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鯨魚!!你不要再招惹溫醫生啦!(來自親媽的害怕)第21章 擁抱吵鬧的走廊上,主人們抱著自己等待就診的貓貓狗狗,而晏安魚小心翼翼地張開雙臂,把下巴擱在溫景煥的肩膀上,輕柔地索取了一個擁抱。他抱得很輕,害怕弄皺了對方的衣服似的,隻是虛虛地環著。溫景煥的耳朵紅了。洗發香波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他雙手發顫,極力收斂著心神,將手掌緩緩貼在晏安魚的後背上。晏安魚淺嚐著這種暖意。手掌的觸感,讓他萌生出一種強烈的、不曾有過的依賴心,被溫景煥抱著,一切悲傷和困擾都消減殆盡。原來,有朋友可以依賴的感覺是這樣的。他在學校總是被孤立的那個,如今第一次體會到依賴的感覺,讓他有些上癮。而他不知道,有人比他更加上癮。溫景煥的另一隻手撫上他的頭發,一下下梳著。“安魚,”溫景煥在他耳邊低聲說,“無論他們怎麽誤會你,排斥你,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我理解被人排斥、孤立的感覺,我和你一樣。”晏安魚從他懷裏離開,好奇地問:“溫醫生你這麽好,也會被排斥嗎?”一隻比熊閑庭信步地從兩人腿邊經過,白色的毛沾在溫景煥的褲腿上。“當然,”溫景煥躬身把那些白毛拍掉,“安魚,被孤立、排斥,並不代表你不好。有時候隻不過是你與別人不同,他們下意識覺得你不服管,所以才會另眼相待。”“我明白啦,”晏安魚心情好起來,嘿嘿一笑,“因為溫醫生太特別了。”溫景煥平視著對麵空蕩蕩的長椅,似乎陷入了回憶。晏安魚兩手撐著椅麵,湊過來,好奇地看著他。溫景煥側頭,對上他那雙小動物般純淨的眼,忍不住笑了。“你要聽嗎?”晏安魚興奮地點點頭。他一言不發地等著溫景煥講故事,對方卻倏然勾起嘴角,從長椅上坐起來。“下次再和你講,我要去工作了。”“溫醫生你……”八卦沒聽著,晏安魚氣鼓鼓地追上去,“我也來幫忙!”他跟著溫景煥進了科室。桌上,一隻戴著頭套的柴犬被醫生抓著前腿抽血,瞪著眼睛嗷嗷叫喚。“這位是要來做誌願的嗎,”助理小姑娘看了晏安魚一眼,笑眯眯地問,“你是溫醫生的朋友吧?”“嗯,我是溫醫生的朋友。”“我來。”溫景煥戴上手套,接過另一個醫生手裏的采血管。他背對著晏安魚,聽到那句話時,耳尖卻悄悄爬上了紅暈。“難得見溫醫生的朋友來,”一旁的主治醫師笑著打趣,“溫醫生人帥專業強,唯一的缺點,就是怕……”“李醫生。”溫景煥忽然打斷他,轉身將采血管放到試管架裏,“血采完了。安魚,幫我把他抱給他主人吧,在隔壁休息室。”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李醫生愣了片刻,立刻反應過來,尷尬地笑著。“啊……好的好的,你們抱它出去吧。”晏安魚看了屋裏三人一眼,滿心疑惑。……溫醫生怕什麽?他眨巴眨巴眼,想不出溫景煥有什麽害怕的。“走吧,”溫景煥拍拍他的背,“不是要幫忙嗎?”“唔。”晏安魚乖順地拍了拍柴犬的頭,熟練地將他抱起,帶到了門外。下午是聲樂係每周例行的班會,晏安魚不想麵對那些的目光,索性直接翹了,留在寵物醫院幫忙。犬科的患者終於少了些,溫景煥回到異寵科室,和師父張醫生一起看診。晏安魚則跟著犬科的助理一起,幫忙做一些最簡單的清掃和安撫工作。異寵科室來了個得白眼病的大烏龜,溫景煥站在一旁,認真看著師父接診,餘光卻見門口的小玻璃窗後露出半個腦袋,晏安魚一雙眼睛亮亮的,正偷偷朝他揮手。溫景煥忍不住彎了嘴角。他心不在焉地聽完張醫生的病症分析,而後沿著房間角落挪了出去,悄悄關上了門。門一開,他就聞到一股極其濃烈的味道。“溫醫生,我剛剛被一隻貓抓了!”晏安魚撇著嘴,伸出手臂給他看,就見手臂內側有兩道長長的紅印。他穿了誌願者的工作服,但沒有帶護袖,小貓隨便掙紮兩下,就把他的手劃紅了。