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進來就看見蔣野赤著腳,背對著他伸手想要把吊瓶拿下來,瘦骨嶙峋的指尖像是下一秒就要抖起來。池顏川的心幾乎漏了一拍,他趕緊走過去從背後將人抱起按在床上:“你要幹什麽?”突然出現的人嚇了蔣野一跳,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的懷抱,倒在床上的時候有些劇烈,小腹刀口的地方鑽心的疼,臉上出現痛苦的模樣“唔,”“蔣哥!”“別…!”在他伸手的那一刹那,蔣野更恐懼的向後退了一下。“我…”池顏川的話語僵住,手也愣在半空。蔣野對他的抵觸自從醒來以後就是這樣,不再喜歡他碰觸,也不想和他講話。池顏歡說,這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他的表現是心理疾病中正常的反應,所以白天的時候池顏川盡可能的不出現在他麵前,晚上來陪著他,想要慢慢消除那份抵觸。“我聽話。”蔣野的聲音有些不自然,抿著唇。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讓他這樣害怕。“我沒有要把你怎麽樣,我就是…就是不想讓你不穿鞋下床。”他苦笑了一聲,蒼白無力的解釋:“不是要傷害你。”從床頭櫃裏找到了襪子,他摸了一下蔣野的腳。或許是因為以前一直是omega的緣故。男人的個子不矮,手腳卻稍小一些。腳趾都是冰涼的,池顏川用掌心捂了一會,喃喃道:“白溪說了,手腳冰涼是因為你摘除腺體後身體機能都運作緩慢的原因,所以平時要保暖。”他用掌心捂熱了蔣野的腳,在男人迷茫的眼神下給他穿上了襪子。蔣野的身體條件曾經非常好,如今雖然消瘦憔悴,骨架在這擺著,小腿之上還有肌肉的線條。池顏川移開自己的目光,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為易感期的緣故才會對著現在的蔣野有這種畜生的想法。成熟男人的憔悴眼神,瘦的能掐出印記的皮膚,像是在邀請他去□□。beta聞不到空中的信息素了,可他了解什麽是易感期的男人。蔣野不自然的收回自己在他手中的腳,倔強的還想下床。“不許下來,躺好。”他想上廁所。池顏川用被子給他裹的嚴嚴實實,除了腦袋一個地方都沒有露出來,翻找出故事書問他想不想聽故事了。蔣野不看他,自己轉過身去又起來。“蔣哥,你…”“我要去,廁所。”蔣野下床,繞過他:“讓開。”池顏川愣了,無語的抓了抓頭發。都被自己蠢死了,他一直吊水肯定想要去衛生間。蔣野隻覺得他好像是過分的連廁所都不讓自己去,屈辱感覺又湧上心頭。“那個,”佯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趕緊將地上的拖鞋拿起來追上去,蹲下身:“穿鞋,以後不要不穿鞋就下床。”“……”經過上一次池顏川已經長記性了,他在門口守著,過了半分鍾就要敲門。像是催命似的一直在門口站著,蔣野上個廁所都不安靜,一直不回話。這人著急,聽見裏麵的人開水龍頭洗手的聲音更心驚肉跳,敲了門就要踹門了。“換門費勁,”蔣野像是認命了似的往床邊走:“用不著踹。”“我是怕你一個人在裏麵孤單,我沒有別的意思。”“……”蔣野皺著眉頭看著他,不解這種話怎麽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作者有話說:蔣哥: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池狗:你孤單嗎?第40章 決定離開蔣野睡覺的時候背對著他, 閉著眼能少見一眼是一眼。看著他驚恐躲避自己的眼神,池顏川的心口像是被開了一槍難受。僵硬的給他拉著被子:“就這麽不想見我麽。”蔣野深呼一口氣,用被子把自己埋起來, 行動回答了他的話。“我就陪你一小會,等你睡了我就走, 好不好……”多少個夜晚, 他在恍惚和清醒中早就把雙眼的淚哭幹, 也不想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唯一能夠做到的一點就是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池顏川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手足無措, 靜靜的等著他睡著, 每天就算隻要陪陪他也好。