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回る駱駝,這個詞(畫麵)出現於1924年雷內?克萊爾的《幕間節目》,是一部沒有故事情節的先鋒派實驗作品,「純電影」的即興創作,充分體現了達達主義的藝術精神。但也有評論家持不同見解,認為此片並非無情節的達達主義作品,而是對達達主義的有情節的戲謔和諷喻,為的是隱喻達達主義的「埋葬理智與人」。)


    0


    能看見結局時,就代表將要結束了。


    1


    以前覺得派不上用場,甚至把它當缺點想永遠隱藏,對自己而言不過是令人難受自卑的事物,其實也有非常出色的優點――之類的話,杵槻鋼矢可沒有率直到能輕易接受。


    可沒活過那種人生。


    不如說反倒是討厭假惺惺的happy end――糖果屋雖是個打倒住在糖果屋的魔女,靠自己的力量回家的童話,然而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何回去後引發這故事開端的母親卻喪命了。


    對此抱持很大的疑問。


    盡管空空少年讚揚魔法少女『pumpkin』的固有魔法『自然體』,但那也是因為他是思維獨特的怪人,仔細認真思考,『自然體』根本是沒中獎的魔法。


    即便講派不上用場說太過頭。


    也是誰想拿去使用無所謂,要自己拿可敬謝不敏的魔法。


    在『summer』隊,魔法少女『pumpkin』是不怎麽合群的存在,但那不光是年齡的關係,擁有的魔法種類也是問題之一。


    『爆破』、『正好』、『激光炮』、『臨摹』――與那些眼睛看得見、容易用言語說明、像魔法的魔法不同,效果不明顯的『自然體』這項魔法(盡管『使不明顯』就是『自然體』的本質,會不明顯也是當然的),簡直像惹人嫌的東西。


    惹人厭的感覺,多到沒有辯解的餘地――因此,鋼矢才專精任何魔法少女都會的飛行魔法,決定自己前進的方向。


    不認為那判斷有錯。


    即便性格乖僻,也是正確的。


    最後,鋼矢擁有無法以一般魔法少女為考量的機動力,聯係她收集情報的能力――而且這『聯係』,基本上是好的『聯係』。


    心情舒暢的聯接。


    努力得出成果啊、堅持造出成就啊、誠實過活就會有好事發生啊,鋼矢也沒反骨到會否定那種世界觀――嘛,認為不誠實過活就不會有好事發生,是有點性情扭曲沒錯,但她認同在世界上、在地球上的那種物語性。


    重要的邂逅、使人成長的戰鬥、喜歡人討厭人、彼此合作對立,在世都會遇到。


    聽起來很不錯――然而正因如此。


    杵槻鋼矢才無法理解,自己至今不怎麽重視――甚至覺得『不需要』到一時毫不抗拒丟棄服裝與魔杖的固有魔法『自然體』,會突然派上用場。


    如果這是款電動遊戲。


    有個不知該如何使用才好的道具,既丟不掉也賣不出去,無可奈何繼續持有,最後在攻略最終boss時才明朗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道具啊――數值低、等級也升不上去,隻會扯後腿的同伴,到最終局麵才揭露其實是重要人物啊――或許還會對那樣回收伏筆般收斂的故事性深受感動。


    然而,四國遊戲隻是用遊戲這個詞蒙混別人,遮掩實驗的失敗,不可能得意洋洋說是什麽伏筆的回收。


    那種物語性不可能發生。


    一直以為沒有用途的魔法『自然體』,會在通過連『白夜』隊的強大魔法都無法突破的『屏障』時,像為此打造般發揮作用――反倒會覺得太過剛好,像陷阱一樣的感覺。


    搞不懂,或許隻是想法太負麵――把自己想得太卑屈。


    或許隻是不滿她自己判斷不需要,藏在藤井寺的停車場的――事後也不打算回收,直白來說就是放置的――服裝,會像自己那時判斷錯誤般在這裏活用,而硬是對這過於剛好的展開挑毛病。


    或許隻是嫉妒在此揮動『自然體』,把輕飄飄的服裝穿得緊繃繃的妙齡女子――覺得本來是作為隊伍副將的自己該亮眼的表現卻自作自受被搶走,才不滿這真真切切的故事性。


    或許隻是那樣。


    但即便如此,即便隻是那樣好了。


    很久以前給予鋼矢的『自然體』,從最一開始,就隻是為了在這種時候使用――就隻是為了在這種場麵派上用場,才讓鋼矢持有嗎?


    不是巧妙埋下的伏筆。


    隻是照計畫安排好的。


    會怎麽也無法否認展開收斂得像遊戲一樣的感覺,不是因為遊戲設計師有好好工作的緣故嗎――那麽想就掩藏不了焦躁。


    就像無意義給予自己劣等感,高高在上說那個『就是為了用在這種時候』――不,即便有意義,一開始那麽說就好啦。


    以前覺得四國遊戲終究是實驗失敗的產物,才勉強忽視――勉強原諒。


    覺得是失誤,才放過這暴行、放過這不講理、放過這不合理、放過這失態――如今卻說得像『一切都按照計畫』,讓自己持用這道具,與其高興,更感受到強烈的屈辱。


    鋼矢會沒和擁有『先見性』的『魔女』酒酒井缶詰――的前身建立好關係,也是略微注意到那個原因,覺得進行不下去吧。缶詰像看穿未來一樣的說辭,與杵槻鋼矢的個性水火不容――明明打算在苦境之中自立開創嶄新的命運,卻感覺會被潑冷水說『果然啊』。


    那麽來想的話,在此鋼矢沒穿著魔法少女『pumpkin』的服裝,手持魔杖『each other』,反倒能說是僥幸――如果是原持有人,也就是和『自然體』長年相處的鋼矢本人,或許就不會在這種場麵行使那項魔法了。


    即便是隊長空空的請托,也會硬是找理由拒絕吧――正因為是前兩天才入手『自然體』,連使用大概都是第一次,還是部外者的右左危博士,才能在此毫不拘泥揮起魔杖『each other』。


    要說過於剛好還真是過於剛好。


    像計算好的一樣――不。


    更像被策劃好的一樣。


    像到想說,根本就在讀偵探小說嘛――而且裏麵既沒有名偵探也沒有犯人。


    僅有成千上萬的被害者。


    盡管早就斷念了四國居民、放棄了三百萬人。


    與她長年相處――讓她長年受盡折磨的固有魔法會在這派上用場,反而讓杵槻鋼矢這名少女的內心。


    讓杵槻鋼矢這名人類的心中,對絕對和平聯盟這組織殘存的忠誠心――依戀不舍的感情,蕩然無存。


    彷佛把唯一連接的線,一刀兩斷。


    又或是。


    這也隻是誰埋下的伏線――聯係起來的線呢?


