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掐著時間來的,他們平時的作息都很精準,包括洗漱時間,他特意在那個時間之後來就是為了避開席歸淵。  浴室裏水聲淅瀝,席歸淵正站在花灑下,室內寒意蔓延,冰冷的水汽水汽不斷從他身上散發。  席歸淵的習慣一直如此,淋浴的最後用冷水作為收尾,設定好的低溫水如冬季帶著冰碴的河水,從他起伏的肌理上流淌而過,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習慣鍛煉著他的意誌。  席歸淵此刻還在盥洗室也是因為他避開了他們被精準管控的洗漱時間。  黑珍珠跟在沈宴腳邊,喵的叫了一聲。  沈宴想讓黑珍珠閉嘴已經來不及了,室內水閥關閉,門扉突然打開,一股寒冷的水汽湧了出來,讓沈宴皺了皺眉頭。  水溫太低了,幾近嚴苛的自虐。  冰冷的細細水霧中,席歸淵走了出來,腳步停在他麵前:“進去吧。”  他發梢還在滴著水,一滴一滴落在他寬闊肩膀上,將深色的浴袍泅濕的顏色,像他染了敵人血的製服,簡單的浴袍披在他身上,也格外的挺拔威懾。  那雙寒冷的眼眸掃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腳邊的小貓:“是給黑珍珠洗澡?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沈宴彎腰抱住黑珍珠,眼神掃過席歸淵浴袍下露出來的小腿,馬上收回了眼神。  但他的觀察力,一眼也足夠看清楚了,他有著足夠優秀的骨骼,足夠優秀的肌肉,自然小腿也修長而有力,線條流暢而緊實……甚至是緊繃。  抱起黑珍珠,小奶團子卻借力在他手臂上一蹬,喵嗚一聲跳進了席歸淵懷裏。  有奶便是娘,黑珍珠記得麵前這個人是管飯的,現在這個點,該吃宵夜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35章 alpha也行。  “黑珍珠!”  沈宴指節緊繃, 伸出的手指從它光滑的皮毛上劃過,轉眼它已經坐在了席歸淵的肩頭,喵嗚一聲舔了舔爪子, 等著開飯。  沈宴沒有再次伸出手,幾乎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席歸淵肌理中的寒氣不斷向外散發, 沈宴所站的距離能夠清晰感受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如果再伸手,他就會碰到席歸淵的身體。  席歸淵垂眸,目光落在他緊繃的神色上,抬手將黑珍珠拎了下來遞回他懷裏, 側身讓開了位置。  “進去吧。”  沈宴按住蠢蠢欲動的黑珍珠,點了點頭,拎著黑珍珠走進盥洗室。  席歸淵回到臥室,隨意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珠, 坐在桌前看著虛擬屏上展示出的最新資料。  包括最新飛船的剖析圖,他雖然並不參與這方麵的設計,但是對這方麵的設計圖頗有興趣,所以每個設計圖都會給他過目。  看了一會, 便聽見外麵有什麽東西在撓門扉, 席歸淵站起身, 打開門便看見小小一團的白團子正坐在門口, 一雙圓溜溜的黑色大眼睛仰起來看他。  席歸淵轉身回到座位上,放了幾顆貓糧在桌上,黑珍珠輕車熟路的跟進去跳上桌, 蹲坐著開始嘎嘣咬著一粒一粒的貓糧。  席歸淵目光落在飛船剖析圖紙上, 沒有去管桌上的黑珍珠。  餘光掃過看見它還微帶濕氣的毛發皺起了眉。  拎著黑珍珠後頸左右看了兩眼, 克製住了想要把它扔出去的穀欠望。  沈宴真給它洗澡了。  倒是對這隻貓上了心。  