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離婚後,美人A每天都在求複合 作者:月春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穿著粉紅色小羊形狀玩偶服裝的誌願者將腦袋上的毛絨頭套摘了下來,人都已經累癱了。兩個人也坐在滑梯邊上吃著中午發的盒飯,雖然抱怨著累臉上卻帶著相反的笑意。過了一會,吃完飯後又要開始新的一輪哄孩子的工作。戴著頭套的時候玩偶身材臃腫,誌願者沒有注意到坐在後麵的蔣野,倒退兩步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他。“抱歉啊。”玩偶裏悶聲道。蔣野從滑梯上被擠下來踉蹌了兩步,突然起身眼前一黑差點要倒了。人沒有摔,被另外一個大大軟軟的玩偶抱在懷裏,穿著和剛才那兩個誌願者一樣的衣服。派發小零食和玩具的人不少,剛才都被小朋友圍著鬧要一個個抱,這一會輪番吃飯換班的時候。蔣野被他扶住,輕道了一聲謝謝。“給我的?”他的麵前被大玩偶的大爪子送來了一塊糖。憨態可掬的毛絨身體幾乎快要被棉花塞成一個球,中午的時候溫度上來有些熱,蔣野都能感覺到他的辛苦。微微一笑接過了他的糖:“謝謝…”玩偶就坐在他的旁邊像是休息,手裏還抱著一遝給小朋友們科普性別的傳單,上麵還印著寰盛集團的字眼。“來這做誌願者應該挺辛苦的吧?”他剝開糖紙含進嘴裏,嚐不出甜有些苦澀。他看著遠處蕩秋千的小朋友來回追趕,有些玩累的被老師帶回班級。福利院裏大多數健康的孩子都已經被領養了,剩下一些殘疾和性格沉悶的。有個小朋友的玻璃彈珠滾到蔣野的腳邊,小朋友年紀不大,梳著兩個麻花辮一瘸一拐的跑到他的旁邊。蔣野替她撿起來,那小團子禮貌的笑:“謝謝叔叔。”玩偶坐在他的旁邊從自己的衣服兜裏掏出糖果,逗著小女孩笑了下。“謝謝羊羊先生!”“這麽有禮貌啊。”蔣野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頭。但手伸出去又覺得有些冒犯,剛要收回來的時候小女孩卻湊過來:“叔叔想看我的頭發嗎?”“我…”蔣野的喉結動了動:“嗯,頭發編的漂亮。”“是羊羊先生今天給我編的哦!”“是嗎?這麽厲害啊…”小女孩年紀不大,看著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她指著一旁的大玩偶有些得意的介紹:“隻有我編了辮子!好看嗎!”她一點也不認生,反而很喜歡和蔣野聊天,小小的一隻蹲在沙坑邊像個奶團子,嬰兒肥還沒有褪去,戳著指尖在沙子上畫畫:“老師說,晚上要帶我去醫院看病,所以要漂漂亮亮的。”“生病了麽?”“嗯。”她認真的點頭:“骨癌,老師說像感冒,很快就好了,就是有時有點疼,羊羊先生也說去一下醫院就會好啦”她是被上一個家庭二次棄養退回來的,檢查出生病後巨額的診療費用很少有正常家庭能夠承擔。蔣野的臉色一僵,很快恢複正常的點頭:“對,老師說的對,很快就會好。”小女孩被旁邊的羊羊玩偶抱起在懷裏,汗水打濕她的劉海貼在臉頰,渾身上下似乎散發著奶香。“叔叔,你怎麽受傷了呀?”她突然看見蔣野手腕上的疤,從玩偶的身上爬下去,拉著他的手問:“為什麽是這個樣子的?”蔣野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等他解釋的時候小姑娘笑盈盈的問:“叔叔是不是像我一樣生病了?”“吹吹就好啦。”白淨柔嫩的小臉,眼中沒有任何雜質滿是天真:“吹吹就不疼了哦”“嗯。”蔣野的鼻尖有些酸。看著手上那道疤,看著紮著麻花辮的小團子,覺得這世上實在諷刺。他紅了眼,小姑娘軟乎乎的手貼在他的臉上:“花花打針都沒有哭呢,叔叔是很疼嗎?每次我特別疼的時候,羊羊先生都會給我跳舞的!”“是嗎…?”所謂的羊羊先生坐在他們旁邊,無可奈何的搖晃著他巨大的毛絨腦袋卻不講話,像變魔術似的從他的袖子裏抽出來兩朵藍色玫瑰花送給他們。蔣野抱著小姑娘,看著業務生疏的羊羊先生滑稽的扭了幾下,她指控著這位羊先生不會跳舞。一天的誌願者那麽多,哪裏就能是她上午遇見的那個。老師叫她回去午睡休息,羊羊先生親自抱著她進了教學樓。蔣野想著,如果自己的女兒還在,是不是將來也會長成這麽大這麽可愛的小朋友?為什麽厄運永遠伴隨著苦命人,明明什麽都沒有,卻連唯一的生命都成為了脆不堪言的東西。蔣野打心裏難過,替自己,也替那個小姑娘。夕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羊羊先生去而複返,蹲在他的麵前用圓而軟的爪子擦掉他的眼淚。蔣野破涕而笑,深深的歎氣:“骨癌…多疼啊。”他不知道這位羊羊先生是誰,卻轉頭看著他的圓鈍的玩偶眼睛,紅著眼眶:“我也有個女兒…這樣是我的女兒,怎麽會因為生病就棄養…”第42章 沒有替代可言福利院的體檢到晚上才結束, 孩子們前所未有的興奮。工作人員特意搭了小舞台,一個個小團子抱著自己的小板凳坐在草坪上看穿著羊羊先生衣服的玩偶跳舞。蔣野的精力不足,他的身體狀況很差, 醫生隻是讓他來換換心情,他卻實打實的在福利院裏忙了一下午。