    2


    與那樣的鋼矢不同,和作為戰士些微敏感的心思完全無關的非魔法少女的魔法熟女,左右左危博士,行使了『自然體』,讓他們八人平安無事地通過――毫不費力地通過覆蓋住無人島的看不見的『屏障』。


    當然,雖是一名科學之徒,揮舞魔法的右左危博士心中,完全沒有像鋼矢那樣的迷惘――那方麵以大人的立場毫不猶豫立下判斷。說起來在坦蕩飛在空中的時間點,與其感到無話可說,更該說對以大人來講好奇心些許過剩的她而言,能踏入絕對和平聯盟的實驗場,可是興奮得不得了。


    內心雀躍不已。


    盡管她原本是來回收自己製作的人造人『悲戀』才前往四國,但那個目標已經完全放棄了。說是放棄,不如說是替換了――既然無法阻止『悲戀』的自爆,就隻仔細觀察。


    隻是將那爆炸毫不浪費最大極限地活用於今後――為此她必須竭盡所能在這無人島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這是獻身於今後的戰爭吧――人類和地球的戰爭。


    ……話雖如此,右左危博士還是右左危博士,感覺到與鋼矢類似的危機感――自己現在穿的服裝會在『屏障』突破上有所幫助,不能用偶然兩個字說明。


    正因為有空空空作為英雄的機智,才欣然算作是他的功績,但要把全部的責任推給他背負,就有點不快。


    心生煩躁。


    (不過,要是這一切都『按照某人的計畫進行』,也有瑕疵呢。)


    比起瑕疵,更像是在玩吧?


    那時,在藤井寺的停車場,右左危博士和冰上誰會穿上魔法少女『pumpkin』的衣裝,完全是看運氣――不管是誰穿上都不奇怪。有尺寸問題的『水法師』『shuttle』的服裝雖排除在外,魔法少女『pumpkin』的服裝和魔法少女『storke』的服裝,那時,隻能任憑來自地球撲滅軍的兩人選擇。


    是誰在這場麵使用『自然體』都無所謂――而且怎樣都行的地方,都交給我方判斷。


    不是被決定好的。


    即使四國遊戲沒比想像來得多保證自由度――自由性也不是完全沒有的話,就還有思考的餘地。


    (隻是,都來到這裏了,對方應該也沒有要躲藏的意思――不管走哪條路,最終局麵都一樣嗎?)


    八人曆經數小時後著陸――在堆積於島上的雪地,留下共計十六個足跡。空空解開綁住『悲戀』與自己的繩結,暫且觀察一下四周。


    原先就是無人島,又遍地雪景,第一眼感覺是沒有人造物的風景全被塗白,像滑雪場一樣『什麽也沒有』。盡管維持周圍氣溫上升,目前不會凍僵,但看那殺風景的景象,體感溫度就持續下滑一樣。


    都做好如此隱蔽的工作,覆蓋比四國本土更強大的『屏障』,當然不可能是什麽也沒有的無人島――然而與其說覺得無事可做,不如說既不是魔法專家也不是科學家的他,感覺在登陸後就迷失今後的方針。


    從上空、遠觀來看還沒有那種感受,先前印象也隻是位於瀨戶內海,作為實驗地的無人島,才下意識以為是更小一點、能步行一周的小島,但實際站在島上一看,這多半是個誤解。


    土地廣闊無邊。


    或許是沒有障礙物的關係,看起來比較寬廣吧――嘛,畢竟這裏原本是『spring』隊和『autumn』隊十名魔法少女,為了求取『究極魔法』進行遊戲的場所,需要相對應的幅度。


    「這座島有名子嗎?」


    地濃沒特地要問誰,問了離題無關的事。


    「是有被國土地理院登錄的名子,但也沒什麽意義吧――就像魔法少女,作為魔法少女的名子一樣沒有意義。」


    右左危博士含糊回應。


    調查實驗島的位置,最終鎖定到四座的右左危博士,應該知道島嶼的名子,但大概不是擺架子不想在此公開,而是真的因為沒有意義吧――冰上如此覺得。


    隨後偶然注意到雪勢減弱――便看向缶詰,


    「嗯,我弄停了。」


    『魔女』說道――確實,不知什麽時候,她也將黑色魔杖收納成手表型態。


    「現階段不要緊,但處理不慎的話,連『雪』都會被『屏障』視為攻擊……雖無法馬上停下來,不過照現在這種季節,很快就會融化吧。」


    「可、可是……不要緊嗎?」


    冰上緊張得不小心用像是對幼童的口吻問道。


    「這『雪』也是我們的防護壁吧……,用來針對『白夜』隊的,特別是對『space』――」


    「不要緊。」


    『魔女』下擔保。


    的確,都抵達目的地,踏在地麵上,『風』魔法的威脅急遽銳減――黑衣魔法少女『space』雖在空中戰能發揮出類拔萃的實力,但一站到地麵就如同字麵意思,處於同一場地上。(譯:同じ土俵,土俵是日本相撲比賽時的圓形黏土擂台,整句是指在同一條件下,站在同個起跑點上。)


    然而,『白夜』隊還有『火法師』和『土法師』,而且說起『土法師』,幾乎可以確定就在這座島上――真的沒有必要讓雪堆積在地麵?


    冰上雖抱持如此疑問,但對『魔女』確信的態度有所顧忌,不敢追問下去。


    嘛,也不是質問幼童的時候――現在隻是抵達目的地而已,之後還有調查島嶼這大工作要做。


    隻靠八人胡亂瞎找,即便分頭行動,恐怕也無法在今天午夜前發現什麽――那麽就該設定基準、確立目標來行動吧。


    「從上空來看是沒有類似設施的建物,但或許隻是藏在雪景裏難以看見。我再從上麵察看一次島嶼全景?」


    「不,沒有那個必要喔。」


    冰上詢問意見的對象,當然是她直屬上司地球撲滅軍第九機動室室長的空空空,但回應她的,不是少年。


    而是不曉得何時站在遠離他們八人位置,身材高大的男人――絕對和平聯盟魔法少女製造課的課長,酸湯原作。


    3


    雖說是無人島,也未必沒有人――至少有『白夜』隊的魔法少女『scrap』在,如果這座島上隱藏著什麽,就很容易預想到,把東西藏起來的人也在這吧。


    所以,盡管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八人全員仍繃緊神經,完全沒有大意。即便放心也沒有鬆懈。


    空空也觀察過四周,甚至『悲戀』的感知器都在運作――卻完全不知道站在那裏的成年男子,是什麽時候、從哪裏來的。


    成年男子。


    光是如此,就看起來很異常。


    那麽一說,自空空登陸四國以來,不論年齡,還是第一次見到男性。


    或許是這樣才感到異常,但即便不是如此――也覺得什麽很奇怪。不禁對他散發出的謎樣氛圍提起警戒心。


    但也不是完全不曉得他是誰――在自我介紹盤查之前,下意識猜了那個男子是誰。


    不如說,來到這裏的他,不是身任魔法少女製造課課長,改變空空人生的『醫生』?饑皿木鰻的舊識,酸湯原作的話,那還會是誰。


    四國遊戲的關鍵人物。


    在此全隊裏,和這名男子初次見麵的隻有空空和『悲戀』――絕對和平聯盟的魔法少女就不用說了,『魔女』酒酒井缶詰在前世前身應該也有見過他。


    右左危博士是他前輩的前妻,冰上也在香川縣那所國中遇過他――實際上,酸湯開口的第一句話,


    「許久不見,大家。」


    也這麽說道。


    「空空君。初次見麵――從你加入地球撲滅軍的時候,就一直很想見見你呢。我是酸湯原作。」


    「……啊。」


    這樣啊,隻能這麽說。


    從這麽正經的寒暄開始,還真不知怎麽回應――之前幾乎都是和一遇上就開戰那樣沸騰的人(少女)見麵,完全忘了正經的社交辭令這玩意。


    不過在形式上的行禮時,注意到了違和感,起碼是其中一部分的真相――先不管酸湯到底從什麽時候就在那裏,究竟是從哪來的,有積雪的關係,看足跡就會知道才對。


    然而他的周圍並沒有足跡――完全沒有踩踏過。


    缶詰已經停止降雪,不可能用新的積雪隱藏足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有他所站的位子的雪陷了下去……。


    「觀察得很仔細呢,空空君――值得嘉獎喔。」


    宛如學校老師的口吻說道――對離開學校許久的空空而言,也有些懷念。


    「不過,你們也一樣沒有足跡吧。」


    被那麽說還真是這樣。但空空他們是從天空降落在這座島上,會沒有足跡也是當然的――不,等等,也就是那麽一回事嗎?


