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逢怔了怔才意識到他指剛才的事。“還好。”裴文傑抬手理了理他耳邊的發絲:“明天早晨之前定做的禮服會送過來,晚上跟我一起去慈善晚宴。”“好。”“其實不用緊張,和今天一樣就可以了。”他語氣輕鬆地說。“我明白。”“網上熱度已經起來了。我晚上會在網上發公告。可能會有一波來自互聯網的衝擊,你認識的朋友、親人,也許會來詢問。”“您放心,我沒什麽親人……也沒有太多朋友。”梁逢說,“明天見。”裴文傑沉默了片刻。“明天見。”他關上房門,回到書房。下半程會議開始的時候,他打開自己的媒體賬號,很少發言的他在最近漲粉不少,評論那裏也是不斷增多的紅色氣泡。熱搜裏#二少 收心#的詞條帶著【熱】字樣掛在熱搜榜上。裏麵竟然已經開了投票。一邊是【假的,外麵彩旗永不倒】得票率超過四萬。一邊是【真的,浪子收心金不換】得票率不過六千。還有些人在說完了我投錯了。裴文傑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笑了。他帶著#二少 收心#這個tag打開發布消息窗口,什麽也沒說,放了兩個婚禮小人的圖標,接著打開相冊選擇照片。那張九宮格的連拍在他的相冊裏,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打算發布這張照片出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勾選之前,他猶豫了片刻,手指遊移了一下,選中了旁邊那張結婚證的照片。然後他點擊了發布。不消五分鍾。#二少 收心#的tag成了【爆】,上漲速度跟坐火箭似的,十分鍾之內登頂熱搜。第34章 跟我來“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譚銳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昨天晚上為了坐實你自由戀愛結婚的事情,你會順應輿論,對外坐實你和梁逢結婚的事!”“我宣布了。昨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發了帖。分分鍾熱搜。”相比譚銳,裴文傑顯得氣定神閑得多。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三點。裴文傑結婚的熱搜高居不下,在今天蔓延成一場全網範圍內的新聞事件。成衣設計師已經把定製禮服送了過來,妝造師也都按照預先計劃好的時間來了裴文傑家中。裴文傑站在穿衣鏡前,讓人幫他穿上那套專門為此次米蘭達夫人召開的慈善晚宴準備的宴會禮服。衣服整體采用了黑藍色設計,胸前的戧駁領用淺一號色係的緞麵製作,上麵按壓了一顆金色的花扣,胸兜裏疊好的緞麵藍色手帕上同樣綴了一顆小金珠,與花扣相互呼應。內裏則搭配上一件白馬甲,裏麵的襯衫雪白筆挺。領口的地方,做了大膽的處理,並沒有采用一貫的領結裝飾,而是在襯衫領口上做了一個花式深色的類領結。這讓整套服裝風格,顯得年輕有朝氣。衣服針腳精細,質地優良,顯得分外昂貴。裴文傑接到譚銳電話的時候,設計師正在依靠他的身形對服裝進行最後的調試,將裴文傑本就高挑修長的身形襯托得更加偉岸和健美。譚銳氣笑了:“你是發帖了,發了個結婚證,還沒打開,誰知道是哪位的結婚證。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任性的舉動,所有營銷號的文章全部得重新編排,物料得重新下發,整個營銷被完全拖了後腿,直到今天才開始擴散。你應該按照之前計劃好的,把你跟梁逢在照相館裏拍的九宮格照片放出來。”“這有區別嗎?”“當然有區別。我們的目標是坐實!坐實你和梁逢的事情是真的。一張結婚證的照片?能代表什麽。在你結婚這件事上,就應該是放出明確的秀恩愛的證據,才能夠證明你和梁逢是戀愛,而不是協議婚姻。”譚銳說的何嚐不對。他自己又怎麽不清楚這個事實。人們總是在懷疑,除非他們親眼所見,除非你給他們確鑿的證據。既然要利用互聯網的流量,就必須順應互聯網的遊戲規則,要順勢而為,而不是與其抗爭。隻是在昨晚發布的那一瞬間,他一想到這套他與梁逢之間最親昵的九連拍即將被無數人圍觀、轉發、肆無忌憚地評論,內心就像是起了一道防線,在阻止他這麽做。他不願意讓人看到這樣的梁逢。有些是公眾的。可有些……卻隻能屬於他。“讓他們懷疑去。”“老板。我覺得不需要我來提醒你,你的父親手腕有多狠。一旦發現有機可乘,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就像當年分開你和曲妍。”“譚銳,不要把梁逢和我母親相提並論。”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譚銳開口:“我道歉。”“白軒的事情剛過我就結婚,難免讓人有所懷疑。這些懷疑一時間也難以全麵消除。