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確認一下,於是打電話給紀蜚。紀蒼穹:“喂?老爸,我想問下,小海這幾天是不是因為易感期到了,所以請假沒去縱橫?”紀蜚:“對。”紀蒼穹:“小湛呢?”紀蜚語重心長:“你叫他小湛不合適。”紀蒼穹胸口似被人捶了一下,默默改了口:“……弟媳呢?”紀蜚:“當然也請假了,alpha在易感期,omega怎麽能不陪著。”紀蒼穹:“這樣啊……我知道了……沒什麽事了,我先掛了。”電話被掛斷,紀蜚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正當他想把手機放下時,他雇傭的私人偵探打來了電話。偵探:“紀董,您讓我查的事有結果了,紀滄海名下除了一套您贈送的公寓外,並沒有其他房產,他回國後的行程也沒有任何端倪。”“是嗎?”紀蜚沒覺得太意外。有這樣的結果說明,要麽紀滄海將所有可疑的痕跡都抹除了,要麽紀滄海根本不敢欺瞞自己。紀蜚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好。”紀蜚滿意地點點頭,正要掛斷電話,突然想起紀蒼穹昨天吞吞吐吐的樣子和剛才打來的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紀蜚素來厭惡有脫離他掌控的事發生。於是紀蜚對私人偵探說:“你去查查,我兒子紀蒼穹身邊有沒有一個叫淩雲帆的人,查查他是誰。”--紀蒼穹掛斷電話後,腦子成一團漿糊,根本無心工作。他離開了工作室,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逛著。明明沒有刻意抉擇,可他不知不覺間,竟走到容湛以前住的小區附近。幾年前,容湛曾和他的爸媽住在一起,但是如今容湛的爸媽出國了,容湛和紀滄海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裏,這裏的房子已經被閑置無人居住了。紀蒼穹站在掛滿爬山虎的小區外牆,看著裏麵僅僅隻有六層高的老式單元樓,歎了口氣,垂頭往回走。他一轉身,突然看見對麵馬路邊,有一個賣蜂蜜小麵包的流動小攤位。攤位上擺著整整齊齊、用封著口的袋子裝好的小麵包,攤子旁邊放著一個白色大喇叭,裏麵傳出滑稽可愛、帶著口音的叫賣錄音。酸澀湧上紀蒼穹心間,他記得容湛很喜歡吃這種麵包,以前自己經常給他買,容湛收到麵包後,總會彎起明亮的眸連聲感謝自己。那時候紀蒼穹會想:不過就是幾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麵包,竟然能讓容湛如此歡喜嗎?是不是因為送麵包的人是他?容湛是不是喜歡自己?像自己對他的喜歡那樣。可後來,紀蒼穹被現實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紀蒼穹心思落在賣蜂蜜小麵包的攤位上一時難以移開,他觀察馬路兩邊的車流,想走過去買一袋。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人走到攤位前。雖然隻是側臉加背影,但紀蒼穹還是立刻認出了那人是誰。紀蒼穹聽見腦海裏轟隆一聲,整個人呆在原地,滿腦子隻剩一句話:他為什麽會在這?容湛穿著休閑寬大的t恤,頭發劉海隨意地散著,右手領著一小袋青菜,與他在公司時的模樣相比,不能說是同一個人,隻能說是毫不相關。容湛看著小攤擺著的蜂蜜小麵包,和攤主說了幾句話,最後麵露失望地轉身走了。紀蒼穹回過神來,疾步小跑過馬路來到小攤前,問攤主:“老板,剛才那名年輕人跟你說了什麽啊?”攤主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道:“剛才那名小夥子啊?他說他一個人住,買一袋吃不掉,問我能不能隻買半袋,這當然不行啊,我這都是封口封好的,他買走半袋後,另外半袋就賣不出去了!”紀蒼穹捕捉到關鍵詞。容湛說他一個人住。而且如今看來,容湛很有可能住在他以前的家裏。所以,他真的被紀滄海拋棄了嗎?攤主無視著紀蒼穹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賣力地推銷起自己的小麵包:“小夥子,要不要買一袋麵包嚐嚐?我這小麵包可好吃了!那是底脆麵包軟,香甜又可口啊!”紀蒼穹從紛雜的思緒裏回過神來,對攤主說:“我要買一袋,麻煩你再給我一個塑料袋。”攤主:“好嘞!”從攤主手裏接過蜂蜜小麵包和塑料袋,紀蒼穹匆匆忙忙地把錢付了,然後朝容湛離開的方向追去。不過跑了一百米,紀蒼穹就看到了容湛,他快步跑上前,抓住容湛的手臂。