    這男子。


    也是用飛的來這裏?


    如此一來也能說明『不知不覺間出現』這件事――隻要從正上方或其他死角迅速飛來,是有可能在被注意到前就站在那裏吧。


    僅管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酸湯並沒有穿著魔法少女服――要是他穿成那樣,就不會那麽悠閑談話。很可能會發生女子發出悲鳴逃走的狀況。


    實際他穿著長袖長褲,像作業服一樣的裝扮,與其說是魔法少女製造課的課長,感覺還比較像雪災對策課的課長。


    那酸湯果然不是用飛的來這裏吧? 但……。


    「想太多囉,空空君。魔法少女服不是有機能上的必要才設計得這麽可愛――隻要絕對和平聯盟的人有那意思,不管什麽服裝都能設計成魔法服。」


    原來如此。


    這裏用不著右左危博士重新指摘,為了不給魔法少女威嚴,才硬是做這種過於女孩風的設計這假說,空空也聽過――那不管是作業服還是西裝,當然都能隨意做出來。


    都是你的錯才讓我打扮成這副德行嗎,冰上並生雖瞬間像是遷怒般衝動地想給酸湯原作一發『炎血』,但察覺到的缶詰,


    「住手吧。」


    如此說道。


    「我懂你的心情,但禁止暴力。」


    「…………?」


    被說懂自己的心情,是有點嚇到(而且發言者還是地球之外的生命體),不過讓自己理智返回的,是那句不可思議的話――禁止暴力?


    的確,酸湯跟『白夜』隊不同,沒有好戰的氛圍,但狀況和在香川縣相遇的時候不同。


    在戰爭時期,可以說出這麽天真的話嗎――冰上如此想著,但經過缶詰的說明,深切感受到天真的是自己才對。


    「在這『屏障』下,暴力行為會被彈回去――燒到你自己。」


    「…………!」


    盡管冰上她們成功靠『自然體』進入『屏障』內,但並沒有讓『屏障』本身失效。


    所以先前缶詰才會說暫且不用警戒『白夜』隊。


    「『屏障』不是像肥皂泡一樣覆蓋這座島,而是像水饅頭一樣包覆著――『自然體』最好還是不要解除。」


    理解力強的右左危博士邊參雜胡亂的比喻邊如此說道――不過看她沒有把魔杖收納成手表型態,原本就在擔心那種可能性吧。


    「因為有禁止暴力的規則,才會堂堂正正在此現身吧?酸湯君。該不會在香川縣那所國中遇到時,也有類似的機關?」


    「啊呀。瞞不住右左危博士呢――嗯,嘛,就是那樣。」


    酸湯課長一臉困擾的樣子回答舊識的博士――那麽說來當時冰上也想給酸湯一發『炎血』(不是戰略上的理由,動機同樣隻是因為服裝),忍下來是對的嗎……。


    「不過請放心。之後等著你們的不是我就是魔法少女『camel spin』這種展開――我來帶你們到她那邊去。」


    說完酸湯博士便動身。


    具體來說――是浮起來。


    那件作業服是帶有魔力的服裝這推理似乎命中了――背對空空他們,往島裏深處緩緩前進。


    「幫我們帶路? 為啥?」


    「因為魔法少女『camel spin』她――是四國遊戲的幕後推手。」


    對不怎麽期待回覆的右左危博士所純粹觀望的疑問,酸湯課長頭也不回地回答。


    「老實說,我――或等同毀滅的絕對和平聯盟高層,都隻是聽從她的話來行動。『白夜』隊也一樣。真正在營運、管理四國遊戲的――是魔法少女『camel spin』。她才是四國遊戲本身。」


    「…………」


    「來到這裏的你們,也算clear了四國遊戲――十分足以見gm『camel spin』,而且―」


    酸湯課長像沒什麽似地繼續說道。


    「也有取得『究極魔法』的資格。」


    4


    杵槻鋼矢、手袋鵬喜、地濃鑿。


    這三名魔法少女,當然和身為魔法少女製造課的課長見過麵,但都沒有深交。


    僅見過幾次麵,講過一、兩次話――即便各方麵現場主義的魔法少女們水平聯係很強,垂直聯係也很弱。


    地濃甚至都把酸湯完全忘了――心裏雖想這大叔好像認識自己,但仍配合周圍的氛圍,嗯嗯點點頭。


    不過,其他兩人就不是如此。


    鋼矢警戒地看著就任魔法少女製造課課長便迅速著手眾多改革的酸湯(不如說和他保持距離行動),手袋則是在魔法少女研修的過程,和酸湯直接談話時的對話,留下奇妙的印象。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是因為和對手袋而言是『恩師』的饑皿木鰻有類似的氛圍,才會印象深刻吧――


    「四國現存的魔法少女,如今隻有三人嗎――加上『白夜』隊也隻有六人。還是說,有更多人呢。」


    對引導八人飛行的酸湯如此的發言,緊跟後頭飛行的空空不禁「嗯?」感到疑惑――加上接下來要見麵的魔法少女『camel spin』,不是七人嗎?


    還是說那孩子算例外?


    比『白夜』隊更特別對待――不愧是『四國遊戲的幕後推手』。


    「嘛,多虧從外部來的遊戲參加者、亂入者,讓遊戲有遊戲的樣子。盡管也有頭疼你們加入的人,但對我來說是幫了大忙喔。所以,請現在決定好――誰要取得『究極魔法』吧。」


    畢竟優勝者終究隻有一人――酸湯如此說道。


    不行順著他的話走。


    是空空率直的感想,但目前就照他的行動移動――要現在質問酸湯,從交涉這觀點來看也不太行。


    不知不覺到達新階段就出現絕對和平聯盟的高層,便想問些想知道的情報或隱含大量細節的謎題,不過,『我方是請教的立場,對方是說明的立場』,對最初階段而言是最糟的情勢――僅管落落大方彬彬有禮的大人態度讓像空空那樣性格的小孩膽怯,但肯定對方也想引出我方的情報。


    特別是空空現在在搬運的人造人『悲戀』,會想知道其真麵目、想探詢其機密也沒辦法――如果這是交涉的話,早就開始互相試探了。


    所以比空空更能言善道的鋼矢與冰上,才決定先看看情況吧――話雖如此,唯獨與酸湯課長深交過的右左危博士嘮叨地,


    「啊啦,從外部來的我們也有取得『究極魔法』的權利? 那還真是令人高興。」


    十分隨意地說道。


    隻有她對酸湯有『前輩』這身分,不如說一直想強調那關係性,讓人印象深刻吧――事到如今,在一般談話都很難進行這方麵,該把遊戲從四國本土搬來這座無人島一樣遊玩嗎?


