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自帶bgm推門而入,傅歌立刻推開戚寒,後者差點被搡下床,拉著個臉看那小倆口:“怎麽又來了,你們是沒自己的病房嗎?”孟一現在可一點不怕他,“那我來找幹爹,你一直扣著他,我和寒哥隻能過來了。”傅歌笑著揉了把他的小卷毛,“荔枝吃不吃?”孟一趕緊點頭:“要吃要吃!”“爸,別給他。”傅決寒從身後搶過傅歌手裏的荔枝碗,“他今天吃太多了,該上火了。”孟一聞言立刻眼尾一垂嘴巴一扁,可憐巴巴地望著傅歌:“幹爹,我沒吃多,就幾個,他不給我吃了。”戚寒嘖了一聲,上去就給了傅決寒一拐,“你再給他吃兩個嘛,上火了再說。”傅歌也站在小兒子這邊,“上火沒事啊,我早上出門前熬了湯,敗火補血的,正好晚上給他倆喝。”孟一找到靠山小腰板立刻直了起來,搖頭晃腦地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傅決寒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小癩皮狗。”一家四口聚集在戚寒病床前,傅歌和傅決寒給孟一剝荔枝吃,偶爾賞戚寒兩個。身處食物鏈底端戚寒自覺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奈何傅決寒剝的荔枝實在太難看,碎的慘不忍睹。“小點勁兒,你當騎摩托呢啊?你爸手那麽巧怎麽一點沒遺傳給你。”他把傅決寒手裏的荔枝搶過來,拉著尾巴的小圓蒂一捏一拉剝了個完整的果肉出來,想也不想遞到傅決寒嘴邊:“給。”傅決寒指尖一頓,僵在那兒了。“……”這種溫情戲碼於他們父子倆來說實在太過陌生,也太過違和。戚寒也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尷尬,正要把手收回來自己吃了,就見傅決寒低頭叼走了荔枝肉,還要頂嘴:“就你厲害。”戚寒有點受寵若驚,又被懟得渾身舒坦,傻裏傻氣地搓了搓手,抬眼就看到傅歌和孟一正眼對眼的偷笑。得,這明擺著給他製造機會呢。那必須得抓住啊!於是接下來床邊就有了這樣的一幕。傅歌剝荔枝喂給孟一,戚寒也有樣學樣喂給傅決寒,兩個一米九的大男人來這套實在太詭異,傅決寒吃的頭皮直發麻。孟一悄悄給傅歌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好寶兒再吃兩個。”“好的好的。”戚寒遲疑兩秒,艱難地張開嘴:“好”傅決寒:“我看你敢叫。”戚寒:“……”戚寒:你當我不燙嘴啊……有驚無險地把一碗荔枝吃完,好險那父子倆沒直接打起來,傅歌抽了張紙給孟一擦嘴,戚寒也照葫蘆畫瓢要給他擦,傅決寒這次說什麽都忍不住了,“你幹嘛?我他媽多大了你惡不惡心人!”戚寒哽著脖子還挺委屈,“我他媽!我那是學順手了!”“噗”“噗”邊上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兩個活寶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勾肩搭背地笑話他倆。孟一:“吃個荔枝你們戲好多哦。”傅歌:“要不要合張影紀念一下啊?”被嘲笑的父子倆對視一眼,同時抬起手揉了揉傅歌和孟一的腦袋,連無奈的表情都別無二致。“哢嚓”一聲,傅歌把這一幕抓拍了下來。一家四口的第一張合照,氣氛溫馨又搞怪。孟一和傅歌笑著望向鏡頭,一個古靈精怪一個溫柔嫻靜,他們身後坐著他們各自的愛人,不約而同臭著臉,抬手揉著兩人的腦袋,微紅的眼眸裏裹挾著無限的寵溺和眷戀,還有劫後餘生的感激。直到不速之客突然到訪。保鏢敲門進來,恭敬道:“先生,那兩位來了。”那兩位?孟一好奇地轉過頭,聽到傅決寒說:“不見。”“……誰啊?”他疑惑地看看傅決寒,又看看傅歌,“要我回避嗎?”傅歌麵露難色,不知道作何解釋,孟一心裏有些不安,隱隱意識到可能和自己有關,溫馴地望向傅決寒:“哥,是我的事情嗎?”“是孟清疏和孟想。”“阿決!”“他總要知道的。”捏了捏孟一的耳朵,傅決寒轉頭看向戚寒,眼裏透出點耳濡目染的匪氣,“有人欺負你小兒子,怎麽說?”隻需一個眼神戚寒就看懂了他心中所想,坐在病床上的一家之主輕蔑至極地嗤笑出聲,示意門口的保鏢:“迎客。”作者有話說:因為有人喜歡副cp,有人不喜歡,眾口難調,我悄咪咪問一下大家,團建過程中這種程度的副cp戲份可以接受嗎?之後全是主cp單獨的甜蜜互動占重頭,但這塊的劇情又不能不寫,所以看看大家的接受度。第62章 搶兒子孟家父子上樓時,孟一還想出門去接。