他指節在桌麵上漫不經心敲擊了兩下,抬眼看向設計圖,黑珍珠將那幾粒貓糧吃完,開始生出爪子一下一下撓著他的手指,試圖賣萌往他手底下鑽的時候,抬手在它頭上揉了揉。  他對這隻貓沒有什麽感情,隻是想到沈宴對它的期盼和在他身上傾注的感情,讓這隻貓顯得生動可貴了起來。  自從沈宴父母去世之後,沈宴的孤獨他是看在眼裏的,他一個人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裏,因為害怕再次失去連隻小貓小狗都沒有養過,但席歸淵猜得出,他大概動過好幾次養點小動物在家裏的念頭。  黑珍珠的品種非常的好,外表柔軟嬌弱實際生命力頑強,壽命也很長。  想到沈宴,席歸淵倒是生出了一點憐愛,抓起黑珍珠放進懷裏,一粒一粒將貓糧放在掌心喂它。  黑珍珠吃飽了便對席歸淵沒了眷戀,從他懷裏跳下來,踩著輕快的貓步準備回去睡覺。  吃完宵夜的黑珍珠按照記憶走過走廊,鑽進沈宴特意給他留下的門縫裏,仰頭對著正在擦拭頭發的沈宴奶聲奶氣的喵了一聲,沈宴垂眼看它,挑了挑眉。  “吃飽了?”  喵嗚。  來不及阻止,它已經跳上了床。  “黑珍珠!”揪住正往柔軟枕頭上埋的黑珍珠,嗅到它身上席歸淵信息素的味道,沈宴恨不得把它再次塞進浴缸裏。  看著滿臉無辜的黑珍珠,沈宴閉了閉眼睛,忍住,他是要好好養貓的人。  擦幹頭發脫掉浴袍換上睡衣,躺在陌生的床上,沈宴一側頭就能看見黑珍珠團成一團蜷在旁邊的枕頭上,將柔軟的枕頭壓出一個小小的凹陷。  以及它帶來的,席歸淵的味道。  毛茸茸的帶著水汽,還有沐浴露殘留的香味,味道類似席歸淵才洗過的頭發。  他聞過。  沈宴翻了一個身,目光看著一片茫然的天花板,在那顆寒冷的星球上,寒暴出現的那天晚上,他們向外撤離,四十多個小時高強度負荷的運轉後,在原定深夜的三個小時歇息時間裏,席歸淵掀開了他的營帳,躬身走了進來。  “我冷,湊合著睡吧。”  他將新拿到的手套抽了下來扔在一旁,脫掉外層的防護服,長腿跨過沈宴便在他身旁躺下了。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這麽冷還洗了澡。  沈宴覺得他在犯瘋病。  直到半夜他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席歸淵懷裏,才發現分化成alpha的男人,體溫很高,蘊含著無盡的能量一樣。  極寒天氣下末梢循環稍弱,他的手抓著席歸淵的小臂,腳蜷在他的小腿上,暖呼呼的格外舒服。  沈宴挪了挪肩膀,想要翻身從他懷裏出來,卻被突然收緊臂彎的緊緊按在了炙熱的胸膛上。  頭頂上傳來帶著睡意微啞的聲音:“好好睡,隻有三小時。”  沈宴被按在他懷裏,睜大了雙眼,嗅著席歸淵身上淡淡的香氣,過了好一會確定席歸淵大概又睡著了,才將臉頰輕輕放在他胸膛上。  白天他們在營地重建精神能源倉,引發寒暴的一種蟲族叫冰蟲,他們來到這裏是任務是取走冰蟲在這顆星球盤踞萬年凝結出的能量源。  丁俊北修建著新的驅動源,席地而坐整理新錄入的資料,抬眼看向席歸淵挑了挑眉。  “最近幾天某個人去哪裏了,怎麽一到晚上就消失不見,深夜零下快六十度,不在營帳裏呆著還出去溜達,這是不要命了?”  席歸淵沒有說話,沈宴待在遠處也當沒聽見。  丁俊北今天怎麽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話特別多。  “別是出去逍遙快活了吧,這裏原住民沒幾個,還都是beta,不能這麽饑不擇食吧。”  “我們中將從不動心,那麽多omega投懷送抱都不看一眼,不至於看上了beta吧。”  席歸淵抬起眼掃他一眼,看他滿臉不知死活的笑意:“alpha也行。”  丁俊北一驚,掃了一眼遠處的沈宴又耷拉下眼皮:“這是暗示什麽呢?