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星遙不冷不熱地笑道:“看來時涵選手特別招姐姐喜歡啊。”導師裏隻有黃穗英和趙琦琦是女性,他這話,看似開玩笑,仔細一聽,刺耳得很。剩下一位導師顯然是站他那邊的,同樣用開玩笑的口氣附和:“畢竟是顏值擔當嘛,當然,唱歌也不差。”也不差的評價,和他手裏的黃牌倒挺符合的,如果沒有前麵那句顏值擔當的話。擺明了諷刺他靠臉吸引姐姐喜歡。時涵無所謂地微笑,謝幕下台。原本預料中,就算黃穗英給他綠牌,也會被駱星遙的紅牌抵消,第一回 合相當於什麽都沒有,現在拿到了趙琦琦的綠牌,剩下最多還有兩位選手可以拿到綠牌,他的贏麵已經很大了。回到候場室,選手們紛紛站起來道賀,不管真情還是假意,場麵功夫是每個人必修的基本功,連周雪安都遞過來一瓶水,跟他說恭喜。時涵接過他遞過來的水,確認了沒被擰開過,才打開喝。剩下的時間,就是坐在候場室看其他選手的表演。候場室也會切到鏡頭,沒法放鬆下來休息,為了爭取多一點鏡頭,選手們一個比一個認真賣力,這時時涵體會到什麽叫凡事有壞必有好第一個上場的他成功混到臉熟,攝像大哥有意無意地照顧他,原本他旁邊沒人坐,不到五分鍾功夫左右都有人了。時涵不動聲色地和他們聊著,基本功,他也有。又是整整一天的錄製,最後環節拍攝完,天色已黑。悶在封閉的演播室一整天沒能見到天空,好不容易結束,時涵犯了煙癮。他的癮不重,更多是心理依賴。隻是,才有吸煙的念頭,眼前立馬浮現出杜山闌黑沉沉的臉。他悻悻地放棄了。和導師們聊了幾句,他回更衣室換衣服,選手幾乎已經走了,隻有周雪安還坐在化妝鏡麵前,慢吞吞地給自己補眼妝。時涵換掉演出服,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準備卸妝。今天化妝師給他上的妝容比較濃,直覺告訴他,杜山闌不會喜歡。屁股剛坐下,周雪安的冷嘲熱諷砸過來:“你知道嗎?趙琦琦和杜山闌認識。”時涵愣了下,異常真誠地轉頭:“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杜山闌的社交圈,除了許照秋那一堆,不就全是各種老板了嗎?周雪安從鏡子裏看著他的臉,眼底的嫉妒幾乎變作火山噴發,“是啊,你當然會說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趙琦琦是杜山闌的初中同學。”時涵沉默了幾秒鍾,看向周雪安的眼神逐漸變得同情。同學,還是初中同學……他記得杜山闌初中是校霸來著,按照印象中杜山闌的性格,能不能記得這位同學都不好說。他尷尬微笑,繼續麵對鏡子卸妝。周雪安卻不肯放過他,“怎麽了?你心虛了?”時涵不想說話。周雪安似乎真以為他心虛,蹬鼻子上臉了。他嘲諷地笑道:“沒關係,不當著鏡頭,什麽話都可以說,你現在應該得意,一手許照秋,一手杜山闌,有幾個能做到你這樣?不過晚上應該挺辛苦吧?”時涵仔細小心地擦掉眼線,耐著性子說:“你可以說我和杜山闌,不要帶上許老師,我是杜山闌的人。”周雪安恨得咬牙,“你也真好意思承認!奉勸你一句吧,杜山闌那樣的人,什麽沒見過沒玩過?他真的會護著你?如果會,怎麽放著你哥不管?”時涵放下卸妝棉。鏡子裏的人褪去濃妝,天然清純氣釋放出來,反而比化妝更好看。他的雙眼冰冷。放在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早上出門前,杜山闌強製他帶上的備用機。他冷著臉翻出來,貼到耳邊,極其冰涼地張口:“什麽事?”電話頭明顯愣了一下。“怎麽了?”“沒怎麽!掛了!”說完,真的掛斷了電話。周雪安幸災樂禍至極,“被我說中了吧?自己心裏不舒服,幹嘛朝別人發脾氣?掛人電話可不好。”時涵氣洶洶地瞪向他,全然沒有剛才冷靜應敵的姿態。“你再說?”周雪安最痛恨的便是他那副刀槍不入雲淡風輕的微笑臉,見他終於破了功,簡直心花怒放。他絲毫不吝嗇地打開話匣子:“我有說錯什麽嗎?他們那種人,就是把你當玩物而已,要不是你這張臉,誰願意多看你一眼……”吧啦了四五分鍾,甚至把杜山闌罵了一遍,他還舍不得停。直到杜山闌出現在門口。時涵冷冷瞪著化妝鏡,就差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杜山闌冷淡地掃過目瞪口呆的周雪安,從他身後經過,站到時涵身旁,口氣異常溫和:“怎麽了?