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碎的在議論:“喂,你知道嗎,剛剛那個,好像是駱星遙的親弟弟,原本要當歌手出道的,不知道為什麽跑來給駱星遙當替演了。”“這年頭歌手也不好掙錢啊,可能是覺得蹭哥哥熱度起來得更快吧。”“蹭熱度至於來當替演嗎?都不能露臉……”許照秋甩了甩手上的水。他純屬路過,見義勇為,好像撞上了一個大瓜。簡單換了身衣服後,他趕往和朋友約見的地點,還沒見著人,便興致勃勃地大喊:“山闌,我今天吃了個大瓜!”杜山闌從泳池裏冒出來,水珠沿著英挺的鼻梁滑落。他不是很感興趣,冷淡地回應:“你很閑嗎?”許照秋往擺放的沙灘椅上一躺,“駱星遙你知道吧?他有個弟弟,在給他當替演,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居然把弟弟推水裏去,還站在邊上看熱鬧。”杜山闌倏地頓住,“然後呢?”許照秋朝他斜眼睛,“你不是不想聽嗎?”杜山闌冷然開口:“不要說一半停住。”“哈哈,駱星遙這種人我見多了,我就是奇怪,那個弟弟從水裏上來的時候,嚇得謝謝都不會說,轉頭就跑了。”他從沙灘椅上坐起來,“你說,他是不是發現救他的人是許照秋,緊張得小鹿亂撞,不會說話了?別的不說,那副被嚇壞的樣子真招人疼啊,早知道問問他有沒有男朋友了……”杜山闌冷冷瞪過去,“勸你收斂一點,再弄出什麽緋聞,我會跟你解約。”許照秋無所謂地哈哈哈,“放心,我的人設允許我有緋聞。”杜山闌卻不再理他,沉著臉踏出泳池,頭也不回地走了。第4章 晚安不知道什麽原因,今天的戲過得特別容易。周海昌好像變了個人,既沒有怪罪昨晚的事情,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借著工作折磨他。臨近天黑,時涵換掉沉重的戲服,靠著牆壁吐出一口氣。他習慣性去背包裏找煙,盒子摸出來,才發現已經空了。他去影視城外麵的自動販售機買。路過水池的時候,他特意繞開了。又是昨晚那個地方,他又遇到了周海昌。周海昌笑嗬嗬的,“小時,聽說你不小心掉水裏了,沒事吧?”時涵心說,他得有多不小心,才能從那種地方掉下去。他沒力氣多說話,越過周海昌的身前,從販售機裏買了一包橘子爆珠。周海昌手插著褲兜,悠閑地跟上來,“小時啊,你和杜總,認識麽?”原來如此,原來是擔心這個,今天才一反常態。時涵從販售機底部撿起香煙,撕拉扯開包裝,抽出一根來。周海昌格外地有耐心,甚至給他遞了火。細長的香煙燃起,白色煙霧從他唇邊飄散,唇的緋色多了份妖嬈。他輕笑,“你想知道?”周海昌給自己也點上一根,熟稔地套著話:“白天,你哥故意推你下去的吧,你別怪我們不幫你,你哥後台硬,我們也不好說什麽,你要是跟杜總認識,那就好辦了,他一句話的事。”時涵不露聲色地笑著,“可是,哥哥昨晚被我惹不高興了。“周海昌反應過來,這聲哥哥是在稱呼杜山闌。他也不抽煙了,緊張問道:“怎麽惹不高興了?”時涵吐出一口煙,又是那句:“你想知道?”周海昌哎喲一聲,“你別吊我胃口了,我因為這事兒昨晚都沒睡好!”時涵挑起眉毛,“有那麽怕他嗎?”“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杜總我們那是老朋友了,他的人在我組裏幹活,我肯定要賣他麵子啊!”煙霧在騰散。時涵轉悠著眼珠子,慢吞吞地說:“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我太累了,在車上睡著了,沒和他親熱,早上起來就發衝我脾氣了唄,早飯都沒陪我吃。”半真半假,最為致命。周海昌吞著口水,想說什麽,眼睛忽然直勾勾看向時涵身後:“杜總?”時涵拿煙的手頓住。一回頭,真的是杜山闌。周海昌連忙遞煙,“杜總,來接小時啊?”