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鋪了地暖,此刻踩上去暖烘烘的。 窗簾一層白紗,一層米黃,皮沙發是薑色,家具是原木色,空間開闊敞亮。一角裏放著兩隻一模一樣的狗窩,裏頭鋪著毛絨絨的毯子,還有它們最愛的毛絨玩具。 初冬院子有些寂寥,他還沒想清楚是該種一顆迷你紅楓,還是添些地被植物。 joyce忽然撓了撓它的小腿,他抱起半個月不見就長大了一整圈的狗狗:“要不要去小公園轉轉?”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馬不停蹄去工作室直播錄vlog,又聽了整場音樂會。明明已經很久沒有休息,可他絲毫不感到困倦,隻覺得胸中被點燃的火苗遲遲不肯熄滅,整個人都興奮著,為安嘉魚的演出興奮,為第一個在新家度過的夜晚而興奮,他現在隻想找點事情做。 兩隻看上去一模一樣的小家夥歪著腦袋盯著他。 喬鬱綿走到門口的鞋櫃旁,取出了一黑一紅兄妹倆的伸縮牽引繩,它們終於後知後覺地雀躍起來,在他腳邊不住轉圈。 初冬的夜晚,小區街道冷落,他們一路溜達到公園草地,喬鬱綿反複確認附近沒有人,才鬆開了牽引繩,陪他們在路燈下玩了好久丟飛盤遊戲。 兩隻狗像兩台移動的香薰機器,奔跑著從口中噴出一片片白霧。 到家的時候,安嘉魚的外套已經扔在門口。 往臥室的方向看,一路上還有襯衣,休閑西褲,兩隻襪子,以及綁頭發用的黑色緞帶。 他一件一件拾起,路過衣帽間扔進了髒衣籃,接著,推開浴室門。 水麵浮著一層豐厚綿密的泡泡,那人閉著眼睛躺身其中,不知是假寐,還是又不長記性地睡著了。 作者有話說: 嘿嘿……第117章 amber和joyce訓練有素,停在了臥室門外,喬鬱綿輕聲對它們說了一句“睡覺”,它們便搖頭晃腦回到客廳的小窩去了。 他反手關掉了浴室門,再關掉頂燈,隻留了一盞昏暗的鏡前燈。 水位很低,隻沒過腰部而已,安嘉魚臉上的皮膚,連同露出水麵的胸口一徑被蒸汽撲紅,他雖赤裸著,脖子上的波洛領帶卻依舊掛在原處,落日色寶石靜靜躺在兩根鎖骨中央的凹陷處,絢亮火彩隨胸口呼吸的起伏變化而輕輕閃爍。 喬鬱綿將襯衣衣袖挽起,伸手從水中撈出他泡進去的左手,順著肌理輕柔按摩他的手腕,手背,力度由輕到重,那人緩緩睜開眼,眸中的興奮被熱氣氤氳開:“大老遠折騰回來,怎麽不好好休息,還跑去遛狗。” 雖說浴室裏蒸騰著一股白桃烏龍浴球的甜味,但喬鬱綿還是敏感地嗅出一絲絲酒氣。 “喝了多少?”他抬手撩開安嘉魚黏在頰邊的濕發。 “……就開場跟大家一起喝了兩小杯香檳。”對方抱歉地看著他,用空閑的右手手指比出一小截高度,“就這麽點。” 喬鬱綿沒說話,替他胳膊上的皮膚淋了林水。 “……還有一杯pina cda……指揮本人端來的酒我真的不好拒絕,讓vicky代喝又很沒誠意……但是其他人的我都推掉了!” 安嘉魚有些心虛,抿著嘴唇盯著他,反手磨蹭他手臂上的皮膚,仿佛在猜測他究竟有沒有生氣。 喬鬱綿故意不抬眼,隻默默攪動浴缸中的溫水,融化了浴球的水呈淡淡粉色,讓皮膚變得異常滑膩。 “小……喬……”安嘉魚隨著他搓到大腿的手一抖,“我剛剛在淋浴間洗過了,就是站久了腿有點酸,進來泡一泡。” “哦。”喬鬱綿隔著泡沫,轉而向下摸索,捏住他的腳踝開始替他按摩,“累了就早點上床睡。” “睡不著。”安嘉魚的嘴角不由自主上揚,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演奏,他此刻依舊沉浸在舞台的餘韻中,瞳中有什麽燃得熾烈,體溫高得像在發燒。 喬鬱綿替今夜光芒萬丈的小提琴家捏一捏腳踝,膝彎,又揉一揉腿上的肌肉。 他能感受到那束炙熱的目光正死死盯住自己。 