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霧年:“沒關係,你隻要幫我轉告給導演就行,就說,假如他不把這一段剪掉,那我就開小號把他一天吃八個培根熏肉三明治的事情說出去,說真的,膽固醇高成那樣還這麽吃,難怪他老婆那麽嚴防死守。”坐在屏幕前的導演:“…………”你還是人嗎!!!還有,是誰把這件事告訴秦霧年的?!?!作者有話說:已修改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 還沒等大家睡醒,工作人員就挨個的敲門,讓他們出去吃早餐。宋澄這幾天的生物鍾也沒那麽穩定了, 總是六點多一點才會醒,今天節目組是六點叫的他們,連宋澄走出來以後, 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等下了樓, 宋澄才知道節目組為什麽這麽著急, 外麵烏雲密布,看起來用不了多久就會下雨,還是大雨, 本來他們定好的時間是八點鍾出發,但真要等到八點, 飛機就沒法起飛了。有個航空公司當讚助商,起飛時間自然能隨時調整, 原定的八點改成了七點, 嘉賓們一邊吃飯, 還要一邊商量采用哪種出行手段。節目組提供的出行手段就兩種, 一個飛機,一個房車。兩種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可比性, 但也要從實際情況考慮。下一個城市在七百公裏外的西南丘陵當中, 八萬大山雖然是謠傳, 但那裏多山也是真的,他們拍攝的地方還是一個小山村,這地方, 自然不會離機場有多近, 甚至離城市都很遠, 也就是說,即使飛機一個多小時就到地方,等他們下來以後,還是要轉道坐車。而房車看起來是哪都能去,節目組也給配備好了專業的司機,但從這到那,足足要開上八個小時,下午三點才能出來,一直被關在鐵罐一般的房車裏,有人可能覺得沒什麽,但有人就受不了了。再加上之前,除了宋澄和秦霧年是坐商務車過來的,其餘人都是坐大巴來的主題樂園,而在大巴裏麵的那幾個小時,沒有一個人想再體驗一遍。飛機是公務艙,一人一千八,房車就在外麵停著,看配置也不錯,一人一千二,都不便宜。楊晴對著房車的選項連連搖頭:“我不坐房車,在飛機上我還能睡一會兒,在車裏我怎麽都睡不著,而且不管什麽車,我總能聞到一股怪味,還是坐飛機好了。”趙菲菲:“一個人一千八,兩個人就是三千六,咱們手裏總共才四千多塊錢,你不怕到了以後連房子都住不起嗎?”楊晴:“不是說去村子裏住麽,村子又不是大酒店,不可能再這麽貴了。”她們倆說話的時候,呂若思就在一旁聽著,聽了一會兒,她轉過頭,問劉延初:“房車還是飛機?”劉延初:“房車。”呂若思:“好。”其他人:“……”宋澄默默敬佩的看著這倆人,不管看多少次,他還是會驚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佳生活伴侶吧,從不吵嘴,活的跟對方肚子裏蛔蟲一樣,一個眼神就知道意思。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和秦霧年能進入這種狀態。秦霧年也問他:“你想選哪一個?”宋澄轉過頭,“我覺得哪個都行,我不挑的,但是咱們的錢……”頓了頓,他降低自己的音量:“現在還剩下六千八百塊,買機票也綽綽有餘,但我擔心接下來還有特別燒錢的活動等著咱們,而且,主持人昨天不是說了嗎?最後還是要回到度假村的,那回來的機票,應該也是咱們掏吧。”秦霧年:“安心,如果連咱們兩個都掏不起,別人就更掏不起了,到時候八個人全都回不去,著急的就該是節目組,而不是咱們了。”宋澄:“……”也是哦。攥著“巨款”,宋澄思考兩秒,重新抬起頭:“那咱們也坐飛機,下飛機以後還能休息一會兒呢。”秦霧年點點頭,表示同意。蘇瑜和嶽餘然也選了飛機,其實四個組合裏,他們兩個的積蓄是最少的,比楊晴那組還少,但上回的大巴之旅實在是不愉快,他們寧願把錢全都掏出來,也不想再來一次了。最後三個組合都選了坐飛機,隻有夫妻組欣然上了房車,這個房車還挺大的,原本是考慮著至少有兩個組合會乘坐,現在這些空間都歸了夫妻組,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地麵上,隔著門檻,夫妻組和眾人揮手道別。