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一直和他親熱嗎?”比起安危,越川顯然更在乎另一件事。他毫不留情地吮咬配偶的舌頭,連一點濕潤都被使勁舔去。“這我可做不到。太頻繁的皺眉會影響到我的形象。”“魏諶,最好了。”“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壞嗎?”“騙你的。”“……真幼稚。我倒是可以讓他短暫地沉醉在驚喜當中。這對你有好處,阿越。”他說,“宋銘勳對我言聽計從,所以沒人能明麵上找你麻煩。這是你調查黑市的機會,明白嗎?”“明白。”“我現在需要四樣東西。”他豎起四根手指,從左到右依次掰下,“進出口、通訊裝置、巡班表,以及一張準確的黑市地圖其他的麻煩我來擺平。”拳心空握時,alpha也輕輕扣住他手腕,往腰後擰去。魏諶揉了揉他的發頂,叮囑道,“別讓我失望。”“嗯。”他當即了然地點點頭,“你的命令。要聽。”“真乖,我的小男朋友看上去很令人放心。我猜,我們會配合得很好。”魏諶側了一下頭,向他坦露出脖筋拗起的一道弧線。它一路向下,探入那片隱秘在領口間的鎖骨。越川張嘴咬在接近腺體的皮膚上,吮得有些笨拙,也有些說不清的焦慮,像在畏懼著隨時到來的分別。“你幹什麽呢?”被咬者看他的眼神帶了些格外的困惑,“要是真的留下你的信息素,我還不一定保得住你。”“宋銘勳。”他往前撲了撲,依偎過去,“做不到的,我可以。”“知道你可以了,為什麽現在咬我?”“要告訴你。隻有我可以那麽那麽那麽喜歡你。”魏諶見此笑得更開懷了。他食指挑起alpha的下巴,笑著吻住那猝不及防的雙唇。“你可真有意思。”將舌頭卷進黏膜間吮吸,溫柔地舔吮過齒齦時,魏諶以下唇抵了他一下,調笑道,“因為喜歡,所以連伸出的爪子都是剪好的。你的‘喜歡’……還真是讓人不好意思拒絕。”他們又吻上了,這回,吸吻帶出的喘息好像在往外融化。嘴唇抵在一塊,柔軟,強勢。不知是誰的舌頭迫不及待地推入口腔。它們摩擦,越吸越火熱。在下巴偶爾的挺動配合中,每一聲鼻音都上揚得叫人骨頭發酥。吞不下的氣息從嘴角溢了出來。那舌與舌的交換還在延續,就連唇舌翻攪時的動靜也膩得不堪入耳。沒一會兒,隔間的門被人敲響。魏諶意識到時間差不多了,他慢條斯理地正了正襯衫,將最上方的一顆紐扣扣好。命越川穿戴整齊後過去應門。“我是來接你的,尊貴的……客人。”雅各布笑眯眯地站在門前,並不意外開門者嘴角的紅腫,“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要處理,請跟我來吧。”他深深鞠了一躬,像一位標準的侍者般朝魏諶伸直手臂,掌心朝上,引向樓梯間。當omgea麵無表情地邁開第一步時,神棍上前切斷了跟隨者本能的腳步。他看著越川,手故意在魏諶腰後虛浮一下,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又揶揄又輕視的哼笑,搖搖頭轉身跟上。就在誰也沒能注意到的背後,帽舌隨著一個抬頭動作些微揚起。隱匿在暗處的灰色眼眸無聲地張著。在魏諶麵前,那副隻懂得一味順從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緊縮的瞳孔、前後磨動的齒關。以及,一個發條已然轉動的殺人機器。第81章 分別前魏諶向他透露了一些消息。vip入口位於他曾就讀過的高中舊址,隻要聯絡到維拉,將信息提供給她即可。越川點點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無法前往晚餐會場,但魏諶會設法為他吸引教團的注意。不出意外,這段時間的搜索難度不會太大。暫且擺在計劃前兩位的是通訊裝置與巡班表,其中,出入口、地圖可以完全憑借記憶力複刻出來。可要是想在這兒找到一台不受監聽的通訊設備,或許得從別處下手他需要找幾個人“問問”。超群的行動力為他帶來好幾種問話方式。比如將一名落單的教徒拖進倉庫,掐緊脖子,放開,再掐緊,反複的過程中有可能掉落他想要的答案。