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圈在脖子上一點點被勒緊,直到完全貼合時才被扣緊,皮革伴隨著自己的呼吸開始起伏,明明是被禁錮著可鍾雨的精神卻極度放鬆了起來,像是整個人的圓缺都被補上,長久的不安感被填滿,逐漸將五髒六肺都變得充盈。世界的光亮投進了那個黑暗的屋子裏,在天旋地轉的倒影中,似乎隻有邊陽的身影是唯一清晰的。邊陽牽著鐵鏈,看著那個帶著自己名字的項圈漂亮的展現在鍾雨的脖頸上時,一種詭異的興奮感也逐漸蔓延了上來,心髒開始砰砰直跳。“曾經你送我一對耳環,這次換我送你一個項圈。”氛圍裏充盈著難以言喻的微妙,破敗的花園貧瘠的土壤裏,一朵不起眼的花似乎在重新盛開。過了一會兒,鍾雨俯下身去在邊陽的靴子上烙下了一個虔誠的吻,眼裏飽含著的是這些年濕漉漉卻又笨拙的愛意。“謝謝您一直以來願意給我的一切。”第84章 現在是他老公這一夜邊陽沒怎麽睡,鍾雨卻在自己身邊蜷縮著身體睡得很安穩。沒睡著是因為邊陽第一次覺得和一個獨立的個體擁有了密不可分的聯係,這種心理上的連結讓人感到很奇妙,其次他半夜也怕鍾雨燒得更重,所以一直保持著較為清醒的狀態,時刻關注著旁邊人的動靜。他現在才發現,鍾雨很喜歡側躺蜷縮著入睡,整個人給人感覺不太鬆弛,明顯缺乏安全感。邊陽看著他的睡顏,視線從纖長的睫毛移到了高挺的鼻梁,再到那雙微微張開的唇上,最後才移到他的脖頸,看到那根項圈的時候心理沉甸甸的同時又有一絲說不上來的微妙,就像是在證明往後的日子裏的確就是兩個人攜手並進。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邊陽撐起了身,打開了房門,但是卻隻是虛掩著。“早啊鍾雨,你今天好點了……..”陳民端著水,看到房門口站著的卻是昨晚自稱是鍾雨同學的帥哥,表情一時有些變化莫測。“早。他還在休息。”邊陽懶懶地摸了摸後頸,很自覺地接過了他手上的溫水。“好兄弟,你沒回去,在這睡了一晚?”陳民壓低了聲音,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先不說這個從哪蹦出來的鍾雨的同學就算了,鍾雨那房間平時捂得特別嚴,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不讓進,和人的空間距離感強到離譜,他怎麽也想不出兩個人會在一個房間呆了一晚,關鍵是房間裏還隻有一張床。“對啊,怎麽了?他不是發燒嗎?”“可這隻有一張床啊。”陳民嘴越張越大,“你倆睡一起?”“你也說了這沒別的床啊。”邊陽覺得陳民問得也挺奇怪,他順口嘲諷了一句,“你這國服ad意識不行啊。”陳民眼皮跳了兩下:“………成啊兄弟,那你好好照顧他。”他說是這麽說,結果轉身腦子裏那八卦警報就開始狂響,恨不得立馬給整個職業聯盟的人分享這件事,畢竟鍾雨談戀愛和人建立親密聯係這件事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了,他居然還有好到能睡一張床的同學更是讓陳民覺得世界都顛倒了。邊陽關了門把水放到了櫃子上,他轉過頭看到鍾雨撐起了身,有些困倦地把自己看著。“我們把你吵醒了?”“睡眠淺。”鍾雨搖了搖頭。“今天感覺好點沒?”“好多了。”人心理造成的病,似乎隻要心結解開了,就算感冒再繼續精神狀態也會好不少。鍾雨的聲音帶了點鼻音:“頭沒那麽痛了,隻是喉嚨有些幹。”邊陽拿著杯子嚐了一口水的溫度,隨後遞給了鍾雨:“溫度正好,把藥吃了吧。”鍾雨吃藥的時候,邊陽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你隊友人都挺不錯啊,venom還挺照顧你,看來他操碎心的老大哥形象不是人設啊。”他本來以為鍾雨這性格,周圍的人估計都被他冷死了。“陳哥人是挺好的。”“lom的人和你是不是處不來?感覺打法衝突挺大的,而且裏麵有的人對你也不是很服氣,說話也挺衝。”鍾雨有些意外地抬起了頭:“你知道嗎?”