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等同於是在將自己的異常公之於眾。這感覺實在太痛苦了他不能告訴所有人,這個omega屬於自己,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讓他們離魏諶遠一些。如果沒有抑製劑,如果魏諶對alpha不是那麽挑剔,那麽也許……他咬住了嘴唇。雷恩很直接,他動用暴力迅速控製住了失控的局麵,連斯科特也為他的臨陣反水而震驚。縮在角落裏的池野及他的朋友們用眼神表達著對魏諶的不滿。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些怨言,可看在雷恩的麵子上,他們一致決定隱忍不發。魏諶並不意外地走上前去。“既然你們都想為自己謀求公道。我們就進入最後一個環節吧。”他環顧眾人,說,“找到你們中的異類。無論死活,明天早上,讓你們的答案站在我麵前。這場遊戲就可以提前結束。”“真的嗎?”有人放下手裏的板凳,激動地追問,“你真的會……”“你沒有向我提問的資格。以我的過來的時間為標準,把你們選出的人控製在這裏。我會來驗收。”魏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別的事的話,你們就繼續鬧吧。我已經讓人取消了今天所有的供餐。”在一片哀怨聲中,他的視線有意在越川毫無血色的麵龐上一掠而過。“對了,你。”經過越川身邊的時候,他抬起手指,輕抵住男孩的一側肩膀,“今天晚上,記得來我的房間一趟。”“魏先生……?”修長有力的手指從越川的肩頭移開,沿著胸膛輪廓,暗示性地劃向那枚藏在衣服下的狗牌,攥了起來。“你的懲罰還沒有結束呢。”魏諶側過頭,哼笑道,“別想跑。”他是個潛力無窮的孩子,不該隻作為情人存在。不過,要想得到這樣一把趁手的利器,光是肉體的迷戀還遠遠不夠。他必須完完全全地,俘獲這隻小狼的心。第31章 要合情合理地推出一名受害者可沒有那麽容易。池野認為,這件事最好由投票來決定,而且要采取匿名的製度。這是減輕負罪感的唯一途徑。五分鍾前,越川還聽見了不同的聲音,可牆上的時鍾轉了幾圈後,這些異議消失了。投票,成為了他們唯一的選擇。紙張是前排傳下來的,等到越川手裏剛好是皺巴巴的一張。他無言地捋平起皺的紙片,執筆沉默。他知道,現在可能正是那個所謂的機會。提諾目擊到的跟蹤者,極有可能在這種環節露出馬腳。他抬頭環顧,迅速確定幾名正在觀察自己的人選。雷恩和斯科特越川並不意外這兩人的目光,像是常年饑餓的獵狗盯上了一塊腐肉。如果跟蹤者真的是其中一人。現在,自己就不可能這麽悠然自得地坐在這了。他從不存在的名單裏劃掉了他們。林暢北……這個人滿是惡意地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低頭時又順手寫下幾個字。顯然,他是一個比想象中還要情緒化的人,越川立馬排除他的嫌疑。以林暢北對自己的偏見來看,假設真的是他,他沒有理由不把這事宣揚出去。這樣一來,仍未排除嫌疑的對象,隻剩下池野和金兩人。越川特意在他們動筆的細節上花了點功夫,可幾眼下來均一無所獲。最終,他誰的名字也沒有寫。作為鬧劇的收尾,池野還特地指定了幾個人來回收投票。其中一個人就是金。他繞到自己跟前時,還是一副怯懦、不敢正眼看人的姿態。他伸手過來的一刻,越川迅速捏住他的手腕。“有、有什麽事嗎?”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和我聊聊。”越川指了指走廊,說,“一會兒見。”金緊張不已地抬起頭,掃視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以後,他壓低身體,朝邀請者點點頭。-“有什麽事嗎?”他們在一個沒人的角落碰頭時,金還是滿臉不安地往走廊張望。越川不清楚他到底是擔心被人目擊,還是害怕自己對他做些什麽。越川決定開門見山:“是你嗎?”金沒聽懂他基本上隻有半句的提問方式。“你在說什麽。”他不解地呢喃著,“如果你說的是投票,放心吧,我沒有投給任何人。”盡管這不是越川想知道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展開這個話題。“為什麽?”“這能有什麽‘為什麽’呢。”金勉強朝他笑了一下,“要是僅僅因為害怕就出賣別人,我也太糟糕了。絕對,不能做那種事。”“……嗯。”眼前吞吞吐吐的少年並沒有被他冷淡的語氣打垮。“那個,你找我來,就是想問這些嗎?”“嗯。”“其實我想和你聊聊。”金小聲說,“很多事。”“說吧。”“我想說的是,你很厲害。”金垂下腦袋,緊張到不敢與他對視,“我其實聽見他們說你的那些話了。