    「嗯,嘛,基本上是那樣沒錯,但很抱歉,右左危博士。不是所有人都是優勝候補――成為候補的隻有你們八人裏的其中六人。」


    「欸?」


    右左危博士納悶說道。


    「誰和誰是例外?」


    其中一人,空空已經知道了――誰都會知道吧,就是人造人『悲戀』。穿著服裝也飛不了,揮動魔杖也無法使用魔法,和魔法相性不好的她,是無法成為四國遊戲的優勝者的――這是可以理解的資格欠缺。


    但還有一人?


    硬是要猜的話,應該是為『魔女』、『火星陣』的酒酒井缶詰吧――然而實際上她就穿著黑衣魔法少女『shuttle』的服裝飛行,也使用『水』魔法不問新舊擊沉瀨戶內海的島嶼。話說回來『魔法』本來就是她們『火星陣』東西,八人裏最有權力取得『究極魔法』的,就是酒酒井缶詰。


    「一人是您製作的那台機器人。」


    酸湯課長說出如所預期的答案。


    「還有一人,是您。右左危博士。」


    緊接著卻說出意料之外的解答。


    「? 哼嗯……?」


    對如此宣告與其說吃驚,不如說隻是訝異的右左危博士――並沒有特別想成為成為使用『究極魔法』的魔法少女吧,但想不到自己被排除在外的理由。


    空空聽了也抱持同樣的心情。


    因為他暗自想過沒資格的人該不會是自己吧――雖不是小學生的測驗問題,扣除魔法種種的價值觀,以零基準要找出八人裏的『突出之處』,就會是作為機器人的『悲戀』和身為男性的空空。


    不過酸湯也在眼前飛行,自己雖不怎麽習慣,也提心吊膽使用過魔法,與性別無關……但那麽說的話,右左危博士也在飛行,如今也持續使用著『自然體』啊。


    「該不會是年齡問題吧? 要是這樣還真傷人呢――魔法少女還有年齡限製什麽的。」


    「並非如此喔。不是年齡的問題。那方麵有點難以用言語解釋――嘛,詳細說明請之後再談。」


    對像是岔開話題的酸湯,右左危博士沒有追問下去,說「嘛,也行啦」,表現一副沒興致的樣子。不想被認為好像很想知道。


    「不過,酸湯君。告訴我一件事。聽你說『白夜』隊的魔法少女也有三人還活著――那她們沒有嗎? 取得『究極魔法』這玩意的資格。」


    「沒有。」


    酸湯明確地立刻回答。


    那麽不留情麵冷淡說道,從根本摧毀我方的計畫――我方也有想把入手就很可能會伴隨相對風險的『究極魔法』,推給『白夜』隊隨便一名黑衣魔法少女的主意――但沒有資格是?


    如此來看似乎真的不是年齡的關係――不,現階段空空還無法判別酸湯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還沒有舍棄一切可能性的理由――所以一切判斷該保留至聽魔法少女『camel spin』說完。


    而且『來到這座島上的時間點,你們就相當於clear四國遊戲』這種說法本身,在半放棄clear遊戲的空空他們看來,完全意味不明。


    clear遊戲的條件,『收集八十八個規則』,空空他們完全沒有達成――要議論空空的個人成績的話,能說是憑他自己收集到的四國遊戲規則,頂多也隻有四、五個。如果說那種家夥有優勝的資格,喪命的魔法少女們――魔法少女『pathos』或魔法少女『asphalt』她們可超渡不了。


    嘛,怎樣也無法超渡就是了。


    話雖如此,也不行一同沉淪下去――必須思考要是無法把『究極魔法』這鬼牌推給『白夜』隊,到時該如何對應。


    說曹操曹操就到,『白夜』隊的魔法少女就在路途前方――畢竟無人島現在一片雪地,風景的變化不是很清楚,但空空他們從著陸點再次飛行一陣子抵達的地方,黑衣魔法少女『scrap』便佇立於此。


    『土法師』。


    大膽改寫瀨戶內海地圖的魔法少女――在桂濱與她相會,大概是前天的事。


    空空他們反過來利用她的隱蔽工作發現目標島嶼,但『scrap』一點也沒為此懊悔的樣子,揮起手,


    「噢咿,這裏這裏。」


    像是歡迎他們似地叫喊――不如說看起來非常開心。盡管不記得有建立歡喜重逢般那麽友好的關係……。


    雖然空空他們無從得知,『scrap』也不會特地說明為什麽,對她實行強而有力的隱蔽工作,給予更強而有力還擊的他們,這名豪爽的少女,『非常中意』。


    她的美學。


    空空隊合乎她的審美觀――當然,今後的關係雖不會因此而如何,但至少對待上和宣言下次見麵絕對要殺死空空的黑衣魔法少女『space』天差地遠,出麵迎接空空他們。


    「空空,春秋戰爭的事受你關照了――哈哈哈,這件服裝也不怎麽合適嘛。」


    在酸湯和空空他們著陸這雪原地帶後,『scrap』愉快地說道。


    桂濱見麵時空空穿著的,是魔法少女『metaphor』的服裝,而現在穿的是魔法少女『curtain call』的服裝――但對穿著的空空而言,就隻有細微到看不出來的差別、微妙不同的設計與配色的不同。


    瞥一眼就注意到如此細節,看似粗枝大葉的性格,眼睛意外相當敏銳――不,穿著不同的服裝,使用的魔法也會不同的關係,在看穿對方持有的固有魔法這意味上,對所屬『白夜』隊的菁英也是理所當然的識別。


    盡管空空是那麽想的,不過事實上純粹隻是因為『scrap』的審美意識較高,對於人的裝扮要求很嚴格罷了――嘛,不過,站在空空的立場來看,會警戒『白夜』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聊天就聊到這,『scrap』――把『入口』打開。帶大家到實驗室。」


    「蛤?啊ー、啊ー,沒問題。交給我吧。」


    『scrap』態度輕佻地回應她的上司酸湯課長――但酸湯不怎麽介意的樣子。『白夜』隊與魔法少女製造課大概就是那種氛圍的部署吧。


    空空有時也會對冰上正經八百的禮貌感到些許為難,因此非常羨慕那種上司部下的關係――不過,空空總是抱持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隻追究冰上責任也不對。


    不過,說是實驗室……?


    確實是很像實驗場的講法啦……,然而在這片雪原哪都找不到類似的建物。


    不如說,來到這裏的路途上,完全沒看到人造的建築物――即便多少會被雪掩蓋住很難發現,也開始懷疑,這真的是我們的目的地嗎。


    『入口』?


    「魔杖『monday morning quarterback』!」


    說出長得過分的名稱,黑衣魔法少女『scrap』像魔法少女一樣揮動黑色手杖――同時,發生起地震。


    不。


    不是地震――是地裂。


    照她揮下魔杖的軌道,雪地――土地劃開一大裂縫。周圍的雪紛紛掉落進去――掉落地底。


    聽不見掉落的雪的落地聲。


    即使空空提心吊膽試著窺視裏麵,也看不見龜裂的深度――宛如那深淵會通到地球另一端。不,無論多深,地裂這現象都會有這種視覺的感受吧……。


    「……『這』不算暴力行為嗎? 缶詰醬。盡管是破壞島嶼。」


    博士向幼童問道。


    空空當下為此感到震驚,沒想到那方麵的問題,但的確如此――不愧是右左危博士,看得真細。要是一開始來四國的調查員,是右左危博士就好了,至今為止的展開,應該會完全翻轉吧。


    那裏就是組織重要的存在和棄子的差距嗎……。


    「不算。因為就隻是打開入口嘛――這我還有印象。」


    看來是『魔女』前世的記憶――那絕對和平聯盟也在這座無人島管理『魔女』囉?


