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玉春雖人到中年,心態卻是年輕的,見江望舒長得好看,心裏也喜歡,起了結交之意,在了解了江望舒公司的業務,便一拍腦門,跟江望舒談了一筆生意。而現場的晚宴因為陶振疏的突然到來,所有人都圍著陶振疏說話了,蒙玉春擠不進去,也懶得強行湊上去,便要提前離場,江望舒也順勢一起離開了。趙俞送江望舒回了酒店,問他:“後天辦酒席的時間要改麽?”江望舒問:“改什麽?”趙俞說:“路野聯係我,說他後天有課。”自從他跟路野說了那些話,路野也不再聯係他,而是跟江望舒的秘書趙俞聯係。江望舒對路野的改變並沒有什麽感覺,隨口說:“那就明天吧。”話音剛落,江望舒想到什麽,笑了一下,說:“不辦也行。”趙俞愣了一下,確認地問:“不辦了嗎?”江望舒說:“不用辦了。”他改變主意如此之快,連趙俞都摸不著頭腦,隻好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江望舒看趙俞還不走,瞥了他一眼,問:“還有事嗎?”趙俞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麽,江望舒先一步開了口,“你很優秀。”趙俞愣了,回道:“謝謝老板。”江望舒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放輕了幾分,說:“你的工作能力也很強,在原點或許是屈就。”趙俞明白這是在敲打他,心裏頓時一緊,還未說什麽,江望舒就接著來了一句:“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趙俞吞下已經到嘴邊的話,低聲道:“老板晚安。”說罷,趙俞便離開了。江望舒洗了個澡,洗去了白日裏沾染的塵埃和疲倦,頭上蓋著一條柔軟的毛巾,站在鏡子麵前輕輕地擦拭頭發。等頭發半幹,才用吹風機吹幹。江望舒撥動了一下頭發,他實在是麵生,洗頭後頭發格外蓬鬆,便將他的臉襯得小了許多,精致、柔和的臉部輪廓本該很讓人有好感,但他那一雙頗具幾分冷感的丹鳳眼生生的將柔和的麵容戴上一抹冷淡的麵具。江望舒彎起唇角,對鏡子笑了一下,鏡中的秀美精致冷青年立即又變成了帶著幾分惡意的壞小子。這也是江望舒很少笑的緣故,笑起來,比平常模樣看著還讓人不舒服。這時候手機在房間裏響了起來,江望舒將頭發撥至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他走出浴室,拿起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是段修澤的信息。段修澤問他:“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江望舒:“……”他沉思片刻,回:“有病。”段修澤:“我們這不算雙向奔赴嗎?”江望舒:“什麽奔赴?”段修澤回:“雙向奔赴的病情。”江望舒:“……”第39章 我不準你這麽說自己段修澤這不甘示弱的模樣讓江望舒莞爾, 他沒有回複,段修澤又給他發信息,“我這幾天思考了很久, 思考出一件事。”江望舒沒有回,段修澤:“那個, 我想……”“我想那啥,你知道吧, 我也的確到年紀了。”江望舒看他不知所雲, 回了一個:“?”段修澤:“我想談戀愛。”江望舒:“哦。”段修澤說:“想跟你談。”江望舒沒有回應。段修澤過了好久,給江望舒打了一個電話, 江望舒沒有接,段修澤就堅持不懈的給江望舒打,江望舒在他打第五個電話的時候接了。段修澤在那邊吭吭哧哧的, “江望舒啊……你先聽我說可以嗎?”江望舒說:“行, 你說。”段修澤說:“那個, 我跟路野說的話,其實不是考驗……我真的討厭他,這小子配不上你。”江望舒說:“那你覺得你配得上嗎?”