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少延故意無理取鬧:“你是不是不願意啊?回答得這麽勉強!”其實一點勉強的意思也聽不出來。但他就是要刁難孟嘯春!孟嘯春的一半腦細胞繼續焦慮,另一半沉穩地:“不是。”“唉,逗你沒意思。”路少延歎氣道。路少延曾語重心長地教過孟嘯春,說對象說沒意思的時候一定要趕緊提供情緒價值。很聽路老師話的孟同學便翻了個身,開始吻路少延,在路少延問幹什麽的時候忙中偷閑回答:“幹有意思的事。”路少延:“……唔可是唔我舌唔頭唔都麻唔了唔……”明天從荷蘭去英國,孟嘯春假惺惺地裝正經說不做全套,然後吻了他快一個小時。他可以發誓,拿什麽發誓都行,絕對有那麽長的時間!絕對不是他誇張!他說舌頭都麻了也是真實!好不容易逮著空隙,路少延趕緊把腦袋往被子裏一蒙,頭像都顧不上換了,趕緊睡吧趕緊睡吧,不然他怕自己的舌頭被親到掉下來!可怕!唉,現在跟苟奕的關係不太好說這種事兒……但他真的很想跟苟奕吐槽:對!孟嘯春確實有很可怕的地方!但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隻是我怕他早晚有天能幹死我!關於這種事情他真的很可怕啊啊啊啊啊!到底為什麽孟嘯春可以日常看著那麽冰清玉潔(?)超凡脫俗但其實世俗的欲望那麽強烈啊啊啊啊!……算了!憋死算球!不行,不能憋死,那就……改天去藍鳥上開個小號吐槽!但是肯定會有留言說他在故意凡爾賽。但真的不是!他真的會在中後半場感到困擾!唉!……兩人在英國小鎮裏住了快一個月。路少延向孟嘯春提起過關於兩人工作的事情。他的意思是,他可以辭職跟孟嘯春回國去,然後他在國內開個木工的工作室也行啊,又不是不行。他沒想到,孟嘯春比他的動作快那麽多,早就已經跟解竹雲說了來英國定居的事情。“但是,總覺得,好像你的工作不太適合一直線上吧?”路少延有點兒擔心,他說得很直接,“你有能力,可以有更往上的發展,這樣感覺很可惜啊。”“不覺得。”孟嘯春說。“哎呀,不是你不覺得就不是這樣了。”路少延說。孟嘯春不說話了,背過身去給小菜園除草。路少延探頭去瞅他臉色:“生氣啦?”孟嘯春還是不說話。那就是默認咯?路少延無奈道:“你生氣的點在哪裏啊?摸不到啊!”一邊說,一邊在他身上到處戳,“這裏嗎?這裏嗎?還是這裏?”孟嘯春:“……”路少延戳了一會兒,生氣地打他一下,也背過身去,挪到另一塊小菜地上,低頭鬆土,但無心鬆土,拿著小鏟子對著沒種東西的一塊地方使勁兒反複懟。孟嘯春拔完草,起身去屋裏,回頭見路少延還背對著自己在哪兒懟土,就去冰箱裏拿了瓶水,走過去遞給路少延。路少延抬了抬眼皮子,然後用力“哼”了一下,沒接,繼續低頭懟懟懟。孟嘯春把瓶蓋兒擰開,再遞過去。路少延還是不理他,甚至還換了個方向,找了塊新地方懟。好巧不巧,一隻蚯蚓正好翻土出來,被一鏟子懟成兩段。路少延:“啊啊啊啊啊!”孟嘯春:“會變成兩條活蚯蚓。”“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啊它會死!隻是不喜歡蚯蚓而已!噫!”路少延煩心地鏟幾下土把蠕動蠕動的蚯蚓埋進去,眼不見為淨。孟嘯春:“蛇被截斷會死。”“……”路少延無語地回過頭來看他。“喝水。”成功吸引到注意力的孟嘯春把水瓶再次遞到路少延麵前。路少延把鏟子隨手插進土裏,站起身來,接過水喝了幾口,沒好氣地拿過瓶蓋兒蓋上,擱到一旁的工具架上:“我就是……不希望你為了我放棄前途啊,明明不需要這麽做的。”“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孟嘯春說。“少跟我玩文字遊戲!”路少延怒道。孟嘯春隻好示弱地抱住路少延,頭擱他肩上。脖子有點疼。不是說路少延太矮的意……算了,就是這個意思,相對他來說,路少延確實有點矮,不過他覺得這樣很好很互補。總之,他這樣做,路少延就不生氣了,會改而心疼他。他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並經常熟練運用。路少延真的是太單純了,所以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否則就會被他這樣的壞人騙到。雖然沒get到眼下這個情景為什麽孟嘯春會突然脆弱起來,但原因不重要,路少延條件反射性地、一臉懵地總之先拍拍他的背安撫。孟嘯春的聲音有點兒小,雖然淡淡的,但在淡淡的中散發著一般人無法察覺到(直接來說就是隻有路少延能察覺到、玄學般)的委屈:“我不想回去,那裏有很多不好的回憶。”停頓了一下,說,“不是說你媽。”路少延:“……你就是說我媽吧?”“不是。”孟嘯春說,“我媽拋棄我,我叔勒索我,我爸打我和勒索我。”路少延頓時“嗚”了一聲,把他抱緊了,高頻率拍拍。孟嘯春的媽媽就暫且不說了,路少延見都沒見過,聽孟嘯春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他走了。孟嘯春的那個混蛋老爸,小時候就打孟嘯春,這幾年見孟嘯春出息了,就問他要錢。