楊晴幸災樂禍:“八個小時和前任待在一起,嘖嘖嘖。”蘇瑜也是一臉興致盎然:“不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麽呢……”宋澄站在他們旁邊,想了想:“他們會不會互相不理睬,一個看風景,一個睡覺,就這麽把八小時打發過去。”大家陷入沉默。總感覺宋澄說出了殘忍的真相。……夫妻組走了,他們也該出發了,機場離這不遠,出了島再直行六公裏就是,他們到達機場的時候,天上下的還是毛毛細雨,航班沒有取消,導演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又一次經曆安檢,不過這回沒有那麽嚴苛的安檢員了,發現沒有危險物品,就讓他們全數通過。嘉賓們坐在公務艙,後麵的經濟艙就坐了幾個工作人員,餘下位置全都是空的,攝影師到了飛機上也不能休息,還要認命的扛起攝像機,記錄下這趟旅程的一點一滴。這才早上七點多,大家都不想睡,就坐著聊天,蘇瑜說了一句:“今天晚上第一集 就要播出了。” 趙菲菲轉過頭,“是今天?已經四號了?”蘇瑜點點頭,楊晴一聽,頓時興奮起來:“那晚上我要看看。”嶽餘然:“看不了,我昨天跟甘亞文聊天,他說咱們接下來要去的那個地方,一沒電視,二沒信號,打個電話沒什麽問題,但要是上網看視頻,就很困難了。”趙菲菲:“不可能吧,國內基站早就全覆蓋了,連青藏高原那麽高的地方都能上網,那個村子是有多偏啊。”嶽餘然:“這還是導演千挑萬選的。”連秦霧年都忍不住皺眉,問了一句:“什麽意思?”蘇瑜解釋:“就是因為那裏信號不好,導演才選了那個地方,為的就是不讓咱們在拍攝期間看節目。”宋澄:“……”這還真是,挺用心良苦的。沒人再說話,公務艙的氛圍安靜了一點。跟別人不一樣,宋澄可是完全不期待節目的播出,他甚至已經想好了,這輩子都不要回看這個節目。倒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表現不好,而是,他真的感覺很尷尬。演的時候尷尬,回看那就更尷尬了,他的羞恥心會爆掉的。不想看自己,但宋澄又想看看秦霧年,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鏡頭下麵的秦霧年,和與他麵對麵的秦霧年會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心裏糾結著這個問題,宋澄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秦霧年,秦霧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們在清晨起飛,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麵的雲層,飛機已經到了雲層上空,下麵的雲海像是數也數不清的棉花糖,讓人產生一種即使跳下去,也不會摔落,而是會被軟軟的雲朵接住的錯覺。秦霧年就是在看雲海的時候,察覺到宋澄看他的,他轉過頭來,本就放鬆平靜的神情,在對上宋澄那雙眼睛以後,竟意外的顯出了幾分柔和。天生的刺頭在麵對喜歡的人時也會下意識的柔軟下來,宋澄愣了愣,然後躲避一般的把頭扭了過去,拉高衝鋒衣的外套,他把半張臉都擋住,順便也擋住了臉上的微微熱意。此時,宋澄的內心正在流淚。嗚嗚嗚嗚嗚想複婚…………他們離開以後沒多久,主題樂園那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不過這跟他們也沒關係了,大約一個小時以後,飛機就開始緩緩下降。那邊在下大雨,這邊依舊豔陽高照,節目組已經把車備好了,還沒站起來幾分鍾,他們又重新坐了下來。這回窗外的風景截然不同,越開越偏僻,一開始還能看到眼熟的商店,後麵就全是各種奇石專賣,隔一段路就能看到路邊擺了幾塊顏色不同的巨大岩石,然後旁邊放著一個廣告板,上麵寫著別人的聯係電話。他們正在上山,這條公路本來就是一條盤山公路,左邊是看不見頂的山峰,圍著結實的、用來防止落石的尼龍網,右邊就是深深的山坳,而這麽危險的地方,還坐落著好多貼著對聯的民房,有的蓋了三層樓,有的蓋了兩層樓,每個房子都是一樣的結構,一樓隻有幾根柱子紮在山體上,看的人們心驚肉跳,不禁懷疑這種地方真的能住人嗎?