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發迷茫,“望書哥,我不懂。”江望舒說:“你不需要懂,這是靠譜成年人的世界,你不需要踏進來。”這樣的話多可恨,隻是年紀,隻是因為年紀!他便被江望舒劃在了他的世界之外。路野抿起唇,眼裏滑過一絲不甘,被江望舒清晰地看在眼裏。江望舒說:“我這是為你好,三天後我們辦個酒席,我會正式認你當弟弟。”江望舒伸手握住路野的肩膀,輕聲道:“是你說的,想要一個哥哥,正好,我也想有個弟弟,當然,隻能是弟弟。”路野嘴唇動了動,還未說出口,江望舒說:“以弟弟的身份來到我身邊,那就隻能是弟弟,當然,你要去變性,想當妹妹,我也可以。”說著這樣的玩笑話,因為語氣冷靜且直白,竟也不顯得輕浮,反而是有那麽點詼諧的。路野明白江望舒是在敲打他,他終於明白當初江望舒為何會那麽爽快地答應認他當哥哥的要求,因為他想要呆在江望舒身邊,隻能以弟弟的身份,近水樓台先得月這種事情,對於江望舒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就是如此的……高不可攀。這就是月亮嗎?永遠不能觸及的存在。路野嘴裏皆是苦澀,低聲說:“望舒哥,我知道了。”江望舒道:“自己站在高處,比什麽都重要。”路野苦澀一笑,低聲問:“望舒哥……你有沒有喜歡過誰?”江望舒一頓,語氣淡淡地說:“有。”路野問:“誰?”他想到段修澤,心裏一頓,問:“是段修澤麽?”江望舒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路野扯了扯唇角,說:“那樣一個幼稚鬼,望舒哥也喜歡麽?”江望舒看向別處,輕聲道:“記得那次落海嗎?他不是第一次救我。”“他義無反顧地來救我,救了三次。”“第一次,大四暑假我一個人去的尼泊爾,他查了路線,偷偷跟在我後麵,我去的安娜普爾納,那麽巧,那天發生了雪崩。”路野呼吸一窒,江望舒並未說起那天有多麽驚心動魄,隻是淡淡地說:“我被埋在雪下麵,他第一個發現,隻差了半個小時,便叫來了搜救隊,最後也是他將我從汙白的雪中刨了出來,為此,他的膝蓋差點凍壞了,養了許久,才能跑能跳。”“第二次……他差點死了。”江望舒聲音裏帶了幾分柔情,“第三次,便是三亞那次。”江望舒看向路野,說:“他現在是很幼稚,很無恥,但是,他一直是他。”路野明白了,他永遠都無法取代段修澤得到這片月光。路野終於死心了。江望舒說:“回去吧。”*段修澤找不到江望舒,急得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最後他想起來去車庫堵人,還真的讓他堵到了。江望舒看著段修澤,微微皺眉,“你怎麽在這兒?”段修澤爾康手,“你聽我解釋。”江望舒站定,說:“行,你解釋。”段修澤:“……”他有些驚訝,沒想到江望舒居然忍著沒有甩袖而去,他精神振奮,對江望舒說:“其實,並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江望舒看著他,扯了扯唇角,又幾分譏諷,“我想的哪樣?”段修澤震聲道“我當時是幫你考驗他,看他值不值得托付終身!”江望舒眉眼放鬆,“真的?”段修澤看他表情變化,心裏頓時酸澀,“當然是真的。”江望舒微微一笑,語氣輕鬆道:“那就好,畢竟,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吧。”他像捧讀一般,說:“希望我們永遠都是朋友。”段修澤:“……”這是他曾經跟江望舒說的話,如今卻像是回旋鏢,狠狠地紮了回來,將他紮得透心涼心飛揚。第37章 洗車費這麽貴江望舒開了車過來, 段修澤看他找車,便問:“你那個弟弟呢?”江望舒麵不改色地說:“他有事,先回去了。”段修澤又問:“那你剛剛去哪兒了?”江望舒掀起眼皮, 帶了幾分譏諷地看了他一眼, “不允許我找個地方冷靜一下?”這話一說,段修澤頓時安靜如雞。