杜山闌輕微搖頭,表示不用,徐徐走到麵前,“我什麽時候衝你發脾氣了?”時涵扯了扯嘴角,“你聽到了?”杜山闌眼睛是冷的,口氣卻又溫和:“嗯,我早上要去開會,不是衝你發脾氣。”時涵的心在狂跳,後背冷汗狂冒,端著杆子走鋼絲差不多就是這個心情了。周海昌哈哈笑起來,“那你們聊,我不在這兒當燈泡了。”時涵手裏的煙被風吹滅了。他尷尬淺咳,“杜先生,好巧,又在這裏遇到你。”杜山闌掃過他手裏的半截香煙,臉上閃過不悅,“你每天都要站這裏抽根煙?”時涵不以為意地扔掉,再抬頭,唇邊有了動人笑容,“你呢?每天都要來這裏遛彎?來偶遇周導演嗎?”杜山闌冷淡轉身,“我路過。”他還真走了。時涵幾步追上去,“杜先生,我有樣東西落你家了,可以去拿一下嗎?”杜山闌停住,猶豫。昨晚,他送時涵到學校門口,看到學校已經關門了,又不想吵醒時涵,便抱回了家裏,僅此而已。這件事情從時涵嘴裏傳出去,成了足以敲定關係的曖昧事件。他冷冷回頭,“明天我讓林琪送來給你。”“可是,我落下的是宿舍門鑰匙,不去拿,今晚回不去了。”“你室友呢?”時涵傷心地攏起眉頭,“他們不會給我開門。”杜山闌沒有問為什麽。理由正當,難以拒絕,還是讓他上了車。今晚,時涵坐得沒有那麽近,身上的果香味聞不到了。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沒見著許照秋說的極度受驚嚇的樣子。車子穩當地前行。時涵偏頭欣賞窗外的風景,街燈勻速後退,江灣裏的遊輪燈火通明。早上出門時,他已經記住了杜山闌家的地址,那裏是一片高檔住宅區,離杜氏集團的大樓很近。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剛停穩,旁邊車上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徑直朝這邊走。司機似乎認識對方,提前放下車窗。時涵忽然往杜山闌腿上一趴,身子縮起來,藏進了陰影裏。那男人還沒發覺異常,邊走邊拿煙,“杜總,好久沒見你了,又去哪裏發財啦?”杜山闌冷銳地瞪向腿間,陰影裏,時涵的眼睛亮晶晶如星星。沒辦法,他隻能先去應付過來打招呼的人,“萬總。”隻是尋常寒暄,他以為很快結束,卻沒想,萬總給他發完煙,興致盎然地聊起手裏的養生穀項目。杜山闌客氣地聽著,點燃的煙一口沒吸。停車場光線不好,從外麵看,很難發現他腿上趴了個人。時涵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呼吸對著最要命的位置。他終究抬起煙吸了口。煙灰灑下去,落在時涵臉上。從時涵的視角,好像看了一場溫暖的雪花。終於,聊天結束了,杜山闌扔掉煙頭,冷聲訓斥:“起來!”時涵乖乖地起來,眼神無辜。杜山闌心頭有股火氣,不為所動地繼續:“躲什麽?那是你誰?”時涵俏皮地勾了勾嘴角,“我不認識他,我隻是覺得,你不希望你圈子裏的人誤會我們。”杜山闌微愣。他笑著湊近,“你剛剛生氣了吧,因為我和周海昌那樣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他再騷擾我,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他,要是你介意,我明天就去解釋清楚。”杜山闌別開臉,“下車,上去拿你的東西!”時涵乖乖下車,跟在他後麵走。杜山闌住在五十三樓,但是高檔小區的電梯一點不慢,半分鍾,他們到了。時涵又回到這間奢華的公寓。他往樓上的主臥走去,眼睛掃過故意落下東西的小沙發,意外地發現,東西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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