需要多一些時間。今晚慈善晚宴,我和梁逢出席,就是一個比較好開始,不會讓人有所可懷疑。”設計師問他:“裴總,您看看還有哪裏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再改。”他掛了電話,對設計師道:“我很滿意。我愛人那邊不知道怎麽樣了?”設計師笑著說:“應該也差不多了,您可以過去看一下。”裴文傑給自己低頭帶上金章袖口,在自己的表櫃裏選了一塊兒寶璣的金色滿鑽腕表,又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飾品和絨布小盒子推門出去,正好梁逢從側門也出來。兩人迎麵抬頭,目光對視。裴文傑怔了怔。“是不是有點怪?”梁逢問他,“感覺太隆重了。”今日的梁老師一身西裝禮服,顏色比裴文傑的略淺,是藍灰色做底,沒有采取領結和禮服設計,倒是搭配了一條同款領帶,顯得幹淨利落又溫和年輕。裁剪良好的衣服,襯托出他的腰身和長腿,整個人溫潤如玉,比平時更多幾分知性儒雅。“不。”裴文傑誠心誠意的讚歎,“非常適合你。”*梁逢也在打量裴文傑。他像是一把劍,收斂在精心縫製的禮服中,即便如此,他的野心勃勃也無法掩蓋從文質彬彬的外表中滲透出來。他在人群中是耀目的,你會被他的光彩所吸引,可是稍不留心,亦會被他的鋒芒所傷害。“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配飾。”裴文傑說。在梁逢胸兜的位置點綴了一隻君子蘭式樣的黃寶石胸針以及同款的手帕。兩個人的穿搭交相呼應,一看便是情侶裝扮。然後他抬起梁逢的手腕,果然那隻格拉蘇蒂機械表在他手腕上戴著。“怎麽總是戴這隻表?”他問。梁逢微微拽了下手腕,似乎想要掩蓋那隻表,結果裴文傑抓著他紋絲不動,他隻好說:“這隻表叫偏心,是許多年前朋友送我的,算是非常貴重的禮物。所以重要場合我都會戴上充充場麵。戴了許多年,習慣了。”“格拉蘇蒂這塊兒表很是適合你的氣質。”裴文傑對他說,“隻是不同的場合需要搭配不同的腕表。慈善晚會這種地方不過是上流社會暗中比拚的名利場,先敬羅裳後敬人,狗眼看人低的大有人在。”他解開那隻“偏心”表帶,將腕表取下,又把那塊兒滿鑽寶璣戴在了梁逢手腕上,此時他才察覺梁逢手腕比自己的纖細了不少。“很適合你。”裴文傑說,露出了自己的手腕。梁逢這才發現,連表都是同款,隻是裴文傑的表沒有鑲鑽,顯得更低調硬朗。最後,裴文傑打開帶出來的絨布盒子,裏麵是一對男款鑽戒,他將其中那隻纖細一些地緩緩戴在梁逢左手無名指上。大小剛好合適。這漂亮的指間果然缺少一隻婚戒。裴文傑想。“時間有些倉促,款式是我挑選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他問。此時此刻,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梁逢,像是看著全世界最寶貴的人那樣充滿深情,讓人要沉溺在他漆黑的眸子中。恍惚間,你就要忘記他在逢場作戲,恍惚間你就要墜落深淵。冰涼的感覺環住了梁逢的無名指。梁逢抬起手來看端詳那隻看著價格不菲的名貴婚戒。從腕表,到袖口,到胸針,到戒指……像是所有物被打上專屬的記號。最後他笑了,低聲道:“喜歡。謝謝。”*晚宴的地點在國貿,這會兒正是下班高峰,裴文傑開車帶著梁逢在路上堵了好一會兒。進入國貿商圈的時候,裴文傑的電話響了。車機屏幕上顯示是幻躍公司自家製片人龔嶽,裴文傑便按了接聽鍵。“裴總,您可算接電話了。”龔嶽的聲音從公放喇叭傳出來,車裏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什麽事?”“有個特別著急的事情想麻煩您。”龔嶽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為難,“您知道我們那個仙俠新戲,請了影帝許冷州主演。女一吧是咱們公司的藝人,本來說得好好的播出之前倆人炒炒cp增加增加劇的關注度,不知道怎麽的上上周殺青後他就不怎麽配合宣傳了,這次慈善晚宴好說歹說,他才同意跟女一盧凝寧一起走紅毯,沒想到都到現場了他不幹了,說單獨跟盧凝寧走降咖,必須請您一起,不然他就打道回府。”裴文傑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這個名字。許冷州。在國際上拿過一個獎,演技還可以,回國就開始立高冷影帝人設。他的前情人之一。目前這個戲的男一號還是靠著和他之間的情人關係拿到的……“那就請他回去吧。”“哎呀裴總,這怎麽行呢?”龔嶽急了,“我們這個戲還沒上呢,寧州cp怎麽能隨便就拆散啊。怎麽跟粉絲交代。況且以您和許冷州之間的關係”“我和許冷州之間有什麽關係?”龔嶽在電話那頭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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