那個……我覺得不是你的問題。”越川的目光落在鞋尖的一圈灰塵上。“我們不熟。”“你是不是想說,我們不熟,所以我沒必要幫你說話?”金搓了搓衣角,“也許在你看來是這樣。可我和你都是被孤立過的人。我不會因為別人說的那些話,就對你產生不好的看法。”越川沒有說話。比起緘默,他看上去更像在透過某種東西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和那位先生在一起,很需要勇氣吧?”金卯足了勁說,“他看上去性格不太好相處。啊,抱歉,我不是在說他的壞話。我隻是覺得……”越川低垂著睫毛。“那個……”金支支吾吾地說,“能和那麽嚴厲的人處得來,你其實很勇敢,也很厲害的。”“嗯。”“抱歉。我的廢話是不是有些多了?總之,我想告訴你的是。”他咬著拇指的指甲,衝越川生硬又忐忑地笑了笑,“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目送著金一路小跑離去的背影,越川倚在樓梯的扶手邊。他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情緒當中,隻是垂目追向腳下的影子。它被台階分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向著可視的縫隙延伸,再延伸。未來啊。越川稍稍拱起肩膀,身體後靠。年久失修的扶手發出不堪受力的吱呀聲,但他絲毫不畏懼鬆開的螺絲與早已變形的鋼管。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那樣的東西。但在遇到魏諶後,很多東西就此有了雛形。他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生日,什麽是願望什麽,該被稱為未來。***在之後的活動中,越川都沒有找到和池野接觸的機會,他的試探隻好就此作罷。臨近傍晚,他從淋浴房中走出,順手套上一件常服。左拐離開宿舍區域,登上三層。在那兒有著魏諶自己的休息室。來到三樓走廊時,他根據記憶找到了那扇門。屈起指節,在右上角一副農神油畫的注視之下,敲開了虛掩的房門。“進來吧。”屋裏的人不知是不是乏了,聲音懶洋洋的。隔著門板聽上去都有些困倦越川想起他手上的傷口,那不致命,但他應該多休息。男孩心神不寧地推開門,腳步在朦朧的黑暗裏徘徊了接近二十秒。屋子裏沒開燈,茶幾差點撞到他的小腿。他扶好險些摔到地毯上的茶具,將它們一把推回原位。“在門口等著。”越川聽到聲音從浴室方向傳來。那兒是唯一的光源,透過磨砂貼膜僅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魏諶躺在標準尺寸的浴缸裏,受傷的那隻胳膊搭在邊沿。他看不真切,隻好盡可能構想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發現,自己的想象被限製住了,但omega完美的輪廓線為幻想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溫熱的水流或許正在浸沒他的膝蓋與手臂,流經紋身與兩側的腰窩。越川清楚地記得,魏諶其實有很多弱點。他有時都禁不起一次觸碰,一次索吻。魏諶男孩想著,默念著。舌頭迷戀地輕抵過上顎,仿佛隻要這樣就能窺見男人的側頸。他的脖子會不會被熱氣蒸騰出一層薄薄的汗水?在那之後,一滴勇敢的小水珠也許將帶著某人的想念,淌向清晰的鎖骨。越川知道自己應該擔心接下來的“懲罰”,也該憂心投票的結果。可沒有什麽比得上正在浴室裏的那個人。一想到魏諶,他就腦袋發漲。“在你右手邊的桌子上。”第二條指令在這時傳來,“我給你準備了點東西。你知道怎麽做。”越川順著他指示的地方看去,在桌上找到一副提前準備好的眼罩。是這個嗎?他用眼神向魏諶求證,卻發現沒有人能回應他。他猶豫著戴了上去。在本就人為製造了黑暗的房間之中,他什麽也看不清,隻能偶爾聽見浴室濺起的水聲。魏諶是不是還在洗澡?他會不會因為太困而睡過頭,以至於忘了還有人在等他?重要的是,為什麽……偏偏要他戴上這個?要做些什麽呢?越川迷茫地撫摸著眼罩邊緣。他什麽都看不見,唯獨聽覺與嗅覺在無限放大。鳶尾花的香味是房間的基調,混著沐浴乳液與肥皂的淡味,興許還有一縷沒被掩蓋過去的熏香。耳膜裏全都是心髒有力的收縮。越川有些記不清時間到底過去多久。在這期間,好幾種聲響都在他耳道裏交替。擰緊的龍頭,活動起來的輪軸。總算開始工作的地漏,以及跨動時腳尖帶起的水流,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