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聞景麵無表情道:“你的天賦本身就很好,不需要撒謊。”  “盛聞景,你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顧時見不得盛聞景這幅姿態,冷道,“我家付錢讓你做陪練,那是看得起你,我說什麽你就得照做!”  “知道了。”盛聞景點頭,“我會告訴他,你學得很認真,進步神速。”  顧時被寵壞了,所以幹什麽都得哄著來,盛聞景見他又低頭高高興興玩手機,便帶著書悄然離開琴房。  四樓閑置的客房被重新整理好,等待舞會後留宿的客人居住。  其是顧夫人也有邀請盛聞景參加,但盛聞景婉拒了她的好意。  他不喜歡過多社交,也討厭將時間浪費在觥籌交錯中。  舞會中邀請演奏舞曲的音樂家,都是能叫得上來名字的,盛聞景趴在天台聽他們演奏,旁觀那些有錢人互相標榜。  很少有人能在意這些音樂家在演奏什麽。  室外太冷,盛聞景聽了會便裹著睡衣回到臥室,縮在沙發中背單詞。  背單詞的難易程度,取決與盛聞景是否有充足的精力。  顯然,今天的他並不具備。  記號筆停留在第五個短句,他已經要睡過去了。  砰砰  砰砰  有人敲門?  盛聞景迷迷糊糊地側耳傾聽,確定是敲門後才起身,腿邊的英語課本隨即掉在腳下,他打著哈切去開門。  “晚上好。”  盛聞景:“……”  他揉揉眼睛,疑惑地盯著麵前手持小雪人的男人。  半晌,他淡道:“你走錯了,舞會在一樓。”  當盛聞景即將關門時,顧堂伸出腳擋在門框邊,道:“伸手。”  “你是不是……”  盛聞景欲言又止。  他想趕顧堂走,所以不得攤開手。  顧堂將雪人放進盛聞景掌心。  當化掉的雪水順著指縫,冰冰涼地落在盛聞景光裸的腳背。  盛聞景徹底醒了,終於忍不住道:“你有病吧。”第19章   可南方的冬天極難下雪,盛聞景手捧雪人,下意識回頭看向連接著天台的窗外。  顧堂的聲音自頭頂降落,“回國前,我和朋友去北極旅行。”  “小景,這是見過北極光的雪人。”  盛聞景不動聲色地捏了下雪人圓滾滾的肚皮。  “顧堂。”  “嗯?”  “沒什麽。”  盛聞景看著雪人,說:“它要化了,你是怎麽把它帶回來的。”  “裝在冰箱冷凍層裏。”  可惜客房裏沒有能夠幫助雪人繼續存活的冷凍室。  顧堂拾撿掉落在床底的英語練習冊時,盛聞景將雪人放在窗外,雙手被冰得通紅。  “沒有眼睛怎麽看北極光?”  他問。  “翻譯第四道題錯了。”顧堂答非所問。  盛聞景將手指蜷進袖口,從筆盒中拿了支記號筆遞給顧堂。  顧堂沒接,笑看盛聞景。  “想什麽你得說出來,別人才能明白。”  “可你不是已經……”盛聞景頓了頓,低聲道:“有些題我不怎麽會做,顧堂,你應該會的吧。”  來自於北極的雪人,安靜待在窗外仰望星空,直到半邊身體融化,盛聞景才合上練習冊,並對顧堂道謝。  他將放在抽屜裏的糖罐抱出來,抓了把送給顧堂,淡道:“這是謝禮。”  盛聞景喜歡糖果,甜蜜的味道能改善心情,也可以緩解高強度練琴後的低血糖。  顧堂沒真親眼見過盛聞景吃糖,但那次去琴房找他時,隨處可見的繽紛糖紙,令他頗為震撼了一把。  吃糖太凶,沒有蛀牙嗎?  他不由得想。  盛聞景拆開草莓味的,含了顆,道:“我和你弟弟,誰更好教?”  “顧時英文水平比你高不止一個檔次。”顧堂沒有猶豫。  畢竟是異國出生的小孩。  