他的手伸過來,溫景煥卻下意識退了一步,臉色一白。“沒破皮……沒關係,”他的目光在晏安魚的上衣逡巡,“安魚,你能不能把身上的貓毛粘一下。”“哦,好。”晏安魚低頭看了一眼,也覺得自己髒兮兮的,尷尬地撓頭,“不小心就沾了一身毛……”他轉身要去洗手間,溫景煥卻喊住了他。“你等一下。”溫景煥穿著藏青色的工作服,手臂上緊緊裹著黑色護袖。他猶豫著拽下一小截,又放棄了,轉身進房間,從抽屜裏拿了一副新的。“戴上這個,”他遞給晏安魚,“起碼手臂不會被抓傷。”“和溫醫生的一樣誒!”晏安魚興奮地戴上,伸出手臂,在溫景煥的手邊比劃了一下,“那我去洗手啦!”望著他輕快地跑開,溫景煥歎了口氣。“不想讓他看到嗎?”身後忽然傳來張醫生的聲音,溫景煥轉過身,才發現自己的師父在門邊站了好久。大烏龜的主人出門,去樓下拿藥了。溫景煥整理好袖口,抿著嘴。“當初你暑假來實習,炎夏也裹得這麽嚴實,”張醫生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其實,就算我提前見過你手上的紋身,一樣會收你當徒弟,讓你留在這裏。”“他是你的朋友,你要一直瞞著他嗎?”張醫生問。溫景煥歎了口氣,“再說吧。”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晏安魚認認真真地洗完手,又對著鏡子,一根根撿幹淨身上的貓毛。鏡子裏,他看著自己長雀斑的臉,下意識用拇指擦了擦。擦不掉。他聽同學說過,美容院有種技術,可以把臉上的雀斑慢慢去除,但他沒有錢,這樣的事也是妄想。晏安魚歎了口氣,慢悠悠地走回去找溫景煥。“要過來幫忙嗎?”張醫生出去了,科室裏隻剩下溫景煥一個人。他正給窗邊的幾盆小多肉澆水,陽光下,一身藏青色的工作服,顯得安靜而淡雅。“我能幫什麽忙?”晏安魚走進來,好奇地盯著小盒子裏的守宮。溫景煥回到座位上坐好,笑盈盈地說:“在這裏等病人來,然後負責陪著我就好。”晏安魚也學著他的語氣,嘿嘿一笑。“那倒是比其他工作輕鬆。”他搬來條鐵架的小圓凳,坐在另一側的小桌前晃腿。兩人坐了沒多久,樓下便來了一個養蛇的大叔。晏安魚非常禮貌地去開門,就見進來的是個身形魁梧的中年人。他手裏提著黑色的盒子,袖口紮在肘彎處,前臂紋滿了彩色的紋身,露出彩色的祥雲和一張鬼麵。晏安魚微微皺了皺眉毛,讓出路來。溫景煥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他的反應,問來者:“小蛇生了什麽病嗎?”這大叔操著濃重的外地口音,大大咧咧地把箱子往桌上一放,說:“沒啥,懷孕了,之前在別的醫院看過,醫生建議她剖腹產,說你們這裏有醫生能做。”晏安魚眨巴眨巴眼睛,像隻膽小又好奇的貓,站在遠處,往這邊裏瞧。盒子裏是一條腹部鼓脹的白色暴風雪,通體雪白,盤在盒子裏,有些逼仄。溫景煥沒有把它拿出來,戴上手套檢查了一陣,又在電腦上敲敲打打,同家屬說明預產期,並且給他安排好讓張醫生手術。那大叔看溫景煥如此專業,非常放心,帶著蛇去樓上找張醫生了。晏安魚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從來不知道,蛇這樣產卵的動物,居然還能剖腹產。他沉浸在大開眼界的震撼裏,忽然聽到溫景煥在身後叫自己。“安魚,”他辦公桌前起身,走到晏安魚的身邊,搬了條椅子坐下了,“剛才那個大叔進來的時候,你好像很害怕。”他頓了頓,對上晏安魚那雙眼睛。“……是因為他手上的紋身嗎,”溫景煥猶豫著問,“你很討厭有紋身的人?”晏安魚低垂著眼,摸了摸鼻子。老家的縣城裏,有許多無業青年,手上腿上都有紋身。晏安魚經常在放學路上遇到這些人,甚至還被堵著要過零花錢。從那時候起,他就對紋身的人有些抗拒。“我不喜歡,”晏安魚實話實說,“有紋身的人,看上去都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