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太仙了!”蘇芮可不知什麽時候移到他身旁,仰頭看著t台上的大長腿感歎道,“這種設計輕盈的婚紗在油畫色調裏好好看啊。” 喬鬱綿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第一位模特已經出現在巨大油畫框的正中,她定格片刻,而後抬起腳,邁過鮮花畫框,就像是從畫中走出。逆天的長腿漫步於長達20米的的玫瑰瀑布之上,到達t台盡頭,擺出婀娜的定點pose。那裏放置著一隻巨大的石膏牛奶壺,大量的鮮花從中傾倒而出,與鮮花瀑布相連。 模特踩進厚厚的花瓣中,有如林中精靈,亦如傳說中的花神。 眾人正聚精會神看最終彩排,忽然有工作人員從後台跑出來:“總監!” “嗯?”設計總監中文不好,趕巧翻譯這會去洗手間,一撮人聚在一起中英結合比手畫腳支吾半天蘇芮可看不過去便湊上前去解圍。 “但那是為了show特殊定製的!”總監似乎被什麽激怒,抬高了聲音,麵前的年輕男孩頭壓得很低,一隻手緊緊捏著胸前的工作證件,無措地盯著腳下,不知該找誰求救。 翻譯匆匆趕回,蘇芮可功成身退,一屁股坐回喬鬱綿身邊:“太倒黴了,其實不關他事,還在實習呢,估計夠嗆了。” “怎麽回事?” “兩個超模的團隊在後台撕起來,弄壞了壓軸款的頭紗。這麽薄的蕾絲,硬物一勾就歇菜。” 音樂還在播放,其他模特們敬業地走台卡點,設計總監叫來了造型團隊的負責人。 兩人夾著一個翻譯經過一番討論,忽然雙雙回頭看向喬鬱綿。 “喬先生。”總監說道,“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作者有話說: 打工人的日常。第97章 喬鬱綿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先跟初次見麵的造型師握一握手。離近了才看得出這個身材健美的男人有年紀了,眯起眼睛看他的時候眼角的皮膚堆疊出了紋路。 “新做頭紗肯定趕不及上午這一場了,我跟造型師討論了一下覺得可以用鮮花代替。你有什麽推薦嗎?如果我們想要一頂花冠的話。”她一伸手,翻譯即將懷中平板遞給她,喬鬱綿看了一眼屏幕,魚尾設計的婚紗,小拖尾織了一圈光澤感很棒的珍珠,一字領口,胸前是一朵巨大的蕾絲玫瑰,空隙處暴露大片的膚色,展現天然健康的性感,原本搭配了一片同樣花紋的蕾絲透紗,作為呼應也用珍珠鑲邊。 “純白色花冠?” “對,純白色。還是說你有更好的建議?” 喬鬱綿不懂服裝設計,一個外行人在這種時候提建議無非是添亂:“能讓我看一眼原先的頭紗嗎?” 那個實習生聞言趕忙跑回建築物中取來,薄如蟬翼的純白色蕾絲從中間破開,變成兩塊接口不規則的半圓。 他思索片刻,立即找到簽名花牆還在繼續忙碌的同事們,從水桶中抽出兩根柔韌的雪柳枝條,彎折成大小合適的圈,又尋求造型師幫助:“可以幫我把珍珠穿起來嗎?用白色的細線,不用一顆挨一顆,零散間隔開就好。” 很快,花冠本體就完成,雪柳與珍珠編織交疊,珍珠的零星光澤藏匿在細小密集的花瓣中,影影綽綽。 半圓蕾絲被他撕扯成長條,係在尾端打結,中央固定上一大一小兩朵半開白玫瑰。 原本頭紗也隻是點綴和呼應,那替代的花冠也不能喧賓奪主,模特背過身才會看到挽起的發髻下潔白透粉的玫瑰花。 喬鬱綿貼心地替造型師留了固定卡子的位置,花冠被牢牢戴在模特的編發中。 “完美!!”造型師雙手一拍,望向總監。 後者讚許地點頭:“我在考慮……不然下午場也這樣上吧。” 喬鬱綿選擇滿開的雪柳當然不隻是為了純白色。 正式走秀中,腰細腿長的模特邁著台步足下生風,雪柳迎風飄落下瑩白花瓣,壓軸的模特仿佛自帶特效,引發陣陣驚歎。 正午陽光直射,喬鬱綿手持噴壺蹲在地上隨時準備給花朵補水,免得提前發蔫效果打折,時而還要穿梭在場地周圍,檢查有無鬆動的裝置進行加固。