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巷子裏本就悶熱,盛長流一點煙陳垠覺得更熱了:“我們回去吧,我去坐地鐵,你在巷口等車?”“今天我也坐地鐵。”盛長流吐了口煙道。“行,我帶你去。”“明天別遲到。”剛走到巷口,盛長流便沒頭沒尾地說了句話,陳垠回過頭,街道上的五光十色穿過他蓬軟的綠發,把他的臉襯得更加白皙秀麗,這幅場景不經曆間和某些美型漫畫的定格鏡頭相重疊,盛長流有那麽瞬間覺得這顏色不那麽紮眼了。“遲到?”陳垠反問。“嗯,補習。”盛長流注視著陳垠,看著他的表情從茫然變得悚然:“那是...堵我媽的借口呀,你可別當真!”“我當真了。”盛長流眼中浮起細碎的笑,他很享受把陳垠的情緒拿捏在手中把玩的感覺:“怎麽辦呢?”“那你就...就忘掉吧,再說我媽給我的錢今天我倆染發都用完了。”陳垠又摸了摸自己十分滿意的頭發,再一次覺得這錢花得值。“外賣和咖啡我點。”盛長流走近兩步:“我答應了阿姨的,不能食言。”說著盛長流略過陳垠,繼續朝地鐵站走,陳垠手忙腳亂地跟上:“你想也知道我肯定是找的借口嘛,而且給我補習多累?別跟自己找罪受呀。”“明天上午八點,錦越華庭9棟1601。”盛長流道。“大哥!我明天約了人打球的!約了十幾個呢!”陳垠語氣裏已經帶上憤意。“八點十分沒到我會給白女士打電話。”盛長流繼續置若罔聞。“商量一下行嗎?要不下周?下周我一定去。”兩人已經到了地鐵站,出色的樣貌和獨特的發色吸引了一大批目光。盛長流打開手機調出地鐵碼:“不行。”“你這人怎麽這樣!”陳垠終於憋不住了,怒道:“我又沒說不去,你當真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下?!”盛長流看向麵帶淡淡粉暈的陳垠,平淡、冷靜:“你拿我當擋箭牌前跟我商量了?”陳垠被這句話堵得死死的,一口氣哽住,找不到話接了。“媽媽快看!兩個托尼吵起來了!”邊上一路過的小學男生拉著他媽的手指著陳垠和盛長流兩人幸災樂禍道。“誰是托尼?!”陳垠耳朵尖,立馬看向小學生:“我高中生!”“那你幹嘛染頭發,高中生就可以染嗎!”小學生也很囂張,對上陳垠絲毫不慌,他媽媽一臉無奈地把小男孩拉走:“不好意思啊...”陳垠還想跟小學生繼續理論的時候也被盛長流一把拉走進了地鐵閘口。陳垠抱著自己的書包一肚子氣地坐在地鐵上:“都來欺負我,現在小學生也欺負我。”盛長流在邊上沒吭聲,隻在到站下車前又丟下一句:“別遲到。”!陳垠瞪了眼盛長流下車的背影,心說這人可真夠狠心冷血的,但他也隻得掏出手機給明思昊發消息,說自己明天去不了了,比起一個暑假被白寧曉扭送到補習機構去受罪,他還是願意每天去盛長流家裏摸摸魚。隔天上午八點,盛長流家的門鈴被準時按響,可視門鈴裏是一坨亮閃閃的綠色,盛長流開了門,眼睛還沒睜開的人潦草地背著書包,晃晃悠悠換了拖鞋,走進了盛長流家。等盛長流關門轉身,那人已經趴在沙發上又睡著了。“陳垠。”陳垠耳邊響起一聲低沉的叫聲,他皺了皺眉,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的床怎麽忽然這麽軟了。“唔...誰?”陳垠緩緩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深闊沉邃的眼睛。“盛長流?”陳垠半夢半醒地盯著他:“你怎麽在我家?”“是你在我家。”盛長流終於把人叫了起來,起身朝餐廳走:“午餐已經到了,過來吃。”陳垠鈍鈍地坐起來,抬頭,牆上懸掛的電子鍾表已經顯示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他醒了會兒覺才想起來,今天一大早就被白女士從床上拖起了起來,接著打車來盛長流這兒補習,自己似乎一來就又睡了過去。等醒透了,陳垠站起來,抬頭看了下周圍。這套房子是簡單幹淨的歐式裝修,但很多細節透著奢侈用心,比如自己睡了一上午的這套黑色真皮沙發、以及牆上那套科技感十足的電子時鍾。