再比如,他可以蹲守在距入口不到兩米的拐角,看著守衛搜身,並一個接一個收走觀眾的手機。跟到存放點後,隻需要簡單的暴力入侵就能解決。越川把拆卸下來的通風管固定回去。他是一個人從倉庫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在一塊手帕上擦了擦沾到的鮮血。u型走廊的東西兩麵各有通道。西門直達vip區域,也是他們來時的那道門守備力量不是很密集,興許是考慮到入口較為隱秘。東門是一般觀眾入口,大部分守備集中在附近,包括監控。越川假借巡邏的名義,親自確認過沿途所有可疑設備,後前往東門確認情況。入口半徑五米範圍,都有專人把守。數量八到九名不等。越川抬頭看了一眼時鍾,慢慢往前推算。東門在晚上八點後開放。觀眾將於淩晨大約三點時分離場。關閉後東門的守備撤除,隻剩下兩人應急。他摸到暗處給維拉發了短信。每一個字都依照魏諶的交代,在末尾處要求對方不要回複,不要過於聲張但地下的信號實在糟糕,消息幾次都傳遞不出去。同時,他也在先前那名邪教徒身上搜到一台無線對講機。調整音量,切換頻道,可以聽到一串沙沙響的模糊指令。從大概感覺來判斷,指令來源是餐廳忽然,那台對講機滋起嘈雜的電流聲。【c-9001,你這個永遠也學不會虔誠的蠢貨,讓你從酒窖帶過來的紅酒推車呢?你不知道老大很看重今天的客人嗎?】他手背向上抬起通訊器,清了清嗓子,像在調整聲帶的狀態。喉嚨一繃緊,發聲點也向上轉移,嘴唇對準麥克風。“就來。”由於提供給黑市員工的隻有一台老式電梯,另外一台不予開放。從酒窖返回時,如果還有其他樓層的搭乘者,電梯就得往下繼續降兩層。很不幸,數字麵板的箭頭沒有上升,這就意味著越川得做最壞的打算。他手心沁出一層汗來。對於這個龐大的地下體係,他一知半解。非但如此,他深知自己也沒有魏諶那樣靈活應變的能耐。假設能動手擺平還好,但大多數情況下,他創造不出一個有利條件。最難,也是最不便處理的,正是所謂的人際。纜繩下降至倒數第二層,他感受到來自腳底衝力的減緩。靜止、開啟,一路鋪開的無菌地板,跨入轎廂的幾名beta實驗員。拖車往右讓開半個身位,麵板上的顯示數字在-2一動不動。“我們準備去下一層,謝謝。”其中一人隨意地抱臂靠在鏡麵上,與其他研究員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越川按了一下按鍵,猜測他們就是為宋銘勳進行實驗的人。實驗員為什麽會搭乘這台電梯?他決定保持耐心。“今天可是頭一回,上麵給我們放了半天的假。”他們又開始聊天,“隻要保證東西不出差錯,這會兒沒人會對我們呼來喝去。”“我聽說了,有客人要來。所以專用電梯也停了,到底是誰那麽大派頭?”“好好想一下,如果這位客人不是我們的大讚助商。上麵不會折騰出這麽大動靜,隻為討好他。還記得上午得到的指示嗎?……我們得把那東西拿出來。”“你確定那位真的是客人嗎?如果要用上那支藥,餐廳可能會被我們的讚助商變成第二個卡利古拉。”他們哄堂大笑,“那玩意效果可強勁了,意誌再剛強的omega,隻要那麽一點……”說話者以兩指比出毫米,“這輩子就隻能幹一件事謀生了。”“也許……上麵還會好心借給我們玩會兒?”又是一陣接一陣的嘲笑,“我都等不及了。”最底層到了。實驗員陸陸續續離開轎廂。側立在角落的越川透過玻璃反光,麵無表情地數了一遍他們的背影。在門即將閉合的刹那,他扒住縫隙,將紅酒推車橫向卡進去。直到電梯又一次被迫打開。他走出來,抬頭,視線與一台正對電梯廳的監控相撞。他轉身,迎麵進入了監視畫麵,藏在背後的右手不知何時滑出一柄榔頭。他筆直地站在黑暗裏,左臂朝前伸直,手心向上,眼神張狂地比了根中指。“他是我的。”這是鏡頭碎裂前,它捕捉到的最後一個口型,“沒有人,能活著與我分享。”***晚餐籌備得很隆重。宋銘勳為討好他的這一目的,已經不單單是浮在表麵上的說辭了。香煎扇貝、麵包片配鵝肝布丁或塔塔醬,幾乎都是一些常見的法餐菜式。從量上來說……確實是掌握了精髓。魏諶嚐了一口牛排,口感與融化的黑鬆露搭配得極好。“合口嗎?”坐在對麵的宋銘勳始終支著下巴看他,隻偶爾才切一塊牛排,“我記得以前,你母親處理過的食物總是很精細。