誰惹你了?”時涵不為所動地豎著眼睛,“沒人惹我!”杜山闌不由得皺了皺眉,目光緩緩掃向周雪安。“他惹你了?”周雪安臉色煞白一片。細算下來,這是他的頂頭上司。他抓起背包,見鬼一般站了起來,“杜、杜總,您來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第43章 再親一下時涵沒有想到,周雪安二話不說直接跑路。頓時內心湧起一陣無語,剛剛罵人時候不挺過癮的嗎?有種接著罵啊。他搖頭嘲諷:“真是活該!”望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杜山闌不悅地攏眉,“他怎麽欺負你了?告訴我。”時涵回過頭來,仰頭笑吟吟地說:“他怎麽可能欺負得到我?和駱星遙相比,他就一傻子,之前笠姐帶的新人就是他,一直記恨我搶走他的經紀人,成天到晚找麻煩!”“楊笠?”杜山闌沉眸細思,終於想起這樁事情,“原來是他啊,當時我特意提醒林琪,要處理好這些後遺症,都辦的什麽事!”時涵坐在椅子上,一伸手,剛好夠到從他脖子飄下來的領帶。他揪住領帶的尖角,放在手指上裹著玩,“你別生氣啊,我怎麽可能真的被他惹生氣?知道你來了,嚇唬嚇唬他而已。”杜山闌垂眼望著蔥白的手指,忽然生出捉住把玩的衝動。但他的衝動,十有八九逃不出理智的禁鎖,他隻輕輕牽了起來,拇指用力,微微壓了一壓。衝動爆發出來的話,就像那天晚上,完全不管不顧,幾乎把人弄壞。就是因為他衝動起來太具備破壞性,他才需要理智。眼底瞬秒之間的變化,卻被時涵注意到。他乖乖讓杜山闌捏著,身子前傾貼近,“哥哥,現在這裏沒有人。”杜山闌定定地說:“然後嗯?”時涵沉默,“沒有然後……”杜山闌怎麽是個直男!然而,腦袋裏才剛冒出這樣的想法,杜山闌在他頭頂溫柔地撫過,“忘記我之前的話了?忙完你的工作再說,現在快點收拾東西,走了。”時涵愣愣地望著他,半晌不動。杜山闌沉聲問:“怎麽了?”他埋下腦袋,把杜山闌的手抓回來,放到自己頭頂,“哥哥,再摸一下。”唯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又軟又糯,好像一把柔軟的小刷子,伸進杜山闌心髒最隱秘的地方,澀澀地撓了一下。衝動又來了,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衝動,恨不得立刻當場把他撲倒,從頭到腳通通狠狠啃掉。想起他滿背的淤痕,杜山闌極力控住力道,修長手指在他發間輕柔地穿插。摸夠了,他鬆開手,也鬆了口氣:“快點走了。”說話的嗓音,已然喑啞下去。時涵聽話地收拾好東西,抓著背包從椅子起來,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小時候也喜歡這樣跟他屁股後麵,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走到樓下,他突然記起問,“對了,你私底下認識趙琦琦嗎?”杜山闌答得幹脆:“不認識。”時涵頓時開心起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杜山闌怎麽可能記得初中同學,那這就說明,趙琦琦是真心認可他。周雪安也太可憐了,嫉妒使人智力下降啊。杜山闌的車子就停在樓下,爬上車,時涵看到後座放著一隻白色紙袋,正麵印著某手機廠商的標識。他提起來打開,裏麵是一部新手機。他扭頭,“不會是送給我的吧?”杜山闌坐在身旁,沉穩地點頭,“嗯,電話卡換好了,數據也幫你導過來了。”時涵當然高興,高興完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麽會有電話卡和數據我的手機根本沒丟,被你藏起來了!”杜山闌偏轉開視線,說話的氣勢弱下去許多,“你也該換了。”時涵扔下手機袋子,伸開手臂摟住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在他側臉親了一下。“哥哥,我好開心啊!”杜山闌驚訝了一瞬。一部手機而已,他委實沒想過能把孩子高興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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