邊陽別扭地移開了視線:“我看過紀錄片啊,而且我又不是完全不關心國內的聯賽。”事實上他的確不怎麽關心國內的聯賽,隻是哪怕分開也會關心鍾雨在的戰隊。“因為是野核版本,當時他們一直是圍繞著ad打,所以每次節奏上很難統一,我又是直接進首發的新人。”“走了好,不說冠軍不冠軍的,起碼現在的隊友會照顧你,就憑這點就值了。”邊陽還是準備改天有機會請這群選手吃頓飯,就憑人家是真關心鍾雨這點也得好好感謝感謝。鍾雨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他屈膝抱著水杯,過了一會兒才轉過了頭:“我們現在算徹底在一起了嗎?”“難道我們分手了?”“隻是覺得好不真實……..”鍾雨垂下了眸,“明明在昨天之前,還覺得自己就像死了一樣。”“你死不死也得經過我的同意吧。”邊陽一隻膝蓋跪在了床沿,他用食指的骨節敲了敲項圈上的名字。“是。”邊陽看著他嘴邊的水漬,隨後提著他的項圈伸出舌頭輕輕舔掉了,鍾雨被迫仰起頭時身體僵硬了一秒,在邊陽正要移到他嘴唇的時候,結果卻被鍾雨一把推開了。“什麽意思?”主動卻被人拒絕,這個認知讓邊陽感到十分不爽,他皺了皺眉。“我在感冒。”“感冒怎麽了?”“會傳染。”“我他媽天天打球鍛煉著,和你這坐電腦桌前的身板一樣嗎?”邊陽說是這麽說,但其實鍾雨身材還不錯,本來人偏瘦體脂低容易塑形,再加上俱樂部有規定的運動時間,他平時吃飯也挺健康的,所以脫了衣服出人意料的有些肌肉,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愛生病。“而且上次感冒也沒見你沒親我啊?我難道被你傳染了?”邊陽可比鍾雨急躁多了,本來這個年齡就血氣方剛的,前段時間兩個人也沒怎麽親熱,現在親個嘴都要被人拒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我隻是害怕這次傳染你,你要期末了。”鍾雨說是這麽說,邊陽卻能看到他喉結滾動了一圈。“那就一起病著吧,正好在宿舍裏躺著複習了。”他說完就直接吻了上去,鍾雨的抗拒不到一秒就變成了比自己還凶猛的進攻。邊陽抓著人的後腦勺,舌頭彼此逗弄挑釁著在對方的口腔裏進出,室內都是有些淫靡的水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的嘴唇才分開,鍾雨有些眷戀地咬了咬他的下唇,隨後親了親他的下巴,再一口咬住了那個凸起的性感喉結。邊陽爽地揚起了頭,嘴裏發出了難耐的粗喘,鍾雨的吮吸讓喉結酥麻的開始泛癢,酸軟感從脊柱神經直連到大腦中樞。他把指尖插進了鍾雨的發絲裏,有些慵懶地調笑:“感冒了還是有好處,口腔挺溫暖。”鍾雨沒說話,但是唇瓣卻專心致誌的蹭過了他的每一寸肌膚,邊陽正點著煙被伺候得爽的沒邊的時候,卻被鍾雨突然一把按在了他陽台的玻璃門上,邊陽還沒回過神來,簾子就被一把拉開了,露出了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你他媽幹嘛。”邊陽叼著煙難得的有些局促,“老子衣服沒穿。”鍾雨充耳不聞,專心致誌的貼著他的鬢發向下吻:“對麵看不到的。”“你他媽怎麽就知道對麵看不到?”邊陽咬著牙都快把嘴裏的煙給咬成兩截了,鍾雨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滾燙的胸膛緊緊貼著自己的後背,讓他胸口隻能貼著玻璃門,整個人的肌肉都被擠壓在上麵。“我猜的。”鍾雨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但是行為卻和聲音是截然不同的反差。………..不知道什麽時候香煙掉在了地板上,連燃盡了兩個人都毫無知覺。他實在太喜歡邊陽了,尤其是這種冷硬的男人因為染上情欲顯得更加性感的麵龐,還有那小麥色的渾身緊繃著的流暢肌肉,他手從前向後抓著自己的頭發時不時發出的一兩句怒罵,落在鍾雨的眼裏都漂亮極了。因為喘息邊陽仰著脖子微張著嘴,就像一條被丟到岸上的魚,開始大口呼吸。