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樣子,裴昱行還沒時間看手機。平日溫和儒雅的人,偶爾一次沉下臉就顯得很可怕,如果剛才是視頻會議,階梯員工們估計挺受折磨的。言蹊卻不怎麽怕。今天不是他的錯,但看人這個樣子,還是想去順順毛。大獅子的毛炸起來了,哄一哄還是有必要的。言蹊看他幾秒,還是沒有被搭理。然後轉身出去了。裴昱行閉眼,年齡差太多,不太能摸得到年輕人的想法的。並不是真的跟他生氣,自己團隊的人,還是要好好管教,幸而現在有階梯做背景,可以幫他處理,但要走得長遠,多學一門技能不是壞事。裴昱行在圈內沉浮多年,娛樂圈看過許多,因為團隊不合或者作妖,分崩離析的不少,走下坡路的大有人在。作為藝人,馭下是必要手段。書房傳來微弱的歎氣聲。算了,從出道起就吃了那麽多苦,現在事業好不容易有起色,不應當對他太嚴格。再多幾年,一些道理自然就明白了。裴大影帝很卑微,伴侶太年輕,有操不完的心。至於俞笑宇……裴昱行表情更加淡漠。太喜歡走捷徑,琦不管,鬧到階梯頭上。星途太順,還是要吃點苦頭才好。下屬發來的文件都沒空看了,隻想小丈夫過得輕鬆點。不過他不是耽於情愛的人,作為大boss,選擇兢兢業業處理工作。有時候不能寵得太過。簽下幾份電子文件,書房門被敲響。裴昱行隨意抬頭一眼,握著筆的手不動了。言蹊洗完澡,裸。露在外的皮膚氤氳發紅,頭發吹過但不是那麽幹,最近長了一點點,濕軟地垂下來,淩亂的美感。他平時都規規整整,襯衣會扣到最後一刻,身形永遠板正。罕見的一麵。但這都不算什麽。言蹊穿了件灰色開衫翻領睡衣,太長了,衣擺到大腿,袖子褲腳都挽了兩圈。是裴昱行的。上次言蹊穿過。裴昱行:“……”言蹊煮了果茶。裴昱行教過他兩個新配方,自己在家閑著也會弄,已經很熟練了。晶瑩的玻璃杯裏,橘紅的茶水泛著陣陣清香,熱氣嫋嫋,讓人食指大動。茶杯放在桌麵上,放出輕微的聲響。然而裴昱行沒有任何反應。言蹊緊張得手都快發抖了。羞恥居多,放在以前,不敢想象是自己會做出來的事情。坐在桌子對麵,低著頭,小聲跟老板說話:“裴先生,發生了一點事,想要跟您說。”裴昱行:“……”他手指從鍵盤上挪開,交叉擱在桌子上,麵無表情地看他。言蹊繼續說:“我的團隊犯了一點錯誤,好像惹到了麻煩。”他小心翼翼:“希望您不要生氣。”裴昱行垂著眼眸看他頭頂。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言蹊尊稱過“您”了。仔細想來,竟然已經是結婚前的事情,兩人還在試探交流的階段,年輕人對他非常尊重,雙眼都是帶著崇拜。如果兩人表現親昵一點,比如走路靠得太近,隻是衣服布料輕輕摩擦的程度,他都會緊張臉紅。那時天氣還沒入夏,言蹊穿著深藍色圓領薄衛衣,露出白皙的脖頸。但是很快就被染紅了。現在卻已經學會在老虎頭上蹦迪。裴昱行保持威嚴的姿態,冷聲問:“怎麽辦?”言蹊把玻璃杯往他麵前推了推,終於敢抬起頭,卻不敢看他。裴昱行挑眉:“就這樣?”“不可以嗎?”裴昱行聲音淡淡:“不夠。”言蹊甚至想跑了。臉皮到底沒有那麽厚。他猶豫著,還是站了起來。最後繞過桌子,站在男人麵前。彎著腰,俊朗的麵容湊過來,蜻蜓點水般地在他嘴角觸碰了一下。眼神都快求饒了。然而裴昱行看著他,忽然微微笑了,搖搖頭。言蹊:“……”“可我什麽都沒有了。”他說:“違約金賠不起的。”在國際影帝麵前,言蹊的演技完全不夠看。十分生嫩,因為緊張羞澀,身體沒一處不紅的。實在不是個好演員。裴昱行捏著他的下巴:“演戲不是這麽演的。”言蹊很窘迫,腳趾都摳起來了。想說你不演就算了。轉身就跑。剛跨出一步,腰被強硬有力的胳膊摟住,往後一帶,跌進寬闊的懷裏。背後貼著堅硬的肌肉,炙熱滾燙。男人眸色沉沉:“叫聲老師,我教你。”……兩人還沒在書房來過。平時都在辦公,沒有那些想法。就算有合作商來談事情,別墅有專業的會議室,不會來這裏。書房的確可以一試。但言蹊很羞恥。跨坐在裴昱行大腿上,僵硬著不敢動。偏偏還被撩起睡衣一角,粗糙的拇指摁在他皮膚上,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不叫老師,不是好學生。”另隻手輕輕打他:“不聽話。”…………言蹊覺得要命了,抱著胸前的腦袋,和他商量:“裴昱行,我們回房間吧。”吐出的氣都是熱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麽大的膽子。一開始有點難受。裴昱行太成熟了,身體很強悍,比平時有感覺。還好在一起這麽久,已經熟悉彼此,食髓知味後,變得配合。言蹊被帶著,大多數時候閉著眼,不敢看。耳邊傳來輕笑,裴昱行幹脆將他眼睛蒙住。“別害怕,是我。”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哪個點,言蹊身子發顫。眼睛看不見,感官更加敏銳。裴昱行吻吻他的嘴角,低聲說著什麽。言蹊渾身熱烘烘,模模糊糊不太真切。總是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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