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因為是啞巴所以用實力說話 作者:喬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們這可不隻是遷就了……”肖倩撞了許俊一一下,又道:“那她平時那麽高傲,你們知道她家世的沒覺得不對?”“成績好啊,京朔是一個憑實力說話的地方,沒有人攀比家世。”郝文涵理所當然:“在這裏隻要你實力突出,所有缺陷都可以被忽略,就像江照,鬱裏,現在全校誰還會去提他們的缺陷呢。”一下子挖出了白櫻櫻這麽多事,肖倩看上去有些唏噓。許俊一還是不太高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自己都是殘疾,為什麽當時要拒絕鬱裏入校。”“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估計跟去年那件事有關吧。”後方忽然傳來動靜,鬱裏馬上站起來回頭。江照正在往這邊走,看到他之後,臉上的陰霾便像是遇到了風,無聲地散了許多。一側,潘陽臉色發白,拳頭緊握。另一側,白櫻櫻與臉部受傷的於沉站在一起。“潘陽離開集訓營。”金淼道:“其他人都回去吧。”鬱裏幾步走了上去,拉住了江照的手。瞿陽明看了他一眼,溫聲道:“他沒事,事情我們都了解到了,鬱裏,你做的對。”鬱裏點頭。他當然知道自己做的對。他又看了一眼白櫻櫻,後者單手扶著於沉,再次避開了他的視線。鬱裏直接指她:“她不稀罕不走嗎。”瞿陽明咳了咳,道:“她沒有錯,當然不走了。”“可是她不稀罕。”瞿陽明無奈,金淼也道:“你跟我們說這件事,難道不想讓她留下嗎?”“本來想現在不想。”鬱裏舉著手表,“她不走也沒關係請跟我道歉然後說接受我的施舍。”瞿陽明:“……”這些小家夥怎麽一個比一個難纏。於沉偏頭看向白櫻櫻,漆黑的眸子裏似乎帶著點什麽情緒。好半天,白櫻櫻才重新走下來,還沒到鬱裏麵前,眼睛便已經通紅。她一瞬不瞬地望著鬱裏,好半天才道:“對不起,謝謝你,我接受你的……施舍。”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她渾身都抖得不成樣子。鬱裏靜靜望著她:“你也是殘疾為什麽要拒絕我入學。”白櫻櫻嘴唇蠕動了一下。“因為你有缺陷,從心理學層麵分析,擁有缺陷的人,不管是身體殘缺,還是家庭不幸,或者童年創傷,你,我們這種人……都會極端自負或者極端自卑,我不想接受你,因為我不想對你負責,我不想跟江照一樣,因為一個抗壓能力不行的人而被記過。”“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江照一樣在學校發病還有人收拾後場,也不是所有人在跳樓的時候都會正好被人救下,我覺得你在普通班會更好。”她低著頭,眼淚爬滿了臉龐,也許是因為羞愧,也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她清楚自己施加給鬱裏的‘好’,除了因為不想對他負責之外,也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好。就像鬱裏對她的施舍。他入校的時候,沒有接受他的施舍,現在施舍給她的,她卻必須承受。因為於沉告訴她,離開集訓營,可以是因為實力不夠,但不要是因為不識好歹。事到如今,她已經必須麵對上天施加給她的一切。鬱裏最後跟她說的隻有四個字:“祝你好運。”他拉著江照的手離開,肖倩轉身跟上。許俊一在下方同情地看著白櫻櫻:“你跟鬱裏不是一類人,他是哪怕不能發聲,也可以去唱k的人。”白櫻櫻愣住。許俊一說:“他比你誠實,比你勇敢,不是因為他擁有的比你更多。”“而是他從一開始,就正視自己擁有的和不曾擁有的以及永遠也不會擁有的。”“白櫻櫻,同樣是殘疾人,你顯得特別可憐。”隻有她一個人可憐嗎。如果說家庭不幸,童年創傷也都納為殘疾,那麽京朔的殘疾可太多了。如那些嫉妒的,憤恨的,厭惡的,還有……發瘋的,不都是可憐人。江照看著拉著自己的瑩白的手。有誰能十年如一日地忍受黑暗,誰不想將枝頭長出深淵,爬向天光。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陽光在那隻手上染上淡淡的光暈。江照眼眸柔軟了下去。發瘋的很幸運,因為有光爬向了他。做朋友也沒關係,隻要他存在著就很好。白櫻櫻就算再努力,心態到底已經大大崩壞,又一次考試就被刷出去了。