程修給他蓋上一件外套, 悄然的帶著他走, 不打擾前排還在看小羊跳舞的歡樂氛圍。他好奇的看著蔣野手裏的藍色玫瑰花, 問他:“今天的禮物裏麵有這個嗎。”“不知道, 下午的時候一個誌願者送我的。”蔣野看他疑惑的目光有些好奇:“怎麽了嗎?”程修看向遠處舞台燈光下正在跳舞的紅色小羊群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沒什麽, 走吧, 再晚的話白醫生肯定又要嘮叨我帶你不務正業了!”“哦…”自從程修來看他, 總是變著法的想要逗他開心似的, 或許是從其他的地方知道了自己的事, 如今他倒是不在乎。“小朋友挺可愛的吧?蔣哥你養過寵物沒有啊?我小時候養過一隻小狗特逗,過一陣我買一隻給你啊?”他笑嘻嘻的推著蔣野離開,順手把他手中的東西都接過來,包括那朵玫瑰花。蔣野:“狗?”他搖搖頭“算了,我沒養過寵物。”“唉。之前白醫生不是推薦你養個寵物什麽的, 試試唄-你早點身體好, 這樣早點有人陪我練兩招。”fa的比賽雖然在明年,要正經準備的話現在的時間其實剛剛好。兩個人越走越遠上了回醫院的車,蔣野昏昏沉沉隻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有些聒噪, 吵的頭疼。那朵藍色玫瑰花被悄無聲息的扔在了垃圾桶邊。車子漸行漸遠, 最後消失在公路的邊緣。在舞台上的玩偶表演男舞蹈所有的老師組織著小朋友們回到寢室裏麵睡覺,其他的誌願者脫下了服裝準備回家。隻有一個落寞的玩偶人沒有摘下頭套, 看著車子漸行漸遠的地方望著出神, 笨拙的腳步走向垃圾桶, 將那一朵被扔掉的藍色玫瑰撿了起來。下午的時候他送了兩朵玫瑰,一朵給了蔣野,一朵給了那個玩玻璃彈珠的小姑娘。而藍色玫瑰的花語是一種宿命,是一種無法原諒的愛。玩偶人望著遠方,直到言卿走進:“池總,您還找嗎?”“那孩子已經送去醫院了嗎?”“按照您吩咐,下午的時候就已經送走了,既然你想找一個孩子領養,為什麽不讓蔣先生找一個喜歡的?”言卿問。“他一定不會拒絕任何孩子。”池顏川疲累的坐在滑梯邊,手中拍斷了那朵藍色的玫瑰花:“可惜每一個都不會再是我們的女兒。”池顏川緩緩摘下頭上的頭套,晚風雖然涼了一些,可他仍然身體是暴汗的狀態,全封閉的玩偶服湊進到身邊也能夠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酒香信息素味道。他的腺體已經瀕臨崩潰,今天得知蔣野會來福利院,其實從很早以前他就已經來過很多次,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孩子。或許將來能夠做兩個人重新和好的粘合膠水。可遲遲找不到一個符合自己眼緣的。許多想要領養孩子們的家長總是把熱情似火的小朋友用有緣兩個字而帶走,可池顏川眼中真正的有緣,不是孩子有多麽的活潑可愛,而是要蔣野笑起來才行。畢竟這不是物品,而是活生生的人,年齡太小的硬塞給他,恐怕他也不喜歡,年齡稍微大一些的也找不到符合他心裏預期條件那樣。上一次和蔣野一起來福利院時候要是看見過一個小男孩,隻不過在幾個月前他就已經被領養走了。其實池顏川心裏明白,他和蔣野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一個孩子那麽簡單,可這些日子他還是想要試一試,萬一真的可以找到呢?“可是池總,您不聽醫囑,現在還不接受任何誌願者omega,這樣下去恐怕您的身體會先挺不住。”言卿已經跟隨他多年,這一刻他竟然有些看不明白麵前這個男人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麽。從他正式跟在池總身邊工作的時候,對於這個男人,他隻有兩個字來形容,不同。一名樣樣優秀,事事可以做到最好的男人,偏偏每一次都要嚐試沒有涉及過的新領域,而每一次都能夠擁有更好的成績。無論是初次涉及娛樂圈還是後來接手家業,池顏川身上都表現出不同於同齡人的冷靜與成熟。漂亮皮囊並不能夠概括池顏川本人,可無論他在工作上怎樣認真的態度,言卿卻一次次看著他在蔣野的身上拐彎,變得易怒,暴躁,甚至多疑。現在的池顏川,竟然有些狼狽膽小。他和蔣野今天近在咫尺,卻隻能靠著玩偶遮擋住自己可憐的麵具,而渾身縈繞的信息素那個曾經隻圍繞他求著信息素的男人,如今卻聞不到半分味道。可世上一切終如因果,任何人都為自己的幼稚買單。“那孩子還找嗎?”言卿試探性的問。“算了。”池顏川輕輕的扯了扯唇,唇角變得有些蒼白:“不找了,走吧。”他今天藏在玩偶像看了蔣野一天,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對任何事物多仍舊是溫和的,偶爾遇上調皮的小朋友,會露出淡淡的笑。可這一整天他卻沒有對任何人有不同的情緒,藏在校園之下的眼神一直都是淡淡的,冷漠的。直到聽說了小花花有骨癌的消息,這才掉了眼淚。蔣野對於自己的孩子都有一種格外的執念,那是招一個人一生的陰影,有人可以從裏麵輕易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