段修澤緊張起來,“我今年身體23歲,心理十七歲, 高中是全國最好的高中陵川中學,大學是b大,到現在還是b大優秀校友掛在櫥窗裏展示,淨身高190,六塊腹肌, 尺寸加蛋基底23, 淨尺寸18, 有理論,沒實踐,但我對事態度認真,有很強的責任心,同時懷有一顆積極向上、好學勤勉的心。會細心、耐心的對待你每一個要求,做到盡善盡美。十分注重合作精神,十分的吃苦耐勞,性格平易近人,有很強的理解和溝通能力,與對象之間能相護尊重、融洽相處……”江望舒:“……”江望舒說:“你這是求職簡曆。”他琢磨了一下,說:“還像是來求炮友職位的。”段修澤震驚,辯解道:“不是炮友!”江望舒說:“無論是不是,我駁回。”段修澤啞口無言,他可能是年紀還小的緣故,自尊心很強,可能來跟江望舒說這種話已經是三天三夜思考的結果了,但他沒想到江望舒會拒絕的這麽快。江望舒語氣淡淡地說:“小孩子心性,有一出是一出。”江望舒和段修澤年紀相差並不大,即使段修澤失憶了,江望舒都沒有說過段修澤是小孩,現在倒是說出來了,態度隱晦地跟對路野的態度一致。段修澤反駁道:“你不是丈量過嗎?我小不小你還不知道嗎?”江望舒說:“腦仁小。”段修澤:“……”江望舒說:“我不吃回頭草,你有這個心思,不如趁早歇歇。”段修澤頑強地說:“你又說氣話,我不信。”江望舒笑了,他的笑聲很輕,像一把小刷子一樣輕輕在段修澤的心尖搔動,“是不是氣話,你不知道嗎?”段修澤被江望舒的笑聲弄得臉頰染上了幾分薄紅,心裏酥麻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反應怎麽會這麽大,十七歲的江望舒也未曾給他這種感覺。大概十七歲的江望舒還很青澀,整個人都像是一顆有點酸酸澀澀的李子,但現在的江望舒卻像是一顆已經成熟到果肉都散發著果香、輕輕一咬,都能迸裂出甜蜜汁液的桃子。而江望舒會有這樣的變化,也未曾沒有二十三歲的自己的功勞。段修澤那年輕的腦子,被這樣的反差刺激得頭腦都有些不清楚了,他說:“反正我不信。”江望舒說:“掛了。”段修澤立即清醒,大聲說:“等等,你先別掛!”江望舒也有幾分想看他到底能說出什麽話,便真的沒掛,說:“你說吧。”段修澤咽了咽口水,低聲說:“我不想跟你當朋友了,我想、我想當你男朋友。”江望舒說:“你可以試試,反正我不答應。”段修澤剛要說話,江望舒說:“你要是腦子不清醒,回去看看離婚證。”段修澤噤聲了。江望舒說:“冷靜了?”段修澤沒敢說話,江望舒笑了起來,聲音清淡:“我掛了。”段修澤忽然問:“我們倆之前結婚,你是因為喜歡才跟我結的嗎?”江望舒停頓了一下,說:“是吧。”段修澤說:“為什麽這麽不確定的樣子?”江望舒說:“隻是一個語氣詞,你也要計較麽?”頓了一下,江望舒說:“你還有什麽問題,一起問吧。”段修澤問:“都可以回答嗎?”江望舒說:“不一定。”段修澤問:“一天幾次啊?”江望舒:“?”段修澤說:“我這個年紀對這方麵比較感興趣。”江望舒沒回答,他的呼吸聲清淺,段修澤聽得清晰,過了一會兒,便聽見江望舒說:“一天兩次。”段修澤逼逼賴賴說:“那二十三歲性能力可能下滑了,我現在可以證明給你一夜七次。”江望舒笑了。明明是這樣曖昧澀情的話題,江望舒卻不覺得是在撩騷,反而覺得有幾分好笑。段修澤說:“你別不信啊,你知道靈魂對身體潛移默化的暗示有多重要嗎?”江望舒沒說話。段修澤又問:“那個我怎麽追到你的啊?”江望舒:“想抄作業?”段修澤噤聲了。江望舒坐到床上,將燈關了,戴上眼罩,躺著和段修澤說話:“不用抄了,沒用,少爺您就好好繼承段家,做你的大少爺吧,重蹈覆轍就沒意思了。”段修澤說:“你說反話,我不信。”江望舒說:“嗯嗯,是反話。”段修澤心情反倒平靜了,有時候隻是聽著江望舒的聲音,他的心裏就格外的平靜,他喜歡江望舒跟他說話,無論是什麽話,都喜歡,他最怕的是江望舒不理他。那樣太可怕了。段修澤輕聲說:“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想跟你談戀愛。”江望舒說:“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