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闌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兩個小時的功夫,熱搜榜天翻地覆,#駱星遙 新起之聲# 高居一位,#許照秋新男友# 掉到了尾巴上。時涵隱隱意識到不對勁。駱星遙上綜藝的熱搜遲早會有,但綜藝才開始錄製,駱老師甚至沒到現場露麵,無緣無故趕著上熱搜,而且偏偏和許老師的緋聞撞一起?直覺告訴他,這是有意為之。他點進許照秋的熱搜,滿廣場都是他們的照片,粉頭紛紛艾特工作室官博,要求解釋。時涵小心翼翼地抬頭,“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早上發燒,硬撐了一整天,剛好在他麵前暈倒了……”杜山闌冷冷道:“我知道,沒讓你解釋這個,看駱星遙。”時涵懂了,“你是說,駱星遙準備搞我?”杜山闌點頭。駱星遙和他,同父異母親兄弟,血緣關係無法改變,駱星遙正紅得發紫,和他上了同檔綜藝,還是一個選手一個導師的身份,實在太敏感,節目組就曾擔心惡評取消了他的資格,這兩件事串起來,是想在正式出道之前給他貼上駱星遙弟弟的標簽,一旦貼上,以後但凡他火了,都會被說成駱星遙帶的。時涵心中竄起一股涼意。他連忙點進駱星遙的熱搜廣場,翻了幾頁,卻沒看見有人帶節奏。杜山闌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暫時不會有事,我處理了,你尋空跟楊笠講明白,不然她還覺得你們的關係可以利用。”時涵憎惡地點頭,“他還真是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我!”杜山闌往沙發坐下,想起了從萬常山那裏拿到的十幾個g的視頻。他冷然問:“你打算怎麽處理駱星遙?”時涵陷入猶豫。他當然要報仇解恨,可具體怎麽報怎麽解,並未細細籌謀。畢竟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了。他把小鳥放回籠子,淒淒笑道:“他對我下得去手,我當然也對他下得去手,他們逼死我媽媽,他也覺得是我逼死他媽媽,我和他從出生就是仇敵!”杜山闌未作聲。有這句話就夠了,他已然知曉下手的分寸。時涵到他旁邊坐下,那瞬間爆發的戾氣如煙即逝。他淺淺地揚起唇角,唇下的美人痣晃蕩得好看,“哥哥,手機借我吃會兒瓜,好不好?”杜山闌眼神深邃,“嗯。”時涵頓時歡天喜地。他沒有杜山闌那身嚴格教養形成的習慣,不可能好好端坐,雙腿收上來,舒服地窩進沙發。身上的睡袍並非長款,側靠著彎曲雙腿時下擺收縮到大腿。淺灰衣料襯出膚色白而潤,緊緊裹住臀腿,繃出勾人曲線。他沉迷吃瓜,沒有注意到杜山闌的眼神落了上來,像餘熱未收的紙燼,一遇著風,起死回生般複燃。他忽然回頭,“我能用你的賬號發評論嗎?”杜山闌不動聲色地頷首,“你發。”時涵歡快地當起駱星遙黑粉,沉迷其中。出於習慣,他點開相冊,想貼懟人的表情包,然後當場愣住。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杜山闌的手機。杜山闌的手機相冊,幹淨得幾乎沒有內容,顯得那幾張照片異常顯眼,尤其兩張兔耳娘的對鏡自拍。當時為了足夠誘惑,他把練舞蹈的功夫發揮出來,腰臀腿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耳根已經在燙了。他記得他還挺失落的,這樣都沒把杜山闌勾到手,甚至懷疑了一下自己的魅力,沒想到他悄悄回頭,杜山闌坐在沙發那頭,出神地想著什麽,視線並不在這邊,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時涵此時的心情好比妻子發現丈夫留著初戀的信物,而那個初戀正是她自己。杜山闌表麵那麽正經,背地裏卻偷偷保存他的性感照片,男人果然全是一副德行!他裝作什麽都沒看到,關掉手機還回去,“我想睡覺了。”杜山闌冷峻地點頭,“上去睡吧,客房收拾好了。”“你呢?”“我坐一會兒。”“我不是問這個。”