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假裝失憶後情敵說我是他的男朋友 作者:伊依以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紀滄海沒有離開,他定定地看著淩雲帆,想起曾經。僅僅隻是三周前,當他深夜被夢魘折磨時,淩雲帆會立刻把他喊醒,將他從噩夢中解救出來,然後溫柔地抱住他,揉他的頭發,輕拍他的後背,對他說:“好了,已經沒事了,別怕。”可是三周後,淩雲帆不再跟他說話,不再給他眼神,無視著他的存在。此時此刻,淩雲帆明明就在他眼前,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但紀滄海卻覺得淩雲帆隻是自己幻想的虛影,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紀滄海斂眸開始思考,自己該從哪步開始改變,他和淩雲帆的關係才不會變成這副糟糕的模樣。然後紀滄海發現,他想不出答案。淩雲帆是他的奇跡,可他是淩雲帆的荊棘。他隻能用卑鄙的手段強行擠進淩雲帆的人生中。想到這裏,紀滄海感到心髒被枯爪穿過,撕裂開般疼。紀滄海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側躺在淩雲帆身旁,想就這樣在淩雲帆身邊呆一會,雖然他已經盡量不發出動靜,可淩雲帆還是慢慢睜開了眼睛,眸光從混沌到清亮。看到躺在身邊的紀滄海後,淩雲帆沒動彈。或許是因為淩雲帆已經沒有力氣了。“帆哥。”紀滄海輕聲喚淩雲帆,一張口,墨眸裏含了淚,他同樣疲憊不堪,像一隻比起折磨更害怕被拋棄的小狗,被人趕出籠子後自己還跑回去,卑微垂頭,低聲嗚咽,“帆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話,罵我打我也行,我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沒有人告訴我怎麽才能留在你身旁。”紀滄海:“你身邊總是有好多人,卻沒有我的位置,一點空隙都沒有,我擠不進去,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樣,隻有在惹怒你挑釁你的時候,你才肯施舍我一瞬目光。”紀滄海:“帆哥,我剛剛又做噩夢了,現在覺得胸口好悶好疼,真的好疼啊。”淩雲帆靜靜地看著他,靜靜地聽著。就在紀滄海以為淩雲帆會一如既往地無視他時,淩雲帆朝他伸出了手。淩雲帆將紀滄海攬進懷裏摟住,下巴抵住他的額頂,安撫地輕拍他後背。紀滄海一瞬渾身肌肉緊繃、僵硬如石,許久才緩緩放鬆下來。“我喜歡你。”紀滄海回抱住淩雲帆,一遍又一遍地對淩雲帆說這句話,直到筋疲力盡,闔眼昏昏睡去。-翌日醒來,紀滄海最先感受到的是緊貼他人懷裏的安心。他發現淩雲帆抱著自己睡了一晚沒有推開自己後欣喜若狂。紀滄海手臂環著淩雲帆的腰,側額蹭在淩雲帆頸窩處,想與他靠得近一些,最好一絲縫隙都沒有。就在這時,紀滄海發現淩雲帆的狀態不對勁。淩雲帆渾身發燙,嘴唇慘白,臉頰無汗,呼吸聲既沉重又很短促,似乎喘不上氣的樣子。紀滄海連忙鬆開淩雲帆,焦心地摸他的額頭:“雲帆?你怎麽了?”可紀滄海一連喊了好幾聲,淩雲帆都沒有睜眼,他處於昏迷狀態,意識模糊。紀滄海第一個反應是帶淩雲帆去醫院。然而當紀滄海把淩雲帆抱起時,鐵鏈的錚錚聲和拉扯的阻塞感讓紀滄海驀地回神。紀滄海將淩雲帆重新放回床上,耳朵嗡鳴作響,血液倒灌,渾身發冷。如果帶淩雲帆去醫院會把事情鬧大的,到時候淩雲帆找到人求助,自己肯定留不住他。買些退燒藥應該就可以了。淩雲帆肯定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不能讓淩雲帆離開,得留住他,想繼續呆在他身邊。一個個念頭飛快地晃過紀滄海的腦袋。紀滄海忽然一咬牙,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那巴掌極響,疼痛迅速在他臉頰彌漫,紀滄海從口袋裏拿出鑰匙,解開淩雲帆的手銬,將人重新抱起。“雲帆,堅持一下。”他紅著眼親吻淩雲帆的額頭,“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第65章 備好速效救心丸紀滄海拿起薄毯蓋在淩雲帆身上,抱著他走出房間,焦急地想著距離這裏最近的醫院在哪,他剛走到大門口,正要開門,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詭異的聲音。是鑰匙插入鎖孔嚐試著旋開的聲音。這套房子在一個遠離市中心的老小區裏,因為年代久遠,房門是破舊的綠漆木門,鎖也是老舊的梅花十字孔,在插進鑰匙後需要大力扭動,並且會發出極響的哢噠聲。