隻是還沒等回過神來鍾雨的手指就探進了自己的嘴裏開始攪弄,把那些唾液攪的到處都是,邊陽哪受得了被人這麽弄,他有些氣憤的發狠地咬了他一口,鍾雨立馬發出了一聲悶哼,像是咬到了手指上正在愈合的傷口,新鮮的血液都跟著滲進了邊陽的嘴裏,染上了一嘴的鐵鏽味。“唔…..真特碼…..”邊陽說話含糊不清,下一句粗口還沒罵出來就被鍾雨叼著耳垂,手指夾住了舌頭。“我第一次是想的你掐我脖子。”鍾雨的聲音有些低啞,“但其實第一次對你的幻想,就是用手在你的嘴裏攪動。”“你幹過的變態事,我不知道的還真多。”邊陽嗤笑了一聲,“恐怕不止這些吧。”鍾雨用手臂環著他的腰,沒有什麽感情地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有些人:“被偷拍那次不是我第一次偷親你。”“很多次做夜裏做那些夢都是想著你。”“我還扔過別人給你寫的情書。”“想你鞋子壓在我身上摩擦。”聽著鍾雨在耳邊的坦白,邊陽腦子都快變成了一團漿糊,整個人就像一顆爛熟了的桃子,被搗碎了在攪動。他掰過了鍾雨的臉,惡狠狠地在他的下唇印下了讓人吃痛的牙印:“我現在聽這些沒感覺了,你知道為什麽嗎?”“為什麽?”“因為你的變態沒底線。”邊陽洗了個澡後,穿了件短袖有些滑稽的裹了根圍巾在脖子上,實在是因為脖頸上的痕跡不堪入目,尤其是被咬腫了的喉結,邊陽覺得鍾雨和狗的確沒什麽大的差別。他洗完後才讓鍾雨進去的。邊陽出去時又碰見了陳民,他手上拿了個水瓶,正在往大廳的方向走。陳民一看邊陽這打扮就覺得時尚圈的穿搭太潮了看不懂,男生懶懶的叼著根煙準備打火,短袖露出結實的手臂和上麵惹人注目的紋身,不過脖子上卻圍著圍巾,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陳哥。”邊陽上道地打了聲招呼。陳民被他叫得虎軀一震:“鍾雨好點了沒?”“剛運動排汗了,肯定好點了。”邊陽沒臉沒皮的。“是嗎,你還帶著他運動了?”陳民挺意外。“那可不,我不是來照顧他的嗎。”邊陽抽出了一根煙遞給陳民,陳民先擺了擺手然後還是接了過來:“有吸煙室,我們去那邊吧。”他跟著陳民走到了吸煙室,是會議區的一個單獨的玻璃房,進來時還順手關上了門。“陳哥,鍾雨平時怎麽樣啊?”邊陽體貼的給陳民點了火。“就那樣啊,沉默寡言悶騷。”邊陽覺得這個評價太中肯了:“我的意思是,他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嗎?”“我覺得很難說,因為他不怎麽和人說話,更別說交心這些了,反正一直給人感覺挺壓抑,心裏裝著事。”陳民忍了忍沒忍住,“你知道他對象誰嗎?他唯一一次交心點就是說覺得自己的對象沒那麽喜歡他,可能隻是玩玩。”陳民還壓低了聲音:“他給他對象買了個車,他對象要都沒要。”邊陽眼皮跳了兩下:“這樣嗎。”“是啊,他真挺可憐的。”陳民實話實說,“他生病的時候,家裏都沒人可以聯係,有個自稱他哥哥的也隻會找他要錢,給他們打電話說鍾雨生病了理都不理的,好不容易談了個對象,對象也不愛他。”“你說鍾雨人是悶了點,為什麽大家都對這麽對他啊,好歹臉好看打遊戲牛逼啊。”陳民心想要是來個粉絲願意照顧鍾雨都行,“我平時照顧他是真的覺得他一個人不容易,現在是商業價值最高的選手,商務多賺的最多,可是賺這麽多有什麽用,身邊又沒個人也沒個家,錢都不知道哪裏花。我們都還往家裏寄錢,過年大包小包的提,還給老家裝房子。”“鍾雨過年都一個人在俱樂部呆著,清潔阿姨都走了他都還在,就這麽一個人呆到所有人回來。”陳民搖了搖頭,“而且剛來北方的時候,天氣幹燥他還老流鼻血,給人感覺體弱多病的。”邊陽夾著煙,過了一會兒才垂下眸,哪怕是過了昨晚聽到別人的描述心裏也會止不住的像被手攥緊。“他……以後不會這樣了。”“你是他同學嗎?我都沒聽他提過。”“曾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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