    「哼嗯……嘛,在此之前也有為了偽裝,移動島嶼的位置呢。改變外型也做得到――不過我摔下這裂縫受傷的話,會算『scrap』醬對我行使暴力嗎?」


    「……想那種芝麻瑣事,器量有多小啊。」


    當事人『scrap』對那樣的右左危博士感到厭惡――盡管性格豪爽風度又好,但被審美觀左右的她,要討厭人非常簡單。


    話說『scrap』頭一次見到右左危博士與冰上的時候,就沒什麽好印象――當然,『scrap』現在是理解她們會穿著魔法少女服的原因沒錯,但她的審美眼可不會那麽容易允許覆蓋先前的印象。


    「那樣隻會算事故――這『屏障』判斷暴力的依據,是惡意、敵意的有無。」


    「好了好了。適可而止吧。」


    酸湯課長勸解氣勢洶洶的部下――看似是那樣,但其實或許是要製止『scrap』脫口而出包覆這座島的『屏障』的詳情。


    的確,黑衣魔法少女『scrap』在此透露的情報,價值連城――惡意、敵意的有無。


    若真是如此,暴力會幾乎無法使用,攻擊魔法之類的也不好行使――會反應內心的意識,要裝作事故也很難。


    不過。


    如果是『悲戀』這顆炸彈呢? 如果是時間限製一到隻會爆炸的炸彈呢――盡管她被設定的爆破地點是四國本土,不是這座島。


    或許,『悲戀』肉搏戰的戰鬥力、貫穿魔法少女服的拳力也因為她是機器人的關係,沒有含帶意誌――搞不好能無視『屏障』的封阻也說不定。


    但基於殺死人的並非刀子或子彈這種理由,那種歪理就行不通了吧,試驗失敗的話情況可無法挽救――


    「請進。」


    盡管大概能想像到,看來說的『入口』就是那個意思――在這裂縫深處、裂縫底部,有絕對和平聯盟的『實驗室』。


    之後對部下『土法師』說道,


    「你去外麵把瀨戶內海的地圖恢複原狀――弄個大概就行了。」


    總之就是被命令要收拾依空空指揮,缶詰與手袋實行的破壞行為,和把移動過的島嶼回歸原位,這也違背性格豪爽的『scrap』,但與『standby』不同,她並不討厭細微的作業――隻是合不合意罷了。


    而且,瀨戶內海的再造工作就像拚一幅巨大的拚圖,比起弄得亂七八糟,重新建造反而更合乎她的審美觀――當然,酸湯也是看透那適性,才提出那種指示吧。


    在大致理解『scrap』麻煩的性格後,右左危博士倒是認為――應該是硬丟些工作給很有可能糊裏糊塗就說溜嘴的部下,讓她出去外麵。


    (辦事還是老樣子那麽機靈啊。)


    當然,『scrap』也是『白夜』隊的一員,是魔法少女裏的菁英,可不是思考不周的笨蛋――盡管些微注意到酸湯的意圖,


    「嗯,好喔。」


    還是欣然答應。


    「不過那樣就阻止不了『spurt』和『space』追來囉――她們好像有各自的狙擊對象呢。」


    狙擊對象?


    『space』的是頗有因緣的英雄少年?空空空――那『spurt』的是誰呢?


    如此歪頭納悶的正是被『火法師』盯上的冰上――冰上沒注意到,在四國中央『火』與『炎』的互相廝殺,讓懶惰又沒有執著心的『spurt』燃起幾乎不可能產生的對抗心。


    但不僅沒注意到更沒被發現加入那場互相廝殺的手袋鵬喜,完全沒被『spurt』注目的事,也是這名少女該值得一提的地方。


    「不過隻要在這座島,那兩人的『火』『風』也攻擊不了,放心吧――那,空空。」


    在最後黑衣魔法少女『scrap』邊起飛――依然完全不在意自己裙底曝光的樣子,邊爽朗地笑著叫了空空空。


    「怎……怎麽了嗎?」


    空空一麵擺好架勢一麵回應。


    盡管有『屏障』的關係,也不可能在此發動魔法攻擊吧,但上次她在桂濱飛走前暴露缶詰真麵目的事,現在回想起來仍會嚇一跳,不禁緊張這次她打算說什麽。


    然而,即便像故意露出漂亮的內衣,也不會在此揭露那種驚喜,黑衣魔法少女『scrap』,


    「之後再一起玩吧――下次玩別的遊戲。」


    說完便颯爽遠去。


    離開空空他們的麵前,離開四國遊戲。


    5


    似乎被黑衣魔法少女『scrap』中意的事,這時的空空少年可沒餘裕麵對――無論是精神上的餘裕,還是時間上的餘裕,都一樣沒有。


    不知不覺間,時間指針來到下午六點,加上天氣很糟――雖然是他們親手造成的――這附近已經一片漆黑。


    離人造人『悲戀』――離限時炸彈『悲戀』的自爆,僅剩最後六小時。知道那時間限製的人,也會開始焦躁起來。


    六小時什麽的,對人而言就像睡一覺起來便結束的時間――然而還是看穿不了今後的展開。


    在昨天的會議右左危博士雖說得像『我們自己能選擇結束的方式』,但事到如今,倒覺得之後要麵臨的展開更加撲朔迷離。


    總之,空空他們從天色暗下來的無人島,飛往更暗的裂縫底部――當然不可能真的通到地球另一端,不過深度還是相當深,著陸的不是岩石之類的地麵,而是平坦整備過的地板。


    實驗室。


    還沒有感覺到實驗場那種氛圍――隻是很暗什麽都看不見,但依腳下的觸感應該是人造的。


    於是點起了燈。


    不是開啟電源,而是擁有『炎血』的『冰上』,在手中發出微小的火球。


    「的確,沒有攻擊意誌的話,就沒問題的樣子。」


    邊說邊並排在空空身邊。


    盡管是要在黑暗的穀底擴展視野,在『屏障』內『點火』也有失敗的可能性,沒接受命令就擅自采取那種無謀行動的冰上,非常罕見。


    對如此覺得的空空,


    「沒事吧? 空空室長。口不渴嗎? 請不必擔心,雖然不清楚接下來會麵臨什麽,不過擔憂室長而前來四國的我,會待在您身旁。」


    像是要強迫留下自己的好印象般說道。怎麽回事,魔法少女『scrap』一離開就那麽殷勤地靠過來。


    「請往這裏走。注意――看來是不用注意腳下了。」


    真是便利的科學啊。


    酸湯不由得微笑看向冰上說道,接著邁開腳步――看來這裏還在半路上。


    不過比起無人島地底深處建立的地下室,總感覺更像來到古代遺跡裏挖掘岩盤做成的走廊――設置著什麽機關,完全看不出來。


    是改建在無人島地下的遺跡,作為絕對和平聯盟的研究所來使用嗎? 一下大步危峽,一下又龍河洞的,對時常把組織分部設置在名勝古跡的絕對和平聯盟來說,是很有可能的。


    「接下來為大家帶到的房間,魔法少女『camel spin』就在那裏等著――盡管你們可能會疑惑為何不自己說明進展話題,但要講話的是她。別擔心,『camel spin』會盡量回答大家的疑問――但作為交易,我有一個請求。」