時涵四肢並用地爬過去,“哥哥,你不和我一起睡嗎?”睡衣領口向下垮塌,裏麵一覽無餘,無論是遺留下的痕跡,還是天然尤物的肉體。杜山闌板起臉,似乎想訓他,最終什麽也沒說。時涵笑得愈發動人,現在他可徹徹底底摸清了,杜山闌想生氣,就說明勾引到了。他繼續喊:“哥哥,你怎麽不說話?昨晚不是還要得很厲害嘛?”這副口氣,剛學會的。杜山闌索性站了起來,冷眼道:“今晚收留你,明早帶著你的鳥回宿舍。”時涵鼓起嘴,“怎麽成我的鳥了?我又沒讓你買!”杜山闌沉默。籠子裏的小鸚鵡好像能聽懂,唧唧叫了兩聲。可能骨子裏習慣了順從他的威嚴,見他不說話,時涵弱弱地補充:“學校宿舍不讓養。”杜山闌眉頭無奈地舒展開,“昨晚我喝多了,以後不會再那樣對你。”冷不丁的,時涵張大嘴,“什麽意思?你不會還想不要我吧?那我們算什麽?1夜情?”杜山闌剛舒開不久的眉頭再次攏了回去,“我的意思是,不會再那麽無度。”愣了幾秒,時涵反應過來後,臉頰又燙了。“那你不跟我一起睡?做一次又沒關係……”杜山闌越來越無奈,“我是沒關係,你明早還要去錄節目。”在他麵前,時涵典型的“欺軟怕硬”,他的態度一軟,立馬就敢硬了。“不要!就是要一起睡!”他夠到杜山闌的脖子,勾著貼了上去,“哥哥,就一次嘛……”“……”杜山闌動用十層忍功,才沒有把他推開或撲倒。他順勢摟住時涵的腰,低頭在嘟囔著撒嬌的粉唇上吻了一下,就像曾經耐著性子哄小哭包一樣。“聽話,自己去睡,好不好?”時涵被吻得猝不及防,有場華麗的泡泡雨在頭頂炸開。原來他的骨頭裏也有慣性,杜山闌的吻,從那時到這時,一直有奇效。他埋下頭,半晌,才憋出一句:“好……”作者有話說:感謝serenag寶寶投喂的貓薄荷~第41章 不肯放過時涵乖乖在客房睡了一晚。在杜山闌這裏,他總能睡得安心,唯一美中不足是,他夢到了媽媽。大約因為和杜山闌相認,被刻意遺忘和埋藏的過往終於逮著機會冒出來,一股腦湧入夢境。後來,他從父親那裏聽說,把他丟在駱家大門口後,時薰從大橋上跳了下去,足足一周之後,屍體才被漁民發現。她在人生這條路上迷失了,沒有人去拉她,所以永遠地離開了。母親的一生,除了淒慘可憐再無可探尋的東西,時涵唯一學到不要輕易迷信愛情。他想到杜山闌,然後醒了過來。發燒徹底好了,沒有引起並發症,嗓子也恢複到最佳狀態,不會影響工作發揮。他滿足地伸了個懶腰,起床穿衣服。收拾好自己下樓時,杜山闌坐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拿著平板專致地閱讀文件。雨後放晴,窗外江麵盛滿日出的金光,晨間的陽光最為柔和,灑在杜山闌的側臉和頭發,散出一層白色的淺暈。和難看透真心的許照秋不同,杜山闌一副拒人千裏外的氣場,卻也不屑偽裝和虛假,不愛好風月情場,有股令人欽慕的男子氣概。從少年時期起,他身上同時具備年輕與成熟兩種混合的魅力,輕而易舉就能讓人著迷。阿姨正在餐廳布置早餐,見到時涵下樓,連忙想問好,被他輕輕製止了。他悄悄繞到沙發後麵,剛想出聲嚇唬,杜山闌頭也不抬地說:“醒了?”時涵反而嚇了一跳。他拍著胸口,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你知道我過來了啊,都不配合一下……”杜山闌轉回頭來,極不明顯地勾了勾唇,“下次。”時涵看得呆住。杜山闌居然笑了,雖然笑得像沒笑一樣。這才是夢吧,夢裏的痛苦才是現實吧。他肯定是過慣了苦日子,經曆著這般簡單的日常,竟覺得不真實。吃完早餐,時涵想起弄丟手機的事,頗為惆悵地放下叉子,“我得晚上才有空去專營店,這之前有人找我怎麽辦?”杜山闌撿了幾粒麵包屑喂鸚鵡。熟悉環境之後,唧唧變得活潑起來,早上一打開籠子,主動飛到杜山闌肩上,沿著手臂跳下來,抓著食指唱起歌。他低頭逗弄著小鳥,“一會給你找個備用的。”“可是手機卡不在了,賬號什麽的全登不上,現在也沒時間弄。”時涵輕輕地勾起唇角,“哥哥,把你手機再借我一下吧。”杜山闌放開小鳥,目光淡淡地挑過來,“又要幹什麽?”時涵眼裏天然自帶勾人的亮光:“我想買個東西。”“……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