我可不陪你玩這種禁斷戀,你是看上哪個alpha了?牛啊,真alpha就是要上alpha。”  “其實還有一種,就是沒分化的,隻要沒有信息素抗拒其實就和beta一樣。”  他還要再說,席歸淵將手裏拆下來的部件隨手擲向了他,那部件是新金屬,並不重,但落到丁俊北手裏的時候將他轟了個仰倒,丁俊北膽戰心驚的坐起身:“行行,我不說了,活該我夜裏凍著行了吧。”  沈宴聽見他的話後脊一僵,又是深夜,席歸淵脫去滿身寒氣,熱騰騰的體溫帶著沐浴乳的清香,在他身旁躺下。  席歸淵從他身後靠近,手臂穿過他前胸將他往懷裏摟,炙熱的呼吸落在他後頸:“別多想。”  “你要成了omega或許我會耍耍流氓。”  “你是指揮官,凍病了添麻煩。”  沈宴說不上安心還是惱怒,手肘在他腹上狠狠一頂,下一刻便被他抱得更緊,甚至勒得有些疼。  耳畔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聽不得好話?非要惹我。”  “你要對omega耍什麽流氓。”  席歸淵的手還橫在他胸前,另一隻手突然搭上了他的大腿,沈宴想要轉身,肩膀卻被他死死按住,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跨在他身上,低下頭來,小臂撐在他耳側。  “這麽想知道。”  黑暗的營帳裏,他眼神冰冷,又格外的幽晦。  那時候席歸淵沒現在這麽流氓,也沒現在會裝模作樣,看了他半晌扯了扯嘴角:“算了。”  說完傾下身來,毫不客氣的將他半摟半壓在身下,手指在溫暖的被子裏摸索,順著手臂向下抓住了他的手,修長的手指強行擠進他的指縫,握緊他的手,十指緊扣壓在被褥間。  他低著頭,沈宴被按在他的肩膀上,鼻尖擦過他最近沒時間打理長得有些長的發梢。  沈宴鼻尖一癢,從回憶中驚醒,黑暗中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伸了過來,下巴要將他整個鼻子都壓住了。  嗅到熟悉的信息素。  沈宴深吸一口氣,坐起身拎住黑珍珠後頸,將它連貓帶枕頭扔下了床。  第二日起床,沈宴頂著兩個微青的眼圈,下了樓就看見席歸淵已經將早餐準備了好,很簡單但是卻很豐富,雞蛋火腿三明治,配沙拉菜還有一碟水果拚盤,他的餐盤旁邊放的飲料是淡粉色的不透明液體,席歸淵手邊的卻是透明液體,大約是水。  落座之後沈宴先嚐了一口飲料,發現是新鮮的草莓牛奶。  “花朝節顧清賀回來接你。”  “嗯,你呢。”沈宴看向他。  “我會進宮,但是是去向皇帝陛下匯報一些東西,我會送你進去,然後在外麵等你,我們一起回來。”  *  朝花節轉眼便到。  滿街上無論是情侶還是朋友家人,手上都拿著大捧的鮮花,臉上洋溢著節日的笑容。  街頭巷尾的笑容讓沈宴想起了掛念著花朝節的馮若,那個少年不知道此刻在帝都醫院究竟如何了。  顧清賀親自來接的沈宴,但席歸淵依然按照他原先的安排,由他送他過去。  從席歸淵的住所到皇宮門外,一重一重的戒嚴,一直到進入內部,皇宮就如同一個被堅硬鎧甲包圍著的一個幻境,裏麵是宮閣帝闕,花團錦簇美輪美奐到顯出一種脆弱的極度美麗,讓人感到十分的不真實。  沈宴側目看向身旁的席歸淵:“替我送一束花給馮若。”  對上席歸淵側目的眼神,他又補充道:“別讓他知道和我有關係。”  他大可以把這件事交給白秉閔陽去辦,但是馮若不一樣,馮若喜歡他,馮若也大致知道他是人是哪些人,他隻是想給他送一束花朝節的花,而不是給他一些脆弱的期待又全部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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