噩夢來臨, 蔣野喜歡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沒有安全感的睡, 穿著的病服襯的他臉色更為蒼白。世界上沒有超人, 也不會時光倒退。池顏川進不到他的夢裏保護,隻能在他的床邊看著他閉著眼睛流眼淚,那雙手下意識的放在小腹部,親眼目睹最愛的人難過卻無能為力。等到日出,他仔細的將床簾嚴絲合縫的拉好, 想讓蔣野能夠多睡一會, 熬著夜陪在他身邊隻要一會就好。第二天中午。蔣野從檢查室裏出來,醫生說他的器官都沒有複位所以才會偶爾腹痛。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醫生希望他保持愉悅的心情,每天休息達標, 這樣很快就可以出院。每次人家說什麽他都木訥的點頭, 好像真的聽進去了似的,實際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盯著窗外燕子築巢看了好一會。“蔣先生, 我去給您拿午餐, 您在這裏等我一下好嗎?或者我讓別人先送您回去?”今天醫院裏的人不多,他這一層因為很多檢查身體的機器會有輻射,所以來往的人並沒有很多,走廊裏也隻是偶爾有掛號取單的路過。在安全通道和電梯每一層都有池家的保鏢,蔣野不會逃,可看到這樣的情景還是覺得好笑。“我自己待一會就回去。”護士點頭:“好的。”大理石地磚被保潔人員擦的很亮,蔣野坐在長椅上呆了一會,仔細打量著自己腳上穿著的襪子還是昨天池顏川給他穿的。這才緩緩起身,準備回房間把襪子先換了。“蔣哥?!”爽朗清脆的聲音在走廊的遠處叫他。聲音有點大,引得路人看了一眼,小護士提醒他醫院要小點聲。映入眼簾的是程修驚喜的眼,他手裏拿著單子小跑過來,笑意盎然:“這麽巧?你怎麽在醫院啊?”“我…”蔣野被噎住不知道怎麽解釋,趕緊岔開話題:“你在這幹什麽。”“拳館讓體檢開證明,前幾天有omega偽裝beta上台差點出事,所以現在必須有腺體證明才行。”“奧。”“怎麽啦?你和池總是不是真離婚了啊?怎麽臉色這麽難看。”程修不見外的直接伸手摸到他的臉,在他的嘴角邊輕向上拉扯了一下:“一點笑沒有的,心情不好?”“離婚?”他失神片刻:“你怎麽知道…”他早就簽了離婚協議,但是池顏川一直沒有回應,還以為早就不了了之了。程修覺得他有些奇怪,仔細回想:“這兩天的事吧?好像是和白家聯姻?我也不清楚,不怎麽衝浪,有點被網絡淘汰了哈哈哈。”他有些憨笑,青澀的臉上還沒褪去陽光。程修之前和他不算很熟,隻是同台過的情分,他連大學都沒上就在擂台上摸爬滾打,手法狠,人也年輕,處處都是優勢,可下了台還是個大男孩似的,一身標準的健壯身材,脫衣有肉穿衣顯瘦,平時除了在拳館練拳以外基本沒有任何社交。“那你體檢吧,我先走了…”“你有什麽著急的事嗎?”程修嘟囔,拉住他的手腕:“生病了嗎?之前一直想學你那招鞭腿,什麽時候有空回去教教我唄?”“現在不太行…”“以後也行啊。”他爽朗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很有感染力:“真的不是生病了?手好涼,是不是低燒了。”他一點也不見外的摸著蔣野的手,驚訝的說:“唉?蔣哥,你手怎麽比我的小兩圈啊?”“天生的。”“嘿嘿,其實自從你走了以後,拳館裏那群人沒一個有能耐的,明年大賽基本都是國外的選手。”蔣野早就脫離了擂台,他恍惚的點點頭:“那你加油,你的實力不差,將來衛冕我替你高興。”“那你會來看嗎?”程修問。蔣錚猶猶豫豫,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應該…”“蔣哥,我覺得你人特好。”程修幹脆想要送他回病房:“我剛來拳館的時候別人都瞧不起我,就你不嫌棄還說將來我行,所以一直記呢。”當年程修一個新人初出茅廬,這個行業全都是要憑借自己真拳實肉打出來的,有成績才有人支持。這種小事蔣野一向不放在心上。原來他還好奇為什麽程修在和自己第一次打擂的時候掰手他都沒生氣,原來還有這一層小事。“別站著了,手上冰涼。”程修拉著他上樓:“住在哪個病房?”“不用拉著,我自己能走。”“都是男的你怕什麽啊?我還能吃了你?”程修說著,語調很理所當然。聞言,蔣野反而覺得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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