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在設計師登台之後會忽然被鏡頭cue到。 總監與模特們一同謝幕,發表完設計理念以及一長串感謝名單後,忽然臨時加了一句:“當然,也要特別感謝我們的秀場花藝設計師,辛苦了!其實今天出了點小狀況,多虧了各位的幫忙!”設計總監站在t台上向他招手,前排的長槍短炮忽然齊刷刷轉向喬鬱綿,正趕上他抱了滿懷的玫瑰往同事身邊走,這些已經打過刺的單隻玫瑰是要在觀眾離場時隨機分發的。 他毫無上鏡準備,今天也沒有穿正裝,打底白t外一件寬鬆的霧霾藍色襯衣,為了幹活方便被隨意束在黑色長褲中。 好在他如今已經習慣上鏡,不至於緊張到出醜。 他默默深呼吸,而後對著大片的鏡頭淺淺一笑,微微欠身,而後轉身快步離開,去大門外的簽名花牆前提前等待散場時分發玫瑰。 不想發玫瑰的時候莫名其妙收到了許多人交換微信的邀請,甚至有經紀公司向他拋出橄欖枝,問他有沒有興趣演戲。蘇芮可拚命給他使眼色,意思是這都是潛在客戶,不準拒絕。 兩場秀結束,他們收拾完場地收工回家已經是晚餐時間。 喬鬱綿一整天忙前忙後,全靠安嘉魚投喂的早餐撐到這會,被曬了一天頭昏眼花,服裝秀散場後又被迫陪蘇芮可在酒會交際了一番,雖然此刻饑腸轆轆,可實在提不起興致去找吃的,隻想洗個澡清靜一會兒。 不想就有人免了他的麻煩,送餐上門了。 安嘉魚愜意地靠在門前等他,一手拎著保溫桶,另一手衝他晃手機:“我一會兒沒看住,你就上熱搜了啊。不是說結束之後去接你麽……結果快到家了才想起來。” 喬鬱綿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到他麵前,脫力地靠在他肩頭,輕輕嗅了嗅他耳後甜而不膩的蘋果味:“別鬧,我忘了……累死了。” “……哎,癢……”安嘉魚躲了躲,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捋順一下他後腦的頭發,歪頭嘬了他的側臉低聲問,“鑰匙呢?” “口袋裏。”喬鬱綿耳朵被他壓低的聲音震得發麻不想動,任那人把手伸進了口袋。反正樓道裏也沒人。 衝完澡總算清醒些,從蒸汽騰騰的浴室出來,喬鬱綿走到床前拉開半扇窗子,立刻有新鮮的風湧進來。 安嘉魚已經擺好了碗筷坐在桌邊等他,四層保溫桶拆開變成兩份雞絲麻醬涼麵,一碗糖醋小排和一份泰式涼拌檸檬蝦,熟紅的蝦子躺在剔透的檸檬片上。 安嘉魚剝出一隻粉色蝦肉遞給他:“曬了一天,怕你沒食欲,讓阿姨做了涼的。這個開胃的。” 喬鬱綿笑笑,一口咬下去,蝦肉鮮嫩q彈,佐料酸甜微辣。 四月白晝漸漸拉長,傍晚不開燈的屋子陷入柔和昏暗的暮色,半開的窗子送進快要入夏的軟風,風裏帶來慵懶迷幻的唱腔。 他的隔壁住著酷愛日式搖滾的宅男,每天下班回到宿舍之後像是例行公事,會選一首歌循環半小時,充滿儀式感,久了連喬鬱綿也能跟著哼幾句 今天是ゆらゆら帝國的《下一夜》: なめらか に世界が 光り出すのを感じた。 平滑柔軟的世界在閃閃發光 他輕輕閉上眼,合著模糊的鼓點,赤腳在還留有陽光餘溫的地板上踩,冰涼的蝦肉再次碰到嘴唇,他懶懶一抬眼皮,安嘉魚的手指沾了亮晶晶的佐汁,喬鬱綿張嘴,避開了蝦肉,輕輕叼住他的手指,舌尖輕卷,那顆蝦子無聲掉入筋道的拌麵中,彈了彈。 安嘉魚順勢按住他的舌頭,靈活的手指輕輕翻攪,厚實圓潤的指尖和微辣的佐料共同刺激著味蕾,也激發人吸吮的本能。 他們不動聲色地對視,隔牆的樂聲,遠方的刹車和鳴笛,空氣裏漂浮的白噪音逐漸被糅進晚風裏。 “鬆口……”安嘉魚在他口中勾一勾手指,而後起身去洗手,回來拽著喬鬱綿就往臥室裏走。 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餐桌離床不過幾步路。 “不吃了?”喬鬱綿仰麵倒在床上。 “等下吃……”安嘉魚急得手抖,襯衣扣子半天也沒解開一顆。 喬鬱綿失笑,翻身而上,拉開他的胳膊扣到一邊:“急什麽。” 安嘉魚腹肌收緊,抬起上半身啄在他的喉結上。喬鬱綿一抖,又重重吻回去。他趁兩人分開喘息,含糊著問道:“還沒告訴我,醫生怎麽說……你的手……” 安嘉魚不理他,專心解他褲腰的搭扣。喬鬱綿無奈,連他另一隻手腕一起按住:“先告訴我。” 那人眉心蹙起,沒有回答,隻長長歎了口氣。 喬鬱綿心一驚,手一頓,被撩撥起的情緒懸在心口,怔怔看著安嘉魚。 眼前倏然天旋地轉,趁他鬆懈,安嘉魚一用力翻身壓住他,撐在他上方頭一低湊到他耳畔,卷曲的發尾滑過皮膚:“你要在床上聊天?” 語氣輕佻,不像是藏了壞消息。 “手沒事了。可以恢複練琴,但是要循序漸進。”安嘉魚眸中裝滿興奮笑意,用手背輕輕蹭過他的臉頰,滑到下巴處一挑,“滿意了?” 喬鬱綿緩緩鬆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輕輕捏住了藝術家的兩隻手,背到那人背後去。 他並不喜歡安嘉魚在這件事上跟他玩鬧,然而那人卻並未察覺他的心思。 他慢慢坐起身,顛了顛大腿。 安嘉魚正跨坐在他腿上,要緊處被震到,一聲促喘,輕輕掙了掙手腕,低頭貼上他的耳畔,輕聲嘀咕:“放手,我想抱你。” 喬鬱綿裝作沒聽到,趁他發懵迅速摸到床邊折好的衣服堆裏,抽了一條黑色冰絲袖套。那是他之前晨跑時候用的,最近計劃著帶安嘉魚一起運動,剛剛才翻找出來洗幹淨。 袖套的布料親膚,細膩,有彈性,綁到手腕上,就算力氣再大也不好掙脫,而且不會磨到皮膚。 “你幹嘛……”安嘉魚終於意識到他情緒不大對了。 “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哦。”那人埋頭想吻他。 對於這樣的敷衍,喬鬱綿皺皺眉,稍稍後傾躲開,再次顛了顛大腿,而後極為緩慢地,單手解開自己的居家服扣子,從領口,到胸口。 安嘉魚氣息急促地靠向他索吻,喬鬱綿假意接近,又在雙唇即將相觸的刹那戛然而止。 那人被這一絲近在咫尺的誘惑逼得鼻尖冒汗,皮膚乍起了大片雞皮疙瘩:“小喬……” “你答應我,以後不要拿這個開玩笑。”喬鬱綿不慌不忙地說。 “知道了……你鬆手…….” 急色的人最受不了這個,那人氣急敗壞地扭動著身體,被他磨得要發瘋。 作者有話說: 不要指一為零哈,兩邊都是身心健全的男孩子,需求是一樣的,那大家就大大方方,一起享受。第98章 當他終於不加阻撓,任安嘉魚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硬掙脫了背後的雙手,這一場便注定要鬧得憤怒又淋漓盡致…… 事後兩人蜷在一起,等了許久才緩過勁兒,接著不約而同撲到桌前狼吞虎咽一番才有力氣去洗澡。 夜裏安嘉魚嫌熱,穿著他的短t窩在宜家最廉價的沙發裏刷微博。 “不回去?”喬鬱綿問。 “你明天上班嗎?”那人沒有抬頭,眼睛粘著手機屏幕,手指戳戳點點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不用,上周沒休,明天後天都不用過去。”喬鬱綿翻出兩套運動衣,掛上衣鉤。 “那不回去了。”安嘉魚臉色不大好。 他好奇地湊過去:“看到什麽了?” 嘶…… 喬鬱綿倒抽一口涼氣,發現上熱搜還真不是開玩笑,屏幕裏赫然是他的視頻,抱著滿懷玫瑰。 “你們工作室今天一天漲了十幾萬粉絲……大家都在找你的個人微博……”安嘉魚憤憤地說,“太心機了,還把襯衣束進褲子裏,這腿看著有一米八了……嘖,高清鏡頭啊……喬鬱綿,你不去當明星真的是屈才……秀場應該有各種經紀人吧,沒人聯係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