房子麵積很大,但屬於主人的東西不多,能看出來這裏隻有一個人居住。陳垠走到木質餐桌邊坐下,拿過屬於自己的那份飯,頓了頓,突然抬手摸了下盛長流的頭,睡意惺忪地喟歎:“難怪昨晚那小學生叫我們托尼,這兩顆頭染得太好了。”作者有話說:抱歉!今天晚了!周六(也是今天)會多更~ps:快樂的補習(同居)生活開始啦!第29章 建議避嫌盛長流抬眼看陳垠:“吃完開始上課。”陳垠的手一頓,掃興地看了眼盛長流,不情願但無奈地接受了這個安排。下午一點,陳垠喪氣地走到盛長流的書房門口,然後眼睛“噔”一下亮了。“這哪是書房啊?這是我的天堂!”陳垠快步走進去,盛長流的書房裏有著每一個高中男生夢寐以求的配置,整套vr設備、比網吧不知高級了多少倍的三台聯機電腦、模擬棒球場、從書桌到燈光都可以完美控製的全屋藍牙......“我能玩嗎?”陳垠回頭看已經坐到書桌邊的盛長流,期待地問。“上完課。”盛長流抬眼:“取決於你上課的進度。”陳垠立馬坐到盛長流邊上,大方道:“來來來!通通往我身上招呼!”......盛長流從善如流,一下午給陳垠出了六道物理題,一題比一題難,直到天色漸晚陳垠都沒全部解出來,等天黑得徹底,白寧曉來了電話,陳垠才勉強在盛長流的指導下弄清楚那幾題怎麽解,但已經沒有時間玩那些高科技玩具了。“明天見。”眼睛發花走出盛長流家的陳垠聽到盛長流在身後閑適道,他的腦子已經被抽幹,沒精力再回應,雙腿發虛地走進電梯。隨後的幾天陳垠依然沒能玩到那些玩具,但是一星期後他得到一個好消息,盛長流有天不在家,也就是說他能放假了。陳垠立馬約了明思昊一群人去打球,陳垠他們打球都和機電職業學校的學生打,地方選在機電籃球館,c市大部分高中生暑假裏沒空出來玩、也不會跟井南中學的學生一起玩,而機電學校大部分學生都是從井南中學這種學校升上去的,某種程度來說,兩所學校的學生有種惺惺相惜之情。許是這些天陳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學習太久,外麵的傳言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發展到了離譜的程度。等陳垠頂著一頭綠發出現在機電籃球館的時候,一群機電男生朝他又是起哄又是吹口哨。陳垠本以為發色吸引了關注,結果等和幾個相熟的男生站到一起商量戰術時,終於有個人眼帶曖昧地問:“你倆誰睡誰?”陳垠抬頭,莫名地看著他。另外幾個男生一臉了然地笑起來,陳垠皺眉:“你們怎麽那麽猥瑣?有什麽話直說。”明思昊在邊上欲言又止,等那幾個男生又“嘿嘿”笑了兩聲才低聲開口:“你和盛長流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知道?”陳垠愣了下,以為他說的是暑假補習:“知道怎麽了?”明思昊這會兒被兄弟的坦蕩驚了一下,瞬間硬氣地看向那幾個男生:“就是,你們別帶著有色眼鏡看陳垠,這種事兒現在多常見?!”陳垠覺得明思昊說的話怪怪的,但又琢磨不透哪裏怪,他還是應和點頭:“怎麽?你們也想去?我可以幫你們問問他。”“不用不用。”那幾個男生瞬間邊擺手邊往後退,他們習慣性聽了八卦後起哄當事人,目的就是搞得當事人害羞或不自在,沒想到這次的當事人完全不把這當回事兒,連帶著他們覺得自己也有點小題大做。陳垠拍了兩下籃球:“趕緊抽簽,趁盛長流有事我才能跟你們玩,等他回來了又得折磨我。”那群男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神情中逐漸浮現出絲絲畏懼和沒見過世麵的盲目:“他還折磨你啊?”說到這個陳垠可就不想打籃球了,他正愁著沒處倒苦水呢,他把籃球夾在肘間,用力點頭:“對,說好結束了就給我玩玩具的,結果每天都要到天黑才結束,我媽又打電話來催,我哪有時間再玩玩具?”“玩玩具...”“到天黑?”“......”一群相對較為純情的大男生臉紅的臉紅、心猿意馬的心猿意馬、沒有一個表情是正常的。“那你受得了啊?”