我讓他們取消了你會不喜歡的部位。”“沒有人是十幾年一塵不變的。”魏諶沒看他,“往日裏說過的話,行過的路,甚至在記憶裏漸行漸遠的心動,終有一天會改變。隻要回頭就看得到。”刀叉聚起一小塊黑鬆露,“宋銘勳,沒有人會在原地等著另一個人。”宋銘勳看著他執刀的手,看著刀尖斜下,極穩地切開帶血的肉塊。“如果有呢?”“那就讓他繼續站在原地。”他答,“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為什麽要去關心別人的死活?”對方不再說話,卻更為無聲地凝視著他。那雙手,仿佛凝固在時間之中的手,曾在走不盡的長廊與他相牽。如今,他虎口爬上了一隻蠍子。看起來真漂亮。筆觸彎繞著,勾勒出最為寫實的線條。好似隨時會活過來。這是最適合掩蓋疤痕的圖案,刻上去,一切都消失不見。就像,一枚硬幣。弄丟了,永遠也找不回同一枚。“魏錦明的情況怎麽樣?”魏諶突然打破沉默,隨口一問。“情況穩定下來了。尤其是失血。”他趕忙回答,“不過他的腳踝傷勢嚴重,按道理說還要治療一段時間。”“嗯。”回應的語氣很冷淡,讓人猜不透他這麽問的用意。這時紅酒推車也剛好到達。宋銘勳主動起身繞至他左側,勾過杯梗,從肩後注視著自己不為所動的客人。他並不意外魏諶的疏離。要知道,接觸。有時候要的就是耐心和循序漸進。當他單手握過波爾多瓶的細頸,一隻腳橫插進他和魏諶之中。宋銘勳神色稍有不快,警告狀地瞪向那名侍者時,先是噎了一瞬,才有所覺察地移開視線,不予搭理。是魏諶在浴室寵愛過的那名教徒。他現在開始擺出一副所有者的架勢了。無恥的東西。“今天是我請客。這些瑣事應當由我來做。”宋銘勳咬了咬後槽牙,笑得有些僵硬,“教徒,感謝你的奉獻。但你該端上桌的是紅葡萄酒。利口酒,那是餐後的事了。他一向不喜歡有人破壞規矩。”魏諶能明顯感覺出言語裏濃濃的火藥味,隻是,其中的警告被人忽視了。身穿製服的教徒至少在宋銘勳眼裏,這樣的人連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執拗地擠到自己身邊。一杯酒擋住了魏諶的視線。“我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酒。”宋銘勳衝他友好地笑了笑,“年份、沉澱、顏色,我相信你不會失望。”“還真是盛情難卻。”他敷衍應著,食指在杯口逆時針描摹起來,向前推出一個小斜角,“可惜的是,我今天不想喝太多。把你的好意收回去。”“沒關係。下次再試也可以。我等你……”alpha正要伸手賣他這個人情。一旁的越川終於忍無可忍上前,奪下杯子一飲而盡。他又眼疾手快地為之倒上小半杯威士忌,供餐後享用。後者服務時的姿勢很標準,且炫耀意味地推到魏諶跟前。“甜的。”他低聲說,“不難喝。”宋銘勳眉心一緊,他總覺得這聲音在哪兒聽過。熟悉,讓他打從心底煩悶,但急火攻心之下又有些想不起來。alpha對配偶天生強烈的占有欲正在急劇膨脹。越川穩步靠近,直到鞋尖頂進一個便於支配的距離。正是這一刹那,魏諶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有些怪異的甜椒味。不對勁。他握緊座椅扶手,心跳加速,隨之放大的瞳孔像受驚過度一樣,猛地察看向他的脖頸。果真。在接近腺體的位置,有一個肉眼極難觀察到的針孔。“他現在聽候我的調遣。”魏諶強作鎮定地深吸一口氣,起手阻攔,“是我讓他過來的。有些事情得去外麵……”他的話沒能說完“……就要在這裏。”因為下一秒,越川一仰頭灌下那口酒,賭氣般湊身過去吻他,右手見縫插針地摟在他腰後。臉的距離,鼻子的距離,心跳的距離全在拉近,讓人由舌根生出一種燒灼感。相互磨弄的舌頭令威士忌順滑地滲入味蕾。一度的掠奪,一度的深吻,每一口都熱烈到甜味四溢。帽舌撞了一下某人額頭,向上掀開。魏諶這才看清他的模樣。越川的右眼角像被什麽鋒利物劃開,傷口外翻,眼皮幾乎粘連在了一塊。可那對充斥著暴戾因子的灰眸,仍不顧一切地朝宋銘勳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