    回蕩腳步聲行走的酸湯原作如此說道――因為在屋內,而且還是在地底下,無法飛行前往。包含酸湯,成員裏能室內飛行的就隻有杵槻鋼矢,不過她也不想那麽做吧。


    邊走大家邊等酸湯繼續發言――到底會提出什麽要求交換與魔法少女『camel spin』的會麵呢,聚集了全員目光。


    不會是要強製我們獲得『究極魔法』吧――就之前路途上的口吻聽來也有這個意思。


    或是關於『悲戀』的詳情――無論哪個都不是能簡單答應的條件,但一想到剩下的時間,就無法說那種悠然的任性話。


    要放棄什麽。


    要舍棄哪個部分。


    漸漸成為那種選擇的話題――『能選擇結束的方式』雖不是『能選擇什麽作為結束』的意思,但或許空空是在逼迫自己做出判斷。


    然而,酸湯課長提出還用不著談判,而且是包含具有『先見性』的『魔女』在內,誰都沒料想的要求。


    「魔法少女『giant impact』――有件事無論如何都想拜托你。」


    「蛤? 似我嗎?」


    總覺得會有各種麻煩的展開,心想『之後就和我無關了吧……』,盡管仍一起行動,心境上卻從舞台離開的地濃,驚訝地發出怪聲……回應也咬到舌頭,把『是我嗎?』說成『似我嗎?』,給人感覺莫名親近。


    「哈。嘛,可以是可以啦。我能做到的話。」


    而且還輕易接受了――沒有空隙讓空空、鋼矢、右左危博士幹涉對話。


    為何你什麽都不問就答應啊,全員在內心如此吶喊,但這就是地濃鑿,也沒辦法――她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替同伴著想而接受的,要責備她也不合理。


    也可能隻是什麽都沒在考慮就是了。


    盡管無論如何,為了和魔法少女『camel spin』對話,不行不顧酸湯的『請求』……,但拜托的對象是地濃,就完全猜想不到他打算提出什麽條件。


    「是隻有你能做到的事喔。」


    酸湯課長明白說道。


    「隻有我能做到的事……,是要我成為知名全球的女演員嗎?」


    「想請你複活一位死去的人。」


    6


    走到走廊盡頭,打開明顯異常的鐵製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充滿現代感的實驗室――不,是寢室。


    bedroom。


    要形容的話就是有點華麗,卻又不太搭嘎,洛可可風的寢室――感覺就像越過鐵門時順移到異世界一樣奇怪。


    然而地下獨特的濕潤空氣、特有的淤塞空氣,和剛才經過的走廊相同,沒有穿越到別的地方吧――這裏仍是土地相連的房間。


    而同時。


    也是四國遊戲的終點――盡管來到這裏的玩家們,誰都不那麽認為,誰都無法那麽認為。


    反倒覺得接下來會開始什麽,更加緊張兮兮――見到沉睡在配置於房間最裏頭的天篷床上的人物時,緊張感達到了巔峰。


    沉睡。


    可以說是沉睡吧。


    那種表現方式,絕對不會錯――要委婉表達屍體時,那麽說是很平常的講法。


    「…………」


    杵槻鋼矢一語不發看著那具屍體。


    ……從剛才就一直在思考,酸湯原作拜托地濃――拜托使用『不死』魔法的魔法少女『giant impact』的『請求』,到底是什麽意思。


    該不會是酸湯一直很疼愛、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不幸死於意外事故,為了複活最親愛的妹妹,才舉辦四國遊戲――之類的,嘛,盡管和到此為止的展開核對有各種出入,但仍抱一絲希望等待自己的是,那種情緒上總有點無法理解的終盤――然而該說是果然,還是理所當然,沒那回事。


    不可能會有那種事。


    絕不可能――就算和至今為止的展開相符,也絕不可能和床上的屍體相符。


    木乃伊。


    與奢華的床鋪相比、與乾淨鬆軟的床墊對照,是一具乾巴巴的少女木乃伊。


    不,雖說是少女,但那種樣貌也無法辨識出性別與年齡――那具木乃伊連頭發也沒有。


    大家會認為是『少女』,是因為『她』――現在穿著在四國遊戲已經相當熟悉的魔法少女服。


    所以看起來像一名少女――一名魔法少女。


    「…………」


    該怎麽說呢――相當惡趣味。


    還很醜陋。


    配上天篷床與房間的家具,整個就像在做一幅圖畫。


    如此裝飾著人類屍體、裝飾著木乃伊――冰上都覺得想吐。


    「那麽說來,瀨戶內海的島嶼啊――」


    在此多半是稀奇地意見一致,左右左危嫌棄說道。


    「似乎展示著很多現代藝術,也有美術館或相關設施,但這間寢室也是那類藝術作品嗎? 如果是的話,還做得真差呢。多練三年再展出會比較好吧?」


    「真是嚴厲的評價呢,但不行――豈止三年,三天都等不了。」


    酸湯對前輩的批評,不如說是認真的指摘也完全不畏懼的樣子,走到那前衛藝術――沉睡的木乃伊身旁,在床邊回過頭來,


    「那麽,重新再拜托你,魔法少女『giant impact』――請讓這具木乃伊複活。」


    如此說道。


    「好,了解。」


    「地濃小姐,等等。」


    空空製止了她。


    抓住她的肩膀製止了她。


    空空雖不像能給人忠告的人,也很清楚自己沒講常識的資格,但這就是隊長的難處。


    「為何你不管什麽都那麽輕易答應啊。」


    「因為我是被拜托時拒絕不了的類型。」


    「那我拜托你,再多想一會。謹慎點。」


    「還要啊?」


    將視線轉離一臉為難的地濃,空空看向酸湯――與床上的木乃伊。


    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人的屍體,不如說身為英雄的他早就看過無數次,況且第一次見到時,也幾乎沒什麽感覺――但木乃伊還真的是初次見識到。


    穿著服裝的木乃伊。


    盡管覺得惡趣味的審美觀或感性他都沒有,但可不行什麽都不問就無視這盛裝打扮的木乃伊。


    「酸湯――先生。那名魔法少女是誰?」


    「我沒說嗎? 魔法少女『camel spin』啊。」


    不再賣關子,酸湯課長乾脆答道。


    「就是四國遊戲的幕後推手――主謀呢。不僅是管理方的最高領導人,同時也是最終boss――」


    似乎是誠實回答了質問,但說明後反而更加難以理解――最終boss。


    就算聽信那句話好了,為何最終boss卻先死了呢――而且看來也不是最近死的。雖沒有明確的知識,人類要木乃伊化應該需要相對應的時間。


    是施加了『魔法』嗎? 『乾燥』魔法之類的――那樣的話是有可能沒錯,但完全搞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欸……不是啊。」


    冰上回問根本上的問題。


    不如說是常識上的問題。


    「無論那孩子是什麽人……,要複活那種狀態的木乃伊,不可能吧? 就算是魔法也――」


    「不……做得到喔。」


    對喔,後來會合的冰上還不知道,空空如此說道――不隻是冰上,右左危博士也一樣,從樣子來看,手袋似乎也不曉得。


    因為『用魔杖敲擊胸膛』這動作,空空最初也誤解地濃的魔法『不死』,其實與心髒按摩或aed那類的心肺複蘇術截然不同――盡管自己使用的地濃都無法說明清楚,不確定真實性到底有多少,『不死』是不講道裏,否定『死亡』,強製『讓死者複活過來』的魔法。