江望舒找到了車, 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段修澤一看, 是一輛保時捷,價格大概在□□十萬左右,他眼疾手快地拉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也跟著坐了進去。江望舒扭頭看他,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 說:“你做什麽?下車。”段修澤找到了一個新的話題,“你這車是買的嗎?”江望舒看他像是在看傻子, “不然呢?我搶的?”他話音剛落,段修澤已經將車門關起來, 開始係安全帶了, 就這倆動作堪稱一氣嗬成, “這樣啊, 那我搭個順風車沒問題吧。”江望舒看已經沒法趕他了,便問:“你沒坐車過來?”段修澤回答:“沒有, 我打車過來的。”江望舒沒說話, 他將車子開出了商場的地下車庫, 才問:“你去哪兒?”段修澤思索了一下, 說了一個地址, “西淳公墓。”江望舒一頓, 說:“你去那兒幹什麽?”段修澤說:“當然是去掃墓啊。”江望舒問:“給誰?”段修澤說:“給一個朋友。”西淳公墓有點遠,幾乎是b市的另一頭,單行程就要一個小時,更別說b市交通路況全國聞名的差,即使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在堵,上路性價比實在是不高。但段修澤要的就是慢,他是恨不得在江望舒車上天長地久。江望舒卻不吃他這一套,說:“太遠了,不送。”段修澤哽了一下,說:“那先不去公墓,你送我去時代廣場吧,那兒近了吧。”也要半個鍾頭,加上堵車,差不多也要一個多小時。江望舒將車停下,對段修澤說:“你坐地鐵會更快。”段修澤:“……”他緊緊地抓著安全帶,說:“我不管,我要你送我。”江望舒見他是鐵了心要賴在車上,便也不說什麽,重新啟動車子,說:“就這一次。”段修澤看著江望舒微微蹙起的眉,唇角抿直的線條,都透著一股冷意。段修澤知道江望舒可能還有些生氣,但也算聽進去自己的解釋了。然而他並沒有那麽高興,仔細想想,其實不應該解釋的。因為他對路野說的話,起碼也是有六分真心的,他實在是不喜歡江望舒將目光落到別人身上,他想江望舒隻看著他。什麽給江望舒介紹優質男人,這種事情他其實是做不到的,也就是打打嘴炮而已,因為潛意識裏知道江望舒不會接受的,也知道江望舒在說氣話。但他可能還不夠了解江望舒,雖然從小他就有些孤僻,喜歡獨來獨往,但並不是沒有和人親近起來的能力,隻要他想,身邊可以有很多人。現在江望舒似乎就是處於這種階段。江望舒快要不屬於他的恐慌填滿了內心但,在他醒來的那一刻,江望舒本就完完全全屬於他。段修澤想到這個,心情又不好了。他麵上若無其事地說:“你明天還要去研討會啊?”江望舒沒理他,段修澤臉皮很厚,又問了一遍,這時江望舒才冷著臉回答:“去。”段修澤說:“其實我給你買了個禮物,剛才不好給你。”江望舒說:“別了,我不要。”段修澤卻不聽他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自己還配了個背景音樂,“鐺鐺鐺鐺~給你的。”江望舒瞥了一眼,說:“手表?我有,不要你送。”段修澤將絲絨盒子往他麵前送了送,“你仔細看看。”江望舒便又看了幾眼,說:“報看。”段修澤說:“不好看歸不好看,但你戴著就好看了,跟你很相稱。”段修澤又說:“沒幾個錢,幾十萬的表,我又不會送你很貴的,你想要我還舍不得呢,你這都不收下,就有點看不起我了。”江望舒淡定地說:“那我不收。”“……”段修澤說:“你什麽意思啊?”江望舒沒說話,卻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段修澤假笑道:“那你更應該收下,就當我剛剛說錯話的賠禮,可以嗎?”江望舒沒理他。在堵車的時候,段修澤抓起江望舒的手,就要給他戴上去。江望舒倒是沒抽出手,他另一隻手撐在方向盤上,手指微微抵住臉頰,扭頭看段修澤。段修澤手裏的那隻表在江望舒看來,的確不是很好看,但金屬機械感很強,上手又變得好看了。主要還是江望舒的手好看,他長得是有些纖瘦的,手腕細瘦,骨骼有些分明,戴上表後便多了幾分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