,江稷漓就曾經對她說過,等尋君山上的海棠花開了,他就會駕著馬車,帶著她到尋君山上去看大瀾所有的海棠一起盛開的樣子。


    可是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曾經的眷戀已不再。江王妃已經不再是江王妃,已經飛上了枝頭變成了金貴妃。因此,江稷漓曾經答應過她的事情,即便二人都不說,課時也隻能就此作罷。


    而且,沐一一雖然見到了海棠花開,卻錯過了海棠花開的最旺盛的時候。而且,就算是她沒有莫名其妙的到了卜國,也看不上尋君山上的海棠了,因為那些海棠早已經被冰綃全數毒死了。


    這條路其實並不崎嶇,走起來也並不難,可是冰綃在前麵帶路的時候,偏偏沿著路走,而是一遍向周圍打量著,一遍彎彎曲曲的走著,這樣的冰綃,讓江稷漓覺得很奇怪。


    可是冰綃隻顧著在前麵帶路,也沒有表態這麽做究竟是有什麽用意,江稷漓也隻好一聲不吭的在後麵跟著。


    直到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走到了一個小山坳,冰綃才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江稷漓等人一步步的跟上來,累的氣喘籲籲。


    “王爺,辛苦了。”


    冰綃並沒有先去解釋這樣走的目的,而是先向江稷漓問候了一聲。


    江稷漓堂堂男兒,竟然在腳力上輸給了一個弱女子,想想就舉得臉上掛不住。等到他終於走上了那小山坳,臉色也已經難看的很了。


    “王爺,還是先歇息一下吧,在往上走,可就是我和金貴妃被人丟棄的地方了,那地方土狼多,我看我們就走到這裏吧……”冰綃意味深長的說道,眼睛朝著山坳的上麵望去,好像在看著很遠的地方。


    她的額頭上也已經出了一些細小的汗珠,隻是用手帕輕輕的擦去之後,連大氣也沒喘。


    這小山坳在江稷漓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同,隻不過是一處看風景的好地方而已,這讓江稷漓不禁想到,倘若這裏現在還能夠看得到海棠,必將是人間一絕美的景觀。


    “王爺,你現在應該還記得我剛才帶你走過的那些路吧?”在一旁的冰綃忽然問道。


    這話讓江稷漓一愣,隨後便開始朝著腳下看去。


    他一邊盡力去回想著剛才跟在冰綃身後走過的路,一遍疑惑的看著冰綃,一臉匪夷所思的樣子。


    “要是你不得己,冰綃可以指給你……不信你往那裏看……”


    說著,冰綃朝著小山坳地下的一個地方指了過去。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江稷漓睜大了眼睛看過去,一開始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可是看著看著,也許是因為看得太久了,眼前竟然開始花了。也正是因為有些眼花,才看到那和冰消一起走過的地方有什麽不同了。


    江稷漓早已經知道這尋君山上的毒是冰消下的,可是卻沒想到她下毒會下到這樣的地步……


    剛才冰消帶著他所走過的地方,和其他的地方比起來,那些海棠樹的顏色比較淺,而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卻深了那麽一點。可是這樣微笑的差別若是不去仔細看,一定看不出來。


    若不是冰消指給了江稷漓,他可能永遠都看不出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江稷漓自然是心存疑惑,遂問道。


    “王爺,想必你已經知道這些海棠是我毒死的,可是你可知道,我想毒死的何止是這些海棠,還有隱藏在這裏的一些螻蟻……”


    冰消一聲冷笑,惡狠狠的說道。


    “螻蟻?什麽螻蟻?”江稷漓聽得是暈乎的很,也根本不明白所謂螻蟻什麽的與那些在他眼裏極為無辜的海棠有什麽關係。


    “王爺,在我和金貴妃都被劫走的那一天晚上,說的也是巧,我被人抗在肩膀上,本應該睡得不省人事,可是我偏偏醒了!”冰綃的眼睛落在江稷漓疑惑的麵上,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江稷漓不懂。


    “所以說是巧!這毒可是我吩咐人下的,我自然是知道哪裏下了毒,哪裏沒下,王爺,有一點你說可不可笑,那天晚上那個人扛著我,走的課不是那些路,而是彎彎曲曲的跑著!”


    每一個字,在江稷漓聽起來都是無頭無尾,又亦頭亦尾,一時間似乎然他意識到了什麽。


    “難道你是說……你底下的人裏麵有內線?”江稷漓問道。


    “這難道不奇怪嗎?除了我吩咐的那些人,誰會知道這些細節?在這,我這些毒,本就是致命的,本來就是用來毒死人的,可是我沒聽說過有誰毒死了……”


    冰綃冷笑道。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你剛才說道螻蟻?螻蟻指的是什麽?”


    “在我回皇宮的前一段時間一直在外麵遊曆,所聽所問並不少,我回來之後,偏不信像尋君山這樣的好地方不會有人用它來做些什麽,而且皇宮裏發生那麽多奇怪的事情,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找不到是誰幹的,被抓到的人又說自己委屈,這也太奇怪了!”


    冰綃皺著眉,一字一字的說著。


    聽到這裏,江稷漓算是有些眉目了。可心裏未免也覺得這冰綃這麽做手段也太過毒辣了,要是毒的不是那些“螻蟻”,而是這裏的撲通獵戶,那豈不是濫殺無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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