富有同情心的男生心疼地看著陳垠。陳垠苦笑一聲:“他根本不管我受不受得了好嗎?到了他家我除了吃飯上廁所,根本就下不了...”“別說了!”明思昊滿臉通紅地打斷,陳垠“書桌”兩次還沒說出來就被明思昊拖到一邊。“你怎麽不害臊呢?!”明思昊義正言辭地指責陳垠。“害臊?”陳垠不解:“為什麽要害臊?”明思昊臉依然紅著:“你的私事以後別隨便亂說,你知道現在外麵把你和盛長流傳成什麽樣了嗎?你再這麽一說以後還混不混了?”陳垠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有股奇怪的感覺,但抓不住,這下他終於沒再火上澆油地解釋,而是沉默兩秒問:“外麵說我們什麽了?”明思昊一臉的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說你們染情侶頭、而且你去他家被一個小區的同學拍到了,說你們天天在一起廝混!”陳垠張了張嘴,沒反應過來。“你剛剛說的那些話肯定又要被傳出去,這下好了,你自己都承認了,而且...”明思昊難以啟齒:“你倆玩得居然比外麵傳得還誇張!陳垠,你醒一醒啊!你剛十七歲!”明思昊覺得自己說的字字珠璣擲地有聲、就差聲淚俱下了。但陳垠隻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而後“嘖”了聲:“你有毒嗎?我是去他家補習的。”明思昊和陳垠在小角落交流了快十分鍾,兩人才轉身回到場館中心,陳垠掃了眼各位神情不一的球友:“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麽,我去盛長流家是補習去的,從早到晚就是做題,不是你們想的那啥...”大家馬虎地點頭應和,滿臉的“知道你是找借口了,沒事,我們不介意。”“真是這樣!”明思昊衝到前麵解釋:“我這兄弟不僅是直男,還是處男,你們別處去亂說啊!”陳垠麵色一窘:“這種事就沒必要說了哈。”但眾人依然一幅暗透於心的樣子,顯然是不信。......一天的籃球打得陳垠很痛快,但打球間隙隊友的那些調侃和暗示時不時讓他煩躁,等晚上到了家又收到盛長流的信息,讓他明天準時到,陳垠想了想,回了條信息過去。“我覺得我們還是避一下嫌比較好。”盛長流發了個問號過來。陳垠把明思昊轉給他的一條空間動態發給了盛長流。那是某個女生給他倆寫的同人文,講的是溫柔學霸寵溺攻盛長流和小作精學渣誘受陳垠的故事,剛寫了個開頭,下麵幾十條評論在求更新。陳垠看到後兩眼一黑,差點一口氣沒能提上來。一分鍾後,盛長流打了個電話過來:“所以呢?”“什麽所以?外麵都說成那樣了。”陳垠抱怨道。“我們光明磊落,不必擔心這種捕風捉影的事。”盛長流聲音輕了輕:“還是說...其實你對我並不單純?”“我呸!”陳垠站起來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去就去,明天早上你等著。”隔天清晨六點,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孩鬼鬼祟祟地用臉刷開了錦越華庭的大門,要不是他的照片真的登記在信息庫裏,這種形跡可疑的人保安絕對立馬拿下。保安一直盯著那男孩轉進小區內部道路,直到看到他帽簷下露出的一抹鮮綠才恍然大悟,這就是那個之前天天來的綠頭發小帥哥嘛,好端端的戴個帽子怪讓人起疑的,這天也沒出太陽啊。陳垠按響門鈴的時候盛長流也才剛起,他穿著套黑色真絲睡衣來開門,神色似笑非笑地看著做賊般的陳垠:“光明磊落?”陳垠抱著包鑽進盛長流家,進去後立馬摘了帽子口罩坐下:“熱死我了。”陳垠頭發蓬亂地接過盛長流遞給他的冰水,猛灌了半瓶才舒服,他放下水:“我是因為怕曬才戴帽子的,你別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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