容湛明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要甩開紀蒼穹的手,但在轉身看到紀蒼穹後,整個人呆在原地。“蒼,蒼穹哥?”容湛愣愣地喊他,不知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還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紀蒼穹稍稍平複了下呼吸,問他:“半袋吃的完嗎?”“什麽?”容湛神情茫然。紀蒼穹舉起手裏的蜂蜜小麵包:“小麵包,半袋,能吃掉嗎?”容湛傻在原地半晌,許久才回過神來,胡亂地點點頭:“能,半袋能吃掉。”紀蒼穹於是拆開自己買的那袋麵包,分了一半在幹淨的塑料袋裏,仔細地將塑料袋口紮好,然後遞給容湛。容湛不知所措地伸手,接過那半袋蜂蜜小麵包:“謝,謝謝。”分過麵包,兩人各自低著頭,一時間相對無言。容湛緊緊攥著裝有小麵包的塑料袋,想著得說點什麽,打破這僵硬的氛圍:“蒼穹哥,你是在這附近辦事嗎?”“沒……”紀蒼穹緊張不已,單手摸自己後頸,“就隨便逛逛,沒想到逛這來了。”容湛:“這樣啊。”氣氛再一次陷入沉默中,兩人都知道到了該告別的時刻,可兩人都不想說再見。“那什麽……”紀蒼穹遲疑著開口,“你最近,就,最近過得還好嗎?”他這句話敲醒了容湛,容湛點點頭:“挺好的,蒼穹哥我得走了。”“等等。”紀蒼穹一把抓住容湛的手。當下,兩人都似被水泥澆築般僵住,紀蒼穹慌亂鬆開容湛:“抱歉,我,我隻是……”“沒事的。”容湛朝紀蒼穹笑了笑,緩和尷尬。紀蒼穹看著他的笑容,忽然想起那幾年,在老家的畫室裏,容湛站在朝暉和煦的窗邊,懷裏抱著向日葵笑得無拘無束的模樣。“小湛。”紀蒼穹忍不住開口,“如果你遇到了什麽事,無論是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照顧你的。”當愛被割破,被掩蓋,被隱藏。我愛你就變成了我會照顧你。他想讓他知道,他永遠擁有一條名為‘他身旁’的退路。容湛目不轉睛地看著紀蒼穹,千般流連,萬般不舍。但容湛最後什麽都沒說,朝紀蒼穹點點頭後,轉身快步離開,匆匆消失在洶湧的人潮中,離開了紀蒼穹的視線。--紀滄海住院後,淩雲帆跟著他一起搬進了醫院裏。反正紀滄海住的是vip病房,足夠他倆住了。淩雲帆忙前忙後,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紀滄海,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紀滄海前幾天還老老實實的,後麵傷好了個大概的時候,不準備繼續裝老實了,半夜門一關,就往隔壁淩雲帆睡的床上爬,明明單人病床窄得要命,可紀滄海就想抱著淩雲帆睡。淩雲帆除了寵著他,還能怎麽辦。紀滄海依舊會做噩夢,半夜從痛苦中驚醒。但如今的他身旁有淩雲帆陪伴,漫漫長夜從此被溫情的相守填滿。幾天後,紀滄海的傷口拆了線,醫生直誇愈合得好。淩雲帆辦理了出院手續,跟紀滄海回了家。家裏幾日沒住人,角落積了薄薄灰塵,淩雲帆擼起袖子要打掃,紀滄海說:“我來吧。”淩雲帆:“你一個傷患,來什麽來,坐好,我來就行。”紀滄海:“雲帆,別辛苦打掃了,實在不行叫家政吧,你坐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嗯?”淩雲帆走過去,在紀滄海身旁的沙發上坐下,“怎麽了?”紀滄海:“我明天該回縱橫上班了。”淩雲帆:“嘶,你肚子上的傷都剛好,不能多休息幾天嗎?”紀滄海溫和地笑笑:“已經休息很久了,事情積壓了許多,該處理一下了。”更重要的是,再這麽悠閑地休息下去,他擔心會引起紀蜚的懷疑。淩雲帆無奈:“那好吧,別太操勞啊。”“嗯。”紀滄海點點頭,伸手握住淩雲帆的手,牢牢攥在手心,試探著問,“你工作室那邊……”淩雲帆:“已經辭職了,我現在是閑人一個。”紀滄海心裏狂喜,表麵歎氣:“都怪我……”淩雲帆湊過去,親了紀滄海一下,堵住他的話:“你又來了,別瞎自責。”紀滄海勾唇彎眸,笑意盎然,摟著淩雲帆深吻他,直把人吻得氣喘籲籲的,然後問:“明天我去上班,你在家準備做什麽?”淩雲帆平複了下心情,思考一番,回答:“在網上找找寫代碼的兼職吧,或者補一下大學課程,我之前休學太久了,想畢業的話學分還差一些。”這個回答正是紀滄海想聽的。紀滄海笑道:“那你以後就好好呆在家裏,每天乖乖等我回家,不要再往外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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