萬一半夜房子塌了怎麽辦。那豈不是連人帶房子一塊掉下去了。宋澄看的目不轉睛,秦霧年也看的目不轉睛,那模樣就像是新生的嬰兒坐在嬰兒車裏,隻要看見一個人經過,就必須一直盯著,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嶽餘然坐在他倆後麵,看見這一幕,他覺得有點好笑。“山區的房子都這樣,住這總比住在深山裏強,畢竟生活方便,要是住到深山裏,想出來買個東西都不容易。”前麵的兩個人一聽,頓時把頭扭過來,望著嶽餘然,這倆人異口同聲:“你怎麽知道?”嶽餘然:“……”他輕描淡寫的解釋:“我外婆家以前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小時候跟我媽回老家,我就在外婆家樓上樓下的跑,跑上幾個小時都不覺得累。”宋澄驚訝一秒,他問道:“那你外婆現在也住在那裏嗎?”嶽餘然:“老人家都去世十來年了,本來村裏年輕人就不多,後來連我媽都不怎麽回去了,房子應該就這麽荒廢了吧,畢竟賣不出去,也沒人願意回來住。”這下連楊晴和趙菲菲都看了過來。嶽餘然一直是高冷話不多的人設,雖說後來這個人設漸漸崩了,但大家也依然覺得他不太好相處,就有種他總是端著,除了蘇瑜,別人都跟他格格不入的感覺。現在他一下子就接地氣了,連楊晴都好奇的問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覺得你是從音樂世家出來的,原本跟我一樣是市民階級啊。”楊晴也是沒什麽背景,別人都不敢開這個玩笑,但由她來,就沒什麽問題,嶽餘然也笑了:“你的錯覺太離譜了,我連音樂學院都沒去過,小時候喜歡音樂,我媽不讓,說玩物喪誌,考上大學我才終於自由了,那時候瞞著家裏人,我到處打工,找能唱歌的地方。”說到這,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蘇瑜:“我跟蘇瑜就是這麽認識的,在一個夜市上,他跟同學一起出來吃飯,我在那和幾個哥們一起擺攤,蘇瑜聽我唱完以後,把原本拿來買紅柳大串的十塊錢送給了我,那錢到現在我還留著呢。”楊晴忍不住笑起來,“哇哦,年少的愛情啊,最珍貴,也最美好了。”說到這,她看向宋澄和秦霧年:“話說回來,你們兩個不也是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嗎?”宋澄一愣,他還沒想好怎麽回答,秦霧年已經懶懶的開口:“我們倆的相遇可沒有這麽浪漫,後麵的相處也沒有多麽美好,一開始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宋澄是討厭我的,但是,他討厭我,還總來找我,我心裏就想,這小孩,有點意思。”蘇瑜噗的一聲笑出來,“秦老師,那時候你也不大吧。”秦霧年回答:“都成年了,怎麽不大。”楊晴哈哈的笑:“那後來呢,小宋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覺得秦霧年還不錯的?”宋澄一臉懵逼:“我一直都覺得他還不錯啊……”趙菲菲:“看來你們兩個的認知有誤差。”蘇瑜:“很正常,嶽餘然還覺得我對他一見鍾情呢,這才沒花了那十塊錢,還天天過來等我,其實我就是覺得他唱歌好聽而已,至於他長什麽樣,那天晚上天太黑,我又沒戴隱形眼鏡,看誰都是一臉模糊。這個事實直到我們在一起兩年後,他才弄清楚。”嶽餘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算是美麗的誤會了。”秦霧年聽著別人說完,然後眯起眼,看向宋澄:“其實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你說實話我也不會生氣。”宋澄反而有點氣了:“我說的就是實話。”就是一直都覺得他不錯嘛!秦霧年看看他,“可是那天我聽到了。”宋澄一愣:“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