聽肖倩說,她在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在寢室裏哭了半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半個床都是濕的。鬱裏並不能完全共情,江照隻是淡淡打斷了她:“祝她好運。”接下來,於沉也被刷出去了,但究竟是因為自己想走,還是因為實力不行,無人得知。許俊一走的那天拉著鬱裏掉了半天的眼淚,讓他一定要把金牌捧回來,鬱裏點頭答應了。對於許俊一來說,這是青春裏非常難忘的一次體驗,盡管最終也沒能進入最後的選拔,但他至少沒有像以前幹脆利落地放棄,回家去的當天晚上,他在自己的日記上寫下了一行字:高二集訓營,負重前行的滋味,似乎也並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他把“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的座右銘換掉,在牆上貼上:少年何須追光,多多正視自己。最後一次,陳小顏也走了,餘下的人裏有四個京朔,還有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一中秦秀秀。陳小顏倒是很看得開,表示自己至少跟完了全程的集訓課程,這已經是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至於未來的路,誰說被留下的一定就是輸家。人生可還長著呢。秦秀秀感慨了一下京朔的臥虎藏龍,表示聯校的其他學校估計都氣壞了,畢竟京朔居然包攬了四個名額。就離譜。郝文涵也表示人生真是起起落落,他當時被鬱裏擠出年級前十的時候,可沒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代表京朔去參加國際競賽。盡管這次多多少少沾染了一點幸運因素,但不都說嘛,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一個月後,江家的大別墅裏,江獻在門口來回踱步。吳姨永遠在切水果端水果,見他在太陽底下晃來晃去,便喊了一聲:“說是飛機晚點了,先生坐會兒吧。”“飯準備好了沒?”“差不多了,照兒和小鬱同學一回來就能開飯。”“我這倆兒子爭氣啊。”江獻拿左拳砸著右掌心,又拿右拳砸著左掌心,來回反複,眼看著一輛車緩緩行來,便立刻上前去,車門打開,裏麵的人一下來,他就垮了臉:“你來的倒是早。”“不是你說要給孩子慶祝。”“是。”江獻別開臉,鬱彬看著他,道:“上回跟你說的那個項目,已經正式啟動了。”鬱裏在路上買了個望遠鏡,回來的時候還一直拿著在左右望,鏡頭裏麵很多東西都被放大,稀罕的很。他趴在空蕩蕩的副駕駛座從車前玻璃去看,忽然定在了兩個老父親的身上。鬱裏露齒一笑,江照伸手虛虛扶在他身側,擔心他一頭載下去。鏡頭裏,兩個父親似乎正在說著什麽嚴肅的話題,鬱裏把鏡頭撥到更大,望著兩個人的嘴唇。……在吵架。幾分鍾後,他把望遠鏡摘下來,坐在了江照身邊。江照道:“怎麽了?”鬱裏搖頭,表情有些奇怪。車子很快到了近前,江獻揚起笑臉,道:“回來了,快快快進來吃飯。”鬱彬的表情一直很平靜:“沒暈機吧?”“他啊,不暈機不暈船也不暈車。”江照接過韓叔遞來的行李箱,道:“而且我們幾個還進行了一次潛海活動,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玩到氧氣快耗沒了才上來。”“膽子大啊。”江獻嘖了一聲,摸他腦袋:“是個花錢的好苗子,以後跟著幹爹幹,跟你老子一起沒什麽錢途,肯定養不活你自己。”鬱裏扭臉看江照。江照:“……這個時候說這些還太早了,以後讓他慢慢摸索吧。”鬱裏的表情不太滿意。舉起望遠鏡對著他的臉。江照的眼睛從另一邊對上來,笑道:“好了,快放下,吃飯了。”兩人坐在桌前,江獻搓了搓手,道:“獎杯呢?”“照片上吧。”鬱彬道:“不是小組競賽麽,獎杯是不是給學校帶走了?”“有這個。”江照把鬱裏的外套打開,露出裏麵的兩枚勳章。江獻:“你怎麽把自己的也掛他脖子上。”“他喜歡。”鬱裏又拿望遠鏡對著他。江照的手掌把他擋住,道:“是是,我不想戴,辛苦你了。”江獻又摟著他倆拍了照,把鬱彬也強行拉過來拍了幾張,然後心滿意足地吃了飯。飯後,鬱裏把勳章遞給鬱彬,然後跟著江照一起上樓,把他的掛在牆上。坐在地上一邊吃水果一邊打開switch,開始玩遊戲。江照在外麵的換衣區折騰了一通,走過來的時候已經重新換了件衣服,見他坐地上便道:“涼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