明明孟嘯春每個月都會打五千塊給孟強,孟強非說不夠,獅子大張口,要孟嘯春給他三百萬。孟嘯春不給,他就自己砍價,說那兩百萬也行,實在沒有,先給一百萬、五十萬,以後有了再給。孟嘯春還是不肯給,孟強就說要找律師去告孟嘯春不贍養。孟嘯春回了他五個字:我就是律師。孟強回複:你他媽的誆誰啊?你明明是學醫的你當老子不記得啊?至於孟嘯春的那個小叔,叫軟飯的那個,最近一年也有拿著孟嘯春奶奶當借口問孟嘯春要錢的時候,隻是頻率沒孟強高。但也很惡心啊。孟嘯春說根據最後一次見這個軟飯時看出來的,十有八|九有性病了,長菜花的那種,估計問他要錢是打算治這個。簡直惡心透了。路少延光是想到這個人就想用酒精凝膠擦拭自己腦袋的程度,生怕病毒隔空傳染。“我想重新開始……”孟嘯春低聲道,“我的人生。”路少延立馬改口:“也好啊……那,咱們先住著,適應一下環境,以後,你可以在這邊重新考學校啊,你那麽聰明,肯定很容易考的,然後就可以在這邊繼續做律師啦。或者做別的也可以,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不用管錢的事情,我現在有點錢,絕對夠你再讀個書啦。”“像以前那樣,又包養我?”孟嘯春問。路少延頓時“哎!呀!”了一聲,說:“幹嘛提黑曆史!咱倆現在……現在是夫夫共有財產!我不喜歡你把錢分成你賺的還是我賺的。”“對不起。”孟嘯春貼著他的耳朵小聲道歉,停了下,問,“為什麽不是夫妻?”路少延的語氣凶巴巴:“你這麽想給我當老婆啊?行啊!”孟嘯春輕笑了一聲。路少延眨眨眼睛,離開他一點來看他的臉,看到還是沒表情,狐疑地問:“你剛才是不是又笑了?”“沒。”孟嘯春說。“……那你什麽時候再笑啊?”路少延問,“你重新開始你的人生後會把性格也調整一下嗎?比如笑的頻率調大一點,比如90%?”“你叫我很喜歡聽的那兩個字,我就笑。”孟嘯春說。路少延:“……”行吧,對於孟嘯春來說笑的羞恥度究竟有多大,他有很明確的概念了。第96章 孟嘯春真就很極簡。在小鎮裏過了二三十天的蜜月後, 路少延問孟嘯春什麽時候回國去收拾收拾行李,畢竟以後長住在這邊啊, 總有點兒要帶的東西吧?“沒有。”孟嘯春說。在路少延極度不信任、寫滿了“我知道你好黏人的, 但你不要這麽黏人,大不了我再請個假陪你回國去拿”的眼神中,孟嘯春把自己的蘋果“全家桶”和個人證件整整齊齊地擺到桌上, 問:“衣服要拿過來嗎?”“不用。”路少延說。他知道, 孟嘯春就帶了兩套外衣褲(款式相同、顏色不同)、兩套睡衣(顏色和款式都相同)、兩條內褲(一模一樣)、兩雙襪子(一模一樣),用以換洗。而鞋,就腳上穿的那一雙而已。現在衣櫥裏多了十來套, 都是路少延給他買的,而且還得路少延每天給他搭配好放在床尾凳上, 不然他就故意一頓亂穿!絕對是故意的!“其他的東西不要拿嗎?比如很喜歡的床單啊、書包啊、用得上的書啊?”路少延問。“沒有。如果有,可以新買。”孟嘯春說, “機票比這些東西貴。”“這倒也是!”路少延就沒再跟他提這個事兒了。不料, 一個月後, 某個消息傳來, 他倆還是要回國一趟。確切地說, 是路少延要回去一趟, 而孟嘯春屬於強行綁定。這個消息是:周天和路少延的媽媽要離婚了。“為什麽?”路少延問。姥姥在手機那端說:“就是不知道啊!好好兒的,突然就說要離婚, 我問你媽媽, 她不說話, 你姥爺去問周天,周天隻說性格不合。”停了下, 問, “會不會是……那次, 打了他一巴掌那事兒,你還記得嗎?就……孟嘯春故意親你給我們看見那回。”“孟嘯春不是故意的……”路少延下意識地先解釋了一句,然後說,“呃,說不一定……不過,後來我問了周叔,他說沒事兒啊。”“唉,說不就那麽說?沒事兒能突然鬧離婚?還鬧得特別堅決。”姥姥歎氣道,“小延啊,你……”她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孟嘯春在你旁邊嗎?讓他接下電話,我跟他有點話說。”路少延跟孟嘯春已經結婚了這事兒,她知道,因為盧卡斯把修好的結婚照發給路少延後,路少延就挑了一張最喜歡的,加上另一張他自己拍的兩隻戴婚戒的手握在一起的特寫照,發朋友圈,公告天下。中國和英國有好幾個小時的時差,路少延是睡前發的,睡到大半夜,被早上起床看到這條朋友圈的姥姥打電話劈頭蓋臉一頓問詢和斥責。但路少延已經完全屬於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她和姥爺怎麽說,他就怎麽聽,聽完該幹嘛還幹嘛。他們完全沒想到路少延真有這個膽子先斬後奏,眼看木已成舟,隻能互相安慰國內不承認!至於媽媽……路少延想她應該是也知道了,但她完全沒來找他,大概是已經完全對他失望了、完全放棄他了。路少延黯然過,有一些自責,可是想到有周天、有妹妹一直陪著她,他就放心了。可是,周天突然說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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