綿密的泡泡終於消失殆盡,隻留一層薄沫飄在水麵,喬鬱綿刻意繞行那人潛藏在水中暗自蓬勃的欲望,轉而揉向那片消瘦扁平的側腰。才兩周不見,似乎又輕減了,排練的辛苦可見一斑。 原本被溫水浸泡放鬆的肌肉,又隨著喬鬱綿一雙手緊張起來,手指所到之處,肉眼可見地繃起線條。 安嘉魚呼吸愈發急促,卻強迫自己按兵不動,仿佛這個節骨眼誰先忍耐不住,便是認輸,有時候男人的勝負欲就是幼稚到毫無道理。 喬鬱綿也並不著急,手指高高抬起,又輕輕落在富有彈性的皮肉上,力度恰好,像按在長笛的鍵蓋。 安嘉魚身體微微前傾,貼著喬鬱綿的耳畔,嘴唇半啟,嗬出一陣陣帶著潮意的喘息,喬鬱綿強行忽視那驟然從耳邊竄到肩膀的酥麻,手上暗暗加了些力道,揉到緊繃的後腰上,脊椎兩側的肌理微微隆起,正中那一道背勾變得更加明顯。 安嘉魚禁不住挑逗,腰身一顫。他如願聽到耳邊那一聲細不可查的“嗯”,不想一抬眼,對方竟然屏住呼吸,依舊不肯認輸, 扒在浴缸邊緣的指尖早已發白。 “你輕點……別把浴缸捏碎了。”喬鬱綿笑道,緩緩放開了手,不再繼續折磨他。 算了,今天可是他重回舞台的大日子。 喬鬱綿緩緩轉過頭,鼻尖輕輕相蹭,兩股呼吸試探著,撞到了一起。 “好啦,我認唔……”他本想說一句服軟的話,卻被安嘉魚突如其來的吻堵住了嘴巴,明明差一點就贏了,小提琴家關鍵時刻一敗塗地,狠狠揪住他的襯衣領,二話不說便向兩側一用力,紐扣崩飛,一顆落入水中,一顆飛向洗水台後墜落在地。 “小喬……”安嘉魚聲音顫抖著,一路向下吻到他的脖子。 喬鬱綿被迫仰起頭,氣息有些不順:“你……今天好棒……” 船型浴缸內部狹窄,多了一個人,水位立竿見影升一截上來。 波洛領帶的皮繩末端沾了水,安嘉魚慌忙叫停:“等一下。” 而後他小心翼翼將它摘下,拎在手中,他忽然有些茫然,附近的地麵上水痕遍布,寶石無處安放。他們像乘著一條航行於汪洋的小舟,遠離陸地,也望不見島嶼。 船型浴缸內部狹窄,多了一個人,水位立竿見影升一截上來。波洛領帶的皮繩末端沾了水,安嘉魚慌忙叫停:“等一下。” 而後他小心翼翼將它摘下,拎在手中,他忽然有些茫然,附近的地麵上水痕遍布,寶石無處安放。他們像乘著一條航行於汪洋的小舟,遠離陸地,也望不見島嶼。 喬鬱綿趁他還在恍惚,撈起他平放的一條腿輕輕向一側敞開,將他的膝彎掛在浴缸的邊緣,皮膚上的水珠便沿著垂到浴缸外的小腿瀝瀝流落到地上。 他的手指沿著膝蓋滑向腿根,力道放緩,漸漸揉入更深處。 “嗯......領,領帶.....”安嘉魚的一隻手捏住他的肩頭,“還沒放“拿著吧。”喬鬱綿不想從溫熱的水中出去。 那人滑下去,半沒在水下的胸腹劇烈起伏,缺氧似的仰起頭,抑製不住地發出細碎的歎息聲:“呃......別,別揉了......你,你進來......” 安嘉魚僅剩的一隻手撫上他的耳朵,側頸,將他拖到眼前,迫不及待地盯著他的眼。 “好。”喬鬱綿攏了攏心神,終究還是要起身,東西都放在洗手台的抽屜裏,不料皮膚才離開安嘉魚一寸便被那隻手拽了回去。 “我去拿......” “不要。”安嘉魚熱切地貼上來,側頭吻他的下巴,含住他的喉結用力一吮,持琴弓的手從胸口一路探尋到下腹,在他發熱發麻的皮膚上劃出什麽,仿佛施展魔法。 不要去。哪裏都不要去。來我這裏,來我的身體裏。 喬鬱綿從他毫無意義的喘息中,聽到了急切的咒語,而後徑直奔向目的地。 安嘉魚抱住他,一條腿纏住他的後腰,將他緩緩納入身體。 周遭波濤洶湧,他們結合一體,抵禦海上的風暴,在波浪中載浮載沉。 濕潤的,壓抑的,打顫的輕聲低吟淹沒在呼嘯而過的風聲中,喬鬱綿隨著印在腦海中的樂句節奏挺動身體,撞出安嘉魚喉中高高低低的聲響,餘光中,掛在小提琴家手上的寶石懸在半空悠悠晃晃,像遠空閃爍的星辰。 不知是不是過於興奮,安嘉魚很快開始仰起頭大口大口吐息,伴隨著身體規律地顫動,這是他高潮的預兆。 