    不管是失去一半身體,還是被打碎壓爛的頭腦――甚至是木乃伊化,都沒關係。


    ……可是和死後直接複活的空空鋼矢不同,在身體組織都瓦解崩壞的狀態下複活,也無法『長壽』吧――


    「…………」


    聽上司說完,冰上無言了。


    那魔法有多驚天駭人不言而喻,把那麽荒唐無稽的魔法――像褻瀆一樣玩弄生命的魔法,偏偏托付給地濃鑿這名,即便相識不久也明白在各個方麵都很危險的少女,不禁對絕對和平聯盟的輕率臉色發青。


    不,如果那不是輕率的話――就像在回答內心被那種想法驅使的冰上,


    「因為她有那資質呢。」


    酸湯抖抖肩說道。


    「魔法雖然是隻要穿著服裝揮動魔杖,誰都能使用的簡單魔術――但即便是初心者容易起手的技術,也要看人合不合適、順不順手――沒有比『giant impact』更會使用『不死』魔法的魔法少女喔。所以才會如此拜托她。」


    「…………」


    這麽說也不是不能理解――就算是一周前才知道魔法存在的空空,隻要穿上服裝就能飛行,盡管用法跟習慣的『破壞丸』類似,也能以魔法少女『curtain call』的固有魔法『切斷』,免受層層逼近的植物攻擊――使用魔法不需要專門技術。


    然而,比如在飛行方麵,鋼矢在魔法少女裏可是出類拔萃――那雖然歸功於她自己的努力,但公平來說,也有純粹是當魔法少女的資曆比較久的緣故吧。而且也不認為空空能像『curtain call』一樣運用自如『切斷』魔法。


    技術上就算最初的門檻有多低,之後也會顯現出個人差異――就像即使是沒有說明規則的必要,如黑白棋那樣簡單的遊戲,有資質的玩家也能玩得神乎其技。


    沒道理啊。


    說『地濃』有自如運用『不死』魔法的資質,嘛,也是有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如此啊,的地方――該怎麽說呢,和隻是破壞、高威力的魔法不同,要實行人類生命的操作,確實是需要像她那樣,某種程度上天不怕地不怕,鈍感十足的人。


    盡管是有點難以假想的狀況,就算魔法少女『cogen』,或穿著她服裝的手袋,『臨摹』地濃使用魔杖『living dead』複活死人的樣子,也不太認為能不斷以和地濃同樣的水平讓人複活。


    所以酸湯才不隻求取魔法少女『giant impact』的服裝與手杖,而是要求地濃本人來實行複活。


    但輕易答應那種要求,怎麽想都很危險――就算不那麽做話題會進展不了,陷入膠著狀態。


    「……你保證這木乃伊是『camel spin』? 我跟她還算認識――突然說那孩子是四國遊戲的主謀,老實講,無法認同呢。」


    鋼矢慎重說道――不被現場氛圍吞沒,如此試探情況的態度真不簡單。


    「確實,那孩子是高層『中意』的魔法少女,但說『其實是最終boss』什麽的……,是那孩子在欺騙我們嗎?」


    「那方麵也會統一說明,從她自己口中……,放心吧,她傷害不了你們。即便複活過來,也會很快就死去。」


    盡管在『不死』魔法的係統上,那是無可避免的事(話說就算複活木乃伊好了,能講話嗎?),也不是那麽容易能說出口的事――酸湯課長和魔法少女『camel spin』的距離感也難以厘清。


    如此思考的空空,回頭看向缶詰――身為『魔女』的這名幼童,現在在想些什麽呢? 來到這裏一次也沒和酸湯課長直接談話過,反而退一步觀察狀況――她的『先見性』,現在,在看什麽?


    是以什麽樣的目光,看著那具木乃伊?


    「不早點的話――右左危博士,會沒有時間對吧? 趕緊為四國遊戲做個了結吧。」


    「……啊啦,我說酸湯君啊,你好像知道些什麽事呢?」


    右左危博士毫不動搖回應酸湯若無其事追問似的話語――雖覺得是在套話,但看酸湯的態度,也不是完全不曉得的樣子。


    嘛,既然右左危博士掌握其他組織魔法的存在,酸湯會掌握地球撲滅軍科學抵達的裏程,也沒什麽好奇怪――說起來,這兩人在四國遊戲前就有在交流。


    具備揣測彼此打算的材料。


    或許右左危博士反而比空空他們更了解這具木乃伊,魔法少女『camel spin』的事。


    「到底,我該怎麽做才好啊。」


    地濃摸不著頭緒地問道。簡直在催誰趕快決定一樣――是站在什麽立場啊你,雖然想這麽說,但如果要下達指示、做出決斷,也隻有作為隊長的空空了。


    「好吧。去做吧,地濃小姐――不管真麵目是什麽,用你的魔法讓那具木乃伊複活吧。」


    「一開始那麽說就好了嘛。」


    先抱怨隊長一番後,接著說「了解」,地濃走向床邊――冰上慌張似地,


    「這、這樣好嗎,室長。」


    在空空耳邊低聲私語。趁亂縮短距離。


    「想避免膠著狀態呢……,嘛,有禁止暴力的『屏障』,不會演變最糟的展開吧。」


    不清楚,或許會。


    畢竟『屏障』本身是魔法少女『camel spin』發動的,去指望也不合理――最糟的展開也必須事前十足設想到。


    不管會發生什麽,空空都準備好了――察覺到上司內心想法,冰上也下定覺悟。


    「魔杖『living dead』!」


    於是。


    地濃毫不手軟敲了木乃伊的心髒一擊――寢室裏回響起沉悶的聲音。對像漂流木一樣的身體施加那種打擊,豈止感覺裂了根本就碎了,不過隻有床彎曲下陷,屍體一點裂痕也沒有。


    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沒發生。


    「哎呀。失敗了嗎。嘛,這種事也很常發生。」


    「都來到這裏了你再失敗看看,小心我揍你。」


    受不了咯吱咯吱搔搔頭的地濃,鋼矢在『屏障』下說出光是那樣似乎就會反擊回來的暴力台詞,幸好在此地濃免受挨打。


    不過,


    「別說那麽嚴厲的話嘛,『pumpkin』――很不像你喔。」


    像在責備鋼矢般溫柔的女性聲音傳來,果然,起床了。


    雖然什麽也沒發生――但起床了。


    「嗚、嗚哇啊!?」


    地濃嚇得屁滾尿流――剛才還這麽囂張,現在卻像要依靠隊長一樣,逃回空空那裏。


    雖沒做出心裏痛快般的反應,但對『木乃伊動起來』的事態,全場一致嘩然。


    不,這是早已預料的展開――至少機率比地濃失敗還高――可是。


    「啊啦啊啦,不要逃嘛。『giant impact』――還要感謝你呢―」


    盡管很難理解吧,木乃伊格格笑說――因為是木乃伊的關係,是什麽表情看不太出來,但大概是在笑吧。


    「…………」


    不顧沒能反應過來的空空他們,他看向酸湯,


    「辛苦了,原作。幫大忙了。」


    比起感謝,更像在犒勞一樣說道――這讓鋼矢感覺某種程度上比『木乃伊講話』還奇怪。


    就算魔法少女『camel spin』位階比『白夜』隊更高好了――竟然有比魔法少女製造課課長立場還高的魔法少女,那種階級製度真的行嗎?