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下意識行為,始終把自己當成家裏的小輩,要敬愛父兄,維護家庭。但這次傅決寒沒讓。他握著孟一的手,把人拉回來按在戚寒的床頭,讓孟一坐,自己站,把最親近的位置留給他。“小寶,一會兒會發生一些事,我沒時間和你解釋了。”傅決寒看了戚寒一眼,繼續和孟一說:但我和爸都不會害你,你相信我們嗎?”孟一被他臉上的嚴肅和鄭重搞懵了,迷迷糊糊地點下頭,“相信的。”“乖。”戚寒扔了個蘋果給他,大爺似的說:“給我削了。”孟一永遠是腦子比手誠實,一邊嘀嘀咕咕懟他:“自己沒手啊。”一邊乖乖削皮。孟清疏敲門進來時他剛削完一半,切成小塊放在盤子上遞給戚寒,傅決寒沒幫忙,音量不小地提醒他:“給爸叉一下。”“喔。”孟一不疑有他,叉著一小塊蘋果送進戚寒嘴裏,等人嚼完誇張地來一句:“我大兒子切的蘋果就是好吃。”孟一美滋滋地嘿嘿兩聲,“還得是我吧。”爆炸時戚寒的胳膊傷得最重,不能長時間抬著,前幾天吃飯都是傅歌和傅決寒輪流喂,孟一偶爾也撿漏給他塞個水果或者零食。他們就愛看戚寒被塞的滿嘴鼓囊兩邊臉一起嚼的樣子,像隻敢怒不敢言的大鬆鼠,沒少嘲笑他。習慣之後不覺得親密,但這番動作在孟清疏和孟想眼裏可就變了味道,父子倆一對視,眼底閃著同樣的疑惑:自己家孩子什麽時候和別人爸爸關係那麽好了?孟想給孟清疏使了個眼色:“爸?”後者臉上同樣愁雲密布,“先進去。”“戚哥,”孟清疏邁步走到床邊,指使孟想把花和補品放好,恭敬又關切地問:“怎麽會傷的這麽重,現在恢複的怎麽樣了?”“害,小傷。”戚寒擺了擺手,和孟一說:“給你叔和孟哥拿把椅子,一點眼力見都不上這小孩兒。”“嗯?”孟一總覺得他這語氣怪怪的,稀裏糊塗地站起來搬了兩把椅子,等孟清疏和孟想坐下後自己又走回了床邊,想和傅決寒一樣站著,可後者卻捏了捏他的鼻尖,“你的傷還沒好,坐床上去。”“啊……好。”臥槽,我的傷!經他提醒孟一才猛然想起自己受傷的事情還沒和家裏說,而且現在身上的病號服和紗布都明晃晃地擺著,什麽都瞞不住了。他一瞬間就慌了神,眼神倉皇地轉了兩圈,支支吾吾地想著要怎麽和兩人解釋,結果還沒開口就聽到孟清疏厲聲說:“快起來!坐戚叔叔床邊幹什麽,沒大沒小的,你的家教呢?”臉上的慌亂倏地變為錯愕,孟一機械地動了動唇,小臉刷地白了,他磕磕巴巴地說:“對不起叔叔……”然後僵硬地站起身,手心裏的病號服衣角立刻變得硌手。他其實想問孟清疏:您不是來看我的嗎?難道看不到我身上的傷嗎?但他始終低垂著頭,一個字也沒蹦出來。道歉和反省是他麵對孟清疏的常態。傅決寒和戚寒同時冷了臉,一個捏著孟一的肩膀一個拉著孟一的胳膊,把他重新按回床上。“孟總,他身上有傷,你應該看的見。”傅決寒說。孟清疏眼底閃過一絲尷尬,屈尊降貴地問孟一:“傷的重嗎?怎麽搞成這樣?”戚寒嗤笑一聲,“你失憶了?他那晚搶救下第一張病危通知書的時候阿決就給你們打過電話,你現在問他傷的重不重?”孟清疏和孟想臉色同時一僵,尤其是孟清疏,他多少有些忌憚戚寒,沒想到對方上來就這麽直白,麵色幾經變化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隻有孟一茫然地眨了眨眼,很小聲地問:“打過……電話?”“那你們知道我、我受傷了是嗎,可是……”可是那天晚上我醒過來時隻有寒哥一個人陪著,那叔叔和哥哥是已經離開了,還是根本就……他的疑問被孟想解開,“小寶對不起,那天晚上媽媽突然發病了,我們實在抽不住時間。”“啊,這、這樣啊。”孟一臉頰爆紅,一股熱意從頭竄到腳底,不是因為害羞,而是難堪,他隻覺得剛才脫口而出的問題是個笑話,現在臉上火辣辣地疼。“沒關係,沒事,我已經恢複很多了,嗯……媽媽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回去陪她啊?”他臉上的表情很自然,除了眼圈微紅外看不出任何異常,看似雲淡風輕無所謂,其實心裏想的是:那晚沒有時間,那之後呢?我已經住院一周了呀,就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嗎,還是說我傷得怎麽樣,會不會死,都不太重要呢……他想起自己剛出手術室的那幾天,左側肩膀上有一小塊皮膚在爆炸時被燒傷了,流血止不住,每次換藥時紗布都會和肉黏在一起,疼得鑽心透骨。好在傅決寒和傅歌會陪著他。一個抱著他的腦袋,一個不停用扇子給傷口扇風,鼓勵的話說了一大堆,等換完藥傅歌的眼圈先紅了,啞著聲問他:“好寶兒,還受得住嗎?”那是孟一住院以來第一次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