於是喬鬱綿停下動作,一手撐在浴缸邊緣。 安嘉魚隔著水霧看他,眼中朦朧:“嗯......小喬,別停......” 約莫他是熬過去這波衝擊,喬鬱綿才重新開始動起來,可安嘉魚又很快攀到臨界點,小腹絞緊著開始顫抖。 周遭波濤洶湧,他們結合一體,抵禦海上的風暴,在波浪中載浮載沉。 濕潤的,壓抑的,打顫的輕聲低吟淹沒在呼嘯而過的風聲中,喬鬱綿隨著印在腦海中的樂句節奏而動,餘光中,掛在小提琴家手上的寶石懸在半空悠悠晃晃,像遠空閃爍的星辰。 在那人雜亂無章的吐息中,他再度停下來,默默貼上他的額頭,輕吻他的嘴唇,含糊道:“小魚,先別去,等我一起啊……” 安嘉魚的理智早已潰散,瘋狂地搖著頭,卻依然掙紮著停下來:“……好……等,等你……哼嗯……我等你……” 他在舞台上所向披靡,駕馭無數人心。 可在舞台之下,他永遠等他。 等他長大,等他成熟,等他收拾行裝,等他抬起頭向前看,等他的下一段人生。 整夜的纏綿,他們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先後醒轉。 安嘉魚睜眼便是喬鬱綿盤著雙腿坐在窗前地板上的背影,夕輝將影子拉長,投射在背後,他不禁感歎,這個人為什麽連腳趾都這麽好看呢…… “不穿鞋也穿上襪子啊……”安嘉魚發覺自己嗓音幹啞,著了火似的。 喬鬱綿聞聲扭頭,衝他輕笑:“下雪了。” 他這才注意到,花園裏落了一層白,太單薄不似積雪,像一層糖霜,任誰看了都心頭一甜。 喬鬱綿起身端起床頭的杯子遞給他:“餓了麽?阿姨來過,煲了骨頭湯底,讓我們晚上吃火鍋。” 他說話的時候一股蘋果味,大概是剛剛吃過。安嘉魚喝掉杯子裏的水,輕啄他探過來的唇角,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波洛領帶:“我記得昨天應該摘下來了……” 喬鬱綿一怔:“你……” 開頭還記得,後來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頭,畫麵斷斷續續,一切都很模糊。 才喝了那幾口,按理說不應該啊…… “……我們昨天做了幾次?” “你還是我……”喬鬱綿看似麵不改色,耳朵卻在泛紅,他指了指安嘉魚的胸口,“這是你自己帶上的。睡著之前我要幫你摘掉,你捂在胸口不肯給我……後來太困了,就這麽睡了。” 他垂眼一掃,喬鬱綿衣領敞開著,白皙的皮膚上紅痕遍布,鎖骨中段甚至還有半圈牙齒磕出的青紫。 “你這鎖骨可以養魚了。”姿勢的緣故,喬鬱綿手臂撐在床上,鎖骨窩深陷下去。 安嘉魚伸手摸到自己的牙印,他不太記得自己怎麽會下這麽重的口:“疼不疼?” 喬鬱綿搖搖頭,像是安他心般吻他。 蘋果的味道很平淡,他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好像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我愛你,翻來覆去。 “你昨晚是不是叫我哥哥了……” “……沒有……”喬鬱綿皺皺眉頭,抽身而去,“你做夢了。” “是麽……” 安嘉魚起床,穿上衣服洗漱,小心取下波洛領帶,將寶石表麵用絲緞擦拭幹淨。 喬鬱綿已經在餐桌旁等他,麵前是微微滾開的金色湯底,鮮香陣陣。 “諾。”喬鬱綿將手機遞給他,他快速瀏覽過幾個收藏夾中的網頁,一目十行,都是媒體和樂評人對於昨天演奏會的評論。幾乎是一麵倒的褒獎,什麽王者歸來,絕境重生之類的詞匯反複出現。 昨晚的表現如何,他本人再清楚不過。 他將手機扔到沙發上,拿起碗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