話音剛落,樓下傳來悠揚琴聲。  盛聞景立馬反應過來,那是顧時的演奏。  “顧時很希望得到哥哥的認可,如果他在演奏結束前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盛聞景建議道:“他比我想象中進步得更快,雖然趕走了很多老師,但基礎很紮實。”  下樓時,顧堂對盛聞景說,小景,我們明天見。  盛聞景沒答他,隻是用平靜的目光望著他,直至他的影子也隨著腳步聲而殆盡。  雪人徹底化作冰涼的雪水。  盛聞景從書包裏找出最近正在學習的琴譜,最後一頁被他用紙膠帶貼了張明信片,明信片中是曲折蜿蜒,夢幻的藍綠色極光。  這是他從顧堂寄來明信片中,留下的其中一張。  原來是北極,盛聞景想。  北極光。  他又可惜地望向雪水,雪花和北極光哪個更容易消失呢。  有關於人的性格分析,據說能從寫字方式,以及字體中判斷。練習冊中有顧堂留下的筆跡,盛聞景看著那些花體英文,慢悠悠打了個哈切。  糟糕,無論是何種方式出現的英文,他都會不可避免的戰術性犯困!  即使舞會進行至淩晨結束,也沒能讓盛聞景從睡夢中驚醒。  翌日。  對於哥哥的提前回國,顧時表示充分肯定。  鋼琴課從下午挪至早晨,傍晚他得跟著顧堂出門玩。  盛聞景翻找琴譜時,顧時說:“今天能不能早點下課,中午有事。”  “嗯。”盛聞景將今天的練習範圍縮小,臨近過年,稍微放鬆點也好。  “我說”  顧時無聊地問盛聞景,“天天練琴,不覺得煩嗎?”  盛聞景想了想,“有點。”  “那你教我,不覺得煩嗎?”  盛聞景笑了下,將曲譜擺在琴架,“劃重點的地方多彈幾遍,因為是新曲子,所以整個彈順就好。”  舞會中,顧時接受了不少長輩的讚美,過了一夜,整個人仍處於飄飄然的狀態,所以練琴時也沒怎麽發脾氣,很順利地完成功課,下午帶著從酒窖找到的酒出門了。  朋友接他去酒吧,顧時剛上車,便被車內一股格外濃鬱的香味刺激地齜牙咧嘴。  “這什麽味,難聞!”顧時罵罵咧咧打開車窗透氣。  常橋:“車載香水炸了。”  “啊?”  “別提,早上差點被紮一手血。”常橋無奈。  “哎對了,你家這速度可以啊,才半年就把人家從市長位置上拉下來了。”  駛入市區後,常橋隨口道。  顧時沒聽明白。  常橋:“就是人家兒子派出所威脅你家鋼琴老師那事,你哥剛開始沒辦妥,後來還是顧總出麵,這招可真夠損的,檢舉他家欺男霸女貪汙受賄,上頭把那老頭市長職務卸了。”  “聽我爸說,你家競標的那塊地的合同很快就能下來,都拖多長時間了。”  顧時不懂家中生意來往,但聽得懂其中參與的人是誰。  他沉聲道:“我哥和鋼琴老師?”  “還以為你知道這事。”常橋見顧時麵露迷茫,解釋說:“你家那個鋼琴老師參賽,被市長家親戚的小孩發情期猥褻,送局子裏做筆錄,還是你哥領律師過去,把人給帶出來的。”  顧時沉默,攥緊酒瓶,  整個下午,顧時都待在卡座中玩遊戲,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直到常橋吆喝道:“顧時,你哥來了!”  “哥,你要不坐下和我們玩會,再帶顧時走?”  直至顧堂顧站在時身邊,用腳碰了下顧時的腳,道:“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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