    然而,


    「您過獎了。」


    原作恭敬有禮地回應。


    這樣別說是距離感,關係性也搞不清楚。


    ……不,『木乃伊講話』已經夠奇怪了――明明全身都乾成那樣,聲帶也好肺也罷,絕不可能運作。


    鋼矢本以為即便靠地濃的魔法複活過來,也會直接死亡才對――講話卻意外流暢。


    (不過……,繼續這樣下去,對方會完全取得主導權呢。)


    我方必須先起個頭。那麽這裏就隻好由(大概)認識魔法少女『camel spin』的鋼矢開口發言――


    「和我認識的『camel spin』,樣子差蠻多的呢――是打算改換什麽樣的形象啊?」


    如此挑釁說道。


    「嗬嗬。你不也改變很多嗎――你可不像會為了同伴,自己先打頭陣的人呢,果然人要改變的話就會改變呢。」


    木乃伊重新看向這裏。


    「我想大概是受『clean up』等人的影響吧? 是件好事呢。」


    「……自己有什麽變化我可不知道。也沒打算改變什麽,從以前就是這樣。」


    「或許是吧――不過要說那句話的,應該是我才對。」


    木乃伊在身體前麵張開兩手――宛如人偶般動了起來。當然,可沒有什麽從頂篷吊著木乃伊的線。看起來沒有一絲肌肉,僅剩皮包骨的木乃伊,自律地動了起來。


    「現在的我,就是本來的我喔。」


    「本來的你? 在說什麽鬼――絕對和平聯盟的大人物裏有名的美少女,『camel spin』的真麵目,竟然是木乃伊?」


    「沒錯。嘛,我應該不怎麽有名吧――追尋我的存在的你,不是普通人。為了蒙混你一人,才撒各式各樣的謊――也因為如此,你會活過四國遊戲,我一點也不意外。不過要說這外表有點不體麵的話,我也有辦法。」


    說完她(?)突然揮起右手――彷佛手持手杖般的動作,然而在大家目光都聚焦到那裏的一剎那,下一瞬間木乃伊就不再是木乃伊。


    乾巴巴的皮膚變得吹彈可破。


    光滑細嫩的肌色。


    本來一根頭發也沒有,現在卻有一頭濡羽色的秀發――鋼矢說的『美少女』不是在揶揄,而是相當適切的表達,取回潤澤的魔法少女『camel spin』花容月貌,輕飄飄的服裝宛如量身訂做般匹配,和空空他們一樣是十幾歲的青少年。


    雖說是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右手的時候搖身一變,像魔術師的誘導術一樣,但大家都很明白那不是手法而是魔法。


    「在此澄清一下,這並不是『回複』喔――隻是讓你們看到『幻覺』而已。技術基本上和用來隱瞞外部四國發生異變的事實一樣。」


    我就是我,我就是即身佛喔。(譯:即身仏,僧侶經奉行禁欲主義的一種極端的修煉,修行成功最後會木乃伊化。)


    那開悟般的說詞,的確不像十幾歲的少女,而是像修行多年的高僧,但鋼矢可沒有餘裕去想她是在四國的哪個靈場。


    接下來必須麵對的對手,非常危險――和佛交涉什麽的做得到嗎?


    彷佛在緩和她的危機感似地,


    「安心吧,『pumpkin』――『giant impact』的魔法效果一用完,我就會馬上死去。我已經衰弱到不能自立生存了――不是你的對手,也戰鬥不了。」


    「…………」


    「所以――我才在找繼承人。那就是四國遊戲的目的,你也是我候補的一人。」


    由於太乾脆說出口,誰也沒注意到現在說的是四國遊戲的目的――不,就算注意到,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吧。


    鋼矢雖然和這木乃伊――美少女算是認識,但麵對與自己氣場不合的對手,都會認為對方在騙自己,無法聽信對手任何一句話,束手無策――而魔法少女『camel spin』卻一臉像在享受她的混亂與困惑。


    不是木乃伊的時候表情就這麽豐富。


    不,或許隻是用魔法讓人看起來吧。


    「比起那種事,大家不是有想問我的事嗎?大多的問題都可以為你們解答――還是要這樣白白浪費時間?」


    不用做什麽試探,我也會回答你們喔――如此說道的她擺出優雅的姿態。


    「想問的事可是堆積如山,但能保證你告訴我們的事是真的嗎? 而且,你告訴我們這些事,我們要怎麽回禮才好?」


    右左危博士說道。


    還是一如往常性格惡劣又乖僻的說法,不過她肯定在和內心滿滿的好奇心戰鬥,快壓製不住自己了吧――即便要求背叛至今為止一起冒險的隊伍同伴,她都有可能會答應。


    「我無法保證。要相信什麽請你們自己決定――我也沒有什麽要求。交易早就成立了。」


    似乎是在說地濃讓她複活的事――的確,和酸湯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你們誰要繼承我的衣缽,由你們自己決定――順帶一提,絕對和平聯盟已經沒有作為組織的機能。會被你們地球撲滅軍接收吧――在那種意味上,我們已經算是同伴了喔。」


    「……繼承衣缽,嗎。」


    右左危博士不解地重覆那句話――那是指取得clear四國遊戲的報酬,『究極魔法』的意思嗎?


    如果這孩子(?)是實質支配絕對和平聯盟高層的最高領導,是四國遊戲的gm的話,那原本要在這座島進行的實驗,是要從『spring』隊與『autumn』隊中,尋求繼承那立場的繼承人嗎? 盡管那種情況下和把魔法少女『pumpkin』算在候補人裏麵的發言互相矛盾。


    ……再思考下去也不是辦法。


    無法解出的答案――能請教的話問就行了。相不相信之後再決定――會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是因為右左危博士是右左危博士的緣故,


    「空空君。」


    但她姑且還是徵求隊長決斷,因為如果是他的話,或許會無欲地做出『不交涉』這個選擇吧,


    「我明白了,那請告訴我―」


    然而少年在此自己對魔法少女『camel spin』提出最初的質問。


    「『究極魔法』到底是什麽?」


    直接又宛如要是能告訴自己那是什麽,其他不用回答也沒關係一樣,最根本的問題。


    不過,對以調查員的身分前來四國的他來說,四國遊戲的係統是什麽、絕對和平聯盟在舉辦遊戲時犯了什麽錯誤,都沒有比『究極魔法』的真麵目是什麽來的重要吧――


    (也許我給了不必要的期望啊。)


    酒酒井缶詰如此想著――不該給少年那種建議的,缶詰如此後悔著。


    如果是『究極魔法』,或許就能防止『悲戀』的自爆,現在回想起來根本是依據不足的假說――假如少年是把最後的希望賭在『究極魔法』上,等待魔法少女『camel spin』的回答的話,缶詰就真的要懊悔了。


    因為目前隻有酒酒井缶詰明白――用不著什麽『先見性』,也明白眼前這名少女。


    眼前這木乃伊的真麵目。


    (原來如此啊――但要是這樣的話,還真是要不得的誤會。)


    「究極魔法―」


    魔法少女『camel spin』開口。


    對空空少年不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的質問,還以顏色回應。


    「是製作魔人的魔法喔。」


    是製作在魔法少女之前、魔女之上的魔人的魔法。


    「而且――那本來也是唯一的魔法。為此,五百年前我才被製造出來――為此,三百年前我才創立絕對和平聯盟。」


    7


    開始的遊戲,終於要結束了。


    但開啟的戰爭,卻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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