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幻覺直勾勾盯著那裏,陳辛也不以為意。他艱難地爬起來,這會成功地揭開了密碼鎖。狗狗撲了上來,熱情地舔他的手。陳辛安撫了一下狗,便脫了衣服,徑直往浴室去了。他聽到屋裏狗狗好像叫了幾聲,很快就像是被驚嚇到,低嗚幾聲,沒了動靜。陳辛於熱水中睜開了眼,浴室門被推開了。他轉過頭,隔著水霧望著幻覺:“怎麽了?”幻覺有些挑剔地看著四周:“你就住這種地方?”陳辛沒有說話,幻覺繼續道:“還養了狗,你這是打算退休養老了嗎?”陳辛:“之前也沒見你嫌棄過啊,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幾天都不出來見我嗎?”幻覺臉色驟變:“你把我當成誰了?”陳辛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遲緩地動了動。好似有些不對勁,但他具體也分辨不出來。他沒有答話,而是將額頭抵在了濕潤的牆麵上。不知道為什麽,今晚的幻覺目光,極有進攻性。皮膚被目光碰觸過的地方,都留下了刺痛的潮熱感。這種感覺順著酒精往下遊走,激發出了本能反應。隔著朦朧的水霧,他盯著久違沒有出現的幻覺,將手伸到了雙腿間。目光不離對方,陳辛不緊不慢地動作著。“還能是誰,一個不會出現的人。”第59章 浴室霧氣彌漫,陳辛將臉頰沉入這無盡的熱雨中,唯有冰冷的瓷磚能緩解些許燙意。他喉結滑動,眼睫微顫,偶爾將目光落在傅衍身上,不多時又收回。幾分難耐與渴望,但陳辛始終沒有去觸碰幻覺。他怕看到幻覺消失,又怕真的能觸碰到對方。這說明他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遲早會因為分不清幻覺真假,而與現實而脫軌。但是今日的幻覺,不似前陣子的溫柔,變得有些難纏。“所以是誰?傅雲生?”久違地聽到了這個名字,陳辛還愣了一下。這是他和傅衍最大的,也是最尖銳的,觸碰即傷的矛盾。此刻聽到老大的名字,陳辛竟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他動作緩了下來,甚至有些萎靡不振。幻覺可能也沒想到陳辛是這個反應。猶如一捧冷水澆了下去,陳辛什麽感覺都沒有了。他抹了把濕潤的臉,關掉水,換上浴袍。先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擦拭去金屬環上的濕意,再重新戴回脖子上,仔細扣好。他越過幻覺的時候,被對方伸手攔了一下。陳辛本能地退開,但他的動作卻給予對方截然不同的信息。幻覺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沒有再伸手觸碰陳辛,而是轉身離開這狹窄的走道。陳辛茫然地看著幻覺的背影,下意識追了上去。“你又要消失了嗎?”幻覺沒有說話,而是行至玄關,彎腰穿鞋。陳辛接著問:“下次你要什麽時候出現?”幻覺扶著鞋櫃,直起腰,轉過身,冷淡地看著他:“不會再出現了。”猶如一記重錘,將陳辛這段時間努力建立的屏障重重敲碎。被擋在屏障外的負麵情緒席卷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連幻覺……都要消失了是嗎?陳辛心裏天翻地覆,可麵上,他仍然是那個冷硬的男人。隻是眼眶微微泛起些許紅意,不仔細瞧,甚至無法發覺異樣。好像他根本不在乎,也無所謂。傅衍沒再看他,穿好鞋後,他伸手握住門把手。還未扭開,腰上便被纏上了一隻手。陳辛的胳膊上疤痕很多,都是生死攸關間積累下來的。其中有幾道,是為傅衍受得。滿身的傷,傅衍清楚知道那些疤哪一道是為自己留的。陳辛嘴唇貼著他的後頸:“我沒有吃藥,你怎麽會消失呢?”陳辛將臉埋進了這個幻覺背上,溫熱的觸感,熟悉的味道。一切都那麽真實。他是徹底瘋了,他已經分不清現實虛妄。唯一清楚知道的,是他現在要說的話。“傅衍,不要離開我。”第60章 陳辛睜開眼,腦袋還因為酒精而昏沉。他赤身裸體,薄被裹著腰腹,渾身上下有種發泄過後的酸脹感。房中的暖氣開得極暖,暖得幾乎讓人燥熱。陳辛坐在那裏發呆,腹部留下大片幹涸的痕跡,房內味道濃鬱,不知道昨晚他到底弄了多少次。嗓子卻有點疼,有種使用過度的麻木感。記憶一點點回籠,陳辛穿上睡衣走出房間,狗狗被關在門外一整夜,正委屈地咬他褲腿。在家裏走了一圈,確定沒有外來人的痕跡,陳辛坐在沙發上沉默地抽了根煙。幻覺實質化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的病情加重了。他也沒有去看過醫生,不清楚現在的情況算不算嚴重。總不可能是傅衍真的來了,那人現在應該在外國,忙著生母家族裏的事情。不可能回國,就算回國了也不會來找他。這一點陳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隻是他到底憋了有多久,才會做那樣旖旎的夢。跟幻覺糾纏放縱,到現在腰肢還微微酸軟。有種透支過度的疲憊。陳辛皺眉揉了揉腰,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身體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斷斷續續的回憶片段中,幻覺始終沒有深入碰他。昨夜是場單方麵的泄欲,是他為幻覺神魂顛倒。陳辛去了趟公司,開會,處理公事,忙到很晚才回到家中。開門後狗狗熱情地迎了上來,舔他的手指。陳辛喂好狗後,推開門,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時,他愣了愣。但也沒有露出很驚訝的樣子,因為幻覺本來就隨心所欲地出現,又不經意地消失。他洗漱過後才回到房中,傅衍撐著臉頰,若有所思地望他。陳辛主動靠了過去,他騎在了傅衍身上,自然地在對方唇邊落下親吻。傅衍皺眉避開,陳辛低聲道:“別躲我好嗎?”在傅衍又一次避開他的親吻時,陳辛有些失望道:“哪怕不是真的,都不肯讓我如願嗎?”昨晚他渾渾噩噩說了許多話,眼前的幻覺似乎聽明白了他混亂的表達,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甚至問了陳辛一個問題:“你希望我是真的,還是假的?”陳辛那時候沒有回答。如今他摟著眼前這個傅衍:“如果我去看醫生,你就不會再出現了。”他話聽起來有點像威脅,但眼前的傅衍瞧著好像不是很在乎的模樣。“你確實該去看醫生。”這幻覺甚至回了這樣沒心沒肺的話。陳辛抿唇:“你既然是我的幻覺,難道不應該聽我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