就如現在紀滄海聽見的聲音。可這裏不該有別人來。紀滄海眼眸驟縮,猛地後退一步。與此同時,房門從外麵被大力推開。紀蜚站在門外,擋住了破舊昏暗廊道原本就微弱的光,他看著紀滄海,微微笑著說:“兒子,你可真會藏啊,找到這裏費了我好些功夫呢。”話音剛落,紀蜚身後竄出數名身著黑衣的保鏢,氣勢洶洶地衝進房間,撲向抱著淩雲帆的紀滄海。紀滄海抱緊淩雲帆,抬腳狠狠踹翻兩人,終是雙手難敵四拳,被按倒在地。一名保鏢上前,試探了下淩雲帆的鼻息,然後看向紀蜚。紀蜚揮揮手,保鏢點頭表示明白,扛起昏迷不醒的淩雲帆離開房間。“放開他!!!”紀滄海眼裏湧出了濃鬱的殺意和血色,他拚盡全力掙紮起來,渾身每處都在使勁,部分關節發出輕微的嘎嘎響聲,三個人幾乎快要按不住他。當保鏢扛著淩雲帆消失在門外後,紀滄海臉上凶狠的表情瞬間破碎,變成了驚慌失措和崩潰。“兒子。”紀蜚一步踏到紀滄海眼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人,“我們之間,有許多賬需要好好算一算。”--意識剛回到淩雲帆的身體,他的鼻腔立刻被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占據。漸漸的,四肢也有了知覺,淩雲帆感到自己身上蓋著幹燥的微微發硬的被子,涼爽的微風撫過他臉頰,明媚的陽光落在他沉重的眼皮上。他緩緩睜開眼,瞧見了雪白的天花板。這是哪?淩雲帆發愣片刻,反應過來自己在醫院。他最後的記憶,是自己虛弱地躺在床上,紀滄海眼眶泛紅,用委屈的聲音對自己說他又做噩夢了他很難受。再之後的事,淩雲帆就記不清了。所以,是紀滄海把他帶到醫院來的嗎?其實這些日子,淩雲帆是故意把自己身體弄垮的。他就是在賭,賭紀滄海對自己的喜歡會戰勝紀滄海對自己病態的執念,賭紀滄海會帶他去醫院,這樣他就能尋人求助了。他賭贏了嗎?“嗯?您醒了啊。”有小護士走進病房,發現淩雲帆睜著眼,連忙快步走過去詢問:“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會不會想嘔吐或者眩暈?”淩雲帆搖了搖頭。小護士:“您稍等,我去喊紀先生過來。”說完小護士快步走出了房間。淩雲帆心裏泛起酸澀。真的是紀滄海送自己來醫院的啊。他們是時候好好談一談了。正當淩雲帆想著等等見到紀滄海後要如何開口時,病房門再次打開。一名西裝革履,手戴名表,麵容有歲月溝壑的男人走到病床前。淩雲帆因驚愕瞬間瞪大雙眼。紀蜚和藹地笑道:“孩子,我們又見麵了。”--“您說什麽?是您救了我?”幹淨明亮的病房裏,淩雲帆一副大病初愈虛弱蒼白的模樣,坐靠在病床上,看著紀蜚,不知他葫蘆裏賣著什麽藥。紀蜚坐在床邊的折疊椅子上,點點頭。他歎息:“孩子你知道你當時的狀態有多差嗎?幸好我及時趕到,不然就釀成大禍了,哎,我也沒想到小海會這樣,寧可鬧出人命,也不肯放過你……”他欲言又止,再次歎氣,像個因為自己孩子犯了大錯而懊悔悵然的父親。淩雲帆心髒發緊,疼得厲害,手輕攥被子。原來他賭輸了。淩雲帆心裏又浮現另一個疑問:“我沒有用那個定位器。”紀蜚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們的交易不成立。”淩雲帆一愣。在紀滄海描述中,紀蜚是一個剛愎自用,絕不輕易善罷甘休的人,所以他萬萬沒想到紀蜚會主動這麽說。“孩子。”紀蜚慈祥地笑著,“你對我似乎有很大的誤解,所以小海到底是怎麽向你描述我的呢?不過你應該也吸取些教訓了吧,小海那孩子的話,不能完全相信啊,我自認為不是個好父親,但也沒他告訴你的那麽糟糕,如果他把自己的經曆描述得很悲慘,估計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吧。”淩雲帆:“……”說實話,淩雲帆現在也糊塗了,搞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誰在說謊,誰在演戲。紀蜚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床頭邊,對淩雲帆說:“這裏麵有三十萬,密碼一到六,是我替我兒子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你治療期間的醫藥費我們也會全部承擔的,請你不要報警,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淩雲帆雙手交握,手指絞在一起:“……我不會報警的。”“非常感謝,你放心,我不會讓小海再來打擾你,那就這樣吧,好好養病,我們有緣再見。”說著紀蜚站起身,要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